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红楼,开局倭寇送经验 第14节
贾珝笑了笑,“自古以来「娘亲舅大」,如今的薛家母子三人是块惹人眼馋的大肥肉,谁都想扑上去咬上一口。
王子腾担任京营节度使数年了,一直没什么建树,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大明朝的潜规则、明规则已经形成了一套行之有效的规章,没有机遇,没有军功,要想往上升怎么办?只有砸钱,可是就王子腾那点家底哪里够,你说薛家母子要是登门会如何?”
贾琏不答,只是苦笑了一下。
贾珝微微一笑,又说道:“薛蟠是个愣头青,但,他不是傻子,再说了,薛姨妈精明着呢!还有薛家的姑娘,你以后就清楚了,不是简单之人啊!”
贾琏看了一眼贾珝,问道:“听老爷说,你看上了林妹妹?”
贾珝眼一横,问道:“不行?!”
贾琏脸色立变,“老爷也说了这是一门好姻缘,只是,老太太那里恐不好过关啊!老太太的心思明摆着呢,你嫂子也探过老太太的口风,为此还挨了一顿训斥。”
贾珝心中一热,忙拱手道:“小弟在这里先谢过二哥二嫂了。”
贾琏点了点头,“咱们是亲兄弟,何必如此客套。你送的那些礼物,你嫂子很喜欢。”
听了这话,贾珝笑着对贾琏说道:“二哥放心,小弟单独给你准备了礼物。”
贾琏脸上露出了一抹惊喜,接着小声对贾珝说道:“二太太不喜林妹妹的事情已经被你嫂子给传了下去。为此,老太太罚二太太抄写佛经,听说二老爷当着宝玉的面摔了茶杯,至今仍待在赵姨娘的小院内。”
贾珝内心震动却不露声色,没想到王熙凤竟然将这件事给挑明了。呵呵,以后这荣府后宅有的热闹看了。
望着巍峨雄伟的紫禁城,贾珝心中感慨万千。无论南直隶多么的繁华,都比不得神京的庄严和雄伟,这里是大明的政治军事文化中心,这里随便刮出一阵风都影响着两京一十三省。
又走了片刻,远远地便看见了东安门,前面不远处是一处岔道,往南走便是崇文门,出了崇文门便是外城了。
贾珝一勒马缰,对贾琏说道:“二哥先行回府,我要进宫交皇差。”
贾琏点了点头,“老爷说了,让你谨言慎行,不要被人一两句话就给说昏了头,还有……”
忽然,远处传来一片惊叫声,只见一辆马车风驰电掣般向这边冲来,周围大群骑马挎刀护卫一边用马鞭驱赶街道上的百姓,一边呵斥道:“闪开!都滚开!”
贾珝眉头一皱,又见贾琏脸色难看,便问道:“这些是什么人?如此嚣张跋扈!”
贾琏下意识地一颤,脸一下子变得铁青,咬牙道:“你不在京城不清楚,这是忠顺王的次子,朱载墨,年前刚从四川进京,这小子身上武艺不俗,我和珍大哥在他身上吃了不小的亏。”
贾珝深深地望了他一眼,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吃的亏不小,估计二人被人家按在地上摩擦了。
贾珝将目光转向了疾驰而来的车队,忠顺王府与贾家有仇,忠顺王是朱棣一脉子嗣,现任忠顺王名叫朱厚炯,其祖父因在战场畏敌怯战后逃被第一代荣国公斩首,两家自此结下仇恨。
看着丝毫没有放缓速度的车队,贾珝冷冷一笑,对贾琏说道:“二哥领着薛家一行人从另一条街走。”
“算了吧,他是宗室子弟。”
贾琏低声劝道。
贾珝摇了摇头,道:“是时候告诉他们,贾家又回来了。”
他刚说完,那辆马车便径直冲着贾珝这边冲了过来,贾珝望了望身后的马车,那上面是苏州府进献给太皇太后的寿诞礼物——
太湖石,不能有任何闪失,否则自己会被夺职下狱,还有大车上的财物。
想到这,贾珝抽出腰间雁翎刀,在空中一挥,喝令道:“戒备!”
得到贾珝的军令,一百名军卒立刻排列成人墙,用放在马车上的巨盾将车队团团包围住,一百弓箭手立刻躲在大车后面张弓搭箭,其余步卒则拔出腰间佩刀进行戒备。
也许是嚣张惯了,那些开路的大汉根本没将戒备的军队放在眼中,挥舞着马鞭呵斥道:“哪来的军汉,还不快快给你家爷爷让路?”
