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爷爷朱元璋 第203节
一换一的意思是,我损失了一个汉使,你损失了一个国家。
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大明硬生生的忍住了,按照既定的战略规划,先后进取甘肃、宁夏,巩固北部边防,随后向西南消灭北元梁王,向东北消灭纳哈出,最后捕鱼儿海之战毕其功于一役。
所以,大明对于蒙古人,是真的很尊重了。
但与此同时,捕鱼儿海之战以后,草原上的蒙古人确实分裂了,分裂成了瓦剌、鞑靼等部,从短时间来看,对于大明构不成什么巨大的威胁,可从长远来讲,说句玩笑话,草原上的游牧民族,就像是会定时刷新出来的小怪群一样,你要是真不去管他,时间不需要太久,只需要二十年,就会重新成为大明的心腹大患,这句话绝对不假。
之所以如此,是因为除了现代世界的内蒙古草原以及蒙古高原上生活的蒙古人之外,在更北的西伯利亚高原,以及东面的大兴安岭地区,还有西面的中亚地区,都是有游牧民族生存的,每当蒙古草原上的势力出现了真空,那么很快就会有对于汉人王朝来讲全新的游牧民族迁徙到这里,占据这里丰美的水草,同时也会因此得以发展壮大,对南方的汉人王朝构成威胁。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这句诗,用来形容这片草原上的敌人,实在是再贴切不过了。
所以定时除草,就成了无奈之举。
朱棣沉吟片刻,缓缓道:“蒙古之患,不可不防,然我大明疆域广阔,难以处处顾及,唯有主动出击,方能长治久安。”
朱雄英心中一动,四叔之言,竟与他之前所想不谋而合。
很显然,朱棣在这方面的思考,已经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而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更加主动。
这当然与他的根本利益相关对于朱棣来讲,只有战争才能获得更多的权力。
这种权力,并非是明面上朝廷赋予了他多少兵马的指挥权,而是他在军队里的影响力。
为什么奉天靖难的大旗一举,北平周围的卫所,几乎一瞬间全都倒戈相向了?难道他们不知道这是造反吗?难道他们不清楚一旦站在朝廷的对立面必将九死一生吗?
当然都清楚,但这就是朱棣在北平军中的影响力。
——甘愿让人为之赴死,不是一个人十个人,而是成千上万的人。
而对于中枢来讲,这种情况,是极为令人忌惮的。
最起码,朱雄英看过《雍正王朝》,为啥雍正对于自己命令不动年羹尧的手下那么生气?军中只知道大将军不知道皇帝,皇帝怎么想?正因如此,才出了“卸甲”这个名梗。
而对于朱雄英来讲,同样如此。
朱棣是他的四叔,也是朱元璋最喜欢的儿子之一,他同样陷入了朱允炆的困境.他不能削藩,现在不能,以后也不能。
所以,要么想办法与朱棣和平共处,让这柄双刃剑能够握在自己的手上,为自己所用,要么就得把朱棣送到别的地方开疆扩土了。
而朱棣的回答,也直接决定了朱雄英对他的判断。
朱雄英笑道:“四叔所言,正与我所想相符。或许,我们可以效仿古人,行合纵连横之策,分化蒙古诸部,使其自相牵制。”
朱棣闻言,眼中闪过一抹赞赏之色:“此计确有可行之处。”
随后,在燕王府而不是北平布政使司衙门内,举行了一场规格颇高的宴会,北平重要的文武官员,基本上都出席了。
宴会厅内灯火辉煌,丝竹之声悠扬,气氛看似和谐,实则暗流涌动。
席间,觥筹交错,官员们或谈论时局,或恭维吴王对于他们来讲,凤阳和开封的事情,因为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情,所以并不是什么秘密了,他们只想顺顺利利地把朱雄英送走,不要让朱雄英在北平查出什么来才是最好的。
然而徐辉祖坐在一侧,眼神不时扫向朱棣,那眼神中既有不甘也有警惕,就好像时刻准备着应对朱棣可能的挑衅一样。
燕王妃徐妙云也出席了,见这副场景,也是颇为无奈,一边是亲大哥,一边是丈夫,她能如何呢?只能尽力从中说着话缓和着气氛。
酒过三巡,让人感觉室内的温度也逐渐升高了,一位武将借着酒意,高声赞道:“为吴王贺!为燕王贺!”
