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官 第23节
除非县丞黄雄想要和魏哲撕破脸,否则说话还未必有戏志才管用。
而太史慈和钟扈的任命,则是魏哲思量再三的结果。
因为兵曹掾主掌军事、征兵、输送士卒之则;贼曹掾则主掌治安之事。
有两人在位置上,魏哲才算是真的掌控了带方城。
于是没过几个时辰,带方县该知道的几乎全知道了。
西郊,阳丘乡田氏坞。
只见一穿青色绸袍,外披黑色熊皮大氅的阴鸷老者反复念叨着这几句话。
片刻之后,这老者忽然转头看向仆役道:“县寺还有什么变动没有?”
那老仆闻言连忙躬身道:“听说县君将名册上的县卒都贬为辅兵,转而以将自家两百宾客充任,如今县君的五百精骑已然入驻校场,正大肆整顿呢。”
听到这里,老者的眉头顿时皱的更深了。
“这是……在有意试探?”
老者并不奇怪魏哲想要动县卒队伍,因为他不是第一个这么想的县令,但是没想到魏哲会如此光明正大的动作。
想到这里,老者忍不住再次骂了一句前任县尉刘环。若不是他死的太快,他们这些人现在也不至于这么措手不及。
见老者如此失态,一旁的中年文士当即朝仆役挥了挥手。
待其下去之后,中年文士方才上前安慰道:“父亲何必忧心?优势在我!那魏哲小儿便是有些许骑兵又如何?只需我家一封书信便可立即招来五百胡骑!此人若是不安分,不过一冢中枯骨尔!”
言及此处,只见这中年文士颇为轻蔑的朝县城方向扫了一眼,眼中尽是不屑之色。
观其面容,正是那日在城门处迎接魏哲的主簿田文。
倘若魏哲一来便换了他另任主簿,田文说不定还能高看一眼。
但魏哲连自己都不敢动,只敢在诸曹掾上做文章,便说明他不过是外强中干,色厉内荏罢了!
实际上田文也确实有资格自傲。
毕竟十数年下来带方县已经换了数任县令了,但主簿一职始终在本县豪强手中,他本人更是遍任县寺各个职司。
说句不客气的话,他甚至比魏哲这个县令更了解带方县。
那老者见他这么一说,当即面色稍霁。
这瘦削老者唤作田韶,正是田氏家主,也是田文的父亲。
带方田氏虽不是什么士族名门,但也是县中有名豪强大家,实力强劲。
不过田韶或许是年纪大了,想了想还是犹豫道:
“倘若这厮不知轻重,一意孤行呢?”
没办法,田韶这辈子见过太多莽夫了。
很多年轻人压根就不会考虑太多,脾气一上来往往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尤其魏哲还是一个刚从黄巾战场下来的武夫,未必有什么脑子。
田韶可不想最后败在这个上面,那也太耻辱了。
不想田文听罢却负手抚须,自傲一笑道:
“那厮不过一外来流官,如何能与我家相比!”
“有此坞壁,纵然魏哲想要一意孤行又如何?区区五百骑兵,不足为虑!”
此言一出,田韶这才终于放下心来,老怀宽慰道:“也罢,就按你的想法做吧,或许我带方田氏将在你手中振兴!”
说罢老者便一脸释然的转身离开,只留田文一人兴奋的待在书房也不知在谋划什么……
第21章 被遗忘的一群人【4K】
冬日的带方城显得格外冷清。
出了带方城,荒凉的土地上几乎遍布裂口,没有规律,没有任何方向,甚至连大小都没有定数,小的不过一尺,大的甚至能有丈余,就这样横七竖八的在荒野之中散落着。目之所及,几乎看不见一丝绿色,天地之间一片肃杀之意。
从没有来过辽东的太史慈还是第一次知道严寒竟然可以把大地冻裂。
“多亏兄长造了暖房,不然母亲……”
想起魏哲令人在官邸盘起的火炕,太史慈此刻只觉得万分庆幸。
毕竟身强体壮如他此刻都觉得寒冷异常,更不要说老弱妇孺了。
魏哲闻言却并未说些什么,便不是为了管母他也是要造火炕的。
别的不说,就戏志才那小身板倘若没有火炕今冬恐怕免不了要大病一场。
而一旁亲身体验过火炕效果的的王岑听罢不禁由衷感慨道:“县君仁德,此物不知要造福多少百姓,今冬想必会少死些人了。”
是的,王岑成功被魏哲从郡府那边挖过来了。
戏志才是知道魏哲手中握有“火炕”这枚棋子的,故此便以此物诱的王岑毅然离开朝县城,回到了故土带方县。
毕竟这种推广“火炕”的事情也算是一种移风易俗。
由王岑这种口碑良好的本地人出面负责,实在是再适合不过了。
当然,魏哲也没有亏待他。
王岑在太守府担任的是功曹书佐,不过是郡府小吏。
可回到带方县之后魏哲却任命其为秩百石的将作掾,主掌百工营造。
如此王岑既能造福乡里,又能升职加薪了,自然不可能拒绝。
他又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贤,基本的人性欲望还是有的。
对于两人的夸奖魏哲无动于衷,只是关心此事的进度。
“火炕普及的怎么样了?”
