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唐 第146节
服侍他的王内侍照常地去找卫王李泰读书,结果卧房没人,书房没人,问了王府里面的所有人之后王内侍才知道卫王带着一群人跑了,而且没有人知道他卫王跑去了哪里。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王内侍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就被吓晕了。
被人弄醒之后王内侍就不要命地往宫里跑,他要赶紧把这个消息告诉陛下,此刻的长孙皇后正看着李二刚递给他的一封信,三两下看完,长孙凤眉一竖,低声怒喝道:
“混账,青雀这是翅膀硬了是吧!”
“陛下青雀是你的儿子你就不管管?”
李二闻言手中的奏折都没有放下,笑道:“汉王李恪如今壮实了很多,人看着精神也不错,青雀要是能把身子养得好一些。
哪怕什么都没学到,在朕看来都是极好的。”
长孙皇后闻言轻轻叹了口气:“陛下,青雀还小!那里不比长安,更不比皇宫,他吃不了这个苦的。”
李二依旧没抬头:“去吃点苦也好,看看民生也好,都是蜜罐长大的娃娃,现在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更别说麦苗和韭菜。
哪像我们那时候,什么事情都得自己去动手去做。”
说着抬起头看了长孙笑道:“吃不了这个苦他自己就会回来,如果你也不放心就学学杨妃,派一个会服侍人的老宫女去看着。
正巧我也有恩赏给颜白,你去安排一下吧,到时候顺路一起走。”
李泰虽然跟长孙无忌一样长得胖一些,但是马术还可以,他骑着马在前面跑得飞快,几个贴身护卫一左一右地护在两边。
至于临走时候的那载着满满当当东西的马车,早都被甩得不见影了。
远远地就看到颜家的牌楼,颜家庄子的护卫也看到这一行骑着快马奔驰而来的一群人。
李恪,裴行俭,陈书海他们这一群大班的孩子正巧上完了骑射课,看着越来越近的一群人,裴行俭挠挠头:“小恪,前面骑马的那个胖子看着有些眼熟啊?”
李恪拿手遮住眼帘,看着看着脸色就变了,大惊道:“青雀?”
眨眼间李泰就到了门牌楼这里,他紧拉缰绳,战马前脚抬起,打住去势,李泰翻身下马小跑过来朝着李恪行礼,然后笑道:
“三兄,我以后也要来这儿求学了,今晚在你的小院子住一晚可好?”
李恪狐疑地看着青雀:“父皇知道?”
李泰摆摆手:“知道,知道,他不知道我怎么敢出来呢,走走,快带着我去拜见老爷子,快快,我不是房遗爱那种不知礼的人,行俭带路,快些带路!”
裴行俭不满地嘟囔道:“每年三月你都来,庄子你比我还熟,用得着我带路么?”
“不是有狗么?把我咬了怎么办?”
这时候苏惠冒出头来,他歪着头看了看,想起来了这是去年跟他一起在河里抓小鱼的小子,他笑着挥舞着手臂:
“李泰,李泰,你这次来了还走么?我娘早上收鸡蛋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呢,说今年的鸡子多,等你走的时候带回去些给你娘尝一尝。”
李泰咧嘴大笑,温馨的感觉浮上心头,他朝着苏惠笑道:“这次住的时间长,我还能给你讲字,这次我还吃婶子做的鸡蛋饼!”
“好!我.....”
清脆的银铃声突然响起。
苏穗摆摆手就消失不见了,李恪和裴行俭拔腿就跑,跑了几步见李泰还傻站着,李恪也不管,只顾往前冲。
裴行俭猛拍大腿,学着颜白的说话的口气:“真是造孽哦,你来得可真是时候啊,今儿又要罚跪了!”
“青雀快些走,我带你去府里,走快些…跑啊,不能跑啊…”
李泰红着脸:“骑马骑的时间有点长,裆部大腿有点疼!”
看着卫王进了颜府,老朱拎着一坛子酒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四人笑道:“四位兄弟好久不见啊!”
四人看着拎着酒坛子的朱丁不由地咽了咽唾沫。
朱丁继续道:“我知道规矩,有两人必须当值照看卫王,那今儿是哪两位兄弟陪老哥我喝一杯啊?”
第66章 灵州
朔方,意为北方。
朔气是指北方的寒气,北方很冷,故称朔方。
十月初三,颜白到达了朔方境内,七日之后到了朔方治所-灵州。
这一路就算晒不黑的颜白也晒得黢黑,李晦就不用说了,直接就开始脱皮,好在颜白带了翘嘴一起来。
翘嘴拿出特制的抹脸润唇油,抹了之后好了很多。
不然的话李晦的这张脸就毁了。
史仁基应该是基因觉醒了,他就像是北方的狼,越是往北,越是寒冷他的精神气也就是越好,除了他的脸有点红,其余任何事都没有。
不干不裂,不痛不痒,让人羡慕得要死。
陈摩诘他们几个好像不怕冷。
尤其是黑狗,跟弟,长脸盘,小圆脸他们几个更是夸张,鹅绒服不扣上,他们性子生来就豪放,看见什么都要扯着嗓子嚎叫。
看见巡逻的人,扯着嗓子嚎叫,看见平坦的大地上出现了一座雄城,大敞着胸脯子学狼嚎!
