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7节
“重八.”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朱元璋的喉咙里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像是受伤的野兽在挣扎,他的双手紧握成拳,满是老茧的关节处泛出青白之色,显示着他此刻的愤怒与无力。
可这一切令人恐惧的威压,随着马皇后勉力抓住他的手,变得烟消云散了。
“妹子,咱在呢,咱在你身边呢。”
朱元璋忙不迭地说着,看着她那苍白而虚弱的脸庞,赶忙将另一只手覆在上面,用双手轻轻地握住马皇后的手,而那冰冷的触感让他硬如铁石般的心忽地坠痛了一刹.朱元璋紧紧地攥着双手,似乎想传达出一些暖意给她,就像是当年她用身体捂着滚烫的大饼送给饥饿的他那样。
虚弱的马皇后在病榻上微微睁开眼,她的目光中带着一如既往地柔和,轻声道:“重八,不要怪罪太医们,他们尽力了,是我命数如此。”
朱元璋纹丝不动。
大妹子若是治不好了,包括戴思恭在内,这些御医统统都得陪葬!
马皇后太了解朱元璋的脾性了,她也太过温柔了,她怎么会看着这些御医被处死呢?
“重八,要是我死了,以后就没人劝你了再听我一次劝吧。”
朱元璋的身体微微一颤,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转头看了一眼戴思恭,眼中的杀意渐渐退去。
“还有多久?”
太医院使戴思恭当然清楚朱元璋问的是什么,他低头颤声答道:“少则十天,多则半个月。”
这一天,朱元璋陪了马皇后很久很久,直到马皇后沉沉睡去,朱元璋才转身离开,他高大的背影在摇曳的宫灯下显得格外落寞。
听到动静,马皇后躺在病榻上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穿过纱帐,望着自己的丈夫,很多年前,她就是这样望着朱元璋一次次出征扫平元末群雄的,可惜,怕是没有以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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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河皎皎,月色如瀑。
钟山的夜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拂着朱元璋鬓角有些斑白的发丝,他孤独地站在虞王墓前。
在任何人面前,朱元璋作为帝王,都不能流露出自己软弱的一面,因为让人察觉到软弱,就会破坏神圣而不可侵犯的帝王权威,这是一个富有雄心的帝王所绝对不允许的。
可朱元璋,也是人,他也有烦恼、无助、焦虑、疲惫的时候。
只有在这里,在方圆百步目视过去空无一人的虞王陵墓前,朱元璋才可以放松下来,当一会儿作为一个“凡人”的朱重八。
不是所有伤疤都能够被时间抚平,也不是所有记忆都会随时间淡忘的,有许许多多与马皇后一起相处的珍贵记忆,此时正深刻在朱元璋的心底,如同尖刀,时刻刺痛着他苍老的心。
朱元璋手中提着一壶酒,仰头灌下一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滑下,心头块垒,却实在是难以消解。
马皇后无法医治的消息,如同晴天霹雳,将他最后的希望击得粉碎。
朱元璋想起两人在郭子兴帐下初见时她那温柔的眼神,想起打天下时她在自己身边默默支持的日子,以及大明开国后那些共同度过的幸福时光.那些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却马上就要随风而逝。
“老天!”
朱元璋仰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声音带着哽咽:“咱已经失去大孙了,不能再失去妹子了!如果是咱的错,惩罚咱就好了!为什么要惩罚咱的亲人!”
老天,没有任何回应。
闷头喝着酒,他的眼眶渐渐红了,泪水在眼角凝聚,却倔强地不肯滑落。
他是元末乱世叱诧风云的豪杰,他是立国大明的洪武大帝,但在此刻,他只是一个无助的老人,一个即将失去至亲的可怜人。
朱元璋的身体,重重地靠在虞王的墓碑前,伸手抹去了自己眼眶中的泪水。
月光洒在他第一次有些佝偻的背上,身影在夜色中显得那么孤独、那么凄凉。
朱元璋再次仰头灌酒,试图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经,但那深入骨髓的悲痛,又岂是一壶酒所能抚平的?
很快,酒壶就空了。
“酒呢?取酒来!”朱元璋蹙着眉,冲远处大吼。
但还没等极远处的侍卫说些什么,他的脑袋上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还喝呢?爷爷你可长点心吧,上一世伱就是喝酒脑梗猝死的!”
