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92节

而高文他们几个呢，首先电影的拍摄肯定是要暂停了，但是既然已经来了，总要找点事做不是？他们和李谦说了一声，就在学校附近找了一处楼顶，把摄影机架了起来，准备拍一点战争的实景，一来是这些画面说不定将来电影里面用得上，二来这也是宝贵的资料，非常的具有新闻和历史价值，绝对能卖个好价钱。

本来在高文看来，事实上最合适的拍摄点是上海大学的教学大楼的楼顶。这里是这一片最高的地方之一，在这个位置架起摄影机，更容易拍到闸北那边的战火硝烟。但是李谦却坚持认为上海大学会是被攻击的目标，把摄影机放在那里太过危险。

对此高文是有不同的看法的、高文对李谦说：

“李先生，我认为你太过谨慎了。如果是晚上，他们的确是有误伤大学的可能，但是现在已经是白天了，大学并不是合法的战争目标，我不认为他们会有意攻击大学。而且我们距离战斗区域那么远，也不可能发生误伤。所以我觉得还是我们的教学楼最为合适。”

“高文，你不了解日本人，他们是毫无绅士风度的野蛮人。他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的。”李谦说，“日本人一向认为，要消灭一个民族，最重要的就是消灭这个民族的一切受过教育的人。所以他们在战争中，会优先攻击大学图书馆之类的目标，并且会将杀死对方的学者和学生作为最大的成功。所以上海大学，即使并不在交战区域，依旧会非常危险。你说的不错，从拍摄上来说，上海大学教学楼的顶部，的确是更好的位置，但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我不能让你们冒这样的危险。”

所以，高文他们便只好去了旁边的属于花旗银行的那栋大楼的楼顶。

高文和朋友们架好了摄像机，对准了据说将发生战斗的方向，然后扭过头来对希尔说：“这个位置，视角差了很多——我真不明白李先生怎么会，日本人已经勉强能算是开化了的文明人了……”

“嘿，高文，快，有飞机过来了！”希尔却指着那边大喊了起来。

高文转过头去，就看到八架飞机正慢悠悠地朝着这边飞了过来……

第二百二十八章 攻击

这几架飞机是从上海外海起飞的横厂式水上侦察机，这是一种侦察机，不是一种正儿八经的作战飞机，它的最高飞行速度不超过155公里每小时，比某些汽车都慢，也携带不了太多的武器，只能携带两枚三十公斤的炸弹。

如今日本海军的正儿八经的航母还没有到位，就只能使用停泊在上海外海的能登吕号水上飞机母舰上的水上侦察机，以及其他的几条巡洋舰上的水上飞机来执行轰炸任务。老实说，用这样的东西来轰炸，这其实就是没把中国军队放在眼里了。

能登吕号总共能装载八架水上飞机，另外的两条巡洋舰也各自有一架，日本人这次将总共十架飞机当中的八架都派到上海大学这边来了，也算是非常地看得起上海大学了。

另一方面也很可能是考虑到对上海大学的轰炸，可能在国际上造成一些影响，所以这次轰炸，将来只能用“误炸”，“用了过期地图”之类的理由来搪塞了。但既然是“误炸”，是因为用了“过期地图”。那就意味着能，而且只能炸一次。要是多炸几次，那就不仅仅是在打美国和英国的脸了（毕竟，上海大学如今是在美英租界里面），甚至都是在打天皇的脸了，因为天皇说过，不得刺杀李谦。

也许正因为是一锤子买卖，所以日本人把大部分的飞机都派到这里来了。

看到这些飞机，高文立刻转动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他们。

这几架日本飞机速度很慢，所以要把它们框进镜头倒是一点都不难。高文甚至还有空对希尔道：“这要是给我一个挺高射机枪，我觉得我现在就能把它们都打下来。”

这时候，那几架飞机开始降低高度。这种飞机并不是轰炸机，丢炸弹什么的完全是客串的。所以那种高难度的90度俯冲轰炸就不要想了。真要这样飞，炸弹还没丢下去，自己就要先解体了。

