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66节
“你是内阁首揆,当朝大学士,心学门人,普天之下,想来比你更懂心学的人寥寥无几,便由你在政务之余,为心学著书立传,记录诸位心学大家之思,之想,藏于文渊阁中,以为后世之人查阅,朕特准你为阳明心学在心学之外单独著书立传。”朱厚熜降下谕令道。
禁毁心学,藏书于阁,为后人阅!
而且,为心学著书立传的,还是张居正这个‘心学叛徒’,高拱、胡宗宪、李春芳都不敢想象,心学、阳明心学中人在听到这事后,该恶心到何种地步?
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圣上的刻意为之,但不敢说,也不敢问。
然而,所有学问都是有时效的,一旦断代,便注定再难起势。
圣上,没有杀死心学,却将心学活埋了。
“微臣遵旨!”张居正叩拜道。
亲自为心学、阳明心学操办‘葬礼’,说不上激动,但感到几分有趣。
“高拱、胡宗宪、李春芳。”朱厚熜又唤了几位阁臣的名字。
三者连忙扶着绣墩跪倒,齐声道:“微臣在。”
“张居正固然学问深厚,但一家之言难免偏颇,在张居正为心学、阳明心学著书立传后,你们三人便为其校阅不到之处,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朱厚熜帮张居正找了几个分担火力的人。
一场‘葬礼’,不是一个人就能办下来的,一人难称百人心,红白喜事最难弄。
偌大的心学,就由整个张居正内阁操办,谁也不能跑。
高、胡、李神色一正,朗声道:“臣等遵旨!”
禁毁心学,在当代,毫无疑问主要火力都集中在张居正身上,哪怕有波及,作为内阁次相(阁老)也是能支撑下来的,毕竟,谁还没几个门生故吏呢。
而后世,大多数人更是会疑问些边缘人物,在谈及禁毁心学时,恐怕只会记得张居正。
校阅心学,压力不大。
“去吧。”朱厚熜挥了挥手,示意内阁退下。
张居正领声道:“臣等告退!”
张居正内阁离开玉熙宫。
今儿在玉熙宫当值的司礼监秉笔太监黄锦就要关上门,就听到朱厚熜道:“别关,闷,把窗户也打开,朕要透透气。”
说着,朱厚熜从蒲团上站了起来。
黄锦收回了关门的手,转而走到窗前,将窗户一扇一扇打开了,寒风立刻袭了进来。
朱厚熜的丝绸袍子随即飘了起来,黄锦又拿了件袍子过来,却被万岁爷示意不用。
站在殿门前,朱厚熜望着阁老们的背影,在思索着什么。
而黄锦一脸茫然。
“困惑什么?”朱厚熜转过了头,看到他的模样,笑道。
黄锦腰一躬,恭声道:“万岁爷,张阁老,陈阁老,都是私心极重的人,张阁老重权,陈阁老重家族,二位阁老都不在乎身前身后名,但他们明明做的又都是好事啊,可为什么那么难呢?”
黄锦想不明白,要是换个朝代,或换个时间,张居正必然会是个权倾朝野的权臣,陈以勤大可能会是个事事无争的中臣。
总之,生前生后的评价,绝不会是个贤臣,但是二人都在尽可能做利国利民的好事,可做事时总是困难重重,顾虑重重。
矛盾,十分矛盾,非常矛盾。
“权臣,不是从一开始就是权臣的,中臣,也不是从一开始就事事无争的,权臣、中臣也可以忠君、爱民,这并不是矛与盾的关系。”
朱厚熜点点头,又摇摇头,道:“权臣、中臣都在己所能为国,为民做事,而之所以觉得难,是一些不忠君,不爱民,只知窃国肥私的虫豸在反抗,但虫豸终究是虫豸,一巴掌拍死就好了!”
第206章 当世圣人,石见银山!
