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41节

而从后面的‘出于人道主义的考虑给与一定的补偿’来看，日本政府根本不认为这是他们的责任，根本不认为他们是要做出赔偿，反倒似乎是他们在施舍我们一样！紧跟着的‘我们也真诚的希望，我们能团结合作避免类似事件的继续发生。’，也可以理解为，日本认为，在这一事件中，我们也有责任。如果说发生这样的事情，是对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一次羞辱，那么如今日本大使的表态，就是对美利坚合众国的第二次公然地羞辱……”

更要命的是，在日本大使面见胡佛的时候，也许是因为配的翻译没能将日语中的这些微妙之处翻译出来，所以正在为其他事情焦头烂额的总统居然没发现这里面的问题，而且还表示，希望日本能认真反省，好好维护美日之间来之不易的友好。

这么一来，各种谣言便都跟着出来了，什么胡佛拿了日本人的钱呀，什么胡佛知道自己也就这一个任期了，所以除了钱什么都不认了呀，总之，胡佛总统焦头烂额，不得不又一次站出来表示，日本大使的表示是不可接受的。

而胡佛的发言，以及很多在美国的日裔遭到美国人的袭击的消息传到日本，日本人也是既感到委屈，又感到愤怒。在日本人看来，他们已经道过歉了，鞠过躬了，但是那些美鬼居然还不放过他们，这实在是太没有礼貌了。再说，我们都鞠过躬了，你们还要我们怎么样？难道要我们都切腹吗？

而美国人袭击日裔的以及日本留学生的消息更是让日本人愤怒，于是日本国内的一些人也提出，要求美国同样就此道歉，并且向日本保证此类事件绝不再次发生。要不然，大日本帝国就要“惩膺暴米”了！

当然闹归闹，那些真正能决定美国政策的人也知道，和日本开战，甚至只是禁运都是不值得的。而日本政府，甚至包括日本海军都知道，“惩膺暴支”什么的，还可以时不时地搞一下；“惩膺暴米”，那就真的是自己找死了。

所以日本国内，尤其是陆军那边虽然有很高的调门，但是日本政府还是相对的理性的，所以日本大使再次就此事做出表态，表示这一事件是由一些日本的不法分子制造的，日本政府虽然对此毫不知情，但同样感到责任重大，日本政府愿意为此承担责任，对受害者和受损企业提供补偿。当然他也没有忘记加上一条尾巴，那就是要求美国政府拿出切实的措施，保证日裔和日本留学生的合法权益。

而在美国国内，民主党人在注意到继续操作这一事件，获利已经有限了，而且后续的局面的紧张已经对他们的金主的利益有影响之后了，便也降低了调门，指示强调日本必须保证，在没有获得青霉素的专利授权之前，日本不得以任何方式生产青霉素，以及其他可能侵害美国利益的一系列抗生素。

为此，民主党人还在国会提出了一个被称作“抗生素法案”的提案，按照这个提案的要求，国会将成立一个“抗生素委员会”，每年就日本在抗生素方面的生产和研究进行评估，以确定日本是否利用了他们在这次袭击中获得的技术，并以此损害美国利益。如果委员会调查认定日本存在这样的行为，那么国会就会授权总统对日本施加包括征收特别关税、对日本相关企业罚款，乃至于冻结拍卖日本政府资产和对日本进行贸易禁运的相关措施。

不过不管怎么样，两国之间的矛盾的热度还是降下来了不少，剩下的就是关于赔偿的讨论了。

而时间也已经到了1930年11月了。在中国的战场上，蒋介石靠着银弹攻势，以及张学良的帮助，基本上打垮了反对者。

1930年10月3日，蒋介石的军队攻入开封，进追郑州，同时南京政府宣布大赦参与中原大战的诸多将领。4日，感觉打不下去了的汪、阎又密赴郑州，促冯奉先共同发表停战通电。冯陷入众叛亲离四面楚歌境地，只好在5日率副司令部人员撤到黄河以北的新乡。6日，郑州为蒋介石军十一师陈诚部所占。冯部陆续退到豫北、晋南。10月5日，阎、冯、汪联电张学良，表示愿意停战。15日，阎、冯决定联袂下野，阎将晋军交给徐永昌，冯将西北军交给鹿钟麟，声称出国暂避（实际上2人均未出国）。阎12月29日在日本人保护下逃往大连，冯则隐居在山西汾阳峪道河。同日，西北军由鹿钟麟领衔通电“即日遵令撤防”，“通伤各部罢兵息民”。

