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明:开局被赐婚赵敏! 第783节
朱樉当然知道他代课的那天,确实有不少极具“挑战”意味的纸条传上来,不过在其“择其善者而从之”的原则下,所有的“硬骨头”差不多都被他刻意忽视了,也由此让他到此时才结识到韩非。
对于道,朱樉也确实没有多少深入的理解,更不要说他有的那些理解也完全从自身实际出发所得,并没有什么高深精辟之论。
见韩非有意挑刺,朱樉当然避重就轻:“大道万千,因时因事因人而异,偏颇自然有之,不同更属正常。”
换作其他人,恐怕也只能被朱樉的这招太极封口了,可韩非却相当固执:“樉子于道虽有独到见解,却未尽于道也,持三宝护道,非尽不足以护也。”
这是韩非的第二个性格“缺陷”:喜欢追求极致。
他对洪辰仇和于芫都极为推崇,却又认为二人都存在着非常大的缺点:洪辰仇太重于法,于芫太过于术,却没有将二者结合起来。单一是一个问题,可即使在单一方面,也存在着未尽的问题。
虽然年纪尚小,但此时的韩非也算是博览群书,从而形成了自己独到的见解,他的主张更加“激进”。大明朝严刑重罚已为世人所诟病,他却觉得还不够严也够重;于芫的阴术、阳术也多有非议,在他那里却还有很大的提升空间。
特别是在朱樉在周“立宪”之后,韩非更是大受启发,甚至冒出虚君不如“废君”之论,惹得韩伍大为光火,应其所求派他来学术宫,也不乏“发配”之意。
孔德已经算是个“刺头”了,可若与韩非一比,就实在算不了什么了,这恐怕也是其注定命运多舛的主要原因吧。
不过朱樉却是大喜过望,敢于质疑,敢于挑战权威,正是发扬学术精神的必须特质,像这种锋芒过盛之人,需要的不是将其打磨得圆滑起来,而是由学术宫给他们提供一层“防护罩”,好好地保护起来,助其锋刃劈开学术迷雾。
要驯服刺头,特别是这种天才型的刺头,最好的方法就是“揍”,让他在其最擅长的领域里一败涂地,自然就会心悦诚服。朱樉对此已经颇有心得,所以并没有设法逃避韩非的挑战,而是放宽心态,任其诉说,静待“反击”的机会。
韩非并没有意识到落入朱樉的“陷阱”,初时说得还算流畅,很快他口吃的毛病就开始显现,不过在朱樉的温言宽慰下,还算顺利地表达出了自己想要阐述的内容。
别看韩非现在才十二岁,尚没有经过在珣梓门下求学深造的经历,可对道的理解竟然已经有了相当的水平,而且他以参验论为基础的思想体系已经初现雏形。
所谓参验,是参对、比照、验证的意思,这是韩非吸纳百家之学,而形成的一套带着浓烈个人色彩的认识论,他也由此而被后世贴上了唯物主义哲学家的标签。
正因为这一因素,所以韩非对朱樉的批评也就集中在其“唯心”和“反道”这两方面。
要论对《道德经》的》熟悉程度,几乎能够倒背如流的韩非显然要比朱樉胜出不少,在他看来,朱樉那天对道家三宝的诠释,看似能够自圆其说,也确实唬到了不少人,但多为牵强附会的曲解之辞。
若是换作其他人,韩非是不屑于去纠正的,可朱樉的身份却不同,他不仅是学术宫的权威人物,更是道宗的重要传承者,出现这样错误的影响就实在太大了。
为什么他会觉得朱樉是在“瞎说”呢,这其实就源于他尚未发展成熟的参验论。
在韩非的认识论里,对这个世界的认识是分为天和人的,也就是“聪明睿智,天也;动静思虑。”也就是说,认识产生于人的感觉器官,耳听、目视、鼻嗅、身触、心思这些认识外界的器官都是自然形成的,而依靠这些器官而产生的动静思虑则属于人为的部分。
认识的过程分为两个阶段,先是依靠自然器官去感知,去审别,然后再通过人的思维得事理。物有可知之理,万事万物是可以被认识的。
这一观点在当前可以说是极具科学精神了,也正是由此而让他觉得朱樉的解释存在着以人知替代自然的漏洞。道法自然,对道的诠释应该以自然万物为根本,而不是以人的意志来衡量。
所以韩非认为,需要尊重事物的规律,不能夸大和膨胀人的认识能力。他虽然极为推崇老聃,但对其所说的“不出户,知天下”之类的先验主义认识论并不认同,也明确反对孔子“生而知之”的前识论调,认为根本不存在有先于物行,先于理动的前识。
朱樉对三宝的解释,带着浓厚的个人主观臆想,被个人的喜好影响极大,也就必然存在主观的意图和成见,显得不够客观理性。
断断续续说了一大堆之后,韩非最后给朱樉下了一个评语:“极聪明之力,尽智识之任,非也!”
