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嘉靖:从长生开始 第142节
这么多年来,圣上是越来越不在乎官员的死活了,为了黎民苍生,官员是可以牺牲的那一批人。
那官绅一体纳粮在圣上那里,很有可能不等在朝野中引起沸腾,就会被圣上照准!
陈以勤显然早早地就知道官绅一体纳粮对圣上的魅力,却故意没有提及,为的是大明朝的千秋万代。
不久后。
刘台回归。
带回了圣上的旨意。
看着奏疏上那朱笔御批的鲜红“照准”二字,高拱不笑了。
第187章 一体当差,特权尽免!
“阁老,另有谕令:既已一体纳粮,不妨官绅一体当差。”
内阁中书舍人刘台复述着玉熙宫圣上谕令。
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再诸业官营,属于大明朝官员的特权,在此刻,尽数免除。
胡宗宪眼看着次相眼中的光越来越黯,越来越淡,直至失去所有光彩。
同僚李春芳也是这般,瘫坐在政务堆后,双目无神望着屋脊。
除了陈以勤。
笑容再也藏不住,哪怕用手调整着脸颊,都到了扭曲的地步,依然能看出在笑。
胡宗宪心有所悟,人类的悲欢,并不相通,世间皆苦,悲喜自渡。
高拱、李春芳是悲的。
陈以勤却是欢喜的。
但内阁是大明朝权力中枢,首辅不在,政务本就繁重不能拖沓,不能再这样下去,胡宗宪轻声道:“次相,圣意该如何执行?求上得中还继续吗?”
“靠他……”
高拱下意识地一句中原官话骂娘的话就要脱口而出,话都出音了,硬生生给咽了回去。
诸业官营的圣意还没办,又加上了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再继续求上得中,恐怕大明朝官员就真活不了了。
没想到,他第一次施展兵法,就被圣上迎头一击,脑瓜子嗡嗡的。
“既是新政,便直接公布于世吧。”高拱不再想幺蛾子了,选择了直面天命。
哪怕朝野再沸腾,就是将他这个内阁次辅给轰下台,但也要先把擂台摆好,等着人上来打擂。
“附议!”陈以勤立刻接言道。
“附议!”胡宗宪紧跟其后。
李春芳犹豫了半晌,还是点了点头,道:“附议!”
诸业官营。
官绅一体纳粮、一体当差。
两道新政砸在了大明朝所有官员头上,从京城之地传向两京一十三省。
所到之处,衙门、士林无不沸腾。
自古以来,士人寒窗苦读几十年,就是为了做官,而千里做官,就是为了发财。
这或许不是所有大明朝官员的想法,但至少是一半以上的大明朝官员的想法。
这一半的官员也是这样做的。
特权一笔勾销。
这让自诩清苦的大明朝官员、士人又怎么愿意。
而京畿的周边,正是两个科举大省,一、河南,二、山东。
两省官员闻听新政,便立时罢衙,俱奏上疏进京。
而两省士子原就准备来年春闱进京,但先遭科举取消的重击,又遭纳粮、当差的重击,再也忍不住,纠集了上万名士子怀抱孔子牌位奔赴京城喊冤。
地方衙门罢衙,士子聚众进京,锦衣卫竭力平息民情,但在滔滔大势之下,没有得到明确圣意,实在不敢妄动,只能加急传信入京。
处于风暴中心的京城,早已闹翻了天,六部衙署、都察院、通政司、大理寺,九卿衙署官员纷纷前往玉熙宫门前,欲求见圣上。
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走出禁门,告知众官:“圣上在闭关静修,不许打扰。”
可能是圣上过去半年多的杀伐过重,使得文武百官望着禁门而却步。
不能冲撞玉熙宫。
刑部左侍郎赵志皋站在禁门外出着神,突然吼道:“去内阁值房,找高拱!”
不敢冲撞玉熙宫,还不敢冲撞内阁吗?
群臣是这样想的,也是这样做的,于是转道向内阁值房而去。
但等文武百官来到内阁下马碑前,才觉察到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内阁今日把门的规格提高了,不仅所有内阁近卫都站在阁门前,就连阁门内还站着好些提刑司的太监。
司礼监首席秉笔太监兼东厂提督太监陈洪,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外,不准任何人进入。
赵志皋领着众人来到了阁门前,咆哮道:“陈公公,到底怎么回事?六部九卿压着两京一十三省这么多公事都没人管了!大明朝是不是把内阁废了?”
陈洪本来对群臣的到来还有几分笑模样,站起来时见他出语竟这般离谱,脸上便也不好看了:“赵大人听谁说内阁给废了?谁敢把内阁废了?”
