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6节
陈定一瞪眼道:“识字只是小道,作诗靠的是天赋,你打小就比我聪明,这我还能不知道。
你不用多说,书是肯定要读的,这个没得商量,其他的我都能听你的,但这个却是不能听你的。”
陈宓不由得苦笑,自己这个哥哥没有太多的主见,但有时候执拗起来也是让人头疼的。
“好好,不说这个了,就说我想干什么吧,哥,鸡蛋灌饼这个只是小生意,就目前维持生活倒也罢了,长久肯定是不行的,咱们也不能在这上面耗费时间。
正如你所说,咱们是耕读世家,不能自己去做什么生意,还是得以读书为主。”
陈定喜道:“就是嘛,咱们还是得读书。”
陈宓点点头:“嗯,所以,我打算与卢伯蕴合作做生意,借助他的平台,我们不用自己去做生意,只要点股份,就足以让我们以后生活无忧了。”
陈定瞪大了眼睛:“合作做生意?就咱们?”
陈宓笑了笑点头:“嗯,大哥你一定觉得我异想天开,咱们又没有本钱,卢伯蕴的生意又如火如荼,咱们哪里有资本与人家合作。”
陈定点点头。
陈宓道:“哥你这么想也没错,如果我们贸贸然上面和卢伯蕴说,卢老板,我们兄弟想和你合作做生意,人家卢老板估计直接叫人将我们轰出来了。”
陈定又是点头,心道,你心里倒算是有点逼数。
陈宓笑道:“所以,这些安排都是为了跨过这个门槛,我这一个月来,经过调查研究,瞄准了卢伯蕴,做了这些安排。”
陈定醒悟道:“这一个多月来,咱们早上卖鸡蛋灌饼,之后你说是去采购,每次都是晃悠到晚上才回来,就是去干这事?”
陈宓笑着点点头:“嗯。”
陈定想了想道:“我猜一下,你是盯准了卢伯蕴想要攀龙附凤的心态,所以以咱爹的事情说事,与此事与卢伯蕴建立以关系,方便接下来进行真正的沟通?”
陈宓眼睛里露出欣赏的神色,自己这个哥哥总是说不如自己聪明,但实际上脑子也是清晰的。
“……嗯,以此事结识卢伯蕴,然后今日你递上册子,那才是真正的杀手锏,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今晚或者说明天,卢伯蕴就会找上门来?”
陈宓又再次点头。
陈定沉吟了一下道:“册子里什么内容我不知道,但前面你所做的工作估计不少啊。
首先你得知道卢伯蕴想要什么,其次要打动卢伯蕴,肯定需要很多真材实料的内容,不然以他老奸巨猾的本性,不可能会找来。”
陈宓笑道:“是这样没错,以寻找父亲的名义,那也是我通过各方面打听设计出来的。
卢伯蕴所在的家族家财万贯,是汴京老财家族,既是家族,内斗自然是少不了的。
卢伯蕴这一代长房有三兄弟,最小的弟弟只有十几岁,不涉及家族继承,他的二弟叫卢仲文,一般来说,这样的家族都是以嫡长子继承家业的,不过卢家的情况有些复杂。
卢伯蕴的父亲去年去世了,家族大权都由奶奶暂摄,至于为什么不直接立卢伯蕴,是因为卢仲文的母亲从中作梗。
卢伯蕴的母亲早逝,卢仲文的母亲是这奶奶的外甥女,所以关系上更加亲近,不过卢伯蕴能力较强,卢仲文就是个纨绔子弟,所以在这僵着呢。
所以,卢伯蕴想要继承家业,就得做出丰功伟绩出来,让他奶奶都没法说什么,让他的叔伯们都来支持他。”
陈定若有所思:“所以,所谓父亲上国子监就是针对这个事情,这些经商的家族还是想要亲近当官的,有这么一个台阶,卢伯蕴自然是想靠上来的。
但是咱们父亲这种情况,你也知道依靠不了,所以只是当做一个结识的机会,结识之后,立即撇清关系?”
陈宓笑了笑:“嗯,哥哥老是说自己笨,这哪里是笨,明明是聪明绝顶嘛!”
陈定瞪了自己弟弟一眼:“别贫嘴,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你都说到这个程度了,我还是猜不出来,那就不是笨了,那是愚蠢!
不过,我还是没有猜到我们到底能够干什么,帮助卢伯蕴继承家业?咱们也干不了什么啊,除非父亲当真能够给咱们站台。
但那不可能的,父亲那模样哪里有自主的模样,如果他能够给我们做主,我们何至于需要自己拼搏?”
陈宓笑了笑道:“卢氏家族以餐饮业为根基,醉仙楼是他们的主业之一,卢伯蕴主管的这处醉仙楼,也而不过其中之一罢了,所以要打动卢伯蕴,或者说要打动卢氏家族的人,当然是要在醉仙楼上着手。”
陈定疑惑道:“问题是,咱们能够做什么?”
陈宓道:“可以做的不少,醉仙楼我观察过了,服务、酒菜、装潢这些其实都有改善的空间,但是这些也不是很重要。
因为能够在汴京立足的正店,自然有他们生存下来的能力,这些东西再改善,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怎么可能让陆家心甘情愿将股份拿出来。
咱们想要虎口夺食,自然不可能是这种小玩意,咱们要做的是雪中送炭!”
第九章 直营连锁!