这评语的意思就是认为朱樉过于夸大感官和理性思维的作用,而忽略了自然客观之理,是不太妥当的。
朱樉自认为自己在这个时空已经生活了十来年了,而且还“笑谈有诸子”,应该没什么能够难倒自己的了,可听完了少年韩非的批评,他才意识到自己还是有些浅薄了。
韩非在后世可有着思想家和哲学家的头衔,偏偏哲学又是朱樉最为头疼的所在,相比于去思考哲理,他更愿意专注于现实,专注于通过一点一滴的改变去实现自己的理想.
第1543章 让人钻牛角尖
他与韩非根本就是迥然不同的两类人,要想“以其人之道,还其人身之”,恐怕就有些困难了。幸好,这个时候的韩非还没有“满级”,甚至处于刚刚萌芽阶段,更因为自己这个“变量”没有发展到那么极端,朱樉倒也并非完全束手无策。
即使是“满级”的韩非,也受时代局面而并非无懈可击,他最大的问题就是太过极尽,说简单点就是书生意气,因为性格原因而没有多少社会实践经历,难免太过想当然,所以很容易钻进牛角尖里去。
此时的他就已经表现出,过分强调了差异的一面,从而陷人了独断论的迹象。
虽然朱樉也是个理想主义者,可他的实践经验实在比韩非丰富得太多,更何况手里还有实践论这么个超级利器,要打败其实与实践论有很多相似之处的参验论实在是太容易了。
待韩非终于停下来了,朱樉这才慢悠悠地道:“道法自然确为至理,可为什么一定要完全遵循自然呢?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优胜劣汰,这些都是自然中普遍存在的现象,但并不代表我们就应该遵从。”
韩非张口欲驳,朱樉却不给他这个机会,继续道:“人,虽是自然的一个组成部分,却是反自然而存在的。嗯,反自然或许说得有点不对,但人类从远古发展到现在,正是因为在不断地征服自然、改造自然,打破一些自然之中的运行规律。”
“我们为什么要敬奉老人?他们的产出已经极其微薄,自然的做法应该是让他们脱离群体去自生自灭;我们又为什么要护弱疗疾,自然的做法应该是将他们全数淘汰,如此才是对群体最为有利。”
“在我们身上,这种反自然的例子实在太多太多。没错,道确实是依据自然之理而得,但正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尽法自然则不如无道矣。自然界中秀林之木当然无法生存,可在我们人的世界里,却并非一定如此,而且也不应该如此。”
朱樉一句“尽法自然则不如无道”把韩非给说愣住了,在他的认识里,道就是对自然规律的提炼而得,万事万物只有遵循道之理,才能获得成功,否则必然会毁于道的伟岸之力。
可朱樉的反自然说辞却让他有些难以辩驳,毕竟他的参验论总起来其实就是一句话:循名实而定是非,因参验而审言辞。也就说一切最终都要靠实践来进行验证,颇有实践才是检验真理唯一标准的意味。
朱樉却才刚刚开个头,随后将自己所学的认识论、实践论娓娓道来,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再从感性认识到理性认识的飞跃,然后回归实践,由此而揭示出实践、认识、再实践、再认识是人类认识发展的总过程和总规律。
虽然朱樉对这方面的认识并不全面,体系构建也不算完整,但其话语中透着浓浓的“人定胜天”的斗争精神,人类认识自然规律并不是为了束缚自己,而是为了更好地服务于人,若是不能服务于人,自然应该改造之。
这种征服自然的人本精神令韩非耳目一新,在原本的时空里,韩非因为对人性彻底失望,由此而陷入极端之中,将希望寄于君王身上,提倡更为极端的专制,全方位的极致“统一”。
不过现在,又有了一条新的路,摆在了他的面前。
黎返跪在蚩尤大殿的石阶前,毕恭毕敬地按故老相传的九黎之礼参拜,面容庄严,眼神中掩饰不住炽热的光芒。
他依稀记得年幼启蒙之时,父亲便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北黎的由来和使命,在他幼小的心灵里,带着族人重返九黎便牢牢地扎下了根。
可滞留在中原的这支黎人早就被冠以盗跖的标签,成为诸夏之公敌,想要扶老携幼跨越这数千里的崇山峻岭,又谈何容易。
当父亲去世接过民领重任之后,找寻九黎便成了黎返唯一的目标,也是生存环境越来越恶劣的北黎人最后的希望。
今天,无数代民领都没有达成的愿望,终于在他手里实现了。
黎返的此时心情并没有他想像中那么激动,或许是因为真正的九黎早就不在了,散居在这里并建起蚩尤九黎城的有苗氏,只不过是九黎中赤夷的一个细小分支而已。