圣旨之下。
京城自最高学府国子监及以下,所有书院被全数关闭,士子遭受驱逐。
就在士子迷惘,士林震怖之时,圣意入耳,举国上下,禁毁心学。
教授、传授心学、阳明心学者,以违大逆论处。
有老儒当众疾言厉色,怒骂权奸当朝,圣上昏庸,竟毁圣人之学,随后,便有锦衣使者到场,当场将之杖杀。
有士人不满锦衣之威,欲呼众冲撞,也被锦衣卫揪出,一同杖杀于众人之前。
泥人也有三分火气,众多士子爆发不满,想要与锦衣卫争个高下。
而锦衣卫早有准备,将准备好的大毛笔,沾染上特制墨汁后,甩入士人之中,以做标记。
接下来便是更多的锦衣卫登场,抽出绣春刀后,对沾染上墨汁的士人格杀勿论。
意识到不对的士人,转身就想跑,但为人群所堵,混乱之下,不少士人被推搡倒地,被活活踩踏而死。
外围的士人,倒是趁乱能跑,可那特制墨汁,怎么擦也擦不掉,洗都洗不掉,守在街头巷尾的锦衣卫,看到被标记的士人,上去就是一刀。
一条宽长的天街,被鲜血侵染,横尸无数。
士子之骨,随处可见。
金陵士祸,在京城之中重现,史载:天街士祸。
而为了惩处不满禁毁心学的士人,内阁很快宣布,自即日起,朝廷停止一切对有功名者的禄米。
士人,不再在朝廷供养之列。
无数心学、阳明心学中人在心里呐喊、怒骂张居正内阁欺师灭祖,悖逆人伦,不得好死。
也有其他学问门人试图抗争,直言本学无罪,不该受心学牵连,高喊冤枉。
翰林院的翰林们,集体来到了内阁直庐前,请张居正内阁给个说法。
不过,汲取了过去的经验,没人敢再冲闯内阁,就那么站着等说法。
但就在阁门前,习学不同学问的翰林,竟然先对心学、阳明心学中人发起了攻击,指摘心学误国,害人害己。
哪怕是心学门人,也对阳明心学颇有异议,但到底是距离圣人在世最近的学问,阳明心学的翰林,占据了翰林院一半之多,以一敌众,完全不落下风。
嘲讽其他学问,甚至嘲讽儒学不中用,这种地图炮的攻击,彻底激怒了其他学问的翰林。
遂开启了一场恶斗,对阳明心学门人挥起了拳头,正砸中一人面门,鼻血登时就下来了。
“打!”
“打他!”
“打他们!”
“打死他们这群狗日的!”
“……”
上百位翰林,在内阁直庐门前,打的彼此头破血流,官袍破烂,不比街头混混好多少。
而这场恶斗,被张居正、高拱、胡宗宪、李春芳全程目睹,所有人的眉头紧皱。
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圣上清洗了几轮官场,但凡在京城内,有点本事的翰林、进士、举人,都被朝廷委以重任。
能始终未被提拔的,要么是腐儒,要么是废物,如今的翰林院这群翰林,则两者兼有。
既是腐儒,又是废物!
“撤了翰林院吧。”高拱提议道。
翰林院,是唐初开置的宫廷供奉机构,安置文学、经术、卜、医、僧道、书画、弈棋人才,陪侍皇帝游宴娱乐,统称翰林院,并非正式官署。
晚唐以后,翰林学士院演变成了专门起草机密诏制的重要机构,有“天子私人”之称。
在院任职与曾经任职者,被称为翰林官,简称翰林。
宋朝后成为正式官职,并与科举接轨。
等到大明朝以后,大部分职能被内阁等代替,成为养才储望之所,负责修书撰史,起草诏书,为皇室成员侍读,担任科举考官等。
地位清贵,是成为阁老重臣以至地方官员的踏脚石。
这才有了‘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的传言。
可以说,无论政治地位高低,在唐、宋、明三朝,翰林学士始终是社会中地位最高的士人群体,集中了士大夫中的精英,朝野地位优越。
唐朝的张九龄、白居易,宋朝的苏轼、欧阳修、王安石、司马光,明朝的宋濂、方孝孺,包括现在的张居正内阁,除胡宗宪以外,皆是翰林中人。
成为翰林学士的辉煌前景也使得大量士人金榜题名后,追求翰林研学之道,而没有主政地方的经历,直接或间接浪费了不少人才。
大明朝‘重文轻武’的重文,很多好处就是重在翰林院。
在唐宋时,翰林院还有为皇帝执笔拟诏、拟文的作用,但到了大明朝,内阁抢了翰林院太多工作,诏书,翰林院根本没机会接触,拟文,就比如说当今圣上喜欢的青词,也是内阁阁老来完成。
而且,从陈以勤进入地方开始‘清丈田亩、均地于民’后,就越发认识到自己的不足,和‘翰林无用’的真谛,曾书信内阁,提及过撤销翰林院的事。
但那时张居正、高拱、李春芳都想着,自己也是翰林出身,自己是从翰林过的河,不能过了河就把桥给拆了。
这时看到翰林们的表现,高拱的评价只有,“公若渡河,公竟渡河。”
翰林院这座桥,通往的不是彼岸,而是深渊。
张居正转头望向胡宗宪、李春芳,问道:“汝贞,子实,你们的想法呢?”
“我附议次相所言。”胡宗宪不假思索道。
他不是翰林出身,但在恩师严嵩执掌国柄时,却遭过不少翰林和翰林出身官员的讥讽,新仇旧恨,自然是支持废除翰林院的。
李春芳犹豫了一会,最终点点头,道:“我也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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