我是只正经狐 第40节
胡以白这才反应过来,是司无涯的声音,看着不知何时站在身侧的司掌教:“司……”
司无涯食指抵唇,嘘一声。
胡以白立刻会意的闭上嘴,用心音道:【司掌教,您怎么来这边了?】
司无涯晃了晃脖子:【坐着太累,活动活动。】
他站在胡以白身侧,同其他弟子一起望着高台上的宗主,忽然问:【现在宗主都出来了,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胡以白心里不禁有些愕然,原本他还以为司无涯一直抱着看好戏的态度,看自己怎么摆脱邱夜央的魔爪。
没想到他倒是意外的关心这件事。
胡以白想到那次天演算的结果,回复道:【不怎么办,顺其自然吧。】
司无涯颇感意外,视线都从宗主转到胡以白身上:【你打算从邱副宗主了?】
胡以白:【当然不从,等试剑大会当日,我要打败所有人,然后当众请求宗主收我为徒。】
司无涯:【……】
虽然打击自己弟子的积极性不好,可是,这个计划无论是‘打败所有人’还是‘请求宗主收他为徒’,都不大现实。
他斟酌片刻,还是尽量委婉道:【宗主即位之时就说不收弟子,别说你打败所有参加试剑大会的弟子,就算你把我们这些掌教都打败,他该不收还是不收。你别看宗主长得一脸好说话的样子,执拗起来比邱夜央只强不弱。】
能坐到宗主的位置上,肯定不会是温文尔雅见人就笑的好好先生。行为处事上,都各有各的手腕。
宗主和邱夜央最明显的区别就是,每当局势没有按照他们臆想中的发展,邱夜央会用权力和武力镇压和胁迫,而宗主则是不声不响的,用温吞至极的办法让这些与他对抗的人自动妥协服从。
温水煮蛙,看似温良无害,其实后者的杀伤力要远远大于前者。
不过也没办法,想要管理好一个偌大的宗派,总靠讲道理肯定是行不通的,非常时就要非常道。
胡以白笑了笑,反问司无涯一句:【如果我心悦一人,但对方却不心悦我,您说我该怎么办才能两情相悦?】
司无涯被他突如其来的转折弄得一愣,半晌才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顿时豁然一笑。
那确实只能顺其自然了。
胡以白听着上面千篇一律的宣讲快要临近尾声,忽然道:【司掌教,等散场后若有空,我有些课业上的问题向您请教。】
司无涯主教剑术和静修,在静修上胡以白基本是没怎么让他操过心,那就只可能是剑术了。
胡以白竟要向他讨教剑术?
司无涯再看胡以白的目光不禁多了一丝复杂,原来他刚才说要‘打败所有人’竟是认真的。
虽然他以往总督促胡以白,叫他克服惫懒,勤加苦练,可有朝一日真看到他要孤注一掷全力一搏时,心里竟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邱夜央真是不作人,把一个剑术倒数的弟子逼得都要去得试剑大会第一了!
等四位掌院一次讲完后,宗主才起身,正当大家都以为他要详细讲述自己是如何克服万难得成仙体,激励大家勤勉修身,勿要贪恋一时欢愉抱憾终身时。
云阔站在台前,一身白衣临风而立,双目空灵深幽,就是一言不发也让人觉得灵魂受到了洗涤。
他看着下面一张张期待接受仙人洗礼的目光,开口淡淡道:“大家一早赶来还没吃饭,快去膳食堂吧,一会菜凉了。”
只有这一句话。
然后便在众人的目光中,转身下了台。
四位掌院:“……”
席位上的众掌教:“……”
乾灵宗众弟子:“……”
胡以白唇角微抿,这位宗主还真是有点意思啊。
司无涯更是不给面子的直接笑出声来:“五年不见,开大会还是一如既往的敷衍。”
以前云阔就一向如此,要不就不说,大家逼着捧着才会勉为其难的讲一句,反正不是‘早点回去吃饭’,就是‘早点回去就寝’。
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尤其是看着邱夜央黑着脸,满脸‘早知道还不如不让他说’的表情,就让人觉得大快人心。
散场后,胡以白本打算跟着司无涯去静室探讨一下近期修炼的策略,如今他已经脱胎换骨得到一身稀世罕见的奇骨灵脉,就差能不能得到好的修炼方法了。
虽然宗内教授剑术的掌教并不止司无涯一个,不过他是目前对自己情况知情最多的人,而且为人豪放,不拘小节,跟他共处起来可以直抒胸臆,也比较自在。
没想到两人刚要离开主殿,一道身影忽然逆着人群朝这边走来。
凤翎走到司无涯面前,发现胡以白也在,他拱手道:“司掌教,弟子有课业上的问题想要请教。”
司无涯一愣,回头瞅了胡以白一眼,顿时笑起来:“之前我还说都没有弟子找我讨教,如今一来就来俩,行啊,一起走吧。”
胡以白刚要抬脚,可看着凤翎明显沉寂下来的神情,他还是找个借口:“算了,反正我不是什么重要事,下次再叨扰您吧。”
说着行礼之后便转身离开。
司无涯望着胡以白背影,若有所思道:“小凤翎啊,不是一直传言你们俩不对盘嘛?”