卢伯蕴在房中枯坐。
陈宓这条线断了,他得重新想一些招数,将继承的事情给敲定下来,否则夜长梦多。
好在现在的局面也不是非常糟糕,至少在他看来是如此。
最近他与一些族中叔伯座谈,叔伯们对他的能力至少还是颇为认可的,有些更是直言道要支持他。
问题主要是在老祖宗那边。
那贱人是奶奶亲哥哥的女儿,奶奶的亲哥英年早逝,因此奶奶对其几个子女尤为关爱,尤其是那个贱人擅长讨好人,将奶奶哄得七荤八素,这才将自己这个最出色的嫡孙给忽视了。
不过,这家族终究是卢家的,奶奶终究还是要重视家族长辈的意愿。
外面有脚步声传来,卢伯蕴一听便知道是李夫子,赶紧起来开门。
李夫子见到卢伯蕴便说道:“我听说陈家小子来过,处理妥当了?”
卢伯蕴勉强笑了笑:“是的,都按照您的吩咐做了,不过人家没有收那二十贯的程仪。”
李夫子点点头:“倒是无妨,面子上做到了就可以了。你也不用过于失望,此路不通,便再想办法就是,你的能力就在这里,相信还是有不少人看得到的。”
卢伯蕴强笑点头。
李夫子正待说些什么,不经意扫过桌面,咦了一声:“咦,这是什么?”
卢伯蕴循着李夫子的目光看过去,笑道:“哦,那是陈宓临行前给我的,说是一些关于酒楼的建议,我还没有来得及看,估计是小孩子的想法罢了。”
李夫子笑了笑道:“我看看。”
他伸手拿起册子,就着窗外的光线,眯着眼睛仔细一看,嘿了一声:“这字写得不错啊。”
卢伯蕴凑过去一看,上面有一行字——关于醉仙楼直营连锁店的一些建议。
这行字是什么意思,卢伯蕴暂时揣摩不出来,因为什么叫连锁他不太明白,但这字他却是看出一些玄机来了。
这字结构平正沉稳,初看显得规规矩矩,没有飞动跳跃之势,但仔细一看却是有气定神闲之态,看着与当世之书法大相径庭,但却颇有自成一家之势。
这倒是让他生了不少的兴趣出来。
李夫子亦如是,赶紧翻开里面的内容。
【夫旧而能守,斯亦已矣!然鄙人以为人之处于世也,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首页翻开,便是这么一句话扑面而来。
李夫子赞道:“此话语当可为名言警句,《邓析子·无厚篇》曰:“不进则退,不喜则忧,不得则亡,此世人之常。
这句话化为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可谓得当,从这一句就可得知这陈宓小哥的学识相当了得啊。”
卢伯蕴闻听此言心中一震,原本还不以为意,但李夫子的肯定却是让他不得不重视起来。
李夫子此人不简单,他可是参加过嘉佑二年的科试的牛人,虽然之后也都没有中式,但颇认识一些名人,他没有中式也并非因为没有真才实学,实是命运多舛罢了,这样的人都赞许的人,自然不简单。
不过这话倒是说得有些道理。
卢伯蕴联想起卢氏家族的产业,虽然这些年也都算是维持得不错,但进步却是极少的。
当年太爷爷与樊楼的创始人差不多同一时间创建酒楼,樊楼是一年一个台阶,到如今已经是天下闻名。
但醉仙楼却还是只有一座三层的酒楼,其他的产业也大多如此,虽然有些许的进步,但这种进步比起其他的同侪却是远远不如了。
李夫子没有卢伯蕴那么多的想法,他翻开后面的书页,似乎是看得有趣,便摇头晃脑的读将起来。
“……进京以来,汴京之繁华,令我与家兄这等山野之民不由得瞠目结舌,瞠目结舌之余,不免心生好奇,尤其是构成这汴京繁华景象的商业。
作为一个读书人,面对繁华之景,自然想要探索繁华之景内里之原因,于是便与家兄搜集这市面上之商家,调研七十二家正店以及一百多脚店,综合调查结果如下:
大宋之正店,有榷沽资格,有榷沽资格可保店名百年,然正店之主却是时常变化,令人唏嘘。
七十二正店,从建立之始便没有变更家族的只有三家,其余六十九家在这百余年间少则经过两次变更,多的甚至超过十次。
这里面变更有子弟不肖、时运不济、竞争激烈等等原因,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不求变……”
读到这里,李夫子嗤笑了一声:“守住祖宗之业已然不易,胡乱求变就是自寻死路罢了,不过这陈小子倒是有恒心,竟然不辞劳苦调查了这么多的事情,恒心可嘉,但意见什么的,就别听信那么多了。”
李夫子将册子往桌子上一放:“好了,此事就这般了结也好,其他的事情我们慢慢来就是,你家老祖宗也不会轻易下决定,毕竟还是得照顾卢氏长辈们意见的嘛。
你多和他们走动,多展示展示自己,你的能力在这里呢,不用过多操心。”
卢伯蕴点头称是。
李夫子施施然而去。
卢伯蕴却是捡起册子,往后翻看。
“……求变不是乱变,不变则已,变则需有法。
吾观汴京城之七十二正店,或如火如荼、或中规中矩、或辛苦维持,但无论是哪一种,皆只有一间正店。
若是中规中矩或者辛苦维持也就罢了,如同樊楼这般名满天下之酒楼,却只屈居汴京一城,实是暴殄天物矣。
若我为樊楼之东家,则会以汴京樊楼为模板,于扬、杭、洛等富裕州府要害之处,开办分店。
以汴京之先进经验,征服各州府之百姓,届时,樊楼之气势便该更胜十倍百倍千倍!
醉仙楼于汴京虽难比樊楼,然放诸州府之中,却是鹤立鸡群矣。
若是醉仙楼能够在州府开设十几分店,以地方拥立汴京醉仙楼,长此以往,天下人未知樊楼先知醉仙楼,终有一日,醉仙楼位居樊楼之上尚未可知。
此法吾称之为正店直营连锁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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