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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226节

  一朝元辅,这是能获取所有功劳的职位,但在这一招下,却要背大锅了。

  更没想到,海瑞在御前自请降俸,相当于把所有朝廷三品,甚至是五品以上的朝廷命官们逼入了死角。

  圣上那里,绝对在等着在座各位主动上疏自降俸禄,上疏,对不起自己,不上疏,恐得罪圣上。

  这番话,顿时引动了一些阁老九卿大臣们的共鸣。

  他们不过是有几座大宅子住,有几十个奴仆、婢女伺候,有十二时辰待命的珍馐,有满地窖取用的美酒,日子都过得这么清苦了,再降俸禄,住的地方就要破一些,府里的人就该都穿着旧衣服上街讨饭去了。

  海瑞慢慢回话了,道:“上这样的疏,进这样的言,是为臣的天职,天职所在,本分所在。

  元辅,还有诸位大人,都是读圣贤书辅佐圣上治理天下的人,既听了我的疏,为何会认为我的话是丧心病狂,是为邀直名?

  难道说,诸位都不为天地立心,不为生民立命,不为往生继绝学,不循本职本分做事?”

  诛心之言。

  针锋相对。

  你骂我邀买直名,我回之以枉为人臣。

  张居正虽然早就听说过这个海瑞是个官场不可理喻之人,但还是没有想到,此人之不可理喻到了如此地步。

  这哪里是来做官的,倒像是来拆台的。

  张居正心中羞赧可想而知,但毕竟是“当朝大学士”,半生的功夫都下在“学以致用”上,这时遇到这样的对手,反而激起了他的争强辩胜之心,干脆放下了阁老的身份,紧盯着海瑞,道:“你知道我大明朝高官每日要处理两京一十三省多少政务,救了多少疾苦?

  你知道我大明朝官员是进入仕途前,又是怎样寒窗苦读?怎样债台高筑的?

  海瑞,你是举人出身,未曾及第,不知科甲正途之难,始做高官,不知日理万机之苦。”

  

  这连声之言。

  不光海瑞为之色变,政务堂中部分人也为之愤怒。

  这就不只是以权势压人了,尽管圣上暂停了科举,但官场最为看重的,还是功名出身,但凡有一点仁恕之心,出身正途者对出身非正途者,往往都回避“科甲”二字。

  虽说是为了说明科甲入仕之苦,花销之大,寒门往往承担不起,以致做官后还账还债数年。

  但张居正身为内阁首辅大臣,居然说出了这样的话,如此刻薄,可见他对海瑞是何等深恶。

  然,张居正对海瑞的攻击还没有停止,继续道:“海瑞,我知你平生素来少友,便无需人情往来,俸禄多少,足己一人,老母一人,妻子一人,儿女一双即可,但你可知,我朝文人雅士向来亲近,交际往来频繁?

  海瑞,我知你有御赐府邸,在这寸金寸土的京城,却有十亩之大小,住不必发愁,衣、食也因世子在汝府上而不必操持,而行上,你以正二品大员之身,乘轿篷马车,以此标榜清廉,但汝可知,我朝朝廷大员为国忙碌一生,却买不下你半座御府?

  似你这等站在岸上看翻船,以博直名,海瑞,你不觉得自己大忠似伪吗?”

  毒辣。

  讥嘲海瑞除了母亲、妻儿女外,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人活于世,虽不是孤家寡人,但却连个能坦诚说话的人都没有。

  那句大明朝文人雅士向来亲近,纯属是屁话,只是加重讽刺而已。

  再骂海瑞住着御赐府邸,吃着、穿着御赐之物,出行故作姿态,只为在世人面前呈现出清廉的模样。

  但他们这些人,往往为国为君为民辛苦一生,却连海瑞一半的条件都达不到。

  这时的政务堂中,鼻尖萦绕着酸味。

  没错。

  张居正酸了。

  内阁六部九卿大臣们也酸了。

  虽然他们中不少人,包括张居正在内,都有御赐府邸,但圣上赏赐给海家的那座府邸,是司礼监精挑细选的,单从表面看不出来什么,可走入其中方知美妙。

  在座诸位,除了胡宗宪被御赐了曾经恩师严嵩那座严府,盖天下鲜有能比者外,就数海家人住的好了。

  什么张府、高府、李府,加一起也比不过一座海府。

  海瑞看着张居正此时还如此慷慨堂皇、雄辩饰非,即便是初见,也知道了元辅是“大权似忠”一类人物。

  待张居正说完,紧盯着自己,才平静地答道:“元辅有这般为下属忧虑的心,那就一切都好说了。说到御赐衣食住行,元辅可否容我也说几句。”

  张居正这时已被自己一番宏论处于亢奋状态:“你说。”

  海瑞两眼虚望着窗外,淡淡道:“高官厚禄非我所愿,御赐之物亦非我所愿。

  元辅以为我不该得御赐,我亦觉得我不该得御赐。

  所以,请元辅,请诸位同僚给我三日时间,我会交还御府于圣上,封还所有御赐之物于内帑,除我母、我女儿所食之物,无法相还,余者寸丝寸缕不留。”

  张居正一怔。

  满堂皆惊。

  海瑞要退还御赐府邸,退还过去御赐之物。

  你说我不该得,你说我为国所做贡献不足以匹配这么多御赐之物,那好,我从御府中搬出去,所有的御赐之物全还回去,总行了吧?