在水平飞行的情况下投弹，当然是飞的越慢，飞得越低，投弹越准了。横厂式水上侦察机也不是完全没有优点的，除了能在水面上降落的优点之外，还有一个优点就是可控最低速度低，低空低速新能好。这东西在后来的战争中，如果运气不好，遭遇了敌军的战斗机，最常用的手段就是贴着海面低速飞行。因为任何其他战斗机，将速度降低到它这么低，基本上就只有失速一头栽下去的份了。所以，对于战斗机来说，这东西真还不太好打。

八架飞机之间拉开了距离，进入了攻击路线。不过它们的目标并不是更大更高的教学楼，而是在教学楼旁边的实验楼。

很显然，日本人对这次轰炸还是花了些心思的。他们的编队先转了个弯，从北边进入攻击航线，这样就算是炸弹丢歪了，多半也只会落进黄浦江，不至于炸到了美英鬼畜的房子。第一架飞机以较低的速度从实验楼的楼顶上空不过二三十米的地方掠过并投下了两枚三十公斤的炸弹。这两枚炸弹并没有落在实验楼的顶上，而是直接砸在了实验楼的侧面。在那里砸出两个洞钻进去爆炸了。

三十公斤的炸弹在航空炸弹界，是小的不能再小的小弟弟了。但是这两枚炸弹中爆炸之后的威力却还是非常惊人的。两枚炸弹轰然炸开，便将整栋实验楼炸缺了一边。不过这也正常，因为航空炸弹和炮弹是不一样的。航空炸弹不需要承受高温高压大过载，所以装药率可以很高，甚至可以超过百分之六十。所以两枚三十公斤的航空炸弹，单论装药量，已经接近和一枚战列舰主炮的炮弹差不多了。

在第一架飞机投下炸弹之后，后续的飞机也轮流投下了炸弹。但是日本人显然是希望能够尽可能地杀伤还在实验室中的人员，所以每一架飞机之间的间隔不算大。这也使得此前投下的炸弹的硝烟还没有消散，影响了后面的投弹精度，再加上横厂式水上侦察机本来就不是专业的轰炸机，所以后面的七架飞机的投弹命中率明显下降了，很多炸弹都丢歪了，但是依旧有四枚炸弹命中了实验楼。整个实验楼被命中了六枚炸弹，大部分都崩塌了，只剩下半面墙和几个柱子。

实验室里面的大部分东西都已经转移了，至于人员，自然更是一个都没有了。但就算只是炸掉了一栋空楼，李谦也是颇为心疼的。好在这栋楼是罗斯福他们捐献的，甚至还直接就被命名为罗斯福实验楼。所以李谦觉得，完全可以让美国人出面，问日本人索要赔偿。

“大楼的损失，再加上实验设备，再加上伤亡的实验人员，一定要问日本人要出一大笔钱出来。”在防空洞里面，透过安置好了的潜望镜，目睹了这一切之后，李谦在心中恶狠狠地想道。当然，实验大楼被炸，并没有多少设备损失，也完全没有人员损失。但是：“我说有，就是可以有！”

此外李谦非常后悔的还有一点，那就是他虽然预料到了日本人会攻击上海大学，但是却没有想道，他们会把这里当做轰炸的主要目标。

“果然，我又一次算错了他们的极限！李谦呀，作为一个搞数学的，你老是算错极限，你羞不羞呀！”李谦默默地吐槽了自己一句，然后又非常后悔，自己让人把所有的老干妈都送到闸北去了。

“那些日本飞机飞的这么慢这么低，要是这几挺老干妈都在，说不定就能打一两架下来。可惜了！如果这边打下了飞机，而且高文他们都拍下来了，那个宣传价值真是……唉，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

在花旗银行大楼的楼顶上，高文刚刚把刚才的这一幕拍了下来。因为距离很近，爆炸的声音还让他的耳朵嗡嗡作响。

“狗屎，还好我们现在在这个位置！”高文往地上吐了口唾沫道，“还是东方人了解东方人，李先生说的没错，日本人完全就是装出了文明人的样子的野兽！”