贾珝勃然大怒,眼见马车仍不减速径直向这边撞来,一把抓过马背上的弓箭,抽出一支箭搭弓上弦,他眯眼张弓便是一箭,箭矢闪电般向拉着马车狂奔的马匹射去,整支箭没入了马的脖颈,马一声长嘶,前蹄跃起,猛地将赶车的马夫甩下了马车,马疯狂地拉着车厢向边上的酒楼撞去,吓得周边的百姓尖叫着向两边逃去,“轰!”
地一声巨响,马撞在了酒楼的门窗上,倒在了血泊之中,车厢也倾翻在了地上,里面传来了男人和女人的惊叫声。
贾珝的箭一箭接着一箭,箭箭夺马性命,出手快且狠辣,无人能躲,只片刻间,已经有十一匹马死在了他的箭下,好几名豪奴被马甩在了地上没有了声息。
周边百姓顿时一阵大乱,那些豪奴也是乱作一团。
这时,车厢内传来了朱载墨暴跳如雷的吼声,“废物,还不快来将本公子救出去!快去将巡街的禁军喊来,有人当街刺杀本公子,命李贤立刻来见本公子,还有将兵部的人也一并叫来。”
那些豪奴这才如梦方醒,皆蜂拥上前将倾翻在地的车厢扶正,马车门开了,一名身着锦袍的少年走了出来,贾珝震惊了,堂堂宗室子弟竟生的如此模样,尖嘴猴腮,身材瘦小,整个一大马猴。
又想起后世那副太祖朱皇帝的画像,难道返祖了?
朱载墨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最前面的豪奴脸上,那豪奴口鼻立刻溢出了血,他瞪了围观百姓一眼,又哼了一声,方转过头向骑在马上的贾珝看过来,“哪来的贼配军?竟敢当街行刺宗室子弟!来啊,将他们拿下,诛族!”
贾珝一愣,这他娘的真会扣帽子,也不问问自己的身份,就直接命人动手,还诛族!
看来真是嚣张惯了!
这些豪奴得到朱载墨的命令,立刻挥舞着手中的腰刀冲了过来,没有任何的迟疑。
贾珝冷笑一声,立刻下令道:“放箭!”
一时箭如雨发,箭矢破空向袭来的豪奴人群中射去,惨叫声四起,这些豪奴没有任何防备的意识,片刻间,冲上来的三四十名豪奴被射成了刺猬,围观的百姓一片惊声叫喊,慢了一步的豪奴纷纷调头逃命。
就在这时,前方大街上一阵大乱,街道两边的百姓向两边奔逃,马蹄声如雷,数百名禁军骑兵风驰电掣一般冲到了这边,立刻将贾珝等人团团围住。
朱载墨见援兵来到,便领着吓破了胆的豪奴过来,伸手将禁军挂在战马身上的弓箭取下,张弓便是一箭,箭矢直接钉在了运送太湖石的大车上,贾珝回头看了一眼,方对那些禁军说道:“让开!”
“……”朱载墨愣了一下,他忽然义愤填膺道:“狗东西,刺杀本公子,还想走?晚了,今儿不把你们的狗命留下来,本公子随你姓!”
望了朱载墨一眼,又望了望有恃无恐的贾珝,那禁军百户犹豫了一下,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贾珝给贾贵使了个眼色,贾贵立刻从马背上的布兜内掏出一份盖有江南大营官印的手令,驱马上前,递给他,说道:“马车上是苏州府进献给太后的太湖石。”
那百户愣了一下,接过展开迅速看了一眼,递给朱载墨道:“二公子?”
朱载墨翻开看了看,知道自己今日栽了,那些豪奴也是白死了,不由哼了一声,目光又转向了那一溜儿大车,他一眼便瞧出大车上全是大木箱子,这些大木箱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又见边上几名军卒神色有些慌张,心中一动,莫非这些臭丘八借着给太后送寿礼的机会走私南方的东西来神京,这么多辆大车,肯定不是这个人敢做的,一定是江南大营的高层,想到这心中一热。
“哈哈,你们这群臭丘八,竟然敢打着给太后送寿诞贺礼的幌子行走私之事。”
“什么!”
