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大宋贩卖焦虑 第174节
此话一出,其余人亦是赶紧划清界限,有人袖子一甩道:“正是如此,静安兄,得罪了,还请原谅!”
众人纷纷跟陈宓请罪然后远远离开蔡京,蔡京顿时被孤立了起来,方圆几米都没有人,只剩下他一人矗立当场,站在那里浑身颤抖,脸色如土。
陈宓心下呵呵一笑,然后站了起来,走到蔡京的面前,伸手揽住蔡京,半带着裹挟,将其带到自己的桌子前,按着蔡京坐下,蔡京想要反抗,却是抵不过他的大力。
众人都惊异地看着陈宓,不明白陈宓的意思,却听陈宓道:“元长兄,冤家宜解不宜结,你与我本素昧平生,也没有什么怨仇,何必弄得彼此不愉快,今日之事,说是怨仇,其实不过是误会罢了,咱们今年要一起参加解试,若都幸运,还要参加省市殿试,之后还会成为同年,同年是何等深厚的情谊,怎么可以弄成仇人呢,元长兄,来,我敬你一杯酒,咱们相逢一笑泯恩仇,今日之事,便烟消云散了。”
陈宓举起杯子,蔡京惊诧地看着陈宓,陈宓笑道:“元长兄,举杯,喝完这杯酒,咱们便算是相逢一笑泯恩仇了,你说可以么?”
蔡京惊疑不定地看着陈宓,陈宓却是用诚恳的眼神看着他,在他耳边轻轻说道:“元长兄,莫要敬酒不喝喝罚酒,你要向王雱纳投名状,可是你却是不知道,我与王雱却非仇人,甚至算不上对立,只不过是有一些纷争罢了,在大方向上我们还是一路人,呵呵,你要将我得罪死去讨好王雱,你若是真把我得罪死了,到时候看王雱接不接受你!”
蔡京闻言身体一抖,赶紧站起来,举起手中的杯子,一时间悲伤、愤怒、畏惧、后悔诸多情绪五感杂陈,一时间没有忍住,两行泪水便滚落下来,声音也变得哽咽起来。
”静安兄静安兄,今日是元长错了,是元长错了,还请静安兄莫要怪罪!!这杯酒我喝了,不,我要连喝三杯,自罚三杯!”
蔡京说完,将杯中酒一仰头给喝了进去,将脸上的泪水也一起咽下,陈宓却是抓住了他持着酒壶的手道:“元长兄,这种罚酒咱们不喝,要喝就喝三杯情谊酒,来,我陪你一起喝!”
说着陈宓将杯中的酒喝下,又给自己倒上一杯,与蔡京的杯子一碰,一仰头又喝了进去,蔡京眼神有了些变化,迟疑着将酒给喝了,却见陈宓又主动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给他倒了一杯,然后笑道:“元长兄,来,一起喝,今天算是不打不相识了,咱们本是一类人,以后更是同窗,正该一起干下大事业,又何必纠结于这点小事呢,你说是吧?”
蔡京心中有些触动,不由得问道:“静安兄的话是真的么?”
陈宓诚恳点点头道:“咱们无冤无仇,即便是有些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咱们的眼光往前看,往天下看,在黎民百姓的大事之前,咱们的这点小误会又算得了什么,元长兄你觉得是吧?”
蔡京想起了陈宓的静安四句,心中似乎有些感触,语气之中也多了一些感动:“静安兄,你说得对,元长今日算是服了!”
陈宓笑道:“元长兄,所谓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我陈静安为人如何,你以后自然会知道,你元长是我的朋友,便一辈子都是我的朋友!”
蔡京大力点头:“好,静安兄,我敬你!”
“好,喝了!”
陈宓逸兴遄飞起来。
其余的人看得是瞠目结舌,两个差点打起来一般的矛盾,转眼之间,却又烟消云散,这种变化却是让人看呆了眼。
有机灵的赶紧捧起来:“好,一笑泯恩仇,果然都是天下间罕见的大丈夫,好啊,哈哈哈!”
“哈哈哈哈,今日之事必会传为佳话,静安与元长,不仅多是才华出众,而且都是心胸开阔的伟男子,了不起啊了不起!”
中秋过后不久,天上的月亮也是格外的圆。
院子里,陈宓与陈定身着单薄的衣衫,虽然中秋过了,但还残留着一些热意,两人便一起纳凉。
陈定扇着扇子道:“今日之事是什么回事,那蔡京一看便是个小人,你又何必那般?”
陈宓笑道:“他的确是个小人,今日之事也未必就过了,他可能还是仇视我的,但这又有什么所谓,今日我若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之结下仇,他当真便可以借此攀上王雱与程颐,如此反而成了他的助力,而我们总不能因此而杀了他吧?
