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景泰:朕就是千古仁君 第183节
“奴婢不敢提点干爹,奴婢只是胡乱说了两句,都是干爹自己想到的!”
梁芳不敢居功,而且还叫了更亲昵的称呼,干爹,而不是大珰。
朱祁钰乐了:“倒是会巴结,张永你才多大,就收了干儿子?”
“奴婢不敢欺瞒皇爷,奴婢收了干儿子就是收了干儿子,若皇爷不满意,奴婢就将他逐出家门!”张永跪在地上,老实巴交回答。
“都起来吧,收了就收了。”朱祁钰淡淡道。
张永算摸透了皇帝的脾性,皇帝不怕身边太监贪占,但遇事必须禀告,任何事情,都要告诉皇帝!这是皇帝的控制欲!
“谢皇爷。”张永和梁芳站起来。
“梁芳,那你说说,朕杀了陈循,又有什么坏处啊?”朱祁钰又问。
“奴婢不敢说。”梁芳战战兢兢跪下。
“说,朕赦你无罪。”
梁芳才说:“皇爷,您恐怕永远也得不到文臣之心了。”
“恩?”朱祁钰一愣。
梁芳吓得匍匐在地,朱祁钰让他接着说。
梁芳的意思是,陈循只是文臣推出来的领头羊,杀了陈循,还会有张循、王循,杀之不绝。
“那你可有解决办法?”朱祁钰来了兴趣,这是个有远见卓识的太监,难怪能遗臭万年呢。
“奴婢怎敢僭越天子……”
“让你说就说,错过这次机会,你可就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朱祁钰不想听废话。
梁芳咬牙道:“奴婢以为,从科举入手!”
这家伙够狠啊!
直接挖读书人的根子!
他的意思是说,现在的朝臣不愿意当狗,干脆全部杀光,重新招一批愿意当狗的来中枢做官。
再改革科举,用科举抓住文臣的淡淡。
朝堂自然听皇帝的了,因为不听话的都化成灰了,通过科举进入官场的官员,也都有了当狗的觉悟,自然不会十分抗拒了。
“这是你想的?”朱祁钰抬起眼皮子,认真打量这个年轻太监。
他长相倒是俊俏些,说话公鸭嗓,稚气未脱,却张嘴便是毒计,很值得培养。
梁芳恭敬磕头:“是奴婢想的。”
“以前在哪里伺候啊?”朱祁钰问。
“奴婢从内书堂出身,后因得罪了人,在御马监做粗使活计。”梁芳眸中紧张,他知道,皇帝要重用他了。
“内书堂出身好啊,懂些文墨,便在张永身边伺候吧,入司礼监吧,处理些文书,增长增长见识。”朱祁钰淡淡道。
“奴婢谢皇爷提拔!”梁芳无比激动。
入司礼监,一步登天啊。
“好了,退下吧。”朱祁钰还要观察梁芳,他究竟是谁的人?可不可用?
打发走梁芳,朱祁钰看向张永:“他可靠吗?”
“奴婢还在观察,但应该可靠,奴婢见到他时,他在御马监做粗使活计,没人待见他。”张永回禀。
“睁大眼睛,慢慢看,别让脏东西混进来。”
朱祁钰又看了眼冯孝等人:“尤其是内书堂出身的,都要详细审查,记住了吗?”
因为在内书堂宣讲、教导太监的是文臣,朱祁钰担心那些在内书堂学习的太监,容易被文官收买。
“奴婢遵旨!”张永跪拜。
“司礼监里有可用的,也可留下,在宫中也挑些可信的太监,填入司礼监,别怕手下人做错事,忠心是最重要的。”
朱祁钰提点张永:“还有,智囊多收几个,不要听一个人的。”
“你为人忠诚老实,这是你的优点,但也心不够狠,做事拖泥带水。”
“所以,朕把司礼监交给你,你就做到一个字,稳,不出错就是大功!”
“奴婢明白!”张永磕头。
“张永,帮朕留意一件事。”
“陈循是如何操纵山东大灾的?”
“山东大灾,背后绝不简单,里面不知道涉及了多少人,朕估摸着是个惊天大案啊。”
“你慢慢观察,不要轻举妄动,更不要把朕的话透露给任何人,朕只信你!”
“此事关系重大,只能暗中探查,绝不能大张旗鼓,就当一切都没发生过,明白吗?”
朱祁钰压根就不敢查,或者说,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查。
在朝堂上,操纵山东大灾,绝不是一个人两个人能做到的,背后该多多大的团体啊?
但不查出来,朕如何清理朝堂呢?
“奴婢遵旨!”张永记在心上。
打发走张永,朱祁钰吐出一口浊气,又问:“舒良可有消息传进来?”
“回禀皇爷,暂时没有。”
朱祁钰舒了口气,在殿中来回踱步。
“皇爷,承乾宫打发人来问,皇爷是否去歇息?”覃昌禀报。
“让贵妃来勤政殿……算了,去承乾宫吧。”
朱祁钰呼了口气,勤政殿杀气太重,贵妃不喜欢。
乘坐御辇,去承乾宫路上:“许感呢?”
“回皇爷,许公公去南宫了。”
原来是给太上皇送惊喜去了。
朱祁钰闭上眼睛,离京的张軏,尚能在京中兴风作浪,他的党羽究竟藏在哪呢?
陈循为何窝藏王翱等犯官家属呢?有什么好处吗?
里库的宝贝,究竟是陈循偷的,还是张軏呢?
“卢忠有奏章送来吗?”朱祁钰又问。
“回禀皇爷,暂时没有。”
朱祁钰沉吟半晌,御辇进入承乾宫,忽然道:“明日宣王复来觐见。”
他决定主动出击,从通政司开始。
进了承乾宫。
唐贵妃准备好了水,给皇帝沐浴。
刚要就寝,门外传来冯孝的声音:“启禀皇爷,山东道监察御史王越到宫门外了,说有要事要奏!”
“王越回来了?”
朱祁钰一骨碌坐起来:“深更半夜入宫,所为何事?”
“说是和山东大灾有关系!”
“开宫门,去勤政殿候朕!”朱祁钰睡意全无,心里正担忧着山东呢,熟悉山东的人回来了!
“陛下,您要保重龙体啊。”唐贵妃满脸担忧。
“爱妃无忧,朕注意着呢,王越从山东回来,一定知道些什么,不然不会深夜叩宫门,他是有分寸的人,一定是有大事。”
朱祁钰拍拍她的手,见她满脸忧愁,赶紧宽慰她:“好,给朕一个时辰,半个时辰,朕就回来!就睡觉,绝不再处置政事了,好吗?”
“陛下不要来回奔波了,臣妾去勤政殿伺候陛下。”唐贵妃也披上衣服,给朱祁钰更衣。
“让爱妃劳累了。”朱祁钰拍拍她的肩膀。
御辇进入乾清宫,停在勤政殿前。
王越跪在地上,恭请圣安。
“朕安!”
朱祁钰入殿,王越跟在身后。
他身量不高,却紧绷着脸,给人极严厉的感觉,目光更是凌厉无比,腰板挺得溜直,一丝不苟。
“王越,何事要报?”朱祁钰迫不及待。
“请陛下耐心听臣细细讲来。”
王越把从景泰七年入驻山东,开始讲起。
以他到达京师而告终,言简意赅,却为朱祁钰描述了,山东一年来的真实景象。
说得触目惊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