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198节
于是,这才有了现在这些士子的好时日。
所以啊,这省试如何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殿试如何,那才是最终的结果。
虽然说自从嘉佑二年以来,赵祯决定那一次的殿试由自己主持,还宣布了此次殿试不会黜落考生之后,便不再黜落人了,但一甲二甲三甲能一样么?
所以啊,大家虽然确定了能够有进士出身,但还是要尽量拼一个好的名次,这以后才能够一步快步步快啊!
大家都在学习,陈宓自然也在……准备作弊。
倒不是打小抄之类的。
小抄实际只在解试乡试有用,因为殿试只考策论。
考策论怎么打小抄?
而且,到了这个时候作弊是很没有必要的事情,既然已经是到了殿试这一关了,横竖都是进士出身,即便是名次低一点,也是进士,但若是作弊被抓,那可就是前功尽弃了。
但是这只是对其他人来说是如此,对于陈宓这个穿越者却是不同,因为他知道这一次殿试赵顼出的题目是什么。
因而,这天下间,这弊也只有他一个人能作。
不过, 这也有一个问题, 虽然他知道题目, 却不能求助他人,即便是张载也不能,不然到时候殿试题目一出, 他可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不过好在陈宓如今也不是前世的陈宓,现在的他真实水平是真的不差的, 否则也不可能被刘攽推荐为会元, 虽然里面有斗气的成分, 但刘攽也不可能拿自己一世英名去斗气不是。
所以,在事先知道策论题目的时候, 事情便简单起来了。
实现知道题目,自然可以有更多的时间进行揣摩,然后写出初稿, 进行一遍又一遍的修改, 最终定稿之后, 将稿子背熟便可以了。
陈宓是个做事很严谨的人, 这种事情他可不会马虎,至于到时候会不会被点为状元……那谁又知道呢。
陈宓并没有这样的自信。
即便是可以事先准备, 但陈宓不会觉得拿到状元是手拿把攥的事情,因为这里面的影响因素太多了,近乎玄学。
但陈宓可以保证的是, 有事先准备的机会,至少排名不会落到后面去是真的。
这算是天大的好事情了。
不过这事情终究还是没有那么简单——修改文章什么的, 最特么累了!
谷樃
尤其是要精益求精的情况下,更是磨人。
陈宓从各个角度进行论证, 写了几篇文章,然后推敲了几遍之后又重新推翻了, 因为情况颇为复杂。
这一次殿试情况是挺复杂的。
现在是王安石当政,虽然守旧派的力量已经大大的消退了,但并不是没有,苏轼前些时间从杭州回来,被赵顼任命为此次殿试编排官,在名次的编排是有很大的自由权的。
当然,编排官有这个权利,但最终还是得赵顼来决定,而必须考虑王安石对赵顼的影响,一旦有争议,将会以赵顼的意见为主,王安石的意见影响也会很大,但完全摒弃苏轼的坚持也是有风险的。
因而,这策论的路线虽然未必要讨好所有人,但不能太得罪任何一方,否则便会有可能死在半路。
有工作经验的人都该知道,要做一件事情其实不难,但若是限制条件越多,这事情便会越难。
如果还不理解,再做一个比喻,便是去相亲,如果仅仅是找一个女孩子,这个事情本身并不难,但你要求这个女孩子又要家庭背景好,又要工资高,又要颜值高,还得脾气好, 最好还是得一米七……那能够符合这个条件的女孩子便不多了。
现在陈宓写这个策论也是如此,能够影响的人多了,而且立场不同,这般一来, 这策论便不好写了。
关键还有一个陈宓不能忽视的因素,便是他是张载的弟子,他的政见不能与张载相悖,否则也要出大问题的。
这便是所谓的螺蛳壳里做道场了。
好在这个时候便能够看出一个人的能力以及秉性来了。
换了一般的人,可能两手一摊,直接按照自己所思所想,然后一路横推过去,也不管什么立场政见了,只管抒发自己的观点,至于结果如何,交给帝去吧。
但陈宓却不会如此,他仔细地一次次的推敲,一次次的推翻,再进行一次又一次的修改,最终拿出了一份虽然不能够兼顾各方立场但并不会触怒任何一方的策论来。
策论成文之后,陈宓自己再看了一遍,微微摇头叹息。
这策论好不好?
当然质量是很高的,但并不犀利,也就是所谓的不能够让人眼前一亮的感觉。
但陈宓知道自己只能够做到这个地步了,原因很简单,要兼顾各方观感,便不能直叙胸臆,不能直抒胸臆,便只能小心翼翼地腾挪辗转了。
“能够保证排名靠前,但要拿到前几,估计难了。”
陈宓是这般评价自己的文章的。
也是很不错了。
陈宓将文章仔细地记忆下来,然后将这阵子的所有痕迹都销毁一空,以免被人看到踪迹。
当他走出书房的时候,大宋朝熙宁三年的殿试也终于到来了。
一个老大帝国的抡才大典终于要开始了,从去年秋天解试开始,到前段时间的省试以来积蓄的情绪,在殿试来临之时达到了最高潮,毕竟这才是最终的结果!
陈宓也从陈定、余贯余中等人的眼中看到了渴望,从张载的眼中看了鼓励,从筱兰姐眼中看到了欣喜,从杨玉容眼中看到了希冀……
第二百七十章 殿试!