“高文，刚才他们没有攻击教学楼，如果我们在教学楼的楼顶上，能拍得更清楚。”希尔却说。

“瞎说什么，你不要命了？那些家伙看到了，会用机枪扫射我们的！他们都是野蛮人！”高文回答道。

李谦因为将M2老干妈送去了闸北而有点感到可惜，但是在闸北，张君嵩团长对上海大学护卫队带来的那几挺老干妈可真是喜欢得很，因为这东西实在是够劲！

就在刚才，日军又发起了一次进攻。日本海军陆战队的一个一个中队，在二十多辆铁甲车的掩护下，向着他的阵地发起了攻击。

日军在这个时候已经开始装备坦克了，著名的94式豆战车这个时候已经装备了日军部队了。不过这东西是陆军的，海军是不用的。至于海军自己的坦克——特2内火艇，这个时候还没有开始研制呢。所以日本海军陆战队的所谓铁甲车，其实和工部局的巡捕房的铁甲车完全是一码事，或者说，和后世哈里发们的改装丰田皮卡类似，就是弄了辆车，然后在周围挂上了钢板。考虑到卡车的承载能力，以及炼钢技术上的差距，仅就防御力而言，这东西的防御力，还不如ISIS的那些家伙改过的丰田皮卡呢。

这样简陋的铁甲车当然没有潜望镜什么的，驾驶员的对外观察完全靠在装甲上开出来的一条缝隙。在驾驶车辆的时候，驾驶员将眼睛抵近缝隙，来观察外面的情况。（其实一直到后来的94式超轻型坦克，日本人都是这样干的）

这样的“铁甲车”在今天的人看来，几乎就是个笑话。但是在那个时代，尤其是那个时代的中国军队，更是缺乏和装甲目标对抗的经验。所以即使是这样简陋的玩意儿，也给中国军队带来了相当大的压力和伤亡。

在原本的历史上，19路军一开始，在面对日军的铁甲车的时候，就只能靠集束手榴弹来对付他们。集束手榴弹威力巨大，足以摧毁这样的“铁甲车”，但是集束手榴弹太重，哪怕有麒麟臂，也很难把它丢出太远，所以，突击手必须逼近到非常危险的位置，才能发起攻击。而日本人的铁甲车上有机枪，旁边还有伴随前进的士兵。因此任何试图用集束手榴弹来攻击铁甲车的人，都要冒着巨大的危险。往往要牺牲很多战士，才能获得一次成功。

一直到后来，19路军的战士们发现了可以用一种原始火器——大抬杆来射击“铁甲车”的观察口，才算是有效地击退了这些原始铁甲车。（日军因此也多了不少瞎子）

不过在这个空间，就完全用不着这么麻烦了。当日本人的铁甲车牛逼轰轰的开过来的，19路军的战士们抄起了铁拳，打算把日本人的铁甲车放到五六十米的距离上，再狠狠地阴他们一家伙的时候，在几百米外，护卫队的M2老干妈就响了起来。

第二百二十九章 反击

日军的“铁甲车”的装甲其实相当薄弱，也就刚刚能挡住一般的7.92毫米的步枪子弹而已。但是M2老干妈的12.7毫米子弹就是另一个故事了。12.7毫米的子弹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撕开了这些“铁甲车”最多不过一厘米厚的钢板。

更要命的是，这些子弹在击穿了钢板之后，出现了失稳的情况，子弹在铁甲车内翻滚着乱飞，有些子弹，因为在铁甲车里弹过来弹过去，甚至可能反复多次的击中车内的日本兵。总之就是后来从这些“铁甲车”里面，弄出来的日本兵的尸体都是一块一块的。

日本人压根就没想到会突然受到这样的打击，一下子就损失了四辆铁甲车。剩下的铁甲车，还有士兵都慌乱地往后退。这倒不是皇军战斗意志薄弱，而是因为——这情况太吓人了。

护卫队的家伙不仅仅是在用老干妈扫射“铁甲车”，也一样用它来射击那些日本士兵。被12.7毫米子弹击中，那视觉效果和被一般的子弹击中是完全不一样。被一般的子弹击中了，那个士兵往往会突然停顿一下，然后腿一软，就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