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48节
石井医生认为,鼠疫病菌是一种非常好的病菌,因为历史已经证明了,这种病菌对于黄种人的杀伤力要小于对白种人的杀伤力。所以它是用来对付白种人的,最为合适的病菌。再加上日本是一个岛国,在面对瘟疫的时候,更容易进行隔离封锁。所以以石井为首的一批军人认为,日本可以在横扫世界的瘟疫面前,非常有效的保护自己。等待世界被瘟疫摧毁之后,再来接管整个世界。
据可靠情报,石井医生的组织,已经进行了使用小型气球,利用大气环流,向美国投放小型物品的实验。未来这可能成为他们向美国发起细菌战袭击的手段之一。
但是现在,石井和他的同党遇到了一个大问题,这个问题就是青霉素对于鼠疫杆菌有相当好的抑制力——这大大地削弱了鼠疫杆菌作为一种武器的威力。
不过石井医生认为,他们完全可以通过一些技术手段,来提升鼠疫杆菌对抗青霉素的能力,从而培养出一种能够有效地对抗青霉素的病菌。石井医生认为,就像一些病菌已经表现出了明显地对磺胺的抵抗力,所以,只需要针对性的进行培养,让鼠疫杆菌逐渐适应较低浓度的青霉素环境,然后再渐渐增加青霉素的浓度,以此培养出能够对抗青霉素的鼠疫杆菌。
石井医生还认为,为了更高效的培养出有针对性的病菌,获得包括菌种在内的青霉素的相关技术非常重要。日本军队此前的袭击行动,其实就是石井四郎医生亲自促成的……”
这封匿名信还提到了石井在欧洲的考察,并指出,这次考察实际上就是为了建立大规模的细菌战部队做准备的。
这个瓜可够大的,甚至比佩奇的爷爷种出来的那个后来做成了南瓜灯的南瓜还要大。以至于汤姆一开始都有点被吓到了,不知道该不该把它发出去了。但是他还是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怕事大的不是新闻记者!”然就就把稿件给国内发回去了。
然后不出意料的,这个大瓜也一下子把美联社的其他人都吓坏了。
“汤姆-雷恩是不是发高烧了?这简直就像是一个三流小说家编造出来的玩意儿。这也太……”一个人说道。
“他不久前刚刚因为那个大新闻,打到了不少好处。他这是上了瘾呀!有大新闻,就报道大新闻;没有大新闻,也要制造一个大新闻出来报道。”
“我们那这个稿件怎么办?要不要立刻发出去?”有人问道。
“先看看有没有什么硬伤,嗯,我指的是常识性错误。如果有,就帮他改过来,改好了就发。如果没有,确定了就立刻发。总之,大家速度要快,明天就把一切弄好。这种大新闻,不光是汤姆需要,我们一样需要。”主管却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于是美联社立刻就行动了起来,有人往欧洲发电报,要求欧洲的记者立刻核实石井四郎是不是真的像报道中提到的那样在欧洲活动过。有人则拿着某些文段,去各个大学请教那些专家,看看石井的培养超级细菌的思路有没有问题。
要说在经济不景气的时代,为了大新闻,大家的动作都非常快,唯一的问题就是,美国大学里面的那些专家,居然问他们要咨询费。在以前,他们没这么抠门的。
最后消息汇总了起来,至少这两点得到了证明:首先,石井此前的确在欧洲考察,而且是突然改变行程去了上海的,而他去了上海之后不久就发生了那件事情。其次,不止一个专家肯定了石井的想法在原理上不存在什么问题——也就是说,这在科学上完全是可能的。
于是一篇新的新闻稿就被发出来了,而且还有了这样的一个题目:“拯救世界的刺杀行动”。
第一百七十七章 报道
这份报道一出来,几乎所有的大报的主编的第一反应就是:“美联社在搞什么?你们这么说,有依据么?你这这样报道,将来出来偏差……你们这就不是在报道大新闻,是在直接制造大新闻了!我们要报道这样的东西,那不就成了假新闻媒体了?”
如果是几年前,比如说28年,经济形势一片大好的时候,向这种缺乏实打实的,可靠的依据的东西,最多只能在太阳报这样的小报的娱乐版上刊载出来,严肃的大报理都不会理它。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经济形势不好,人民心中都满是怨气。所以原先的温良恭俭让的报道方式必须加以改变,才能适应社会的需要。
和那些没有社会责任感的小报不一样,大报对于社会是有责任的,是要努力地维护实惠的公正和稳定的。小报的经济来源主要就靠订阅,以及订阅带来的广告。所以那些小报为了恰饭,自然就顾不得什么责任呀,什么良心呀,只管一味媚俗。
但是大报不一样呀,大报的主要经济来源不是靠发行量,不是靠卖页面广告,而是靠那些有信仰,有德行的社会精英们的,不附带任何条件的捐款。所以大报在任何时候,都能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忠于自己的社会责任,忠于新闻媒体的节操。
比如现在,因为经济上的问题,人民的心中普遍有着怨气,大报就要考虑如何加以引导,使得这种怨气不至于引发像法兰西革命甚至是俄罗斯革命这样的社会大动荡。
在如今,所有的报纸都需要回答人民的一个问题,那就是:“为什么我这样的辛苦,却还没饭吃?”
