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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文豪从抄书开始 第415节

  听说王文龙被刺杀时,李旦也是吓得不轻,第一反应是李国仙要守寡了,幸亏进一步消息得知王文龙只是受伤,还留了一条命,他才松了一口气。

  王文龙出事时李旦万分担心。

  既是因为他喜爱小女儿,知道李国仙对王文龙感情极深,王文龙真死了李国仙下半辈子就没了依靠。

  二则李旦一直借助王文龙的影响力做生意,王文龙现在虽然名声不减,丢不丢官都被认可是官绅集团的一员,但没了个官身保护,到底让人觉得不稳。

  李旦无奈的说道:“贤婿你说你,好不容易混出了那么大名声,到哪儿都受追捧,何不就混着?哪怕是觉得时局不好,那就告老还乡,不与他们为伍便也是了。宽甸六堡撤不撤防跟你一个福建读书人有什么关系?”

  王文龙再是让人觉得担忧,也比李旦当年对王文龙这么一个监生的最好期望还要高了,李旦也不至于为此跟王文龙撕破脸,顶多嘴上抱怨几句。

  王文龙双手捧着茶杯,顺着李旦的话点头笑道:“是了,我以后注意就是。”

  “哼,注意……”李旦问道:“你以后做什么打算?”

  去美洲的事情瞒不了人,王文龙只能硬着头皮回答:“今年六月,杨天生老哥要出海去美洲,约我同出海去看看。”

  果然,李旦闻言就瞪大了眼睛:“你还要去美洲?那可要飘上大半年呢,不要性命了?”

  王文龙道:“杨兄弟两次远航都是全师而回,一艘船也没有损失,这次去的船队又大,想来不会太过危险的。”

  “海上的事情哪有个准?”李旦青筋都出来了,偏偏王文龙身份也不低,他不好横加指责,只能相劝道:“贤婿,你如今功成名就,何必再去美洲折腾?那地方相隔万里,也就种种粮食,能有什么出息?我如今檀香票生意眼见就要做起来了,不如你就留在福建帮我。有你这个王建阳镇场子,我家的生意也好做一些不是?”

  万历三十六年,正是李家实力巅峰之时。

  在对日航线上李家几乎垄断了日本的朱印船贸易,成为了幕府的合作商。

  在台南,李家的造船厂和铸炮厂已经有成批量的欧式小帆船及青铜小炮下线,做着各路中小海主的上游供应商,也能稳定的从对西洋贸易中分得一杯羹。

  本时空的荷兰人被王文龙整治的不轻,加上福建商人对于台湾岛的开发比原时空要完备许多,荷兰人根本没机会染指台湾,李旦放弃了直接去往东南亚的航线之后,也不会和欧洲人起冲突。李家在日本台湾两处生意都几乎没有风险。

  至于新开辟的夏威夷、美洲航线,李旦也第一时间和龙洋开海公司合作,得到了檀香票的发行权,这也是稳赚不赔的生意。

  如果用一个词形容现在李旦集团的状况,那只能是如日中天。

  李旦的地位甚至比原时空还要高,原时空的荷兰人此时已经开始染指台湾,李旦要靠与荷兰人的关系做台海贸易上的分包商,每一分利润都要和荷兰人分成。而本时空这些利润全都能被李旦收入自己腰包。

  原时空荷兰人的热兰遮城现在建的是李家和王文龙还有众海商合办的集镇,那些城堡都归属李家集团所有。

  “建阳啊,以后的福建沿海就是咱们的!”李旦开始了他的说教:“你极有才华,千万不要做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什么开发美洲,那地方荒草不生,又没有什么大金矿,光靠种地能挣几个钱?你去美洲,就算一路平平安安,也只是浪费时间罢了。”

  王文龙不置可否。

  李旦雄心壮志的说:“你有一点说的很对,海上有大利。你积极为开海鼓吹,如今成效显著,朝廷也不再苛责海商,至于什么龙洋开海公司,那是朝廷的事情,不是咱们该管的。咱们的出息在哪里?”

  李旦一拍手,道:“在檀香票,在檀香木,这才是实实在在能够挣到的钱。你泰山我走门路弄来了檀香票的发行之权,如今满载福建的海商谁不羡慕?坐在家里便是一本万利,这样的好钱财不去挣,万里走什么海呀?”

