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64节
李谦便去坐了坐,互相交谈了一会儿。先是随便说了些闲话,接着陈绍余便提出了一个问题:“李校长怎么看苏联?”
“苏联?那真是一个好毛熊呀,从产生,到兴旺,到灭亡,都在无私的帮助中国人民。”李谦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不能这么说。甚至于他也不能说太多的苏联的好话,因为他还要当一阵子两面派呢。
“苏联国内的情况,我还没有真正的接触过,所以不太好说。虽然来理念上来说,苏联给人类开辟了一条新的道路,但是这条路继续走下去会怎么样,还需要时间证明。我个人是非常希望苏联能够取得预想中的成功的。”
“那么李先生支持中国走苏联的道路吗?”陈绍余又问道。
“我不是学社会科学的,所以中国该走哪条路,我不太敢说,不过现在的老路是不能继续走的,继续走,印度,甚至是阿兹特克都可能是我们的榜样了。但是欧洲我相对熟悉,欧洲的一些国家很富强,但是人民却生活困苦。我也不希望中国会走这样一条路,还是希望苏联能够成功地走出另一条路吧。”
李谦并不知道,如今在和他交谈的这个青年,并不是真的无名之辈,他甚至是整个中国革命史上都无法绕过的人物,他将来会有一个甚至比他的本名出名得多的化名,那就是——王明。
在革命的历史上,很少有“自己人”给革命造成的危害能比他更大了的。要是直到他就是王明,李谦只怕就真的要想办法制造一次事故了。
在莫斯科,李谦倒是受到了欢迎,不过规模就小多了,但是相比之下,却也专业的多。主要都是莫斯科大学的一帮子学者,比如鲁金先生等等。不过莫斯科并不是苏联数学的核心,苏联数学的正统在列宁格勒。
除了这些苏联学者,李谦还遇到了一个熟人,那就是朱玉阶将军,朱玉阶将军如今在苏联学习军事,按照计划,他可能在明年回国参加革命。和其他人一样,朱玉阶将军对于革命的前景非常乐观。
在莫斯科大学举办了一次数学讲座之后,并得到了莫斯科大学的荣誉博士之后,李谦便继续前往列宁格勒,他准备在那里呆上两天,列宁格勒数学学派的人交流一下,然后就乘船前往德国,再经过德国回法国和德布罗意会和,顺便把德布罗意一直等着的一些中国特产交给他,然后再一起去领奖。
第七十五章 获奖演讲
这个时代的苏联,还没有开始第一次五年计划,所以和大家普遍印象中的那个钢铁洪流的苏联几乎就不是同一个国家。一直到1927年,苏联百姓的识字率刚好超过50%,这其中的水分,据说都可以和后来印度人算GDP有得一比了,连只认识数字的农妇也被算到了“识字”群体之中;大学生,甚至连在校生的人数都算上也不过大约16.7万人,仅占全国总人口的0.1%都不到。
至于工业实力那就更不用提了,经过了一次大战,一次大战之后的国内革命战争之后,苏联的工农业同样可以说是满目疮痍。一直到27年,工业产值都不到美国的12%,农业上自然更不必说了,没有工业的农业国,农业都是渣渣。
和工农业一样,苏联如今的数学也还没有从战争的破坏中没能完全恢复,在革命前,大量的俄国数学家以及他们的学生大多都是贵族或者地主出身,他们中的很大一部分自然是站在了布尔什维克的对立面,于是他们有些人去了欧洲,有些人去了北美,还有些人呢,就去了永恒之国度。总之就是,苏联的数学和科学,在这个时期,相比沙皇时期,其实是明显的退步了的。
这一点李谦在和列宁格勒大学的学者们进行交流的时候,就明显的感觉到了这一点。苏联如今的数学水平,相比德国和法国,已经有了明显的差距了。
在接受了列宁格勒大学的荣誉教授和荣誉博士学位之后,变乘船离开了苏联,前往德国。
这个时候,希特勒已经被从监狱里面放出来了,正在重整纳粹党。不过因为整体经济形势开始好转,社会局面反而比之前要更安定一些,剑拔弩张的局面似乎缓和下来了不少。以前不少甚至需要到街上去卖家当的教授们的日子又好过起来了。
随着李谦的到来,不管是哥本哈根派的,还是爱帮的物理学家们都有点紧张,又非常期待。
紧张当然是因为这家伙作为一个数学家,在物理学上又好像什么都懂一点,然后又没有立场,弄得不好,今天丢一个暴论出来,让爱帮的哭不出来;明天又丢一个暴论出来,让哥本哈根派的鸦雀无声。更可恶的是,这家伙从来不承认自己是物理学家,所以当你就那些暴论继续追问他的时候,他就直接来一个:“物理问题呢,我是不太懂的,我前面的说法完全只是数学推导的结果,所以我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另外,从数学的角度看,我还有一个想法……”然后就又甩了一个暴论出来。
至于期待,那就更好理解了。科学家们最喜欢什么?最喜欢的当然是和现有理论相抵触的东西啦,因为这样的东西一出现,就意味着一大堆的研究方向,一大堆的科研结果,职称,荣誉统统都有了着落。所以,如果你是物理学家,难道你不期待着他赶紧再爆几个暴论出来吗——如今都有人在私下里把李谦称作圣诞老人了呢!
