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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444节

  为首一人气势汹汹来到王文龙面前,指着他便道:“王文龙,你一介草民,如何敢在此地设坛保驾?莫非是诅咒圣上?”

  王文龙端着笏板冷冷看他一眼,见他穿着官服,问道:“阁下是?”

  “钦天监六品春官正,贝昇。”

  场边百姓闻言都露出惊讶的目光。

  王文龙一笑,问:“在下虽是一介草民,但是算出太白昼现,并且主动发布。在下既然知道天变害主,便请托朋友设立祭坛,意在救护,有何不可?”

  贝昇道:“国朝制度只有钦天监可以进行天文演算,你是什么人物?有什么本事做天文历算?还敢将消息发布出去!我作为钦天监官员,知道相关法度,自有权力查询此事。你们今日全是犯了律条,还不跟我到府城衙门里去说话,伙计们,拿人!”

  贝昇今天就是来搅王文龙的场子的,他一声令下,他所带来的十几名闲汉如狼似虎一般就冲了出来。

  李文松派来做法事的全真道士多是京城中的世家贵族,他们倒是不怕,即使上了衙门也会被放出来。

  可周围百姓见贝昇是官员大多立刻就胆怯了,围着看热闹的人一下散开,那些闲汉还专门去吓唬百姓,只有一些胆子稍大的人还站在那里支持王文龙,眼见着场面一下就要乱起来。

  “铁兄!”王文龙一声大喊,大铁椎排众而出,他早就防备有人来闹场,才不在乎贝昇的官身,直接向着几个闲汉走上去。

  那些闲汉见他高大,都挺着棍棒上来厮打,大铁椎混不放在眼里,只见他一手掩护引开棍势,另一首大掌拍出,不用第三个动作,当面一个挺着棍棒的壮汉就被他直接放倒。

  打翻了四个人之后,大铁椎插着腰站在王文龙身旁,贝昇带来的闲汉再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百姓们见王文龙这边气势十足,也恢复了胆气,反正他们是看热闹的,总不至于真被抓进去,于是原本散开的人群又渐渐聚拢了一些。

  贝昇看着大铁椎高壮的身躯也有些害怕,退到同伴中才气急败坏的说:“王建阳,你干犯国法还殴伤人命,好大的胆子!真不怕衙门来抓吗?”

  王文龙冷冷看他一眼,又看了一眼充满好奇神色的围观群众,冷笑道:“好一个钦天监的春官正,既为四时官正之首,计算天变本来该是你家的事情,可你现在做的是什么!”

  “我算出太白昼现之后,也知道此事犯忌讳,是以对谁都不敢说,只是静静等待钦天监能够发出消息。我本以为钦天监世家聚集,所收集的数据远比我一个人要多,早应该能算出太白昼现,提醒圣上,可我等了许久,却丝毫听不见钦天监所发出的消息。”

  “十五日,距离三月辛丑只有五天,京中一无所觉,我王文龙实在等不得了,王文龙算出今日有太白昼现,知情不报,是为不忠,连累他人是为不义。不忠不义,何以为人?”

  “是以哪怕冒天下之大不韪,我也咬牙发出文章,告知全天下我所算出的太白昼现日期。”

  “今日之天文判断只在我王文龙一人,我开设法谈救护也全出自公心!”

  “钦天监世家,国朝初年,都是经天纬地之人材,我王文龙何人?一届海外游子,学了些微末本事万里归国,怎敢有心与钦天监世家相比?”

  “然而事实呢,我对钦天监世家无比尊敬,可你们却懒于政事,不闻不问!”

  “我在海外之时见过我大明赐与周边方国的日历,大明开国二百余年,深得四海之望。”

  “司天制历,本是我中国之主特有之权,钦天监世家当年何等能力,所算出的历法分毫不差,二百年来积累声望,周边国主无不以大明所赐之国历为上邦之宝。”

  “然而到你们这一辈却是如何?十年前所造之日历,计算春分的误差大到了整整一个时辰。”

  “太阳还在东天,日历上的授时却告诉天下这是春分正刻。这等日历授到周边邦国去,各国祭天之时,误差人所共见。”

  “邦国百姓臣民,对此暗中嬉笑,不过面上不言耳。”

  “然而那等嘲讽表情,在场之人如何看不出?作为大明血脉,你可知我等汉人在当场是如何的羞愧无地?”