王岑闻言当即上前禀报道:“城内的各处民宅俱已改造完成,如今仅剩城外的三个乡尚且还在推进。”
魏哲闻言顿时有些意外道:“长君行事何其速也!”
这进度确实超出了魏哲的预估,于是当即好奇的问王岑是如何推广的。
“这倒是不难,无非是熟稔本土乡情罢了。”王岑先是谦虚了两句,而后方才仔细的解释道:“其实卑职只是严令将作司的营造工匠必须先完成官邸的工程,不得私下改造,便是自家住宅也必须排在后面。”
“至于城内各处里长、吏员家宅亦是如此规矩,尊者前、卑者后。”
魏哲闻言当即失笑的摇了摇头:“好你个王长君,让你当将作掾还真是用对人了!”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王岑这套下来城内百姓恐怕早对火炕翘首以待了。
被魏哲如此夸奖王岑也没有得意,反而恭维道:“卑职也只是沾县君的光罢了,听说如今城外樵夫已然奉县君为神人,甚至都有人立香火牌位了。”
王岑此言倒不是拍马屁,而是确实如此。
毕竟火炕在城内普及之后,他们的生意确实扩大了不少。
闻听此言,魏哲也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这点成就倒还不至于让魏哲有多自傲。
毕竟带方全县也不过仅有五千四百一十六户,在籍人丁二万六千六百二十四口。算上整个乐浪郡也就六万多户,将近二十六万人。
这个数字是王岑去年从郡府户簿上看见的,今年恐怕也差不到哪去。
但是相比之下颍川郡却有四十三万户,足足二百二十多万人。
即便受黄巾之乱影响人口大减,颍川郡人丁也是乐浪郡的数倍之多。
也难怪黄巾之乱搅动天下时辽泽以东丝毫不受影响,原来就连黄巾军都看不上这个穷地方。
当然,穷一点也好,至少阻力相比内郡也小的多。
想到这里,魏哲忽然又问道:“城中各家豪强是何反应?”
王岑虽然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道:“各家并无反应,不过私下里倒是有传言说县君宾客多为中原人士,受不得这海东气候,方才不得不用这火炕,言语之中……似乎对县君还有些鄙薄,对这火炕也颇为不屑。”
不想魏哲闻言却毫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呵呵~这不足为奇!”
毕竟那些豪门朱户有各种奢侈的暖房可以用,效果还更好,相比之下这个火炕确实太粗糙了些,但魏哲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这般想着,魏哲转头便对太史慈道:“县卒那边尽快操练起来,动作越大越好,不要担心粮草消耗,这点粮食我还是有的。”
先前管家送了魏哲四艘海船,有两艘用来载人了,另外两艘自然也不是空的。
管岳明白魏哲上任后无论准备做什么,粮草都是必不可少的的,便给他装了两船麦粟,足足有一万两千石,养活五百人绰绰有余。
太史慈闻言自无不可。
不过随着寒风越来越大,众人很快都闭嘴不言。
于是魏哲就这样带着百余骑默默骑着马,沿着官道向阳丘乡疾驰而去。
……
与内郡不同,因辽东与海东的冬天格外寒冷,故衣着也有所差异。
就譬如这冬季挡风御寒的“风帽”,内郡多用黑布或黑缎制作。帽分左右两片,长度过肩或及耳,主要用于挡风御寒。于当中缝缀而成。戴时帽顶遮至前额,侧兜两颊,左右有带可系于颔下,既可护耳又可遮护肩背。
不过在乐浪郡这布帛制作的“风帽”就不够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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