然而这一次,李谦却没有给物理学家们带来什么特别的礼物,他甚至都没去哥本哈根,而是跑到哥廷根,拜访了一圈数学家之后,就回了法国。
李谦回到了法国,他先是去巴黎大学拜会了自己的老师嘉当先生,并给嘉当先生带来了一些正常的礼物,像什么茶叶呀,(嘉当先生其实更习惯喝咖啡,但是李谦带给他的茶叶的确非常好,所以尝试了几次之后,嘉当先生就也喜欢上了喝茶。而嘉当先生又是个交游很广的人,这个送一点,那个送一点,很快自己就没有了。不过,嘉当先生不着急,不就是茶叶吗,英国人那边买一点就行了呀。然而,从英国买来的哪怕是最好的大吉岭红茶,也还是不是那个味道。)瓷器呀什么的。然后从嘉当老师那里告辞出来之后,就将一些不太正常的礼物带给了他的好朋友德布罗意。
“不错,这东西真不错!李,你真是个大好人!我可以告诉他们这是来自东方的特制奶酪,用来抹面包片吃,或者拌沙拉,嗯,我打算把它们当作我今年送朋友的圣诞礼物,希望他们都会喜欢,哈哈哈!”
“我发现这东西就是东方的蓝纹奶酪,非常非常好。闻起来足够臭,味道偏偏又很不错,不像鲱鱼罐头,老实说,其实不太好吃。我来想想,可以送哪些人,哈哈哈哈……”
德布罗意对于臭腐乳相当满意,不止一次地对李谦夸奖这东西。不过最后,李谦听说,德布罗意并没有送出太多的这东西出去,但是后来他甚至还写信来要求李谦再寄一些给他。
在法国和德布罗意会和之后,时间其实剩下的也不多了。但是德布罗意总是磨磨蹭蹭的,一直拖到颁奖前两天,才动身,所以两人到达之后,第二天就是颁奖典礼了。
按照习惯,诺贝尔奖的颁奖仪式总是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的斯德哥尔摩音乐厅举行。由瑞典国王古斯塔夫五世亲自颁奖。
这一天的颁奖一切正常,宣布获奖者名单,获奖者发表获奖感言,总之,都很正常,包括已经可以算是出了名的逗逼的德布罗意,也没有搞出什么不正常的花样出来。无非就是表示一下感谢,再谈谈对于学科将来发展的展望什么的。甚至就连李谦也是这样,只是在谈到学科未来发展的时候,李谦因为他的身份,发表了一些和正常的领取物理学奖的物理学家不太一样的话:
“大家都知道,我和我的朋友德布罗意不一样,我是正儿八经的学数学,却得了个物理学的奖,要说对物理学将来的发展,我能说什么呢?我只能说,作为一个数学家,我会尽可能的帮助物理学家们准备好更多的,更好用的数学工具。
如今的物理学,已经发展到了一个新的阶段,很多传统的工具,已经越来越显示出它们的局限性,变得难以使用,甚至是无法使用了。这个时候,数学工具的重要性就越来越凸显出来了。更好的掌握更多的数学工具,对于揭示世界的奥秘,也许回起到非常非常重要的作用,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我能站在这里,就说明了这一点。然而我觉得,我们很多物理学家在数学方面,还要再努力一点。比如说海森堡先生当初拿出矩阵力学的时候,就使用了矩阵这种数学工具,这是非常好的事情。但是矩阵这样相对古老的工具,很多物理学家却都不太熟悉,甚至于海森堡先生自己,对于矩阵的数学上的意义,理解得也不到位,这可不好。
此外,我希望物理学家们也能抽空关注一下最尖端的那些数学问题,这对开拓思路很有好处。比如说特纳女士正在研究的抽象代数,比如说我正在研究的代数几何,再比如说那些著名的数学问题,比如说黎曼猜想、费尔马猜想、庞加莱猜想,这对于他们理解多维非常有帮助。
嗯,我刚才说到啥了?庞加莱猜想?啊,诸位,我突然有了一个灵感,你们知道我们直接从三维空间来证明庞加莱猜想存在不少的困难,很多非常有天赋的数学家都在这上面栽了跟斗,甚至包括庞加莱先生本人。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迂回一下,从更高维的空间入手来试一试呢,嗯,比如我们先试着证明一下在五维以及以上的空间里,庞加莱猜想可以成立,然后再想办法一步步的四维,然后三维……”