  李旦没等王文龙说话,先将一张印好的檀香票塞到他手上:“建阳,好好看看吧,别说什么开海了,这里头的利润比开海大着呢,等你到了泉州或是厦门,我再带你到咱们的货栈里头去看看,多少人巴结着咱们要做生意。”

  “等大批的檀香木运回来,你就知道什么叫做日进斗金!”

  王文龙拿着那张印出来的檀香票哭笑不得,他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李旦的经营思路明显是越老越保守偏好,一点风险都不想担。

  但给王文龙的感觉,就像他前世见过的一些厂二代,不想再像父祖辈一样扎扎实实的做制造业,反而觉得搞金融更安全——走这条路的人八成以上都亏进了失信人名单。

  只有没接触过金融的人才会觉得金融风险小……

第774章 海五路年会

  李旦正在兴头上,王文龙也没有去实地看过,真不好劝,只能和他打哈哈。与此同时,王文龙心中也有些打鼓。

  他发现这几年福建海上贸易似乎太好做了,导致这些原本最有开拓精神的海上商人都陷入一种因循守旧的沉疴之中。

  小商人的行动力是足的,但福建大商人的势力比原时空更早的扩张起来,他们失去了向上的动力,而且反过来挤压小商人的生存空间,使得有冲劲的小海商也无法出头。

  这是王文龙未预料到的情况,而且比他想象之中还要棘手。

  现在的东亚海面可不平静,荷兰东印度公司已经慢慢崛起,十几年后英国东印度公司也要入场,如果中华海商的势力不能进一步壮大,把现在保有的份额全部丢掉都并非不可能。

  但这也不能全怪福建商人。

  荷兰和葡萄牙人开海是因为国家面临西班牙帝国的威胁,只能开海求活,英国人开海是因为地处岛国必须要抓住海外贸易的红利,而大明太大了,有钱人总有退路,福建商人在海上挣了钱之后完全可以回老家种地供子弟读书,没有人把做大海商当做是自己的终身目标的。

  没有一个能够指导海商的开拓理论,没有鼓励开拓的环境,海商们解决了存活问题后,贸易积极性自然下降。

  王文龙觉得自己该为海上提供一套指导性的理论了,只是这理论具体是什么内容,他还得思索一番。

  李旦在还有事,当天看过女儿和外孙,晚上吃了一餐酒,第二天一早便带人离开了,离开前还反复叮嘱王文龙回到沿海一定去找他。

  在建阳又待了两天,王文龙祭了祖坟之后便带着家小一起沿闽江而下,回到沿海平原。

  五月十五日,厦门城。

  整座城市都严防死守,各家海主手下的家丁分片巡逻,城市中的商业都因此受到了一些影响。

  只因这是海五路商号一年一度的集会。

  如今的海五路商号,已经发展成中国商人在西洋最大的组织,利用船只众多以及大牵星术的优势,连荷兰人也奈他们不了。

  海五路能够崛起,还得依靠荷兰人和西班牙人之间的斗争愈演愈烈,让他们有了夹缝中求生存的机会。

  本时空荷兰人没有进驻台湾,也就没能像原时空一样垄断大半的对华航运,使得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的势力也没有原时空那么强大,这可说是王文龙穿越带来的蝴蝶效应。

  梅雨季节刚过,福建沿海也进入风季,海五路商号选定开会的这一天,正好碰上台风登陆。

  冷雨潇潇,诸綵皱眉站在商号之外,跟一群弟兄们一起看门。

  张弘走出门来,看到诸綵,笑道:“为难朱兄弟在此站班了。”

  诸綵点点头:“海上大风大浪都不怕,这点小风小雨的有什么关系?张老哥进去坐吧。”

  铁骨张弘笑着拍拍诸綵的肩膀:“待会儿进去喝酒。”

  诸綵嘴上说着奉承话,心里早把张弘给骂了一遍。

  张弘现在已经是李旦手下派驻台湾的代表,利用李家集团的资源,自己也成了台湾岛上的大地主,十分风光,算是王文龙推动台湾开发的得益者。

  而诸綵却混的比原时空要差许多。

  原时空的福建沿岸,在万历三十六年已经因为荷兰势力的插手而掀起乱局,群雄并起,诸綵作为一大海盗势力也获得了发展的机会,依靠抢劫而组建出连早期的郑芝龙也无法小看的团队。

