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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王业不偏安 第149节

  说一点也不疲惫,一点也不枯燥是虚伪的。

  同样的事做多了,同样的话说多了,同样的死亡见多了,人类好逸恶劳的本能就会慢慢冒出头来,对生命逝去也慢慢习以为常。

  好在身为一名穿越者,有两千年历史无数圣主昏君作为范本,他至少知道什么样的君王是好的,什么样的君王是不好的。

  而在另一个世界接受的教育,养成的三观,又让他即使生理上已慢慢习惯生死无常,心理上仍不能不对这些伤亡感到敬畏与亏欠。

  能做的大概只有努力工作,努力表现,在仍然存活的将士面前,展现出一个明主应有的姿态,告诉他们你们没跟错人。

  男人会被很多东西吸引,钱帛,女人,权力,功业,声名,还有能够带领他们获得这些东西,带领他们建功立业的男人。

  待刘禅终于又主持完一次将士的激励与抚恤,邓芝也将昨日之战的战损缴获全部清点完毕了。

  斜谷口防守的大汉将士,共阵亡三百二十人,轻伤五百余人,重伤八十二人。

  至于斩杀就有点恐怖了。

  斩甲首两千一,伤俘一千六。

  布衣伤俘七百余,至于死者,可统计的一千二百余,还有不少被填进了壕沟里,或是顺水漂流。

  将士们手中武器卷刃的卷刃,崩坏的崩坏。

  几乎每个顶在最前线的精锐战卒都换了三四把武器。

  更有一名火线提干,身长八尺,被人唤作季八尺的龙骧郎,据说一战换了刀枪十二柄。

  这些损坏的武器具体数量多少自然无人清点统计了。

  直接收拢在一起,送往五丈塬上的铁坊回炉重造。

  若非以战养战,从曹真、张郃那里缴获了大批的武器甲胄,恐怕短时间内都没法打仗了。

  毕竟这真只是一支偏师而已,除了兵员素质不够高,武器装备也并不像丞相在陇右的主力那般充足。

  不过这一仗打下来,又缴获了皮甲三千多,铁铠一千多。

  邓芝阎芝这一次还缴获了百套重铠,去掉毁坏的甲片,用完好甲片修修补补,直接就有九十套能用,但对此事,刘禅却是喜哀参半。

  喜的,无疑是这百套重铠可以让大汉的“刀锋”更加厚重锐利。

  但代价却是邓芝与阎芝二人的亲卫共四十八人阵亡,而且此战产生的三百余名阵亡将士,至少两百都倒在这百名重铠甲士突破的那一小段防线附近。

  这种刀枪不入的铁罐头在冷兵器时代实在很有威慑力,换成一些素质差的部队,被打得死伤一二百人大概便要溃阵而逃。

  邓芝没有直接以身着重铠的百名龙骧郎前来应对,而是选择以恩养多年的亲卫前来接战,借亲卫稳住阵线军心,不知下了多大决心。

  但预留的那支奇兵确实起到了一锤定音的作用,所谓慈不养兵,大概就是如此了吧。

  刘禅带着随行的几名文书,找到邓芝阎芝四十八名亲卫的袍泽,按着阵亡名单一个个问。

  问他们在战场上如何英勇杀敌,问他们杀了好几个敌,问他们有没有什么遗言交代,家里情况如何,可有什么困难。

  将这些一一记录,刘禅才回去找到邓芝:“邓卿,朕意为这四十八将士单独寻一处地方立冢立牌,待时间一到,朕送他们回家。”

  今年已满五十岁的邓扬武胡须微颤,对着天子行一大礼:“臣邓芝替将士谢陛下!”