相比起省试,参与殿试的众人心情相对还是比较轻松的,虽然还是要吐槽早起,但还是能够有说有笑的。
不过,虽然吐槽早起,但若是作为京朝官的话,早起是必然的,因为级别够的要朝,级别不够的,也还是得早早去点卯。
点卯点卯,卯便是五到七点,即便是七点钟到衙门,在汴京城这么大的地方,要从住的抵达衙门,也得不短的时间,估计还是得五六点钟便起来,也委实不算早了。
不过,这种罪也只有他们这样的人能受,一般人想受也受不。
他们抵达皇宫的时候,宫门已经大开,但还不能进入,宫门外已经聚集了好几百的贡士,彼此之间相互打招呼,脸色俱都喜气洋洋,更有说不出的傲气。
陈宓等人远远便下了马车, 不行过去,前面的贡士看到了他们, 因为天色还不够亮, 有人草草行礼, 陈宓等人也跟着拱手,算是打过了招呼。
这么多的人聚集在一起, 说话的声音嗡嗡的,不久之后,便有人吊着嗓子喊道:“肃静, 肃静!”
新晋的贡士们知道这是宫内人来组织他们进宫了,纷纷安静了下来,垫着脚看门口处,果然有官员在说话。
接下来便在这官员的安排下, 众人纷纷排队,鱼贯而入,有人恭敬半低着头走路,有人却是左右张望, 很是好奇这宫内是什么模样, 有人看了之后赞叹的发出声音。
陈宓来了多次,自然是没有什么好奇的, 但却是发现似乎走的方向不对。
以前殿试大多是在崇政殿, 但这路不是去崇政殿的啊, 不过陈宓倒也没有冒失提问,反正跟着走便是了, 果然到了一个叫集英殿的地方。
到了殿外, 官员并没有让大家进去,而是开始点名, 让人按照次序进入,找到自己的位置入座,这一番点名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算是完成, 之后便是发送白纸等等东西。
等这些都准备得差不多了, 却还不到考试的时候呢,因为接下来还有赞拜、行礼的流程。
陈宓虽说是见多识广, 但见到这般繁复的理解还是有些好奇地, 不过这般下来, 终究还是有些困倦, 毕竟那么早便起来了,还要经受这么多的繁文缛节,加天气又冷。
虽说殿内摆了不少的火炉子取暖,但因为要散发烟气,因而门户不敢都关,因而冷风还是会灌进来,诸多的贡士与陈宓一般,又冷又是昏昏沉沉的。
赞拜行礼之后,总算是发了试卷下来,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虽说还是有些昏沉,但已经能够看清楚了。
陈宓扫了一下,心底的巨石一下子便落了地,因为面所书是:
“古之明王,求贤而听之,择善而使之。法不足以有行也,改之而已;人不足与有明也,作之而已……朕即位于兹七年,行义政事之失,加于天下多矣。往者不可救,来者尚可图也。以所见方之,毋隐。”。
正是赵顼亲自为科考出的策问题目,也就是陈宓所熟知的题目!
陈宓心中安定,脸却没有露出什么神情,只是仔细揣摩了一番,然后便开始书写了。
谷寴
对于别的人来说,这文章仓促之间不是很好写。
因为现在正值熙宁新法全面铺开之际,新法受到了来自各方的反对和抵制。
从“朕即位于兹七年,行义政事之失, 加于天下多矣。”这句来看,宋神宗是有压力的。
变法并没有如他之前想象中那么一帆风顺,受到反对声音的左右, 他变法的决心也随之动摇。
后一句:“往者不可救,来者尚可图也。”说明了他决意变法的初衷尚存。
但作为一国之君,他又不能不权衡各方的利益, 希望找到一个大家都能接受的途径来将这场改革进行下去,以挽回当时混乱的不利局面。
对于这些贡士来说,臧否时事虽然也是寻常,但真能够对变法有深入研究,又能够熟知变法弊端优势的人并不多,大多是流于表面的。
像陈宓这样又有后世的思维见识,又有亲自接触过变法,甚至亲手给青苗法收尾的人却是少之又少,或者说是绝无仅有的,所以对他们来说,这个策论不好写。
当然也有洋洋洒洒下笔便写的,下笔如有神一般,但对于政局时势这些东西,足够多的信息量,才能够真正写一篇能够征服精通政务的皇帝大臣的文章。
即便是早就知道题目的陈宓,也得仔细写十几遍文章,修改了几十次,才敢说写了一篇好文章,对于其他的人来说,只能是将就了。
陈宓心中早有文章,只是将文章抄下便是了,慢慢地抄写,力争每个字都写得端正勿有错误。
即便是慢慢来,但也比其他的人早早完成,完成之后,陈宓便搁笔,等候字迹风干,又检查了一遍名字等。
确认无误后,才封专门用来糊名的封条,装进袋子里面。
稍后这些袋子便会送去试卷房,然后由评卷官花费了两晚一天的时间,也就是说到了后天,这些试卷便会分出名次来,然后送到崇政殿。
由皇帝确认之后,才会拆开弥封,一般情况下,皇帝都会确认这个结果,不过皇帝依然还有最后定夺名次的权力。
因为状元的名字是很重要的,或者说状元的名字、颜值都很关键,若是拆封之后,发现状元的名字犯忌讳,或者说状元的样貌不行,都有可能要换一个的,毕竟状元可是国家的门面。
不过这些与陈宓没有关系,他将试卷写完封条之后,等考试结束,便跟着大众一起出宫,然后坐马车归回各家了。
剩下的便交给皇帝大臣们去处理了,他只要在三天之后,跟着大家一起去东华门外等候唱名便是了。
所谓【东华门外唱名】,便是等候公布榜的意思了,若是了榜,便也也就成了韩琦韩相公所说的【东华门外唱名者才是大丈夫】了。
第二百七十一章 宋朝最帅状元郎?
“怀恩,怎么大苏还没有将试卷送过来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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