*
作者有话要说: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36章 双生子
凤翎同司无涯去了静室, 司无涯以为他要讨教剑术方面的问题,还特意召来自己的佩剑,打算给他做示范。
可没想到凤翎开口就是:“掌教,我好像生了心魔。”
司无涯执剑的手一顿, 回头看着凤翎一脸认真的表情, 立刻将佩剑收了回去, 愕然道:“你看到它了?”
一般剑修在修炼过程中心有杂念,意志薄弱时, 很容易生出心魔。
不过在前期一般问题不大, 只是一缕不成形的魔气而已, 稍作引导就能将其消除殆尽。
但坏就坏在大多数情况都很难察觉, 因为在心魔成形的初期, 只是在睡梦中隐隐出现, 而且资质和天赋还会比正常情况下略有提升,营造出一种‘进步上升’的假象。
所以这时一般人都会为自己突然‘开窍’而欣喜若狂, 根本不会怀疑是生了心魔。
而等到心魔开始干扰心境,重创灵脉时,就已经为时已晚很难拔除了。
这种情况只能被迫中断修炼,闭关静心, 或者去佛寺摒除邪念。
可是凤翎修行一向按部就班循序渐进,从来不见他使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急于求成,怎么还会凭空生出心魔来?
按理说不该啊。
司无涯引他去静室深处, 找个两个蒲团, 两人边打坐边说。
司无涯:“它是什么样的?”
凤翎仔细回忆昨晚在识海中看到的景象,道:“它变成了我一位朋友的模样。”
一听凤翎这么说, 司无涯霎时紧张起来:“它都能化成人形了?”
人形心魔少说也得三五年左右。
可不对啊, 凤翎来乾灵宗也才刚两年多吧。
凤翎也觉得不可思议, 蹙眉颔首道:“是,它还能模仿我那位朋友的声音,幻化出漫山遍野的花丛召我过去,可是每次我一靠近他就会消失。”
“消失?”司无涯捏了捏下巴,一般心魔都是潜伏在心里的阴暗面,以诱人的条件蛊惑人坠入深渊。
可一靠近就消的心魔,他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难道这心魔还害羞么?
凤翎:“我用清心诀强行把他从识海中驱除,虽然身形看不见了,但我还是能听到他的声音。后来我又封闭了五感,以为能平心静气下来,可结果却适得其反,胸口宛如烈火焚烧,耳畔更是擂鼓阵阵喧嚣难平。直到我识海中再次浮现出那道身影,那种焦躁不安才得以平复。”
然后侧头忧心忡忡的看着司无涯,满眼写着‘我是不是无药可救’。
司无涯听完他的描述后一愣,方才肃然紧张的表情顿时有些绷不住,嗤一声笑出来。
他摇摇头:“小凤翎啊,不用担心,你这不是心魔。”
凤翎眉间蹙得更深:“那是何物?”
司无涯回望着他,一字一顿:“心—上—人。”
这回凤翎露出一个难以理解的表情,仿佛‘心上人’比‘心魔’更让他难以接受。
他有些尴尬道:“掌教,我那位朋友并非女子。”
司无涯却丝毫不显意外,反而语气中带着一种司空见惯:“男子怎么了?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百年前飞升的风霁仙君,就跟他的坐骑白虎结为道侣。还有剑尊谢不安,他夫人不就是他那把本命剑长乐思么。”
凤翎显然没想到司无涯的接受度这么高,他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而且这些年为了报仇一心问道,从不会关心这些男女之事。
估计就算哪天跟六界第一美人擦肩而过,他眼睛都不带朝旁边斜一下的。
当初他跟龙迟予的婚约,也不过是长辈间的一句玩笑话,他从未当过真。
毕竟男子间相结合,本就离经叛道。
他想着司掌教口中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平日里波澜不惊的脸,此刻翻起了跌宕起伏的浪花。
半晌后他还是摇头道:“我不会对他生出如此妄念,惊世骇俗,有违纲常。”
听到后面那两个掷地有声的词儿,比其陈述自己的想法,更像表决心似的,司无涯笑起来:“小凤翎,你先别急着否认。这个很好判断的,你回去想象一下,如果有一天你这位朋友跟别人结为道侣”他指了指心口:“你这里酸不酸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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