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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54节

  叶成学无精打采的被王文龙领入屋中,天气冷,众人也没有在假山园林之中游山玩水,而是全部钻入了室内。

  屋里热气腾腾,进去一看却见冯梦龙、袁无涯、叶昼则以及徐树丕四个货正围在一起打马吊。

  王文龙领着叶成学进来几人都抬头,他们发现叶成学脸色不好,这才关心询问。

  叶成学苦笑一下:“无锡去不成了。”

  几人瞬间明白,为了让叶成学和王文龙宽心,袁无涯主动起身,“别多想,我下桌了,汝习你上。”

  袁无涯硬把叶成学压到牌桌上,叶成学只能拿牌继续打。

  剩下三人则着意给他喂牌,过了一会儿叶成学的脸色才渐渐好转。

  叶昼则无所谓的笑道:“你自写你的文章,清议纷扰,不用管它。”

  徐树丕却是劝说:“等待一阵事情也就过去了。”

  几人轮流为叶成学宽心,但是叶公子却已经有些心灰意冷。

  王文龙写《天演论》也就写了,议论纷纷也杀不到他身上,但是叶成学作为叶向高的儿子列名此书却给叶向高带来莫大麻烦,甚至差点影响叶向高和东林党的关系。

  现在叶成学已经被父亲勒令两年不许写文章,连给人改书稿也不行。

第90章 马吊专家冯梦龙

  经过这次事情叶成学终于明白官场的险恶,也理解了父亲为什么宁愿他做个不问世事的荫官。

  父亲身居高位,他能做的事情天生就要受重重限制。

  叶成学并不是拼搏性子,其实在这次来苏州之前他已经同意按照父亲给他安排的路子去走,不久之后他就将离开国子监,授官为尚宝司司丞。

  这是个六品的官职,主要工作是掌管宝玺、符牌、印章之事,此官专以优宠勋贵子弟,清闲的不能再清闲。

  尚宝司理论上的工作实际都是太监在做,叶成学一年大多数时间甚至可以不去上班,只在重要典礼上穿上朝服前去站班即可。

  至于风险,当此官职之后,基本就告别朝堂争斗,除非叶成学疯了去把皇帝的印章乱发,否则别人都不会知道他一年到头当官在干什么。

  不提叶成学,几人打牌却是打得越发起劲。

  原本徐树丕家里还收留了王骥德居住,这大半个月王文龙都在帮着王骥德一起写《十二平均律曲谱》,原来以为简单,最后却是忙活了半个月一首曲子都还没写出来。

  这玩意儿是越写越发觉难度大。

  最开始两人只是想弄出一个民乐版的复调音乐集,但是随着和王文龙交流,王骥德渐渐对西方音乐的对位法与和声法产生兴趣。

  他不接受胡乱编出二十四首曲子来,而是决心将每一个调式的曲子都做到最好。

  这东西王文龙也就知道个皮毛而已,王骥德询问的深一点他就无法回答,只能穷尽自己前世的乐理知识帮助王骥德分析。

  结果就是王骥德直接陷了进去,在跟王文龙交流了半个月之后,他提出的问题越来越多。

  他问出的那些问题别说王文龙了,就是叫此时欧洲的音乐家来多半也回答不了。

  古典时代的交响乐和数学之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标准的对位法弄出来的音乐深具数学美感,什么对称性、无穷、正反,门道多的不得了。

  这也是在打开十二平均律这道大门之后才能接触到的音乐世界。

  这东西已经超出王文龙的水准太多,王骥德要想解答,要不然等到八十年后的巴赫出现,要不然就要靠他自己钻研到巴赫的水平。

  王骥德发现王文龙也无能为力之后果断收拾行囊北上。

  同为本时代律学大家,郑世子朱载堉和王骥德之间也有点关系,虽然交情不算深,但是逼急了,王骥德也只能直接去找朱载堉讨论。

  凭借朱载堉的数学水平两人大概真能琢磨点东西,无论如何,起码在本时代大明的音乐是跨过了有十二平均律而不用的界限,只看王骥德这些大明音乐家能将其发展到什么程度。

  桌上四人已经打了好几圈马吊,叶成学的情绪终于恢复,又是一圈结束,他将手中牌一丢,有些懊恼说道:“不打了,不打了,梦龙莫非做局诓我?”

  苏州马吊的规则和麻将有点相似,而吴山社众人听了王文龙讲麻将规则之后几人也没想学,反倒是王文龙跟着他们一起学了打马吊牌。

  一切只因为眼前几个货对马吊研究太为深入,哪怕马吊规则较麻将为简陋,但是也已经在其中玩出许多花活,麻将的新规则对他们来说并没有那么大吸引力。

  而这时刚过几圈叶成学就已经输了好几两银子,直呼受不了。

  冯梦龙本来还说回去之后就专心科举,可是今天随便一叫就出来了。

  他这时手气正热,见叶成学执意要下桌,便看向站着的三人:“建阳、无涯、武子,你们谁来顶上?”

