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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4节

  在某种程度上,吕芳就是皇上的化身,一举一动都暗含着皇上的态度。

  吕芳的诛心之言,到底是在诛谁的心?

  严嵩和几个阁员同时望向了吕芳的身后。

  四大秉笔太监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各自把目光望向了地面。

  一目了然的玉熙宫大殿,两条摆设全然不同的条案。

  左案如旧堆满了账册文书、八行空笺和笔砚台,以及未知的一方锦匣。

  右案空荡荡,仅一方未知锦匣。

  按照过往的规制,左归司礼监,右归内阁。

  难道说,皇上提前诏见司礼监,撇开了内阁,和司礼监对了去年各项开支和两京一十三省的用度。

  但那么多开支用度,皇上结了哪些?又没有结哪些?

  而人对于未知变化都往往朝着好处想,严世蕃以为这样是皇上因腊月二十九周云逸诽谤朝廷动怒对徐阶、高拱所掌管户部的惩戒。

  徐阶、高拱和张居正更认为,这是周云逸之死起到了效果,皇上对严家父子贪墨的清算。

  严嵩明白,虽然降了祥瑞,可皇上的心情也不准能好到哪儿去。

  亏空上的事,要有个了断了。

  吕芳言尽于此后率众乘抬舆的离去,更让严嵩心头蒙上一层阴影。

  大明朝的万祸之源,是没钱。

  除非下一场雪花银大雪,不然两京一十三省是解不了旱情的。

  大明朝谁又有钱呢?

  严嵩望了望杀意凛然的儿子,又望了望压抑不住兴奋的阁员,嘴角抽搐。

  玉熙宫殿门没有关上,严嵩、徐阶、高拱、严世蕃、张居正相继迈进希望的殿堂。

第3章 以君父名,朕的钱啊!

  出乎内阁的意料,那堆满账册文书的条案上铜砚盒内赫然是黑墨。

  原是司礼监的规制,现变成了内阁的位置,内阁,首次位在司礼监之上。

  三拜以后,内阁首辅大臣严嵩引着与会的阁员四人走到左边的长案后站定。

  不同的位置,不同的角度,不同的距离。

  所有人呼吸一滞,先是内阁首辅严嵩将目光望向了大殿东侧挽着重重纱幔的那条通道,接着几人的目光都慢慢望向那条通道。

  殿外的猜想错了,皇上没有撇开内阁,与司礼监进行开支用度批算。

  反倒是玉熙宫里没了司礼监的位置,被撇在了御前财政会议之外。

  司礼监失势的原因,大概就在对岸上的那方开启的锦匣中。

  而锦匣。

  内阁中人面前的条案上也有一个,只是,这方锦匣在合着。

  谁也不知道里面放着什么。

  铜罄声响起。

  顿时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这是议事的信号。

  以往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在时,都是吕芳主持会议,但今儿吕芳不在,只能由严嵩顶上,“少湖(徐阶,字子升,号少湖,又号存斋),你管着户部,去年各部和两京一十三省的各项开支和实际用度都在你那,哪些该结,哪些不该结,今天都说一说。

  而今年各部所提的几宗大的开支,也在这里说一说,呈交皇上裁定吧。”

  穿过东边那条通道,走进北面那间精舍,第一眼便能看到正墙神坛上供着的三清牌位,三清牌位下是一座铺有明黄蒲团坐垫的八卦形坐台,这时,身形高瘦、穿着轻绸宽袍、束着道髻、黑须飘飘的朱厚熜正坐在那里。

  坐台旁紫檀架子上有只铜罄和斜搁在铜罄里的那根铜罄杵,显然,那记清脆的铜罄声便是从这里敲响的。

  严嵩刚才那段话,三大神号加身的朱厚熜清晰无误听进耳中。

  现在,他在等着徐阶的回话。

  “去年两京一十三省全年的税银共为四千五百三十六万七千两,去年年初各项开支预算为三千九百八十万两。可是,昨天各部报来的账单共耗银五千三百八十万两。收支两抵,朝廷去年一年亏空竟达八百四十三万三千两。”

  大殿里,内阁次辅大臣兼户部尚书徐阶默读着大明嘉靖三十九年总账数目,继续道:“如果和去年年初的开支预算核对,朝廷去年一年的超支则在一千四百万两纹银以上。

  而户部、礼部、刑部开支与预算相同,核对无错后,朝廷和内阁予以了清结。

  那些超支里面,兵部占了三百万两纹银,其余一千一百万两纹银都属工部和吏部的超支。

  但是,兵部超支这三百万两纹银,也是让工部用了,可以说,朝廷去年超支的一千四百万两纹银,全是工部和吏部的超支。

  小阁老,你是工部和吏部的侍郎,或许该有个解释。”

  瞬目间,大殿里的人目光都望向了严世蕃,严世蕃愤怒了,“兵部这三百万两纹银的账,我送到户部的时候,徐阁老、高阁老你们一位兼着户部尚书衔,一位兼着户部侍郎衔,两位堂官都在,也都看过,那个时候你们一言不发,什么都不说,跟尊大佛似的,真要是大佛吧,他也不出声,你们倒好,这会儿敞开了说了,干嘛呢?搁这儿唱双簧呢?