这时候已经胡须斑白的丘福也醉醺醺地举着酒杯,说道:“燕王殿下威震草原,实乃我大明之福!”
此言一出,满座皆应,纷纷附和,气氛一时达到了高潮。
然而,就在这时,徐辉祖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可闻:“北疆安宁,非一人之功,乃众将士用命,朝廷筹划得当所致,我等皆应铭记在心,不可居功自傲。”
此言一出,原本热烈的气氛瞬间凝固。
众人都知徐辉祖与朱棣之间的微妙关系,这番话无疑是针对朱棣的“独功论”而来。
但你要说朱棣冤枉吗?也冤枉,这毕竟是部下说的,不是他说的,理论上不能赖到他头上,可有的时候,上下就是一体的。
朱棣脸色微变,但很快恢复常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举起酒杯道:“徐将军所言极是,北疆安宁,实乃上下一心,共同努力的结果。来,让我们共饮此杯,为所有守卫边疆的将士们干杯!”
朱雄英见状,心中暗叹,这场宴会,怕是要成为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场了。
他不动声色地端起酒杯,轻抿一口,目光在徐辉祖与朱棣之间流转,思索着如何化解这场潜在的冲突。
正当气氛略显尴尬之际,一位文臣站了出来,转移话题道:“臣闻吴王殿下巡视五京,意在体察民情,了解边防,不知此行可有何见解,愿闻其详。”
虽然不知道这位文臣的居心,但把北平系统的内部矛盾,转化为外部矛盾,也不是什么好棋就是了。
朱棣刚才风轻云淡,可听了这话,却有些坐不住。
“蠢货!”
朱棣心头暗骂。
他就想把朱雄英顺利送走,走哪去都行,别在他这北平地界待着,哪怕是跟徐辉祖吵起来,那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但一旦把主动权拱手交到朱雄英身上,那可就有一半的概率,要被人拿捏一下了,这可不好受。
而且,朱雄英这个人,在朱棣看来,是颇为神异的。
总有一种.操纵了他命运的感觉。
朱棣对于这些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猜测,但不管是姚广孝被从自己身边调走,还是自己被隐约限制,都证实了他的猜测。
只不过,朱棣无法改变这一切。
毕竟对于父皇朱元璋来讲,大明江山的稳定,以及皇权的顺利交接,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他是老四,就注定了正常情况下与皇位无缘。
第279章 唐之藩镇,翌日之总兵
朱雄英微微一笑,举杯示意众人安静。
朱雄英的声音虽然温和,但很有力度,再加上他的身份,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此行巡视五京,是为了体察民情了解边防,如今一见,北疆安宁实乃我大明上下一心、众志成城之果,而边疆之事,非一日之功,亦非一人之力所能及。”
他目光扫过徐辉祖与朱棣,两人虽神色各异,但都听着,也没有哪个在这种场合甩脸子。
上到燕王朱棣,下到北平的文武官员,他们都很清楚,对付巡抚来的天使,最好的办法就是不与其发生冲突,不被其找到疏漏的差错。
朱雄英继续说道:“徐将军所言的众将士用命,燕王殿下的威震草原,皆是不可或缺的原因但北疆安宁,既需将士们英勇无畏,血洒疆场,亦需朝廷高瞻远瞩,运筹帷幄,如此一来才能把方方面面的力量凝聚起来以保我大明边疆永固,这话可还有几分道理?”