那百户惊呆了,看了看手中的军令,又望向那一溜儿大车,睁大了眼,显然他也发现了帆布下面的大木箱子,喝命道:“去检查那些大车上的箱子。”
十几名禁军冲了上来,却被一队军卒给拦住了,双方立刻拔刀对峙。
贾珝也有些犹豫了,虽说打开箱子朱载墨会受到严厉的处罚,但自己也多半会受到牵连。虽然出了一口气,但怎么看都不划算。
就在这时,一位身着蟒袍的老太监在一群禁军骑兵的护卫下奔到了众人跟前,朱载墨连忙上前道:“戴总管,这群丘八不仅当街行刺我,还假借着为太后送寿诞贺礼的幌子走私……”
没有理会喋喋不休的朱载墨,戴权打马上前,笑道:“贾将军一路辛苦了,杂家是来接你们的。”
“多谢总管。”
贾珝见朱载墨楞在那里,直接道:“还有件事告诉总管,这位公子对大车上箱子内的东西十分感兴趣,想在这大街上打开一看,不知,总管……”
戴权脸色铁青,他一挥手命道:“把所有人都全部带回去。”
第17章无妄之灾
天佑帝刚刚得到东安门禁军守将的禀报,忠顺王次子朱载墨率人围住了押运太湖石的车队,原因不详。
如果这件事发生在别人的身上,天佑帝或许不会放在心上,最多派人前去斥责朱载墨的嚣张跋扈。
但这一次则不同,车队中不仅仅有苏州府进献给太皇太后的寿礼,更是有着数十箱的财物,这些东西见不得光,白家被灭门一案,轰动了整个朝廷,不少人猜测宫里掺和了此事。
但猜测毕竟是猜测,没有证据,那些清流只能背地里耍耍嘴皮子。相反,这件事要是被证实了,传出去会寒了天下人的心,没人愿意像白家一样被当成年猪一般宰杀。
天佑帝不敢大意,立刻命戴权领着禁军前去给贾珝解围,将那些财物安全护送进宫,然后再追究责任。
上书房内,天佑帝微微闭着眼睛倚靠在龙椅上。只是,与以往不同的是下颚的胡须在微微抖动。
大殿内一片沉寂。
忽然,天佑帝猛地睁开了眼睛,仿佛在凝神细听,片刻,殿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这时,一名小黄门在门口禀报道:“陛下,戴总管回来了。”
“宣!”
话音一落,戴权匆匆走了进来,躬身施礼道:“老奴参见陛下!”
天佑帝面色平静地问道:“怎么样了?”
“运送太湖石的大车被二公子射了一箭,冲击车队的忠顺王府豪奴被押运的军卒以弓箭击退,那些大箱子并没有暴露。老奴亲眼看着它们被送进了内库。”
“哦?”
天佑帝笑了笑,对戴权说道:“宣贾珝……还有,让那个孽障一起进来。”
“遵旨!”
戴权会意,立刻走了出去。
望着戴权离去的背影,天佑帝从御案上取过一本折子,这是锦衣卫刚刚递来的,上面详细记录着东安门外发生的一切。
嗯,戴权没有撒谎,但,他却故意将事情的顺序给打乱了,这会直接影响到他的判断。不过,天佑帝并没有生气,反而很高兴。
一盏茶后,贾珝走进了上书房,他恭恭敬敬地施了一礼,“臣贾珝参见皇帝陛下,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佑帝的眼中露出了温和的笑意,他仔细打量了一下贾珝,相貌就不说了,贾家就没有丑陋男子,皇家也一样,咳咳,有个例外,瞥了一眼边上的朱载墨,心中甚是不悦,不禁想起了那句老话「人丑多作怪」,目光又放到了贾珝的身上,成熟,稳重,没有年轻人的浮躁。
嗯,身上的气势有些逼人,不过年轻人嘛,就该是这个样子,磨炼磨炼就好了。
想到这,点了点头,说道:“你很好,没有辱没了祖上的名声,年轻人就该敢打敢拼,作为将门子弟就该马上取功名,不要像那些孽障一样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务正业,祖宗的脸面都被丢尽了!”
说到这里,天佑帝猛拍龙椅扶手,喝道:“该死的孽障,你这是什么态度!”
朱载墨一惊,这才回过神来,双腿一软跪了下去,“我,我,我……陛下,我,我一时失神了……”
天佑帝鄙夷地瞥了他一眼,接着把目光转向贾珝,“今日的事情,你处理的非常好,你说说,此事该如何处置?”
贾珝一怔,没想到天佑帝竟将皮球踢给了自己,没有抬头,余光扫了一眼天佑帝,发现天佑帝正微笑看着自己,这是贾珝第一次见到天佑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