“那首辅遭到申饬,关在家里不见人,让一个次辅把家搬到了内阁值房,司礼监、禁军现在又守着门,不让百官进内阁,各部的公文还要不要票拟?两京一十三省的事还要不要办?你们到底要干什么?”赵志皋上前一步,都快和陈洪贴到了,继续咆哮道。
群臣是为两道新政而来不假,但要先见到能当政主事的人才能表达诉求和不满。
禁军、提刑司太监都在这守着,显然是为了挡住他们。
赵志皋很聪明,没有说出真正目的,先以军国大事的名义要求见高拱,见内阁阁老。
连番逼问,唾沫星子都喷到了陈洪脸上,陈洪神色冷峻了下来:“赵侍郎!朝廷有了新政,内阁也有了新议,那便是即日起,各部公文都在这里交了,我们会送进去,该票拟的,内阁会票拟,首辅大人在与不在,都不耽误国事,纵使有内阁不能决断的军国大事,也有办法解决。
至于各部官员,一律在阁门外等候。”
说到这里,陈洪一声呼唤:“来人!”
阁门内走出几个太监。
“把赵侍郎,还有各部大人的公文挨次收上来!”
陈洪眼神逐渐冰冷下来,冷着声调,道:“但要是各位大人没有所说的军国大事,没有公文,就是大闹内阁,是什么罪过,赵侍郎,还有各位大人就不用咱家多说了吧?”
这番话,带着血。
当初那批严党,在鄢懋卿带领下为严嵩、徐阶、严世蕃奔走求活,意欲哭宫玉熙宫,是他带着东厂番子在禁门前动的手。
当初翰林院那群腐儒,在王锡爵带领下强闯内阁,事后被圣上问罪,也是他带着提刑司太监动的手。
禁门前,他杀过人,内阁门前,他愿意补上那时的遗憾。
赵志皋顿时慌了。
刚才还在为自己的小聪明沾沾自喜,但这会儿就成了把柄,被陈洪抓在了手里。
军国大事,只是想进入内阁的借口,怎么可能能拿出公文?
一群人站着一动不动。
陈洪露出了笑,笑的是那么冷,“拿不出来是吧,给咱家打!”
第188章 得罪天下,居正教弟!
相府大院中间是一条直通厅堂的石面通道,两边是院落的两块大坪,除了一边摆着一个防火用的景德镇制白底起蓝色的大水缸,院落里没有栽种一棵树,也没有任何花草,因此便显得十分开阔,太阳一出来,满院子都是阳光。
这时通道两边都摆满了一丈长、五尺宽的竹板,一共有十几块,竹板上都摆满了书。
张居正穿着一身宽大的素白淞江棉布长袍,坐在厅堂石阶下的圈椅上,让阳光照着自己,也照着满院子竹板上的书。
读书人一年几次晒书,到七月十五中元节前后便止了,天地间阳气渐渐消退,阴气渐渐萌生,肃杀之气悄然而至。
以往张居正都遵着时节气晒书,但今年不同往年,内阁繁重的案牍,让他没有时间也忘记了这一茬。
今儿终于得闲了,张居正晒起了书,但他有个习惯,晒书时,都不让下人动手,自己徜徉在竹板之间,一本一本地晒着。
今年和以前真不一样,张居正坐在那里看着两个儿子徜徉在竹板间晒书。
年初的时候,因为张家在老家江陵干的种种蠢事,被圣上谕令举族迁到了这京城,八岁的长子,七岁的次子,都得以来到他的身边。
还有个两岁的三子,正是不听话、不安分、不懂事的时候,被夫人抱走了,免得在这玩闹毁了这些书籍。
大门外的门环叩得满院子乱响,张居正当然听到了,却一直像没有听见,那眼神不在书上,也不在儿子身上,而是怔怔地望着脚下那条石面通道,满眼里是石面上反射出来的点点阳光。
张敬修、张嗣修,两个儿子显然是没有见过这个现象,又惊又惧,但父亲不吭声,他们便也像没有听见,僵硬地在那里一本一本地翻晒着书。
门越敲越响,张氏兄弟俩受到的影响就越大,六神无主地望向了坐在椅子里的父亲。
“嗣文(张敬修字),背诵宋代苏洵的《心术》。”张居正还在看石道,可一心二用的天赋,却能让他对周遭的人、事变化有极高的把控,张氏兄弟的异动,为俩人招来了父亲的考校。
张敬修小小的身体打了个寒颤,上下牙齿磕磕绊绊,道:“为将之道,当先治心。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麋鹿兴于左而目不瞬,然后可以制利害,可以待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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