出乎朱棣的意料,朱雄英并没有趁着话柄落在他那里,就对朱棣如何如何。
其实仔细想想也知道,在大明,想要扳倒一个藩王,没有充足证据是不可能的,而想要整死一个藩王,那更是不可能中的不可能。
如果藩王失德,第一步也是叫回京中教育,第二步是改封。
目前为止,哪怕是如秦王那般在封地里搞得天怒人怨,也没有说直接被赐死的。
更何况,朱棣不仅没什么罪过,功劳倒是不小。
所以仅仅靠着一个话柄,除了明面上得罪朱棣,没有任何的好处,而让他面子刺一下又能如何呢?朱棣的脸皮可是足够厚的,根本就是不痛不痒,反而让人看到了皇室不和睦的一面。
因此,朱雄英高高举起最后轻轻放下,其实是相当高明的一种做法。
最重要的是,朱雄英的立场足够稳。
他的话语里,明确表示了,他是从朝廷的角度出发,而不是从他個人的角度出来,希望整个北疆都能团结一心。
说到这里,朱雄英顿了顿,似乎在思考如何更深入地阐述自己的观点:“在我看来,合纵连横之策,不仅用于对外分化蒙古诸部,对内,我们也需要小心。”
这就是不点名批评了,话说的不重,也照顾了他们的自尊心,随后朱雄英话锋一转道:“北平乃我大明北疆重镇,若我等能摒弃成见,携手共进,那北疆何愁不安?大明何愁不强?”
此言一出,宴会上原本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
徐辉祖与朱棣相视一眼,各自心中暗自思量。
徐辉祖率先举杯,向朱棣示意,声音中带着几分诚恳:“燕王殿下,徐某先前言语或有不当之处,还望殿下海涵。”
朱棣亦举起酒杯,回以一笑:“徐将军言重了,你我同为大明效力,自当同心协力。来,为了北疆的安宁,为了大明的未来,干杯!”
随着两人酒杯相碰,宴会上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朱雄英见状,心中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这番话虽不能直接解决北平内部的矛盾,但至少为双方搭建了一个沟通的桥梁,为未来的合作留下了可能。
至于两人能不能合作,还是真就跟宿命冤家一样对着干,那就并非是他能左右的了,至少从自己的职责上,朱雄英已经做到最好了。
嗯,从内心来讲,徐辉祖还是不太可能跟朱棣尿到一个壶的,所以朱雄英这番话虽然顾全了两人,但过了今天,该干仗还是干仗。
当然,对于燕王朱棣本身,朱雄英还是心存疑虑的没办法,屁股决定脑袋,这个换谁都一样,只不过朱雄英没有朱允炆那么极端,就算他真的继位了,他也不打算短时间内就用那么大的力度削藩。
在朱雄英看来,连拉一派打一派都搞不好,朱允炆压根就不是玩政治的料,他的几个谋士,诸如齐泰、黄子澄,也是蠢的可怕。
若是真由他削藩,那也是徐徐图之,先把德行最不好的几个藩王给改封,然后由与他关系较近的藩王去替换,这样才是一箭双雕,至少师出有名而且让一批藩王得到好处站在自己这边。
其次则是先强藩后弱藩,先削护卫后改封,无论如何软禁甚至逼人自焚,肯定是不行的,从任何方面都说不过去。
最后,就是海外封藩的法子了。
这个思路其实从他对如何改封秦王的建议里面,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与其把大明的藩王问题当成内部矛盾来处理,在朱雄英看来,倒不如转化成外部矛盾。
为什么会爆发靖难之役?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朱棣被逼的没退路了嘛,但凡朱棣有条退路,他都不可能起兵造反,如果没开天眼,都觉得以北平一地对大明倾国之力必败无疑,败亡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罢了。
而之所以明知道是败也要拼死一搏,就是因为现在不拼,马上就死。
所以,真的不要把人逼到无路可退,大明在扩张期,是可以走海外封藩这条路的,这是和平的法子。
毕竟和平削藩这种事情,对国家是有利的,也有助于历史进程走上正轨.不管怎么说,塞王制度,在明初来讲,其实都是必然的一种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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