  刘禅赶忙将他扶起。

  事实上,除了第一战死伤过甚,无法单独立冢,只能群葬外。

  后面几战阵亡的将士,全部都是单独立冢立牌的。

  其中大部分牌还都是刘禅手书。

  但他们的尸骸绝大概率是不能再回乡梓了。

  连口棺材都没有就埋下去了,几乎七八年内都无法再掘出来。

  而坟前所立木牌,也禁不起风吹雨打,过不了太久就难以辨认了。

  到头来还是会分不清,哪座坟茔埋葬了哪条英魂。

  而他们的家人到了那时,大多也已经释怀忘却,更难有人力物力,到千里之外移一具尸骸。

  下午,刘禅传下口谕,将伤重将死的战马全部宰割。

  又从先前自张郃处缴获的牲畜里挑出百头驴羊,全部烹为肉羹,烤为肉炙,大飨士卒,就连役夫也都分到了一碗羹。

  四月十九。

  刘禅终于结束了斜谷口的劳军抚恤之行,带着五百轻骑回到了五丈塬上。

  他从成都带出来的五百虎骑在与曹真初战时便减员两百多人,减员十分严重。

  于是便让羌王杨条为他挑选了百名值得信重的精锐羌骑,补为虎骑。

  曹操的虎豹骑,事实上有许多就是这么从乌桓骑兵、匈奴骑兵里精挑细选补进去的。

  羌勇们自然是愿意且激奋的,这也是刘禅给羌族勇士们开辟的第一条升官之路了。

  感情与忠诚度都可以后面靠恩赏慢慢培养。

  刘禅与赵广率领的二百龙骧郎经过两个多月的磨合,已经培养出了不弱的“情感羁绊”,可谓有成功的经验在身,不怕羌人养不熟。

  无非就是熟悉羌人行为处事的模式,熟悉他们的风俗,再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嘛。

  刘禅已经很熟悉这套流程了。

  先让这一百羌人转职成的虎骑尝到点甜头,树立榜样。

  再通过一套功勋体系,激发羌骑们立功的欲望,慢慢把他们引到虎骑这个体系里来。

  羌王杨条于是又兼一职,成为了大汉的虎骑督。

  虽然杨条似乎是个大汉死忠,但总不能真当人家的面撬人家墙角,还是要讲点人情味的。

  刘禅刚回到行营没多久,行军工部主事马秉便急匆匆前来觐见。

  “陛下,您吩咐工匠们制造改进的那两件农具,今日已有工匠将雏形造出来了。”

  “哦?”刘禅登时一喜。

  这两件农具,毫无疑问,自然便是历史文里已经被写烂了,却实用到二十世纪仍在广大农村普遍使用的那两大件了。

  一个当然是老掉牙的曲辕犁。

  还有一个,就是同样老掉牙,但却极适用于关中平原的龙骨水车。

  已经四月末了,春种一粒粟,秋收万颗子的春耕早已错过。

  但五月还可以种点大豆杂粮,三四月一熟。

  然后九月十月的时候,刚好可以种点冬小麦。

  蜀中汉中气候较暖,其实没几人种麦,部分种粟,部分种稻。

  关中气候干冷,却也没多少人种小麦,绝大多数种的粟米,这是习惯与经验使然,大多数人轻易不愿意打破惯性。

  所以关中缺麦种,不过五月陇右就麦收了,到时候留些麦种,再去姜维家里弄点种麦的人才出来,传授下经验。

  到时候,让大部分仍处于一年一熟制的中原人看看,什么叫作先进的两年三熟制。

  再让他们看看,冬伏夏收的小麦是怎么旱涝保收的。

第99章 相父

  五丈塬很大,即使大汉数万人驻屯其上,塬上空地依然很多。

  在关中还没有被李傕郭汜的西凉兵祸祸的时候,塬上甚至还有上千亩的耕地。

  即使到此时,虽抛荒四十载,却仍依稀可见陇亩形状。

  刚好董允、郭攸之、陈祗等一众臣僚也行营,刘禅便领着他们,跟随着工部主事马秉,来到了一块曾经是耕地的荒地前。

  地里三头牛,两张犁。

  没有太多花里胡哨的东西,马秉直接命田里已经准备好犁地的农人开始驱牛犁地。

  直辕犁众人都很熟悉,此刻正以两牛抬杠的方式犁地。

  三人操作。

  一人在前驭牛。

  一人站在两牛中间,扶住连结直辕犁与两头牛的横木,也叫“衡”,起到稳定犁具的作用。

  还有一人则在后面扶犁,负责控制犁地深浅,以及犁的掉头转向。

  耕得不慢,至少比几人合作拉犁的方式快多了。

  然而另一边,那改造出来的古怪短犁,竟真如马秉所言,只需一人一牛就可以操作。

  没有了“衡”,以麻绳将犁与牛进行连接,直接就省了一个负责稳定的人。

  而因持犁之人与牛距离更近,他现在能一边驱牛,一边扶犁,这又省了一个人。

  牛少了,人少了,可翻土的速度非但不慢,反而更快。

  众人一时神情惊异。

  没等几头牛耕完三个来回,随着丞相下过田,颇谙农事的董允便第一个发出慨叹:

  “这短曲犁虽只用一牛一人,可犁地的速度,却比原来的长直犁快了六七成不止啊。

  “犁壁还会自动分土,形成如此齐整的田垄,可直接行代田之法,又能省下不少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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