反而像是这样,看似冰释前嫌,但大家都认为我陈宓宽宏大量,而且也与他抿了恩仇,以后即便是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碍了他蔡京的前程,别人也不会觉得是我故意的。”
陈定有些诧异:“以后你要阻他前程?”
陈宓笑了笑道:“便看看谁走得更快一些,若是他走快了,说不定是他给我下黑手也不一定嘛,但现在来看,应该还是我给他下点眼药了。”
陈定叹了一口气道:“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也太多了,也不知道等以后我真的考上了,踏入了官场,是不是也要如此。”
陈宓笑了笑道:“大兄愿意如此自然是可以的,若是不愿意,也自然是可以的,有我在,大兄只管做一个为国为民的好官便是了,至于其他的,便交予我来做好了。”
陈定听了愀然不语。
陈宓安慰道:“大兄无须如此,你的心性高洁,本不该学别人这些人心鬼蜮,有时候正大光明也是一种力量,不管别人从几处来,大兄你只管正大光明的一路去,反而那些阴谋诡计上不了台面的东西会如同冰雪遇到了烈阳一般消融。”
陈定摇摇头叹息道:“你不用安慰我,若真是能够如此,你为何要这般?”
陈宓忍不住笑道:“因为我的志向不是做个好官,而是要做一个能够做事的官。”
陈定不解道:“那有什么不同?”
陈宓斟酌了一下道:“好官呢,便是对得起朝廷,对得起黎民百姓,做了分内之事,自己清廉刚正,便算得上好官了,至于事情最后做得怎么样,却不在考虑之中了。
而要做一个能做事的官,能做有益于人民之事的官,却是得擅长斗争。”
陈定若有所思,想了一会点点头道:“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大兄不够聪明,虽然不能在这些帮你,但却是能够帮你出头,帮你冲锋,咱们兄弟互为表里,说不定也能够做出一番大事业来。”
陈宓肯定点头道:“嗯,咱们一定可以的,大兄你只管往前走,明刀暗箭之类的,做弟弟的都会挡了去,只要咱们兄弟同心,就一定会有美好的未来。”
天上的明月皎洁,地上的兄弟同心。
不过有些话陈宓没有多说,陈定也不愿意打听,只是他们心里都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但关于蔡京之事,他们谁也没有放松。
其实陈定并不笨,他是看出来蔡京这人心术不正,今日结下冤仇,以后若有机会,此人一定会变成蛇吻,若是有机会,却是不能放弃一棒子将其打死的机会!
第二百二十九章 开封府解试!
北宋前期沿唐制,以政事堂为宰相、参知政事议事办公处,设于禁中。
政事堂囊括门下、中书和尚书三省的大部或主要职权,是最高行政机构。政事堂下设舍人院,有知制诰或直舍人院,负责撰拟诏旨。
还设孔目、吏、户、兵礼和刑等五房,分曹处理事务。
这么多机构设置在禁中,中午自然没有办法各自回家吃饭的,于是便有了类似后世机关的食堂,而且这食堂的饮食是相当不错的,尤其是宰执的饮食,更算是小食堂了。
在这食堂中,其实大家也未必有时间过来,大部分时候,都会有小吏打了饭回去各自的签押房吃,有时候有时间了,便自己过来吃,算是吃个锅气。
中秋刚刚过去,工作自然也是忙的,不过张载却还是自己来食堂吃饭,走一走有利于身体健康,却不料在食堂里碰见了王安石吕惠卿等人。
张载笑呵呵与王安石等人打招呼,大家都算是改革派的,见了面还是比较客气的,干脆还是坐一桌吃饭。
食堂的人见到参政都来了,赶紧给安排膳食,张载与王安石几人便闲聊起来。
先是聊了河北之前灾情的问题,之前河北黄河改道,后面有韩琦在,陈宓还捐了一些钱出去,今年的秋收也快了。
青苗法现在是银行在代执行,王安石也有渠道得知一些事情,但详细的还是想与张载聊聊。
张载倒是知道的,便说道:“根据银行那边给的消息,河北的灾后复产工作做得很好,尤其是复耕的事情,基本算是完成了八成的复耕。
加上洪水过后有淤积的泥土,反而土地肥沃了一些,粮食的产量比之往年有增长,这部分的增长反而是覆盖了损失的部分,河北的农户今年倒是可以过一个肥年了。
据我那弟子建议,今年的利息是以粮食为主,还要高价收购粮食,不使谷贱伤农,这样也可以弥补农户的一些损失。”
王安石脸上露出笑容:“这样就太好了,河北黄河改道,去年的景象实在是吓人,若是没有青苗法,农户必定要成为流民的,至少要有几十万流民,若是一股脑南下来到汴京,即便是官家也要大伤脑筋的。
子厚兄,你这个弟子着实是大才,央行交予他管理是好事情,算是找对人了,我听说不仅河北的情况大好,还有其他的地方青苗法的执行情况也颇为顺利?”