  那么,你呢?

  我的德行,我的功劳,承受不起这么多圣上赏赐,你的德行就那么好吗?你的功劳就那么大吗?

  御府,我不能住,你就能吗?

  御赐之物,我不能用,你就能看吗?

  在座的诸位,就能吗?

  现在,我还了御府,退了御赐之物,在座的诸位衡量衡量自己该干什么?

  海瑞的这招以退为进,打的张居正等人哑口无言,像是被钉子钉住一样定在那里,两眼的光也慢慢敛了回去,眼前的海瑞,在他们眼里是那样的虚,又是那样的实,是那样的远,又是那样的近!

  这样的人,和以往的传言,和他人的判断,相距甚远,万不可以常人论之,亦不可以怪人论之。

  以儒家之理推断,这样的人更接近周公孔子所推崇之“朴人”!

  可当今之世,“朴人”就是“野人”!

  官场之中闯进这么一个野人,一切发乎中而形于外,使几千年来所有似是而非积非成是的规则都被破得干干净净!

  一座价值百万的府邸,说不要就不要了,这是何等的气魄?

  张居正那张脸憋得通红,多年对人性的观察这时竟一点都派不上了用场。

  偌大的政务堂,落针可闻。

  胡宗宪以内阁阁臣之身,接受了海瑞的述职,其他人承受得起“御赐”与否,都不影响他,他的严府,是真的从与倭寇厮杀中换来的,谁也置喙不了。

  述职完毕,海瑞转身离开。

  颜鲸、朱衡紧等着离开,胡宗宪瞅了眼天色,也一道离开了。

  正堂官们、副堂官们先后离开,高拱、李春芳也走了。

  本以为元辅能如何如何,却不想俸禄问题没能解决不说,如今还要思考要不要腾退御府,归还圣赐。

  狗日的,看场戏,还亏了大钱。

  满堂之中,仅留下张居正、黄清师徒二人……

第256章 海瑞落榜,缅怀先皇!

  胡宗宪未改府名,明明是御赐胡府,牌匾挂的还是“严府”二字。

  二十年的严府,就坐落在地安门当街的繁华处,虽然门前圈出了好大一块禁地,怎奈毕竟是车马辐辕之处,不远处对面便是酒楼茶楼,这时远处便有好些目光在惊诧地望着府门前今日这异常的情状。

  胡宗宪追上了刚结成异姓兄弟的海瑞、颜鲸,然后邀请二人饮宴。

  昔日的交情,今日的出手,都让海瑞无法拒绝,接下了宴请来到了这,万万没想到的是,工部尚书朱衡不请自来,想要参与进来。

  胡宗宪、颜鲸不可能拒绝,而海瑞对这位要为大明朝修建一条两万五千里直道的能臣、干臣颇有好感,欣然同意。

  对面的“日月兴”酒楼,早已不似曾经之盛,虽不像有严嵩题字、徐阶落印,福气少不完的六心居,平日里,也只有三三两两的客人。

  一壶好茶十两银子成了过去式,现在点一桌酒菜,也挽救不了生意,这么大的酒楼,光是开着,一日支出就是几十两,乃至上百两银子。

  酒楼王姓掌柜,一天睁开眼就赔钱,可就和六必居一样,不能关门,也不能转手。

  今儿听说六心居被高人救了,王姓掌柜敏锐地注意到救星来了,就在千方百计想请高人来时,高人竟来到了酒楼门前。

  王姓掌柜揉了揉眼,定睛望着,眼泪都快掉下来了,虽然距离海瑞在六心居题字才过了两个时辰,但关于海瑞的画像、相貌特征就已经传遍了京城上下。

  天不绝我!

  这是王姓掌柜心里狂喊的话,近乎是飞一样来到阁老、部堂、总宪面前,腰肢快要低到地上,将胡宗宪、海瑞、朱衡、颜鲸请了进来,请上了雅间。

  王姓掌柜本想亲自伺候,但被阁老胡宗宪以饮酒谈事给打发了出去,只能去后厨盯着菜。

  阁老所说随便几道小菜一壶酒的话,早被他抛到脑后,甭管什么山中走兽云中燕,陆地牛羊海底鲜,只要酒楼有的,就让厨子做。

  原本酒楼眼高于顶的店小二,也没有往昔的气焰,恭恭敬敬上了壶好茶、四碟精致点心后,便立刻退了下去。

  颜鲸、朱衡都是居住京城多年的老人,胡宗宪也因恩师严嵩权倾朝野时多次造访此地,那时的酒楼小二,对待客人,不管是尚书侍郎,还是总督巡抚,只要不给赏钱,就敢赖着不走。

  与如今这副模样,完全是判若两人。

  胡宗宪为海瑞、朱衡、颜鲸倒茶,后者下意识地都站了起来,不禁打趣道:“你们仨,也是朝中有名的‘刺头’,却连我的一碗茶都不敢受?”

  这三人。

  可让内阁烦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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