  王文龙一手指天,满眼悲愤:“太祖之时,国法规定满天之下只有钦天监可以进行天文计算,就是为了将朝廷脸面与法统归于尔辈。”

  “这等大权交于你们钦天监子弟手中,是大明亿万臣民之托。然而你的所做的事情可曾对得起这样托付?”

  “算历失误,上负天心,下失民意,多少百姓因着你们的计算而耕种时刻不准?多少商人因着你们的失误而错风失期?”

  “你们口口声声说我等想要修改历法是不自量力,然而若是你们能做的好事情,天下岂有一个无聊之人要放着大不韪之罪来提什么修改历法?”

  “若是你们钦天监能够算出今日的太白昼现,我王文龙何必冒此大险?”

  “你这位春官正!计算天文毫无建树,计算日历年年失期,丝毫不以为耻。我言太白昼现,你钦天监没有一个人来询问我计算过程。等到我们民间百姓衷心敬爱圣上,生怕出现太白冲犯,这许多人抱着满腹忠心而来,自相救护。这时你钦天监的贝大人倒是来了,口口声声要抓我这个胆敢算天的草民王文龙……”

  他突然回头道:“把东西抬上来。”

  众人好奇的探头探脑,不一会儿就见邢云路领着几个帮闲扛上了一个东西,一口被白罗锦缎包裹着的大家伙。

  王文龙上前一把将那锦缎掀开,众人不禁齐齐深吸一口气,就见白螺锦缎下包裹着的原来是一口黑沉沉的大棺材。

  王文龙脸上露出悲愤神色,拱手向天,对着众人朗声道:“王文龙今日设坛护主,实属无可奈何,抱了忠义必死之心,若是没有太白昼现,官府要打要杀,王文龙一应奉陪。”

  抬棺救护!

  王文龙站在棺材前,和贝昇相对而立,王文龙昂首挺胸气宇轩昂,他对面的贝昇则是满脸惊愕神色。

  王文龙掷地有声的演讲本就极具煽动性,又看到这场面,在场的百姓脸上无不现出惊色,接着便是对王文龙产生由衷的敬佩之情。

  王文龙讲的内容没错,全天下百姓都因为钦天监的计算失准受到了损失,大家心中对此都是有些意见,以前只不过是因为钦天监仗着国法,再加上这样大的事情百姓也不好过问,所以并没有人提出。

  但谁都知道这事是不对的。

  王文龙等人被召上京城修历,本身就身负天下之望。

  若是钦天监稍干一点人事,王文龙也不需要付出这么大的牺牲。

  现在钦天监的人不来帮助还算了,王文龙等人设坛救护,钦天监的官员还要来砸场子,而王文龙为了自己的忠义之心,居然得要抬着棺材设坛。

  这是何等的欺负人!

  这场景看在围观百姓的心中,百姓们只觉得义愤填膺。

  一些较有血性的百姓脸上更是露出悲忧之情,王文龙不愧为他们的偶像,凛凛一躯,傲骨忠民!

第829章 掀坛大乱

  围观百姓起初或许是因为看热闹而来,但王文龙的演讲太有煽动力,这时几乎所有人都站在了王文龙一边,哪怕是主张不能修改历法的,也知情识趣的不敢说话。

  杨开书看着场上情势,突然喊了一句:“不准他们抓走建阳先生!”

  旁边的国子监生迅速反应过来,也跟着大喊:“不准他们阻拦救护!”

  场中百姓顿时赞同:“没错,贝昇你自称是钦天监官员,今日来救护的本应该是你。”

  “建阳先生忠心大明,你不来帮助也就算了,反来拿人什么道理?”

  “是啊,不准抓建阳先生!”