张载笑道:“他还是有些办法的,央行执行青苗法还是能够避免一些弊端的,加上有地方官府盯着,没有人敢私下动手脚,自然是各方面都能够依照规矩来,自然就少去了很多的弊端。”
王安石赞叹道:“静安是个有想法的年轻人,之前与我说过所谓的裁判与执行人之间的关系,听了之后,我也是颇有领悟的,哦,是了,静安今年也该参加科举了吧?”
张载点头道:“可不是么,这段时间埋头苦读呢,看起来也是焦虑这呢。”
众人都笑了起来。
王安石笑道:“咱们都是经过这么一遭的,考前焦虑,也是正常的,哦,是了吉甫,这一次开封府解试你是主考官,可有什么想法?”
吕惠卿赶紧摆手道:“关于科举的事情,属下可不敢多说,那都是要保密的。”
王安石大笑:“谁让你泄密!”
说着与张载道:“静安有大才能,就是不知道科举考试能力如何,可有把握?”
张载笑道:“大约问题不大,基础甚为牢固,他又是举一反三的聪明人,加上有老夫帮着查漏补缺,大约过个解试还是没有问题的。”
王安石捋须满意点头道:“那就好,明年春天静安若是能够考上进士,老夫定要给他好好地安排一些重要岗位,这个年轻人是未来的栋梁之才啊,子厚兄,你多督促他,最好是拿个解元什么的,这般起点会更高一些。”
张载听了不由得哑然失笑道:“这却是不简单,而且静安大约也是不太在乎的。”
众人听了也是失笑。
张载晚上回去与陈宓说了这话,却是有些惊诧:“王参政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张载笑道:“大约还是觉得看好你这个年轻人吧。”
陈宓想了想,也觉得王安石没有必要针对自己,经过自己推动的央行代行青苗法之事,因为代行的效果很好,现在青苗法出现的弊端基本都让自己给堵上了。
所以王安石那边对自己的评价好像还蛮高的,程颐也是因为如此被趁机踢出了条例司,不得已去了嵩阳讲学去了,因此近些时间改革派的两大派系的关系却是不错的,所以王安石对自己有期待倒是正常。
陈宓点点头道:“估计也是随口一说罢了,也无须过于在意”
张载摇摇头道:“不,为师却是觉得王参政的话有道理。”
“嗯?”
陈宓有些诧异。
张载看着陈宓道:“为师觉得,解元却是需得拿下来。”
陈宓脸上露出怪异的神色道:“老师,您觉得弟子可以?”
张载罕见的露出严肃的样子:“怎么,你觉得我张载的弟子不值得解元?”
陈宓哭笑不得道:“这开封府解试参加的人不仅多,关键实力也足够强,弟子何德何能能够压过那么多的人取得解元名次!”
张载心下道,为师也觉得不太可能,但说出来的却是:“如何就不可能!老夫手把手教你这么久,你也足够的聪明,别人举一反三,你却是举一反十,加上你的眼光格局,还有你做事的本领,比起其他的考生来说,根本就不是一个级别的,为师不仅觉得你可以,还觉得解元非你莫属!”
陈宓心下道,我信你的邪!
但他说出来的却是:“既然老师这么信得过弟子,那弟子一定一定好好努力!”
张载不满地看了一下陈宓,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别人哪有你这般的条件,我发现你什么都好,但是在读书这一块上,怎么就这么不自信呢!”
陈宓苦笑起来,这科举修罗场,哪里有那么简单,即便自己瞧不起韩琦欧阳修这些人的执政本事,但说起考试能力,他还真就没有敢轻视的底气!
不过这种事情陈宓也没有放在心上,随口答应了张载,算是糊弄过去了,至于能不能取得解元看天吃饭吧。
不过话说回来,王安石的话也是有道理的,无论是开封府的解元还是其他地方的解元,就没有在省试中失败的,而自嘉佑二年之后,便没有黜落的,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考中解元,就意味着一定是进士了,而且一般来说名次也不会太低。
而进士之间也有三六九等,一甲二甲三甲之间的起点是根本不同的,基本来说,大宋朝一甲出身的,能够当上宰执的机会很大,至于二甲的,能够当上宰执的机会就低了不少,至于三甲当上宰执的,却是属于凤毛麟角了,有些即便是侥幸当上了宰执,也是心中没有底气的。
所以,即便是考不上解元,但省试的时候,却是至少要考进二甲里,不然以后还真的是起点低了些,对于未来的发展还是有些不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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