颜白不成,只觉得冷飕飕的不习惯,他现在只想坐在一个有炉子的屋里面,喝点热茶,好好的泡个澡,然后找伽罗好好地给自己揉揉发酸的肩膀。
可惜残破的灵州城不会满足颜白的愿望,也找不到像伽罗这样美丽的胡女。
放眼望去要么是军士,要么是战马,要么是一堆堆巡逻的府兵,女人没有,母马母牛母羊倒是很多。
颜白现在的上官是薛万彻,薛万彻的上官是谯国公柴绍。
因为在武德殿共同习武了一个多月,虽然开始的时候关系不怎么融洽,处着处着也就慢慢地融洽了。
而且在颜白修水渠的时候,这家伙也是给钱出力,熟人见面自然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客套试探。
况且煤球生意里面他还有半成的份子在,东市的两个位置极好的铺子也是当初颜白低价卖给他的。
他现在虽然远在灵州城,但是每年都有近七十万钱的收益进府,于情于理,薛万彻都不会对颜白有太多的挑剔。
如此一来颜白就免去了军中下马威,杀威棒,而且还获得一处比较好的宅子作为办公用地。
简单的汇报完军报,传达完兵部的计划之后,颜白就被薛万彻任命为灵州县令,李晦是县丞,史仁基是县尉。
三个人以这种形式负责整个灵州军事要塞的后勤事宜,见颜白领命之后薛万彻也终于松了口气。
接下来他的计划是出城杀敌,这半年他被突厥都摩支部骚扰的早就憋了一肚子火儿,如今颜白到来,算是解决了他的后顾之忧,他觉得是自己找突厥人报仇的时候到了。
泡了热水澡,简单休息一夜之后。
颜白就发布了一条新的军令从即日起,灵州城所有将士不喝生水,城中所有马粪必须集中在一个地方,因为颜白发现河边的马粪多得有些吓人。
说的好听点喝的是水,说得难听点就是全城的人都在吃屎!
第二个命令就是大扫除,营中由各营将士自己负责,城中由颜白带来的二千府兵负责,要求归置整齐。
不能见屎尿,东西可以脏,但是不能乱摆放。
军令一下,颜白拉着二千名将士开始在灵州城大扫除。
这这种新奇的军令对灵州将士来说是前所未有的,因此不断的有人找到行军副总管告状,说游击将军在无中生有,在故意折腾人。
薛万彻被吵得不行,直接将灵州城的八个将军全部喊到大帐中,人来齐,薛万彻也不多说,抽出刀鞘就把这个八个人一顿打,边打边骂:
“驴日求的,这是军令,军令,谁给你们的胆子敢来质疑军令的?
知不知道老子只要在这个城中老子都得遵守,你们是吃了豹子胆了敢质疑军令?还有脸来找我?
一群大字都认识不到一筐的家伙,告起状来倒是头头是道的,知不知道,咱们全军所有人加起来还没有人家一个人认识的字多。
也不打听一下是谁就来告状?
真要是个废物我能让他负责咱们全军后勤?如今看来你都是一群废物,告状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来?我现在真的怀疑把大军交给你们是否是明智的。”
可怜的八个将军被薛万彻打的屁都不敢放,又因为在大帐内,跑都不敢跑,只能站的直直滴儿,好让副总管打的更舒服些,好在有盔甲在身,发出的声音很大,但其实不疼。
薛万彻打累了,把破烂的刀鞘扔到一边,坐在那儿瞅着众人道:“知道他是谁吗?”
众将军摇摇头。
薛万彻叹了口气,军报每日都来,他们现在还不知道来的人是谁,抬起头看着众人,薛万彻又问道:“知道万年县令颜墨色么?”
众将军闻言一惊,一人忍不住好奇道:“总管的意思是颜县伯来了灵州城了?”
说罢他又摇摇头:“不成吧,他管一县,咱们这穷哈哈怎么也轮不到他来啊!”
薛万彻冷哼一声:“来的有三人,宜寿县伯颜白,河间郡王之子李晦,康国公之子史仁基,其余两人我不多说。
颜墨色在长安多大威名你们怕不是不知道吧?杀了长孙安业也就赋闲半年,唯一还活着的文宗就是他家老爷子。
换作尔等有一百个脑袋也砍完了!
偌大万年人家都管理得井井有条,陛下都言之大善。
到了一个小小的灵州城,你们竟然敢说他是在故意折腾人?
我念军报的时候你们脑子里都装的是马粪么?耳朵也被突厥人的箭矢堵住了?都给我滚回去,把自己的狗窝收拾干净,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众人赶紧领命,回去之后就吩咐众兵士赶紧收拾。
城中的沟沟角角很快就被颜白收拾干净了,再一看,灵州城虽然还是很破,没有以前的杂乱无章之后,不但顺眼多了。
整个城也不免透出一股子让人舒服的感觉来。
史仁基人家做县尉比大牛做得好,因为他够凶,也够恶。
他老子康国公,军中认识的人无数,所以在军令之内他根本不怕任何人,也不害怕有人敢给他穿小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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