第10章 重新燃起希望的朱元璋
大明,钟山。
朱元璋愣住了,大孙的这句话信息量实在是不小。
【大孙怎么知道咱上一世怎么死的?莫非大孙都打到阎罗殿,翻看生死簿记录了?】
不对不对!
朱元璋把这个奇怪的想法甩出脑海,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阴阳炁海又出现了,所以咱才能听到大孙的声音。
那是不是意味着,咱的妹子有救了?
朱元璋清晰地记得,上回临近通话结束之前,大孙可是问了“爷爷你那边需要我烧(捎)些什么东西过去吗?”
当时自己作为富有四海的帝王,当然什么都不缺,可现在不一样啊,若是真有什么那边的灵丹妙药或者延寿之法,哪怕是犯忌讳的,此时朱元璋也会毫不犹豫地取来。
毕竟,对于现在的朱元璋来说,什么都没有马皇后的命重要。
他已经失去了大孙,不想再与马皇后也阴阳两隔了。
“大孙,咱求你一件事!你奶奶病了,伱那有没有能救她的法子?!”
阴阳炁海另一头的大孙,此时几乎是朱元璋的全部希望了!
他屏气凝神,等待着大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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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朱雄英怔了怔。
爷爷这是在大明娶了个新奶奶,还是直接入赘少走二十年弯路了?
不过爷爷再婚这也正常,而且魂穿说不定穿到年轻人身体上了呢?
只是朱雄英听着爷爷的话语里,有些着急的意思,都用上“求”了。
但问题是您没告诉我啥病,我咋找药啊?
朱雄英满脑门子问号,不过这时候虽然他有许许多多的疑问,比如那个问题的答案,两边的时间流速比率等等,但这时候他也晓得爷爷现在正着急,人命关天重要,所以暂时压住了。
既然神秘漩涡不是出现一次就消失了,那么想来以后应该也是能沟通的,所以眼下还是先问清楚病情,然后找药吧。
“所以,到底是什么病啊?”
十分钟后,传来了症状描述,听得朱雄英也是直皱眉,真就听君一席话,满脑子问号。
不过这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朱雄英也不是学医的,他只能先在手机上记录下来,然后按照症状去问问药店。
“行,爷爷你等着,我去找药。”
朱雄英撂下绿色的捷安特自行车,急匆匆地踏入小镇的药店,店内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排排药架整齐地排列着,但药品却并没有塞满而这已经是小镇最大的药店了。
他走到柜台前,药店里的售货员放下手机问道:“需要买什么药?”
“麻烦帮我叫医生。”朱雄英喘了口气说道。
售货员见怪不怪,去帘子后面喊医生出来。
说实话,小镇的药店有时候效率比卫生所强太多了,当然,专业程度上肯定差点。
“医生,有老人身体不舒服,这是她的症状描述。”
朱雄英把递过手机,备忘录上面详细记录着症状。
“反复高热、剧烈咳嗽、呼吸困难、胸口针扎痛感.”
医生接过手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阅读后,沉思片刻。
“这应该是肺部有炎症,情况挺严重啊,赶紧去卫生所输液把烧退了再消炎啊,实在不行去岸上大医院。”
“还请您先开几盒药。”
医生叹了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指不定这是家里老人死活不肯去医院呢,这种事他是见多了。
“有没有过敏史啊?血压血脂血糖都正常吗?”
朱雄英含混地点了点头,他也不知道,但这时候再返回去实在是来不及了,而且估计爷爷也说不清楚,明代又测不出来这些。
所以,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医生转身从药架上取下了几盒药品。
他将药品一一放在柜台上,指着它们解释道:“这是消炎药,用于缓解炎症;这是抗生素,用于对抗感染;这是退烧药,先让体温降下去,回去后,按照说明书上的剂量和时间给老人服用,注意观察反应,一旦有不对马上去医院知道吗?”
朱雄英点点头,迅速拿起药品查看,用手机拍了照确认无误后,将药品小心地放入背包中。
“好的,谢谢医生。”他简短地道谢后,转身离开了药店。
走出药店,朱雄英骑上自行车,飞也似的往坟头赶,他知道时间紧迫,必须尽快将药品送到爷爷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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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山孝陵,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片宁静,朱标急匆匆地赶来。
见朱元璋如传闻那般,果然站在英儿的坟墓前,朱标紧紧地蹙起了眉头。
“父皇,您怎么还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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