1930年11月4日，阎、冯又通电取消太原海陆空军总司令部。至此，中原大战已告结束。在这场大战中，西北军彻底瓦解，分裂成了四大派系。阎老西的晋绥军也受到重创，内部的商震和傅作义等将领也前后联合成一个系别。对阎老西阳奉阴违，颇有点听调不听宣的架势。而张学良的东北军因为进入关中帮助中央军，所以在战后得到了华北的地盘，紧随其后又收编了大量的西北军和晋绥军派系的残余势力，一举成为全中国第二大的军事派别。但是大量的调兵入关，也让他们对老家的控制力大大的下降了。新桂系撤退回广西以后，在陈济棠派粤军的帮助下自保。与此同时，派系领袖中的黄绍竑退出了新桂系。

在击败了对手之后，蒋介石终于可以抽出手来，对付红军了。

而这时候在瑞金，李德胜和朱玉阶也正在查看自家的兵工厂刚刚修复的新武器。

“资本主义国家就是腐败呀，这美好的东西，只要自己有钱赚，就可以报废了然后卖出来。不过要说，美国货就是好呀，你看这个机枪，呵呵，又准又有劲。其实很多时候，控制好了都可以当步枪，一枪一枪的放，打七八百米外的目标，比步枪都准，还有那个子弹，真是够劲，一般的两层的沙袋，直接打个对穿。有了这个，国民党的那些机枪，都不是对手了，就是子弹太少。”

李德胜听了，便笑道：“美国人那里也可以买的到报废的子弹的。就是……就是这枪不算贵，但是这子弹，那就真的好贵！”

第一百六十九章 密码

M2机枪的子弹，在国内的确是很难找到的。而且自制难度相当大，红军兵工厂试着用旧弹壳自己做复装的12,7毫米子弹，但是因为加工精度的问题，自制的弹头在近距离还行，稍微远一点就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真正能准确地打人的有效射程甚至都远远不如同样从李校长那里收破烂收过来的M1917了。

M2老干妈足足有一百多斤重，相比M1917之类的机枪，移动起来各种不方便，最大的有点不就是打的远，打得准，能够轻松压制中国战场上的各种机枪吗？要是有效射程都比不上普通机枪了，那要这东西还有什么用？

所以，即使在红军这里M2老干妈也只能用原装子弹了。要说马修把这些点五零子弹处理给李谦的时候，真的不算黑，基本上就是按照美国国内市场上的价格，然后还打了个八五折。而李谦呢，在把这些子弹转手出去的时候，更是一分钱都没赚。但是……谁让红军就是穷呢？

于是M2机枪在红军这里，后来几乎就从来没有认认真真地打过连发，甚至连三发点射都很少打。他们基本上只使用半自动方式来进行射击，硬是把M2用成了M82。据后来某位老红军的回忆，他作为M2机枪的机枪手，从第一次反围剿，一直打到抗战，也就是在突破湘江的时候打过一次连发。最后还因为打的子弹多了，被连长和指导员一起批评了一晚上。

至于另一种武器，也就是M1916步兵炮。这东西被美国人各种嫌弃，但是在红军这里，是真的把它当神器了。这东西有两百斤多一点，能打三公里远，虽然是旧货，但是因为美国人基本上没怎么用过，这东西的膛线基本上还是新的，即使是在三公里的射程上，也还有不错的命中精度，当然，在两公里以内，精度更好。

这东西是用三脚架放在地上射击的。红军又从李谦那里弄来了一些板车轮子，给它们装上，于是移动起来也省力多了，唯一的问题就是射击之前先要把轮子下下来，换成原装的三脚架。