  王文龙第一个开口:“我牌技不行。”

  徐树丕也直接摇头。

  冯梦龙一下有些扫兴:“我也不曾作弊,为何不同我玩?大不了我收着些。”

  袁无涯直接说道:“梦龙乃个中翘楚,我等皆不及也。”

  冯梦龙真的没作弊,他只是牌打的好而已。

  为了补贴家用冯梦龙笔耕不辍,且多才多艺,所写书籍也涉及许多不同品类,远远不止小说。

  他自己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却编写程文墨卷《麟经指月》指导人去考科举,而且销路颇好。

  这几年苏州马吊流行,许多人颇好此道,冯梦龙看准商机便仔细学习分析马吊牌的门道,很快写出一本《马吊牌经》,印刷之后卖的火热。

  眼见销路不错紧接着冯梦龙去年又推出续集《叶子新斗谱》,分析各种牌型,指导在不同情况下该采取怎样打牌策略。

  这本书实战效果相当好,去年一经上市就引起轰动,结果苏州年轻人趋之若鹜,拿着冯梦龙的《斗谱》上阵厮杀。

  此时苏州地方豪富,赌风盛行,不少人沉迷马吊以至债台高筑。

  当地士绅觉的冯梦龙写出《叶子新斗谱》是诱使年轻人走上歧路,于是一怒之下把他告到官府。

  万历年间出版业虽然繁荣,但是从来没有官方在法律层面推翻过前朝对于出版商的限制条文。

  理论上从洪武朝开始对小说、杂书种种严厉的封禁政策还在执行。

  地方官平时不管,写点小说,史书也没人来抓,但是像冯梦龙这样写牌经斗谱,真被告了还是一抓一个准。

  冯梦龙吓的远走江夏,只能跑去找老师熊廷弼帮忙平息麻烦。

  这时熊廷弼已经中了进士,并且当上御史,对冯梦龙这个才高八斗的学生极其喜欢。

  爱之深,责之切,当熊廷弼得知冯梦龙居然是因为写了赌经被地方官锁拿时,招待了冯梦龙一顿粗茶淡饭之后就把他赶走,临走还送给冯梦龙一个大冬瓜。

  冯梦龙以为老师不要他了,悲悲惨惨抱着冬瓜回到苏州,回乡之后才知道熊廷弼已经派人来苏州官府说情,事情早已过去。

  袁无涯刚才下桌除了想要安慰叶成学之外多半也是输怕了,这时他笑道:“两本牌经都被收缴干净,绝技不传,冯兄已是独具异术,我辈自然是不能抵挡的了。”

  冯梦龙一脸苦相。

  马吊牌经全部被收缴,他的牌技成为独一份,以至于满苏州连能和他走上几局马吊的人都找不到。

  平时根本没人跟他打牌,实在也是高手寂寞。

第91章 殷墟甲骨

  既然不用再去东林书院,待到二月中旬福建的马铃薯也快成熟了,徐学聚已经几次派人来信询问王文龙何时返程,于是王文龙便收拾东西离开苏州。

  告别那天吴山社众人全都来送。

  叶昼则笑着取出两封信交到王文龙手里:“河南来信。”

  王文龙拆开第一封信,就先见到一张曲谱,两条旋律上下排列并行,稿纸下面还有一些注疏解释,王文龙瞬间知道这是王骥德寄来的信。

  五线谱是针对钢琴弄出来的,除了最基本的谱例之外还有许多演奏所用的特殊符号。

  而王骥德显然在使用过程中对五线谱也进行了自己的改造,使得这曲谱更适合此时的乐器演奏。

  除了曲谱之外,信封中还有几张信纸,王文龙取出来阅读之后才知王骥德和朱载堉已经见面。

  朱载堉写出十二平均律之后一直想要将这套音律推广出去,但是除了祭祀礼乐因为礼教原因主动使用之外其他场合却对十二平均律并不太接受。

  对于这年代的乐器音准来说,编排此时的曲子用不用十二平均律听着都没啥差别,朱载堉也不知道要怎么能够推广,甚至自己都觉得这东西推不出去。

  明明写出了好东西却不被广泛接受,使得朱载堉十分郁闷。

  而这时王骥德上门对朱载堉说出王文龙的建议,朱载堉瞬间眼前一亮。

  现在两人已经一起合作想要完成这部平均律曲谱。

  第二封信是朱载堉写的,对王文龙的律学水平大加称赞,朱载堉自己作为郑王世子虽然一直不愿意接受王位,但却也不好离开河南,于是请求王文龙有机会一定来河南相见。

  对位法在此时的欧洲虽然被提出,但是还没有到完备的程度,王文龙和王骥德在研究的过程中其实已经提出许多超出本时代欧洲音乐的理论。

  王文龙的乐理学知识虽然只是皮毛水平,但是毕竟超脱几百年的时代放在那里,王文龙随便一说的东西都能让王骥德觉得大开眼界,朱载堉也是称赞不已。

  对于这样的称赞,王文龙恬不知耻的就接受了。

  收好书信王文龙就准备上船告别,来的时候他两手空空,回去的时候却是大包小包。

  吴山社众人的提诗、名画、叶昼则送他的古琴,董其昌和陈继儒更夸张,两人都喜好金石古物,一起送了一个青铜鼎。

  王平保一个人根本拿不了,东西太多,徐树丕干脆派了两个家仆护送,他们要一路帮着王文龙拎东西送他回到福建再回来复命。

  看着那青铜鼎之中的铭文,王文龙突有所感,对董其昌问道:“玄宰公可曾尽解此铭文涵义?”

  董其昌笑着点头,为王文龙一番解说:“这是金文……”

  金石学从宋代就开始发展,许多商周时期,青铜器的名称都是宋人就考证出来的,一路发展到明朝,认出几个青铜器上的金文并不困难。

  王文龙听了点点头,开口说道:“我曾在福建药铺中见到一些龙骨上面刻有人工花纹,其形制与这青铜鼎中的金文有些相似。”

  董其昌好奇问王文龙道:“那些龙骨是何地所产。”

  王文龙编故事说道:“我曾仔细询问,那卖药商贩说是产自漳德府西北的洹河南北两岸,彼处有一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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