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昏君开始炼丹 第6节

第9章 君来客栈

　　菜肴陆续上桌，对比宫廷御膳房来说，菜色不多，吃的却是一个热乎。宫里上菜一轮轮环节下来，等到桌上都凉了一半，再好的味道也没了一半。

　　掌柜的亲自服务，端上一个，介绍一个，什么炒虾仁、爆牛肚、卤肉片……每道菜，赵忠孝一一用银针试了毒，可放心食用。李顺是不怕毒的，就算拿砒霜当糖水喝也没事。不过自己的底牌不能暴露便也没有阻止，任由他操作了。

　　“客官，你想喝点什么？小店的烧酒可是远近驰名的。”

　　“看着来吧”

　　“好嘞，客官你慢用。”

　　李顺点点头，将要动筷，却听闻楼下传来一阵吵闹。

　　“刘根！”

　　宫府管家宫三带着几个仆人气冲冲地迈入客栈，用力拍打着柜台：“刘根出来！”

　　掌柜刘根快步下楼，见到是宫三，连忙点头哈腰：“三管家，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宫三指着刘根的鼻子骂道：“吹伱娘！老子中午在家请客，到你们君来定了几个菜，怎么没有送来！害我在朋友面前丢脸！”

　　“这……”刘根解释道：“中午阿明就去送了。”

　　宫三见他不认，还撒谎，更是气愤，一巴掌扇在刘根脸上：“送你娘！你们君来是不想做生意了，连你三爷都敢骗。你也不在龙渡府打听打听，得罪我们宫家，几个能有好下场！来人把他的店砸了！”

　　刘根连忙讨饶：“三管家，息怒，息怒，确实是中午就叫人送去了，肯定是阿明那小子误事。你看他现在都还没回来！定钱三倍退你，恕罪，恕罪。”

　　宫三推了刘根一个倒栽葱：“三爷缺你那点钱？今天，老子就是要给你们这些刁民立立规矩！砸！”

　　一时间，乒乒乓乓的打砸声传遍了整个客栈。李顺凭借自己强化过的听力，知晓了楼下发生的一切，客栈有错在先，但那管家如此仗势欺人也是过分了些。再说自己住在此处，不希望出现什么变故。

　　“派人去看看。”

　　赵忠孝来到窗边，打了个手势，几道人影从街头巷尾出现。

　　楼下，刘根无力阻止客栈被砸，只能瘫坐在地哀嚎着。

　　“哟，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长期留在龙渡府的神机卫搜寻第三小队月朗官辛术挎刀而入，瞬间吸引了在场之人的目光。他环视众人，目光所及，尽皆侧目低头，不敢与之直视：“宫三？你在惹事？”

　　宫三见辛术喊自己的名字，心头一颤，上前答话，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说清：“辛大人，如果不给这家黑店一些教训，以后指不定还要坑害多少人呢！”

　　辛术冷哼一声：“你们的事我不管，但今天我要在这儿吃饭。你别惹事，从哪儿来回哪儿去。”

　　宫三面色一沉，辛术这是要给刘根撑腰了？自己若是就这么走了，那宫家的面子往哪儿搁？以后在街面上还怎么混？宫家可是胡丞相的人！

　　“是，辛大人要用餐，我自是不敢打扰。刘根，今儿饶了你，你取个一百两银子出来就当赔偿了!”

　　刘根看了看被砸得稀烂的柜台桌椅，欲哭无泪。饭菜的定钱不过一两银子，赔偿翻了百倍，这明摆着就是敲诈勒索。但，宫家确实得罪不起，只能认栽。

　　“三管家，小店没有那么多现银。”刘根将刚刚收取的五十两，又将柜上的二十两左右的活钱取来：“这里也就七十两，你高抬贵手，放过小人吧。”

　　宫三贪婪地接过银子，在手里颠了颠：“算你识相，剩下的，你明天送到宫家来。若敢偷奸耍滑，赖账，我一把火烧了你这客栈。”说罢便要走。

　　“慢着！”

　　辛术阴沉着脸叫住了宫三等人：“宫三，你人也打了，店也砸了，再要赔偿有点说不过去了吧？”当着他的面这样做，摆明了就是给他难堪。现在皇上和赵公公都在上面听着，若是处理不好，丢得可不仅仅是自己的面子了。

　　宫三停下脚步，换上一脸假笑：“辛大人，这可是刘根自愿的。你不信问他。”

　　刘根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过去给辛术鞠躬道歉：“大人能来小店吃饭，是小店的福气。今天的事是我不对，劳烦大人照顾小人，事情就算了吧。”

　　辛术愤怒地瞪了刘根一眼，老子帮你出头，你却龟缩起来了。这事若是算了，我的镇抚使也就当到头了。他推开刘根这个软蛋，走向宫三：“你当着我的面公然勒索，目无王法。还想一走了之？”

　　宫三见他翻脸，心知不妙，威胁道：“别人怕你们神机卫，我可不怕。我是宫家的人，宫家上面是丞相大人。你敢对我动手？”

　　“神机卫代天巡狩，有权缉拿犯罪，整饬民风。别说是你，就是宫将军亲临也得交代！再说你不过是宫家一名管家，狗一样的东西，也敢拿丞相来压我。今天，我偏要拿你，看宫家能怎么样！”

　　“来人！”

　　辛术一声令下，门口冲进来六名神机卫，三下五除二地将宫三等人压倒在地。辛术取回银两，丢给刘根，对神机卫吩咐道：：“这些人先带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

　　“是！”

　　店里恢复平静，在场之人皆被辛术的余威所摄，吃饭的不敢动筷，做事的不敢挪动脚步。辛术走上楼梯：“安排个厢房，我要吃饭。”

　　刘根一脸苦相，小心翼翼地问：“大人，你想吃点什么？”