于是李谦就顺嘴歪了个楼,然后很快绝大多数的嘉宾都进入了“他说的每一个单词我都懂,但是合在一起我就完全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了“的境地。直到主持人提醒,李谦才发现自己好像弄错了什么,赶紧结束了演说。
李谦的演说在学术圈被迅速的传开了。在物理界,大家普遍对此表示愤慨:这家伙跑到那里,说这些东西,完全就是在秀优越,在展示智商上的优越感!但是愤慨过了,大家又纷纷感叹:这家伙居然没有暴论出来,真是令人失望,完全不像个圣诞老人。
不过数学界的看法就完全不一样了。首先,对于李谦跑到物理学家的地盘上去,公开的展示智商上的优越感,数学家们纷纷表示实在是喜闻乐见。更重要的是,李谦后来歪楼的那些东西,在场的嘉宾是基本上都听不明白,但是数学家们,尤其是研究拓扑的数学家们,哪能听不明白呢?
看到相关报道之后,大家一盘算,普遍发现这还真的是个不错的思路,非常非常的有研究价值,于是全欧洲的研究拓扑的数学家纷纷表示,虽然还没到十二月,但是他们收到了最好的圣诞礼物,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因此找到了方向,大家都纷纷表示:“李真是所有的数学家的朋友,真是个大好人!我们每个人都该送他一张圣诞贺卡。”
第七十六章 惹上大事了
在领了诺贝尔奖之后,李谦又在欧洲转了一圈,顺便拿了十多个学校的荣誉博士荣誉教授什么的。还在法国科学院和英国皇家科学院弄到了一个外籍院士的身份。李谦板着指头算了算,再考虑到马上还要去一趟美国,估计就算抗战的时候有“大使的身份以权谋私,胡适之要想在博士数量上超过自己,应该还是有点难的了;至于从质量上,那还是算了吧。
当然除了弄头衔,李谦也不是别的啥事都没干,作为身挂六校校长大印的总校长,李谦还代表这六所学校和包括巴黎大学在内的不少学校达成了推荐优秀毕业生前往对方学校留学的意向。
到了1926年一月10日,李谦离开欧洲,在英国南安普顿港登上了一条大概两万吨左右的邮轮,前往美国。
在美国李谦先是在新英格兰地区的那些大学一个一个地打了个转,和包括哈佛呀,麻省呀,耶鲁呀之类的大学达成了一系列地合作意向,顺便也弄了不少的荣誉教授,荣誉博士什么的玩意儿,然后又跑到芝加哥大学,拜访了一些正在那里当助教的吴有训先生,然后便沿着太平洋铁路从东海岸杀到西海岸,又跑到加州大学,斯坦福大学打了个转,进行了学术交流,并达成了同样的一揽子的合作意向。顺便也给自己弄了个美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在这个过程中,不少大学都希望能留下李谦,让他在本校任教,而李谦呢,也没把话说死。一转眼就到了三月初,李谦又一次坐上邮轮,应日本东京大学等几所大学的邀请,前往日本。
三月一日,李谦抵达了日本,受了了非常热烈的欢迎。说起来很奇怪,要说歧视中国人,在当时的世界上几乎没有一个国家像日本这样露骨,但是另一方面,他们又将李谦视为黄种人的杰出代表,而对他赞美有加。
这种矛盾的心态,从某种方面,实际上也显示出一个问题,那就是日本人在面对欧美的时候,其实还是非常的自卑的。这种自卑,很多时候,便会以各种奇怪的方式表现出来。比如说一面看不起中国人,一面又对李谦的成就引以为荣。据说有些日本人已经开始研究李谦祖上是不是有什么日本血统了。有些家伙已将在编诸如李谦祖上本来是日本的遣唐使,在中国为官,并且改了个李姓的故事了。虽然这故事一点根据都没有,但是顶不住日本人就是喜欢听,结果这谣言倒是传得满日本都是的。
甚至于摄政的皇太子裕仁都对这个传言有了兴趣,就在接见李谦的时候,居然就问起这个传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