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216节
这时候李和需要考虑的是,尽可能地保存这些高丽精锐的力量,先撤回朔州,然后把江北的高丽军平安撤回来,后面的事,后面再说。
当最后一缕硝烟散去,战场上只剩下明军的欢呼声。
朱雄英站在战场中央,望着满地的敌尸和残破的旗帜,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一战虽然艰难,但他们终于取得了胜利。
第286章 平壤
随着战场的硝烟逐渐散去,明军将士们开始忙碌起来,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收缴战利品,一切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朱雄英站在战场中,目光深邃,心中既有胜利的喜悦,也有对未来的深思。
很快,在北岸指挥大军的蓝玉就渡河过来了。
蓝玉重重地锤了朱雄英一拳。
这一仗,朱雄英立下了实打实的大功,而且是开门红。
《孙子兵法》虽然有“用兵之法,十则围之,五则攻之,倍则分之,敌则能战之,少则能逃之,不若则能避之”的说法,但在现在这个时代的战场上,面对基本孤立的营寨,对面其实两倍人数就已经能够形成三面包围了。
所以,面对三倍敌人,尤其是高丽最精锐的部队,朱雄英能够正面坚持下来,并击退敌人,功劳是没有任何可以质疑的地方的。
当然,燕王朱棣在最后时刻的长途奔袭支援,作为压倒天平两端的筹码,功劳同样不小。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这场胜利的意义所在。
“不过,此战我军虽胜,但也暴露了不少问题。”蓝玉沉声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
呃,之所以这么说,是因为蓝玉不想让朱雄英沾沾自喜,要说真有多大问题,那也没有。
不过出乎蓝玉的预料,朱雄英很沉稳地点了点头,表示赞同:“确实,开战前,我们的行军速度和补给线都受到了不小的挑战,女真人的袭扰更是让我们吃尽了苦头。开战后打的也不顺利,还是存在轻敌的心理,小觑了高丽最精锐的部队。”
蓝玉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平壤,但在此之前,我们必须先解决鸭绿江北岸的高丽军队,确保我们的补给线畅通无阻,同时,也要防备兀良哈部南下搅局。”
朱雄英沉吟片刻,继续说道,“如果高丽军南下,我们可以分兵两路,一路主力部队继续向南推进,直取平壤;另一路留守,确保后方的安全,防止对方杀个回马枪。”
蓝玉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之色:“除此之外,还需要水师的支援,如果水师有余力,还是要争取一些船只过来,若是有战舰,这一仗不会打的这么费力。”
“水师怕是忙不过来了。”
这是实话,大明的远洋舰队,这时候都在南洋和南方沿海呢,经历了一场大海战,急需休整。
而北方仅有的,之前为了维持从宁波到济州岛航线补给的水师,也全力运转去支援釜山了。
渤海湾里,比如辽东、山东之类的地方,倒是确实有一些船,但大多数都是小船,这些船过来沉没的概率很高,黄海这个时节正是暴风巨浪不断的时候,跟渤海湾里面的风平浪静根本比不了。
说实话,也就是事发突然,不然就东北亚秋冬这个海况,真就不该出兵。
济州岛的那支水师,现在也是硬着头皮在运物资,幸好之前囤积的足够,所以仅仅在济州岛和釜山之间全力转运,还忙得过来。
但饶是如此,也沉没或触礁了不少了。
至于为什么蓝玉和朱雄英谈话,朱棣没来,原因也简单,朱棣连喝口水都不肯,追着撤退的高丽军去继续肉侦了。
朔州,战后的高丽军中,气氛沉重的跟丧了娘一样。
被朱棣带领燕山左卫的骑兵撕咬了一路,狼狈丢下了数百具尸体,还有同样数量的伤员,高丽军才好不容易向东撤回了朔州城。
高丽军虽然后撤到了朔州城,但并没有马上转移,一方面是因为有着城池可以依托,另一方面则是需要等待后续北岸的队伍撤回来。
而明军虽然坚守住了,但损失同样不小,再加上明军渡江速度慢,所以短时间内,这支李成桂的精锐亲军,暂时没有覆灭的担忧,反而可以撤到朔州城从容休整。
甚至,高丽军虽然没达到战役目的,但从人员伤亡方面,也没有到伤筋动骨无力再战的程度,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可即便如此,这一仗还是挫伤了他们的锐气。
在高丽国内已经自觉无敌的他们,以三倍人数优势,进攻明军临江匆忙立下的营寨,竟然被击退,这里面固然有其他因素,但从结果论上,还是太让人沮丧了。
或者说,明军在战争中表现出的东西,让他们颇为忌惮。
李和坐在主位上,面容憔悴。
营帐内,其他将领或坐或立,每個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沮丧。
“我们为何会败?”李和的声音打破了营帐内的沉默,“我们的人数远超敌军,装备也不逊色,为何会落得如此收场?”
副帅李之兰首先开口,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自责:“此战失利,我难辞其咎。我未能准确判断敌情,未能及时调整战术,导致我们在战场上处处被动。”
“不,责任不在副帅。”金正宇摇了摇头,声音坚定,“我们的战术本身没有问题,问题在于执行,敌军火炮在江上的突然出现,打乱了我们的阵脚,而我们在应对突发情况时显得过于慌乱,没有战船,就未能迅速形成有效反击。”
“火炮!”崔智勋咬牙切齿地说道,“谁能想到,明军竟然会将火炮置于江上,利用船只的机动性对我们进行轰击?这简直闻所未闻!”