虽然在总体上，这款步兵炮是一种远远落后于时代的武器，即使是在四等人马润那里，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完全被60毫米口径的迫击炮替代掉。但是在现在，这重炮至少给红军提供了他们非常缺乏的攻坚能力。在后来的反围剿作战中，红军在围攻张辉瓒的时候受阻，关键时刻，林彪同志大喊一声：“老子的法国炮呢？把老子的法国炮拉上来！”然后M1916连开数炮，为进攻打开了通道，使得工农红军成功地歼灭了张辉瓒所部，活捉了张辉瓒。

这种火炮同样面临炮弹不足的问题。不过红军发扬了自力更生的精神，同样用复装的方式给它配上了自制的炮弹，只不过是用于训练的实心的炮弹，（但事实上，红军在实战中，也不止一次的使用过这种自制的实心炮弹。）

而在上海，有关“青霉素工厂袭击事件”的事情还没有彻底结束，大的政策虽然定下来了，但是具体的细节还在扯皮。比如说在如何赔偿的问题上，大家还在讨价还价。美国人这边自然是狮子大开口，除了人员损失的赔偿之外，其他的设施的价值，也是尽可能地往高里算。而且除了各种设施，居然还有金融方面的损失。嗯，比如说，“青霉素工厂”原本依照合同，要向某企业按时提供若干药物，某企业向工厂先行支付了所有的货款。依照合同，如果交货出现拖延，则按照货款的总数，支付高达百分之五十的月息！而某企业呢，据说很可能就是李谦和美国佬共同拥有的另一个马甲。

除了美国佬这里的事情之外，还有一件让日本人的头都大了的事情。和这件事情相比，被美国人敲诈勒索的事情，完全都不是事情了。

白利安派人找来了村井，和他商量将那些“前日本军人”的遗骸转交给他的事情。村井便去了，他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想到，还会有后面的故事。

白利安将收集到的尸体转交给村井，村井注意到人数似乎比一个小队少了几个，不过他并不太在意，因为按照英国人的说法，他们是使用了“昆虫”级炮舰的。让六寸炮轰上几炮，最后有那么几个倒霉蛋被轰得只能算失踪了，这也是常有的事情。

然而白利安却对他说：“中村，我们是老朋友了，有一件要的事情，我可以写透露给你，让你们有个准备。”

“什么事情？”中村问道。

“除了这些死者，我们还发现了几个重伤昏迷的‘暴徒’，如今他们都已经被抢救过来了。”白利安说，

中村只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像是突然落下了一个炸雷。他的腿一软，差一点就坐到了地上。不贵他还是勉强地让自己冷静了下来，他想到，既然英国人在这个时候，私下里对他讲这些，那就是说，这件事还有处理的余地，英国人肯定是想要利用这件事情获得什么好处，但是在如今的局面下，为了不横生枝节，日本恐怕也只能做出一定的让步了。

“他们说了一些很有意思的话，比如说，这次行动是由日本陆军高层策划的，他们在台湾专门建造了一处和上海大学的青霉素工厂非常相似的建筑，并在那里进行了长时间的训练……”“白……白利安先生，您……您这是什么意思。”中村很艰难的说。

“我觉得，这件事情如果被曝光，就会对我们三国之间的关系造成很不好的影响。所以我希望我们能够在私下里，处理这个问题。”

“那么，你们希望怎样处理这个问题呢？”

“这几个前日本士兵已经向我们提出了政治避难的申请。”白利安说，“不过我们觉得他们还是应该回到他们的祖国的，你说是不是？”

“那当然是。”中村赶紧说道，

“有些事情，中村，和你谈意义不大，甚至和你们的政府谈意义也不大，我希望你能帮我牵个线，我们需要直接和陆军的人谈谈。”白利安却又这样说道。

在这种情况下，中村实际上是没有多少抵抗的能力的。他在回去向政府请示了之后，又是一大堆的电文的来回，然后……

李谦放下笔，伸了个懒腰。昨天他们和日本人的谈判总算马上就要有结果了，日本政府咬着牙同意了对他们的赔偿，李谦算了算，恢复工厂设施什么的之后，还能剩下一大笔钱正好可以把自行车厂扩大一下……

正这样想着，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门没锁。”李谦说，从敲门的每敲两下就停一下节奏，李谦就判断出，这是李强。

门推开了，进来的果然是李强，他的手上还拿着一个文件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