  兵部的超支,就是兵部的超支,和我工部有什么干系?”

  严世蕃虽然才五十出头,但在京里待了二十多年,他已改掉了江西老家的乡音,京腔说得十分地道。

  殿里五个人,除了老父亲严嵩以外,其他三个人都在他笼盖四野的气势之下。

  站在末位最年轻的内阁阁员兼兵部侍郎张居正立刻出声道:“小阁老,兵部去年的开支在腊月二十七就核实完毕送交了户部,当时兵部的开支完全是按去年年初的预算,一分一厘都未超支。

  但昨天,户部突然通知我去核实账目,称兵部超支了三百万两纹银,我去了一看,原来是小阁老又给兵部添了笔莫须有的账。

  账上,工部造了三十艘战船,记在了兵部的头上,说是为了让戚继光、俞大猷在东南海面抗倭之用。

  可我兵部从未批核一艘战船,更未见到一艘船,这三百万两纹银,或者说,这三十艘战船,工部到底拿去干什么了,兵部全然不知,小阁老,你说这是兵部的干系,还是工部的干系?”

  兵部,总管全国武官的选择、任用和兵籍、军机、军令之政。

  似战船等军械增减,当由东南上报,再由兵部同意,报于内阁票拟、司礼监批红,最后由户部拨款、工部造船。

  可工部却不经东南、不经兵部、不经内阁、司礼监花了三百万两纹银造船。

  战船造没造,兵部不知道。

  反正兵部连个船影都没见,就凭空多了三百万两纹银的超支。

  严世蕃这是视其他部,乃至内阁、司礼监于无物。

  贪墨、僭越,两行大罪压下,严世蕃的气势丝毫不减,盯了一眼徐阶张居正师徒,解释道:“工部去年确实造了三十艘战船,耗资也是三百万两纹银,是在浙江和福建两个工场同时建造的。

  本来这三十艘战船是为兵部造了以备海上作战用的,后来为修宫中几个大殿运送木料调用了十艘。

  其余二十艘暂时让宫里管的市舶司借用了。”

  船造了。

  贪墨自然无从提及。

  僭越造船是为了给皇上修宫殿运木料,剩下的船也让宫里给用了。

  总之,工部一切为了皇上,一切为了宫里。

  高拱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厌恶,追问道:“小阁老,木料运完,船呢?”

  严世蕃脸色一变,答道:“去年年初的预算是说到云贵山里运木料,可后来一勘查,没有路,山高林密,这大料根本就运不下山来,这才改成从南洋海面运来木料,这一年的工期,突然增加这么大的难处,我们工部日夜赶办,连大船都翻了,可为了皇上,工部只有将木料救下,人拽马拉才把木料弄到京城,抢在年底前将宫里的几处殿宇修好了。

  工部受了这么多苦,受了这么多罪,没有一句一言的抱怨,你们还想怎么样?”

  船翻了!

  十艘船全翻了!

  一艘船十万两银子,十艘一百万两银子,就这样翻进了海里、河里。

  按严世蕃的话,工部是为了皇上,不但无过,竟然还有功?

  高拱立时联想到宫里修殿宇的超支,惊怒道:“这么说,去年年初宫殿木料预算三百万两纹银,结账高达七百万两纹银,亏空的四百万两纹银,还是木料难运,船翻人催的缘故?”

  “当然!”严世蕃嗓音清亮简洁。

  这一刻。

  哪怕高拱竭力调匀心态,但身体仍有些颤抖。

  宫殿三百万两纹银的修缮耗费,让工部,让严世蕃花出八百万两纹银去,而严世蕃还能如此恬不知耻的答话,着实超出了他的心理极限。

  严世蕃仿佛不知,道:“还有应天浙江的修河公款。

  修应天的白茆河、吴淞江,工部去年年初报的是两百万两纹银,结账时是三百五十万两纹银。

  修浙江的新安江,工部去年年初报的是一百万两纹银,这回结账是二百万两纹银,多出的二百五十万两纹银,河道衙门都有详细账目可查,这些事你们发不了难。”

  严世蕃一口气说完了工部所有的亏空。

  工部的亏空,是为江浙修河堤,为皇上修宫室,谁要是发难,谁就是罔顾江浙百姓,谁就是和皇上算账。

  徐阶、高拱、张居正沉默着,就连严嵩,这回也不敢回护儿子,将目光望向大殿东侧纱幔间那条通道。

  大殿里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时间仿佛在此刻停滞了。

  终于,重重纱幔的通道里传出了声音,“练得身形似鹤形,千株松下两函经。我来问道无馀说,云在青霄水在瓶。”

  所有的人都立刻跪了下来,默默等待着皇上的几句诗吟完,严嵩带头山呼:“臣等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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