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43节
凡兵上义;不义,虽利勿动。非一动之为利害,而他日将有所不可措手足也。夫惟义可以怒士,士以义怒,可与百战。
……”
在长子背完,张居正平静道:“去找先生打十下手板。”
小小的脸颊一苦,张敬修像小大人向父亲行礼,道:“是,父亲。”
大哥受罚。
张嗣修小小的眼睛滴溜溜乱转,跟着大哥就要溜。
就在快要跨出院门时,张居正的声音遥遥传来:“嗣修,你也是。”
张嗣修身体一顿,转过身来,露出想哭的神情向父亲行礼,道:“是,父亲。”
儿子们走后。
张居正抬起了目光,虚虚地望了望大门,两个门环敲得震天价响,一个门房注意到阁老的目光,没法子了,只好对外大声喊道:“大人们,阁老有恙在身,有吩咐,不见任何人。”
刚在内阁值房门前被提刑司太监当狗打得抱头鼠窜的赵志皋,忍着鼻青脸肿的疼痛,大声吼叫道:“去传我的话,如果元辅不要百年后的身后名,我一头就撞死在这里,让他千秋万代遭骂名!”
两个门房立刻慌了,大声回道:“大人们莫急,小人这就去禀告。”
应着话,一个门房躬着腰向张居正走来。
张居正扶着椅子的扶手站起来了:“告诉他们,我不要身后名。”
说完,便准备离开院子,向厅堂里面走去。
张家三爷,即张居正三弟张居易,拦住了门房,唤道:“大兄。”
亲人的呼唤,张居正站住了脚,沉默了会,转过了身,道:“太镇(张居易字)。”
原来张家中,是有张居正、张居易两人做官,在家族没有出事前,张居易累升至荆州右卫指挥佥事。
是比不上张居正,但刚过而立之年,便成了一城军事主官的下位,这其中有多少张居正的影响不好说,但在武略上,也能称为不俗。
受家族所累,弃职而进京,这些日子,都在伺候着张父。
日头渐西,晒在院子里的书,张居易帮着大兄一箱一箱、一匣一匣搬进书房。
什么书摆在什么地方,何时从何处取哪一卷查哪一页,这是张居正多年养成的读书习惯。
以前每晒完书后,将不同的书摆到自己心里有数的位置,他都视为乐事,现在却没了这份心思,让胞弟随意摆到书架上。
或许兄弟连心,或许是幼时、少时经常陪兄长读书,张居易把书摆到了书架上,张居正竟发现几乎和自己摆的一卷不差。
《吕氏春秋》《左传》《离骚》
张居易脸上沁出细密的汗珠,将箱子里的书搬出来摆到应摆的书架空格里。
“太镇,苦了你了。”张居正叹了口气道。
兄弟瞬间的沉默。
巧合的事多了,就不是巧合了。
不论张居易是留意过,还是特意记过他书架上书籍的摆放,都代表这是个用心,有野心的人。
要不是家族的事,张居易能走到哪种地步真不好说。
但有个愚钝的父亲,有个当朝首辅的兄长,张居易的命运,很多时候不是掌握在自己手上。
“大兄是为朝官们出头才落到这个地步,为什么在朝官们到来时,却又躲着不见?”张居易打破沉默问道。
“那是两回事。”
张居正显出了让张居易凛然的威严,“我在御前抗辩,是不想饿死朝廷命官,不想饿死士人,在千秋万代留下骂名。
我不见朝官,是我还不想死,圣意已定,就凭那些人到西苑禁门、内阁值房去闹,什么用也不会有。
一个太监挡在那里,他们连门都进不去。
诸业官营,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这势必要得罪人,要留下骂名,玉熙宫、内阁都给担了下来。
但是,太镇,任何时候,都不要得罪天下的读书人!
圣上担得起,我们,担不起啊!
他们会见到圣上,但不是通过我,不是通过内阁,圣怒,我们也担不起。”
第189章 亲王进京,海瑞升官!
直至天黑。
相府仍是大门紧闭。
赵志皋或许是死心了,也或许是想通了关键,领着群臣向着裕王府而去。
这天底下,能挡住他们的人和事很多,但能挡住裕王爷的却没几样。
……
内阁。
政务堂。
锦衣卫的消息源源不断报来。
高拱看着文武百官的动向,嘴角微微抽搐。
这场景。
莫名地熟悉。
当初严嵩发动严党参劾他和张居正,就是说动裕王爷领衔上疏。
然后,惹怒了圣上,将他、徐阶、严世蕃给逐阁了,让李春芳、陈以勤补了进来。
裕王爷也因涉嫌逼宫,而被不是禁足的禁足。
又来这一套。
高拱只能感慨,严嵩死后,朝廷这草台班子是一届不如一届。
但朝廷什么样,很大程度取决于内阁,高拱骂完后,才惊觉把自己也骂了进去。
默默放下了线报,希望裕王爷不要重蹈覆辙。
高拱站起了身,踱步到堂门前,望着阁门内外的近卫、太监,叹息道:“田多的人反对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官吏们反对诸业官营,圣上的意思很清楚,就是让官吏绅士自食其力,哪怕三岁稚子都知道这是利国利民的新政,可怎么就这么难呢?”
新政是宣布了。
内阁也在积极组织执行一体纳粮、当差,组建官营铺子。
可反对的人这么多,新政推行缓慢,执行多艰。
愁。
陈以勤从案牍后走出,为自己倒了碗茶,接言道:“新政,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就看是不是找对方法。”
闻言。
高拱转过了身。
胡宗宪、李春芳抬起头。
目光都聚集在陈以勤的身上,“逸甫,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些。”
“新政也好,旧制也罢,其实最要紧的就两条,一、是有一个站得住脚的题目。”
陈以勤没有再打机封,直言不讳道:“文武百官反对新政,不外乎是打着太祖高皇帝祖制的旗号,要求圣上善待官吏绅士。
但群臣们显然是忘了,洪武年间太祖高皇帝善待官绅,是为了恢复我华夏衣裳。
太祖高皇帝只说过‘重农就是兴邦’,这一点,从我大明朝建国以来就定为国本,历代先皇在世时更是推行不移。
而官吏、士绅却将之曲解为‘重士方能兴邦’。
官绅们窃取了我大明朝二百年来,过万万百姓的努力。
内阁可以拿这个题目做做文章,官绅们常说,大明朝能有今天,都是官吏、士绅努力的结果,那就将嘉靖三十九年以前朝廷连赈灾银粮都拿不出的境况告诉天下黎庶,去堵住所有官吏、士绅的嘴,我倒要看看,哪个官绅愿意承担国库空虚、贪墨无度的罪过。”
官吏、士绅,是群见功劳就上,见罪过就退的狗东西。
天天喊着祖制,喊着功劳,吃的是脑满肠肥,现在国库是富裕了,但那些烂账可还没跟官绅算呢。
高拱点点头,喜声道:“接着说!接着说!”
“第二,推行新政,关键在人。
我大明朝分南北,北方有圣上,有我们在镇着,铁了心推行新政,谁也挡不住,官吏反对,就罢官,士人反对,就削去功名,再是反对,杀些人总能推行下去。”陈以勤撕开了官吏、士绅的面目。
杀戮。
不是什么好名词。
但对文人这群软骨头而言,却是最有效的手段。
虽然陈以勤自己也是文人,但对文人却充满了轻视。
这不是文人间的相轻,而是了解文人的膝盖柔软程度。
覆灭的衍圣公府,便是最好的证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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