有些傻帽傻不拉几地跳出来胡说什么“你穷是因为你笨,不懂得居安思危,不懂得为明天投资”,或者是“你穷是因为你懒”,总之就是“命苦不能怪老板,点背不能怨社会”,“谁也不欠你们”,“这就是生活”。
这种话,在日子还过得去的时候,勉强还是可以的,但是在大萧条的时候这样说,就只会招致更多的不满。
还有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会宣传,都是资本家吃尽了我们的血肉,一旦把它们消灭干净……这当然更是不行。
但是既不能说是美国底层自己不好,也不能说是上层不好,但是人民的怨气又随时会导致社会动荡,尤其是在那些极左的家伙们到处指责有钱的体面人的时候。所以,在这个时候,为了社会的安定团结,大报就只好请外国人来当一下坏人了。相比国内革命的风险,宣传外国人混蛋,给社会带来的危害就小多了。所以一般情况下,当经济形势不好的时候,大多数负责人的媒体的方法就是,抹黑外国。比如说造个谣,说你们搞奴隶劳动,种族灭绝什么的,也是小意思了。
所以到了这个时候,原本看不上的,毫无事实根据,基本上“开局一幅图,内容全靠掰”的,对外国捕风捉影的消息 也就可以堂而皇之的出现在据说“报道真实”“中立客观”“值得信赖”的大报上面。毕竟,富有责任感的大报本来就是假新闻媒体,真维稳手段。
于是虽然各个大报在这个时候,都不约而同地采纳了这个“未经证实”的新闻。而且它们还非常有节操的在文章最后,用最小的字体提醒一下大家,这则报道中的一些内容还有待于进一步的证实,我们也将继续跟踪报道。
这则报道顿时就又在美国引起了不小的反响。以至于袭击日裔和日本留学生的事情又开始普遍出现。当然,这里面也弄出了一个问题,那就是美国人不太分得清中国人和日本人。好在在美国的中国人大多都住在唐人街里面,美国人也知道唐人街里面的黄种人是中国人,所以唐人街倒是没有受到袭击。至于在唐人街之外……嗯,一家好心的美国小报,还专门出了一篇文章 教大家如何分辨中国人和日本人。
“中国人和日本人在人种上没有什么大差别,所以在相貌上也没什么不同,至少是没有美国人能轻易的辨别出来的不同。但是从装扮服饰上,我们还是能非常容易的将他们区分出来的,比如说,众所周知的一点是,大家都知道,中国男人是留辫子的……”
偏偏这篇题为《如何区分中国人和日本人》的文章还广为转载,虽然不少中国留学生也很努力的想要纠正关于中国男人是有辫子的的错误的刻板印象,但是却一点用都没有,于是为了保证安全,很多中国留学生不得不给自己弄了个假辫子挂在脑袋后面,弄得就像是鲁迅先生笔下的假洋鬼子一样。
后来甚至于在哥伦比亚大学当访问学者的侯先生都受到了波及。据侯先生自己的回忆录中的说法,某天早晨,到了学校,发现自己的助手陈宇的脑袋后面居然挂上了一条长长的辫子。
“我当时吃了一惊,赶紧问他这是干什么。陈宇便告诉我,他要上街一趟,去书店里买几本书,担心在大街上会被人当成日本人打,所以才带上这东西。
‘侯先生您不知道,这东西如今可是必备的。去不熟悉的人多的地方不带上这个,很容易出事情的。昨天小王就因为被人家怀疑是日本人,莫名其妙的就被打了一拳。嗯,这条假辫子可是我好不容易才买到的。如今算是我们大家公用的,谁要去大街上,谁就拿去用。您别说,用上了这个,真还没人打我们了。我听说,有些日本留学生,都给自己弄了这么一个辫子呢。’
陈宇说的的确是实情,后来我就在校门口亲眼看到了一个脑袋后面挂着一个大辫子的日本留学生。
挂上大辫子,倒是避免了挨打。但是也带来了其他的问题。比如说同样还是陈宇,有一次他上书店去买书回来的时候,就因为大辫子而被人家搞错了性别,结果差点就被几个暴徒给……要说那个时候,美国的治安比起二十年代的时候,真是差多了……”
当然这都是后来的事情了。而在这篇“拯救世界的刺杀”的报道之后,日本大使第一时间站出来向美国政府提出抗议,并斥责美联社以及纽约时报、华盛顿邮报等新闻媒体编造假新闻。而美国人当然,毫不犹豫的用新闻自由给挡了回去。美联社甚至表示,自己一向都是“报道真实”“中立客观”“值得信赖”的媒体,自己的报道是经过认真的核实的,即使是一时间难以证实的部分,那也是符合逻辑的,很自然的推想。
“我们这些媒体并不憎恨日本政府,更不憎恨日本国。我们只是在非常有诚意地监督日本政府。而日本政府一边指责我们的报道不真实,一边又以军事秘密、国家安全为借口,不允许我们的记者到相关地点采访,以及查阅相关资料记录。我们认为这种侵害了新闻自由的做法,不是真正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第一百七十八章 首映式(1)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已经到了12月了。天气渐渐的有点冷了,在上海的街头,如果你每天起得很早的话,就有机会经常性地看到大街上的路倒了。所谓的路倒,乃是民国城市中的一大特色。在上海叫做路倒,在香港,就叫做扑街。也就是死在大街上的流浪者。每到秋冬季节,随着气温的下降,大量无衣无食的流浪者,都会因为饥寒,而死在街头的某个地方。
工部局有一个专门的机构,专门负责在第二天的太阳升起来之前,将这些路倒清理掉,以免让早上出门的王老爷子看到了伤心。
凌晨四点钟,这些人就已经开始工作了。米有余便是在这个机构工作的,他踩着一辆人力三轮车,和另一个员工张德宝一起沿着道路工作了。
最近因为来自北方的寒潮,天气一下子变得格外的冷,而这也让他们的工作任务变得更多了。才出来不多时,他们的三轮车上面已经放着两个路倒了。这两个路倒,一个是个干老头子,还有一个是个半大孩子。他们也许过去有过自己的名字,自己的家人,自己的梦和憧憬,但是如今,他们已经只有一个共同的称呼——路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