  群情汹汹,周围人都受到影响,渐渐包围上来。

  贝昇和他带来的这群帮闲本只打算仗着京城坐地户的身份欺压王文龙,不让他出今天的风头,却没想到王文龙的影响力如此之强。

  “你……你们要做什么?”面对人群的围困贝昇脸上终于露出恐惧之色,现在用国法已经压不住了,这些围观群众一人一拳就能把他打死。

  “咱们京城的百姓可不要听他王文龙的煽动啊!”他说着话胆怯后退,眼看就要被打,就在此时,突然听见人群外传来喊叫之声。

  王文龙愕然看去,就见一班衙役手持水火棍两面开打,敲的聚集的百姓抱头鼠窜,人群中一下被粗暴分开一条路,一个中年官员气势汹汹的走来。

  “哎呦……”叫喊声中夹杂着百姓的痛呼。

  那官员大喊:“你等刁民赶快散了?天子脚下莫非还不懂得王法吗?”

  贝昇带来的只是一群帮闲,百姓们并不害怕,但是面对手拿器械的衙役,百姓就不敢上前冲撞了。

  那官员在衙役的护卫之下排众而出,直接把贝昇护到了身后,他脸带傲色的站到王文龙面前:

  “王文龙,我乃礼部仪制清吏司员外郎冯烶,请下本部尚书的意思,拒绝外人用礼部马场做私祭。”

  “现已查明,你等一无官身,二无旨意,使用礼部马场大坪开办香案祭坛,大乖礼制,着你等极速撤了!”

  冯烶说这话时满脸冷笑,嘲讽的看着王文龙。

  私设香案祭天若是在非官方的地方办是犯忌讳的,惟一可钻的漏洞就是找礼部的场地。

  王文龙之前就是通过李文松打通了礼部的关系,这才得以将香案设在北郊马场。

  王文龙也是一愣,他发布文章加上文章传播的时间已经够短,而礼部马场的位置也是昨天才选定的,按照他的设想守旧派就算要来闹场子,也得今天早上临时走流程。

  为了将事情闹大,他才咬牙赌了这一把。

  却想不到冯烶比他料想中来的要早,此君显然在昨天就得到消息,并且提前得到了礼部尚书的授意。

  见冯烶出现,刚才还瑟瑟发抖的贝昇瞬间狗仗人势般哈哈大笑:

  “王建阳,你这被撤了职的一介草民有什么可猖狂的?还敢妄言天变,说什么自己能算出太白昼现?你当自己是玉皇大帝他外甥?真懂得闻风望气不成?”

  冯烶闻言虽未说话,但脸上也露出嘲讽的笑容。

  他根本不信王文龙能够算出太白昼现,贝昇的测算功力或许不如祖上那么强,但是也是研究了半辈子的天文,自觉得天文学上什么事情能做到,什么事情不能做到,认识的还是很清楚。

  这可是礼部,真正的堂官。

  刚才还敢冲贝昇叫嚷的百姓都被礼部的名号给吓住。

  哪怕王文龙刚才的演讲再是慷慨,也不至于几句话就能驱使百姓去冲撞拿着命令的礼部官员。

  邢云路和张进书等人也是脸带惊色,不知如何是好。

  “上去拿人,拆香案!”冯烶冷笑着挥手。

  王文龙一下紧张起来。

  今天这一场救天法会本质上是为了扩大改革派的影响力而做的一场戏,礼部马场就是这场戏的戏台,而现在变起突然,如果让他们拆了香案,这场戏的戏台都塌了,演出效果定然大打折扣,这几天的许多努力都会白费。

  这可不行!

  就在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时,王文龙突然看了一眼天色,咬牙就往香案方向跑。

  王文龙不知道辛丑日的太白昼现具体发生在什么时间,但根据记载,多半发生在早晨,做戏做全套,他必须赌上这一场!

  大家都不知道他突然跑起来做什么。

  下一刻,就在众人目光之中,一个抽象场面出现了:

  王文龙捧着笏板跑到香案前,扑身抱上写着“天地”二字的神牌,大叫道:“王文龙忠心护主,虽刀砍斧凿不能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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