  可此时的台湾岛和福建之间都是由福建商人所控制,台湾海峡的航运秩序也很稳定,诸綵没有崛起的机会,只能一直给人干脏活,甚至因为被朝廷抓了两次,花钱平事,把他原本的抢劫所得折腾进去大半。

  为了谋生,他只能投靠税监太监梁永,因为王文龙的到来,月港都税太监的实力也提前走了下坡路,投靠梁永后诸綵越发的不受各路海主待见,甚至到现在连梁永也嫌弃诸綵实力弱,不重视他。

  今天他奉梁永之命护送着月港都税司使者来参加海五路年会,使者进去之后,他却被安排了一个在门口站班迎客的活计,连个进门的地位都没有。

  “哎呀,好久不见……”

  “兄弟近日哪里发财……”

  听着商号之中众人热络的寒暄,在屋檐下淋雨的诸綵嘴里暗暗骂了一句娘。

  正在这时就见远处几匹快马护送着一辆马车赶来。

  一个三一教徒当先骑马前来通报:“建阳先生到了!”

  王文龙的马车停到商号门口,商号之中立刻涌出了一群人,三一教厦门分舵的坛主黄常下车道:“建阳先生腿脚还未痊愈,不好沾水,请列位让个路,让先生可先进屋去。”

  众人让开一条路,就见胡子刮的溜光,看起来也就二十出头的王文龙撑着把伞从车上下来。

  王文龙对众人环环抱拳,突然看到站在屋檐下的诸綵:“这位弟兄怎么半身都淋湿了?”

  诸綵被王文龙问到,卷着舌头说官话答道:“我带着弟兄在门外迎客警戒。”

  月港都税司的官员对王文龙解释:“这位是于督税司中帮忙的税监,叫诸綵的。”

  王文龙一愣,上下打量:“你就是诸綵?”

  诸綵脸上无光,当年他好歹也是海上叫得上名号的人物,如今却越混越被人看不起。

  王文龙也有些惊讶,诸綵怎么混的这么惨,不过毕竟是上历史书的大海盗,结交一下总没坏处。

  “有劳了,”王文龙拍拍诸綵的肩膀,笑道:“都是海上弟兄,一道进去说话吧。”

  王文龙看了一眼月港督税司的官员,那官员连忙点头。

  诸綵也不禁呆了,他就是个联络疍民犯案的海匪,早两年因为下手够凶恶,大家还敬畏他三分,可他这两年走背字,海商中谁都踩他一脚,至于读书人,更是根本不愿意和他接触。王文龙作为天下知名的名士,居然对他如此礼遇。

  “多谢建阳先生!”诸綵诚心实意的对王文龙拱手,这一刻,让他替王文龙挡刀他都愿意。

  “不碍的。”王文龙笑道。

  走进场中,王文龙忙和各路海主见礼。

  颜思齐、张弘、归浦游思存、台湾林家、陈家、蔡家,除了去北边教书的李新,海五路的几大势力都来了。

  另外还有不少支持开海的名士到场,文人们以姚旅为首,也都起身同王文龙见礼。

  众人落座,先吃了一杯茶,张弘起身道:“今日是海五路的年会,咱们常年走海的人,分散天下各处,每年能够聚在一起一次不容易。万历三十五年以来,海五路三下西洋,走吕宋、爪哇、寮国、万丹,获利颇丰,此诚赖弟兄们团结互助。该谈的事情这几日都谈完了,年会之上,大家原本意思是要请班子来乐一乐,但今年却不同。只因有位大人物回了福建,且就在厦门。”

  张弘笑着看向王文龙方向,对众人说道:“吃水不忘挖井人,建阳先生这些年间帮助福建海商,在朝中鼓吹开海言论,又帮助泉州开港,组建龙洋开海公司、开发新航线,在全天下都大大打响了我海商之名声,实乃我福建海商的一大恩人,也是我海五路的恩人,……接下来就请王建阳为大家讲话!”

  场中顿时掌声雷动,还有颇多客家、福州、闽南、潮州、浙南话所喊的叫好之声。

第775章 白银理论

  王文龙在众人掌声中站起身子,先团团行了个礼,开口朗声道:

  “张兄弟说我是福建海商的恩人,我却实在不敢当。”

  “文龙的父母都是下西洋的海商后代,且我从小在西洋打拼,也走过几回海,无论是身世还是经历,早都是海商的一份子了,咱们都是同行弟兄,既是一家,怎么敢说恩人?”

  众海商闻言都是心中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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