作为三苗中实力最为强大的一支,在黎返眼里却是如此的“落魄”:整个九黎城也不过才万余人余口,堆砌而成的石墙、大量由竹木搭起的房屋、破破烂烂的各式用具、极为落后的生活方式,甚至连那千篇一律的苗布,都让他大失所望。
虽然一直没能完全放下戒备,可在周地生活的这几年,已经彻底地改变了黎返,让他全然忘记了,就在此之前,他治下的北黎还远远不如三苗。
参拜完毕,黎返拾阶而上,一一穿过代表九黎的九道门,向蚩尤大殿而去。站在他旁边的九黎城主危酉微微一愣,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即跟了上去。
当年大禹趁三苗受天灾人祸之困而率军讨伐,彻底打败三苗主力之后,将残存的三苗放逐到穷山恶水的三危之地。三苗遂以危为氏,艰难地发展到了现在。
方圆数百里之内,所有三苗的村寨都在危酉的统治之下,从来还没有人敢在这个三苗圣地,做出如此不敬之举。
若黎返只是九黎后裔,不过他是蚩尤直系的畎夷,还是势力强大的于夷、方夷,他都绝不可能容忍这几乎可以视作公然藐视他的行为。
可惜黎返还有另外一个身份,周国及学术宫双重特使,这就让危酉不得不有所顾忌了。
周人的势力渗透到这里虽然才短短几年,可却发展得非常快,而且因其极为公道,又奉行公平双赢的原则,获得了周边各族的交相赞誉。
一般情况下,周人是非常温和的,任何事情都会与各族商量,并不强迫任何人,甚至偶尔吃点亏也毫不在意.
第1544章 追随
对于这群九黎人,朱樉并不好过多干涉什么,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渐渐把学术宫和周国的文明文化传播过去,以此来改变九黎人野蛮的原始思想。
在某些方面,九黎人还真挺适合征战的。
只不过……
朱樉突然想到一个很严肃的问题:你们有没有发现?自从我把你们送回去,这些年来我一直没有收获?
呃~
九黎人都有些尴尬地看着他,这件事他们也曾考虑过,但是……
朱老师,我想您应该是误会了,其实……
就在此时,九黎人中走出来一名男子,他身材高大,脸上长满络腮胡,手持一柄狼牙棒,看起来威风凛凛,正是这次送九黎人返回的队长。
他走到朱樉身前,一本正经道:朱老师,虽然您把我们送回去之后,我们就已经不能再像以前那样生活了,但我们的族人依旧对您感激不尽,因为您救了我们的命!
所以呢?
所以,我们决定继续跟随您的脚步!
听完这番话,朱樉沉默了许久。
朱老师,难道您觉得我们做得不够吗?如果您不放心,可以给我们安排更重要的工作啊,比如教书育人什么的……络腮胡男人又补充道,眼睛里满满都是期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跟在朱樉身边干了。
好吧……
朱樉沉吟半晌,终于缓缓点头。
这群九黎人确实有一颗忠诚的心,他们也确实愿意追随自己。
只不过……
我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我们之间存在着一股无形的力量阻止我,这股力量似乎不太好控制。朱樉喃喃自语道,他看向那群九黎人,我希望你们能帮助我吧!
好的,朱老师,我们会努力的。络腮胡男子郑重道。
朱樉点了点头,随即转身离开。
看着朱樉离开的背影,那个络腮胡的男人微眯着眼睛,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这就对了,朱老师的性格就是喜怒不行于色,他越表现的不在意,说明我们的机会就越大。
他看向旁边几人,笑呵呵道:好啦,现在我们的任务是,去寻找朱老师需要的资料,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让朱老师认可我们,然后……我们就可以开始计划了!
好!
另外几人异口同声道,眼底闪烁着兴奋光芒。
他们要重启军队,以攻城伐地来证明九黎人的价值!
哈哈,朱老师,你等着我们吧!
络腮胡男人哈哈一笑,率先迈动脚步朝远处的山林走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另外八人,紧随其后。
……
九黎人的居住地位于一座高达千米的雪峰之巅,山体呈现出雪白色,犹如一块冰山一般耸立在这个世界的中心,也是整个天空下唯一没有被冰封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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