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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8节

  张居正显然有点激动,在原地尽力平静心态。

  十多年了,朝廷总算在御前正式提出了他改变大明朝第一步主张。

  治大国如烹小鲜,当家无非是节流开源两途,节流难以富国强兵,但开源却可以。

  “而想重新打通海面货商之路,海面要靖,倭寇要剿,这些,无不要以兵部着眼,臣等以为,该给闽浙增加军饷,让胡宗宪募充军队,建造战船。”严嵩又道。

  张居正再也忍不住,嘴角勾勒起了笑意,虽然严嵩在奏对中,只提及了亲近的浙江总督胡宗宪,而没提到戚继光、俞大猷,但抗倭事能完成,其他都不重要。

  况且,没了严党、清流之分,胡宗宪在御前留名就留名吧。

  “内阁以为该增加闽浙多少军饷?”朱厚熜问道。

  不论严嵩、徐阶是公心,还是私心,倭寇一定是要剿灭的。

  前世今生的仇恨,非荡平倭人才能消解。

  增加军饷的数目,是在来玉熙宫的轿子上,严嵩就与徐阶商量好的,接道:“皇上,至少九百万两纹银。”

  六百万两纹银建战船。

  三百万两纹银招募军队。

  没了严党、清流的互相掣肘,严嵩和徐阶都认为,这些银子全花到实处,能把倭寇打回老家去。

  不过。

  近千万两纹银的军饷开支,是大明朝开国以来头一回,严嵩、徐阶没想过皇上真的会照单允准。

  按照严、徐二人的估计,能有个六百万两纹银落到东南,胡宗宪就能扫平海面,恢复到嘉靖十几年前海面货商通畅的地步。

  《论语》有云:取乎其上,得乎其中;取乎其中,得乎其下;取乎其下,则无所得矣。

  严嵩、徐阶的小伎俩,是不加掩饰的,大殿里的人都明白。

  “照准!”

  圣音传来。

  所有人一愣。

  皇上不吝啬了?

  紧接着严嵩、徐阶、严世蕃、张居正就有点难受,因为他们意识到,皇上的突然大方,闽浙增加的军饷,很可能来自他们刚献上的银两。

  朱厚熜似乎想让四人更难受,接着道:“传朕旨意,自今日起,凡斩倭寇一人,朝廷赏现银二十两,上不封顶!”

  现银。

  上不封顶。

  六个字一出。

  所有的人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斩首奖赏,从太祖高皇帝时就有,这是为了鼓舞士气,竭力斩杀异族军队。

  在众多异族军队中,斩首草原骑兵的奖赏,永远是最高的。

  斩首一个草原骑兵,就能获得赏银二十两,且官升一级。

  但是,草原骑兵对大明军队始终是最危险的存在,在战斗中,明军和草原骑兵的战损比例往往悬殊。

  而且,草原有草原的规矩,如果在战场上救下同伴,可获得同伴一半的战获。

  如果在战场上能够抢回同伴的尸体,那么会获得同伴所有的战获。

  这个规矩使得草原骑兵在战场上奋勇抵抗,即使同伴已经战死,也不愿将同伴的尸体留给明军。

  草原骑兵的人头赏银,一直是明军最难赚到的。

  即便真的能赚到,朝廷的拖欠,各级将领层层剥削,等落到士兵的手里,恐怕连二两银子都没有。

  所以,在绝大多数时候,明军对草原骑兵的赏银并不热衷,连带着对草原骑兵的抵抗心思都较弱。

  而斩杀倭寇,是明军中的一种较低奖赏,斩首倭寇一人,只可获得赏银十五两。

  但同样存在严重的朝廷拖欠和将领剥削的情况。

  在注意到严世蕃的异动的神情,朱厚熜对赏现银的事有了新补充,“赏银的事,朕会让锦衣卫负责,直接发放到将士手中。”

  独立于军队之外的赏银监察,又是外人染指不进去的锦衣卫,完美避免了朝廷的拖欠和将领的剥削,严世蕃顿时神情一黯。

  张居正则想得更多了,有了这样的奖赏制度,东南军队估计能把海上的倭寇绝迹了。

  甚至。

  有冲上倭人岛,抓倭人冒充倭寇赚赏银的可能。

  这种事,不能细想,总之,于东南军队有利就是了。

  “圣明天纵无过皇上。”严嵩五人齐声颂圣。

  “皇上,剿倭的事,由胡宗宪主事,但销往西洋诸国的货物,却要提前准备,茶叶、瓷器不提,丝绸是通货,而丝绸的关键在蚕丝,想多产蚕丝,就要增加桑田,臣等以为,干脆让浙江现有的农田再拨一半改为桑田,一年便可多产丝绸二十万匹。”严嵩展露了獠牙。

  张居正的笑意忽然凝固在脸上。

第21章 遍身罗绮,非养蚕人!