“但这也恰恰说明了我们的情报工作做得不够到位。”赵元赫补充道,“如果我们能提前得知明军的这一策略,或许就能有所准备,避免这场惨败。”
而紧接着,就开始变味儿了。
会议逐渐演变成了一场激烈的争论,将领们各抒己见,纷纷指责战败的原因在于对方的失误或不足,整个开成了一甩锅大会。
李和静静地听着众人的争论,心中烦急了此刻的争吵根本无济于事,唯有冷静分析,才能找到未来的出路。
毕竟,李和是李成桂的亲弟弟,李成桂完了,他们也得跟着掉脑袋,压根就没退路。
“够了!”他终于开口打断了众人的争论,“我们在这里争吵半天,对改变现状毫无帮助,现在需要的是冷静分析,然后制定大军下一步的行动路线。”
营帐内再次陷入了沉默,将领们纷纷收敛了情绪,等待着李和的指示。
“首先,必须承认,此战我们低估了明军的实力。”李和沉声道,“他们的战术灵活多变,装备先进,这是我们需要正视的现实。”
“其次,情报工作确实存在严重疏漏。”他继续说道,“必须加强情报收集和分析,确保在接下来的战斗中能够准确判断敌情,做出及时有效的应对.多派探子,多派侦骑,明白吗?”
“至于下一步的行动策略”李和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将领,“我认为还是应该采取守势为主、伺机反击的策略,平壤是西京,我们必须全力防守,但也不能让明军推进的太顺利,我们可以利用地形优势节节阻击。”
“但是,”他话锋一转,“我们也不能仅仅依靠防守,必须寻找机会,主动出击,打击明军的补给线或薄弱环节,以削弱其战斗力。”
“我提议。”李之兰接话道,“我们可以派遣精锐骑兵部队,绕过明军的主力,深入敌后,破坏其补给线或重要设施,这样既能牵制明军的行动,也能提振我军士气。”
将领们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虽然战败让他们心情挺沉重的,但两位统帅的这番话却让他们看到了点希望。
“至于要不要直接退到平壤,还是在平壤北面的安州进行坚守,那就交给王上来决定总之,收拢了江北撤回来的兵马,就马上开始向南撤,山路难走点就忍一下,还是有两条能并辔行军的大路的,总比向西去跟明军决战要强。”
不久后,送信的骑兵跑废了好几匹马,在开京城内,李成桂收到了前线的战报。
得知明军已经成功渡过鸭绿江并在朔州以西取得了胜利的消息后,他的脸色变得异常凝重。
作为当世名将,李成桂的战略眼光同样精准。
对于高丽军来讲,这场阻击战的失利,意义并不在于死了多少人,而是先向西然后再向南走沿海大路的机会,被明军给掐断了。
打仗虽然不等同于下棋,但到了最高统帅这个级别,确实人命就是数字了,而军队的部署和城池的防御,与棋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所以,眼下一步走错,即使不至于满盘皆输,也会陷入被对方连续先手压制的被动,是十分不利的境地。
“明军果然非同小可。”李成桂喃喃自语道,“必须尽快撤回来,否则平壤危矣,李和这三万人也难以保全。”
身边的谋士们纷纷出谋划策,但李成桂心中却已经有了计较。
他深知自己面临的局势异常严峻,必须做出果断的决策才能挽救危局。
“传令下去。”李成桂沉声道,“立刻召回安州以北所有在外驻扎的军队,其他城池固守,机动兵力缩回平壤,安州留一万兵马守城,同时加强城防工事的建设,固守待援!等解决了南方的明军,马上就会有大量增援赶到。”
“另外。”
李成桂又想起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直犹豫不决的兀良哈部。
兀良哈部之前挨过明军揍,所以这次有些犹豫,但李成桂相信,对方见小利而忘义的本性是不会改的,只要利益给够,令其下场搅局,骚扰明军大后方也是极好的。
“派遣使者前往兀良哈部进行游说,并承诺给予他们丰厚的赏赐和优厚的待遇。”
李和给李成桂送军报的时候,明军也没闲着。
北平边军此时绝大部分还在行军,有的刚刚到辽阳,有的还在长白山区里缓慢移动,真正能够抵达丹东的,也只有几千人。
不过在高丽军的野战机动部队不在江对岸,或者说,在高丽自知无力阻止明军在拥有不少渡船,能够从容渡过水面平缓的鸭绿江的情况下,明军假设浮桥,建立滩头部队,开始大规模运输辎重,是没问题的。
毕竟打仗真不是人过来就完事了。
十万明军,尤其还是明军里面最重装的部队,配套的箭矢、火炮、战马等等装备,渡江需要的时间,比部队渡江所需的时间只多不少。
十月初八,集结完毕并且运送了足够辎重的明军重装兵团开始进军。
到了十月十二日,就包围了安州城。
至于沿途的城池,嗯,可能让李成桂失望了,基本上没什么像样的抵抗就投了。
安州倒是没有马上投降,因为安州城里除了有几万百姓,还有一万军队,但这些军队并非李成桂嫡系。
见安州城还存有侥幸心理,蓝玉也是不客气.蓝玉的好脾气,一般只存在于对朱雄英的身上。
从攻城到掘地道埋火药,一共用了八天的时间,就把安州城的城墙送上了天。
随后,就是大规模的杀俘。
本来蓝玉是想屠城的,但是被朱雄英给苦劝了下来除了于心不忍,还有就是屠城虽然可以有效震慑敌人,但是同样后面也会遭到更严重的抵抗。
因为有些城池,在李成桂嫡系军队的防守下,哪怕里面的人有心投降,也是不可能直接投降的。
真把安州城屠了,后面这些无法直接投降的城池,里面的百姓肯定会拼死抵抗。
但是杀俘这件事情,朱雄英就拗不过蓝玉了。
咔嚓咔嚓,几千颗脑袋掉了下来,直接在南方不远处的平壤城北门外堆了个京观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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