　　辛术瞟了他一眼：“你看着来，不过先不急着上菜，等我传唤。”他既然是以吃饭的借口进来，自然不能处理完事情就离开，这样太显眼了。

　　刘根点头如捣蒜：“是，小人这就给大人安排。”

　　辛术前脚上楼，刘根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门外脚步。一个身着华服的老人和一名中年书生进入。

　　“两位客官不好意思，小店出了点事情，暂不接客了。”

　　中年书生也不离开，只道：“店家，我不是来吃饭，也不是来住宿，只是找人。不知你这里可有一老一少居住？那少年身着白衣，气度非凡。”

　　刘根疑惑道：“两位是那位公子的朋友？”

　　“是。”

　　刘根见他们是来找那位出手阔绰的少年之人，也不敢得罪：“你们稍等，我去帮你们问问。”

　　刘根上楼敲响李顺的房门：“公子，下面有两位客人说是您的朋友。”

　　李顺擦了擦嘴：“没错，叫他们上来吧。”

　　(本章完)

第10章 先生教我

　　厢房内，辛术听到楼下动静，出于职业习惯，将门打开一条缝隙偷瞄，只看一眼立马关上。两人的模样在他心中一过，脑海里自然回想起关于二人的情报。

　　楼下等着的其中一人正是刘拯，而跟在他身边的中年书生则是他的幕僚，名叫白林贤，出身寒门，自称“江南第二才子”，曾言：“我为第二，何人敢为第一！”因祖籍凤州，又被人称为“凤狂生”。

　　其人才华横溢，但官运不好。年轻时恃才傲物，得罪不少人，遭到打压，屡试不第，到圣统元年才乡试中举，后又因得罪湖州巡抚柯尔泰而遭陷害，革去了功名。

　　经此大难之后，白林贤性情大变，变卖家产，北上京师，投入了刘拯门下，充当幕僚

　　此时，刘根已经下楼回话：“两位，那位公子请你们上去。”

　　刘拯和白林贤被带到李顺房门前，示意刘根退下，推门便见李顺一张笑脸相迎：“老师，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

　　刘拯听见一阵汗颜，自己哪里体会到皇上一番话的用意。若不是将此事告诉白林贤，其分析得出，他还蒙在鼓里。

　　李顺也注意到刘拯身边之人：“这位是？”

　　白林贤躬身一礼：“小民白林贤，现在刘总督属下为幕僚。”

　　李顺自然不认识，微笑以对：“两位，我们坐下聊。”

　　二人坐下，李顺回头对赵忠孝说：“你去告诉掌柜，剩下的菜先不急着上，去做该做的事，不要来打搅。”

　　“老奴遵命。”

　　赵忠孝点点头，皇帝的话不仅是说掌柜，也是对他说的，深深看了眼白林贤，记住他的相貌，走出房间，贴心地关好了门。

　　赵忠孝路过辛术的厢房，辛术听见脚步，连忙开门将他迎了进去：“属下参见老祖宗。”

　　赵忠孝缓慢地找了个位置坐下：“起来吧，此番辛苦伱们了。”

　　“为皇上和老祖宗办事，属下万死不辞。”

　　赵忠孝却阴阳怪气起来：“你这话说得有些僭越。为皇上就为皇上，咱家不过是一个垂垂老朽，不全之人，哪能与皇上相提并论？”

　　辛术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连忙找补：“在属下心目中老祖宗老成谋国，是为柱石。大胤绝不能没有老祖宗。属下等人誓死效忠老祖宗。”

　　“好了，咱家知道你忠心。刚刚过去两人都看见了？”

　　“属下看见了。”

　　“老头子就不用说了，但那个书生是什么来历？”

　　辛术将白林贤出身解释了一遍。赵忠孝听罢，若有所思：“一个革去功名的举子能被刘拯这般重视，还带着见了皇上，看来不简单呐。”

　　辛术不屑道：“不过是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狂生罢了。”

　　赵忠孝冷笑一声：“但愿如此……好了，你可以吩咐底下人收网了。”

　　“请老祖宗指示，明还是暗？”

　　“这种事情还要咱家教你？现在还不是撕破脸的时候！”

　　“属下知道了。”

　　“对了，叫掌柜的送些饭食过来，光看皇上吃，咱家还饿着呢。”

　　李顺的房间内也在进行着一系列的对话，不过相较于这边的严肃，那边就显得十分的温馨了。

　　“朕记得先帝在时，经常考教诸皇子功课。朕年龄最小，却每次都能顺利通过，这都是老师严格教导功劳。”

　　“皇上当时年龄虽小，但是最用功的人。臣实在不敢居功。”

　　“老师过谦了。这些年来，朕的所作所为确实有些荒唐，但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说句不孝的话，先帝留下来的基业就是一副烂摊子。胡敏德狼子野心，已昭然若揭。老师叫朕如何是好？”

　　刘拯等听到这句，神情开始激动起来：“皇上只要有求治之心，朝野上下必有跟从之人。皇上在府中所言蕴含之意，臣已知晓。您所担心的是兵权的问题，所以才会让臣出任直隶总督。”

　　李顺笑了笑：“正是，特别是近畿三大营的兵马，事关朝廷安危，若不能掌握在朕信任之人手中，真是寝食难安。先前的直隶总督蒋彦是个中立派，受过世宗皇帝的知遇之恩，不至于和胡敏德同流合污。但在朕看来，值此危难之际，什么都不做，亦是其心可诛！”

　　此时，一旁的白林贤发言道：“皇上，直隶总督虽然名义上掌管直隶的军民事务，同时朝中还有都督府和兵部在一旁掣肘，很难统一兵权。不过话说回来，如今不论是直隶总督、都督府和兵部，还能指挥得动下面的军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