  “张居正。”

  朱厚熜突然点张居正的名。

  张居正立刻应答:“臣在。”

  “增加闽浙军饷,来打通海面货商,再在内地改稻为桑,严阁老说的,都是你的意思吗?”朱厚熜问道。

  张居正肃颜答道:“回皇上,增加军饷,重开海路是臣的意思,改稻为桑,不是臣的意思。”

  此刻。

  他才明白为什么御前陈奏,严嵩会以他的名字做开端。

  这不是为他造势,更不是为他扬名,而是为他准备了一口大黑锅。

  严嵩口中所谓的增饷抗倭,为国增利,不过是为改稻为桑的铺垫。

  这改稻为桑,不妨说明白点的,就是借机兼并浙农土地的另一种说法罢了。

  真要改浙江一半粮田为桑田,这些田地,恐怕都要落到东南大族的口袋里。

  江浙之地,本就“七山二水一分田”,由于东南大族在江浙数百年如一日的“精耕细作”,真正属于浙农的田地,估计只有一半。

  如果按照严嵩所说改稻为桑,他敢保证,全浙江的百姓,将再无寸土可耕。

  而百姓无田,将会发生什么?

  一旦东南乱了,朝廷拿谁的脑袋去平息民怒?

  是严嵩的脑袋?还是徐阶的脑袋?

  都不是!

  只会是他张居正的脑袋。

  因为抗倭、开海是他提议的,改稻为桑不过是衍生的产物,而产物滋生的动乱,自然要由他负责。

  张居正对于严嵩没有丝毫好感,更没有丝毫误解,这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奸相,可以为了私利不顾一切。

  但对于徐阶,张居正是彻底失望了,在私利面前,徐阶轻松就牺牲了他这个得意门生。

  明知改稻为桑是个火坑,在御前一言不发,静看着他跳入火坑,甚至,是推他进火坑的其中一人。

  师徒如父子,张老太爷不在京城,张居正始终是拿徐阶当父亲一样孝顺。

  但正应《三纲五常》中言:君不正,臣投他国;父不慈,子奔他乡。

  张居正毫不犹豫的否认改稻为桑,让徐阶脸色略显不自然,但更多的是愤怒。

  弟子在御前忤逆师父,是大明朝建国近两百年从未有过的事。

  朱厚熜显出赏识的神态:“为什么改稻为桑不是?”

  “回皇上,剿倭尚需时间,江浙又是倭寇闹事的地方,若是推行改稻为桑,有奸商从中大肆买卖百姓田地,不出数月,东南大乱必将而至。”张居正终究顾念着徐阶,只说了奸商,没说贪官、大族。

  改稻为桑,原是严世蕃最早向老父亲严嵩说的。

  严世蕃知道该出手了,道:“我大明朝都是诚实经营、勤勉致富的商人,都是心存良知的商人,哪有奸商?”

  这句话。

  是一点脸都不要了。

  严世蕃却不容张居正接话,接着道:“一亩桑田比一亩农田的收成要高出五成以上,我就不明白,这富国富民的法子,就是你张神童提出来的,怎么真到给实惠予百姓的时候,你又连声否认,到底想干什么?”

  严世蕃和高拱年岁相当,却比徐阶小十岁,按官场的规矩,在称呼张居正时,该以字号相称,但却喊出了张居正幼时的神童之名,俨然长辈之呼晚辈。

  在严世蕃心中,徐阶以儿子之礼伺奉老父严嵩,那自己就和徐阶是一辈人,而张居正,也就是晚辈了。

  训斥晚辈,理所应当。

  这么酸刻的话,张居正忍不住望了眼徐阶,见其依然平静如水,心底难免激起一丝火气,“我想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小阁老想干什么?

  我想知道,要是改了的桑田,如果到最后都落在浙江那些官商手里,从种桑养蚕到织成绸缎中间又省去了买丝的环节,这能赚多少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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