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文匪 第11节
伍豪似乎也被李谦感染了,重重的点了点头。
此后的几天,倒也没再出什么事情了。李谦到学校报到,他注意到,那个对他出言不逊的日本人也在新生之列,于是他就成了所有新生中唯二的有色人种。不过考虑到那个日本人身高矮,而且自己躲在角落里,大家都看不到,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李谦也勉强算是获得了黄种人的唯一性了。
“就品种来说,我在高师,比大熊猫都稀有,然而,法国人却并不给我大熊猫待遇。”李谦在心中用这句话来评价这个时代的巴黎高师给他的感受。不过李谦不知道的是,在这个时代里,如果法国人真的给他大熊猫的待遇,他估计就要哭不出来了。这个时代的大熊猫并没有受到什么保护,一些友邦人士不远万里的跑到中国来,就是为了猎杀大熊猫,并将它做成标本放在自己的客厅里炫耀。
和后世不一样,在这个时代,种族歧视才是政治正确。所以李谦这辈子再巴黎高师的感觉和上辈子完全不一样。在上辈子,李谦从来没有在他的那些同学那里感到过什么像样的种族歧视,但是现在却不一样了,同学们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有个人甚至问他道:“你们中国人不是都留辫子的吗?你为什么没有?你是中国人吗?”
“啊,我也听人说,真正的法国男人会在脸上抹上厚厚的粉,穿着长长的丝袜以及鞋根至少150毫米的高跟鞋。然而你却没有穿。我是因该怀疑你的民族呢,还是应该怀疑你的性别?”李谦可没有被人欺负到了脸上还忍着“顾全大局”的好习惯。而且,李谦也知道,对待欧洲人,你一味退让,直接会让他低估你,并且因此而得寸进尺。
“你这黄皮猴子!”有人便低声道。
“这里是世界上最好的数学系,而我在入学的数学考试中的成绩是满分。就我所知,这次考试中只有一个满分。那个说我是猴子的先生,是想要侮辱大家考不过猴子吗?”李谦立刻反唇相讥。
“你……”那个家伙的脸顿时变得通红,就像喝多了酒一样。
“一次考试说明不了什么,你也不要太得意了。”另一个人大概是刚才那个家伙的朋友,这时候便站出来,用这样一句话来给他的朋友解围。
“这话说得有道理,一次考试,也许只是运气好呢?要不我们打个赌,下一次考试,我们看看谁的分数更高,赌输了的自动从巴黎高师滚出去,你看如何?”李谦却并不肯放过他们。
李谦知道,一个人要想获得别人的尊重通常有两类手段。基本上只有两类,一类是让人感激,让人喜欢;还有一类是让人害怕,让人痛恨。第一条路他肯定是没法走了。因为如果一个人处在被他人鄙视的境地下,那他无论怎样讨好人家,都不会有什么好的作用,甚至只会让别人感到恶心。这也就是为什么女神会对舔狗表示“他的孩子,你不配养”的原因。
既然第一条路走不了,那就只有另一条路了,那就是让人痛恨,进而让人恐惧。人们会重视,会尊重那些让他痛恨和恐惧的东西,但不会尊重那些被他所鄙视的东西。这就像马基雅维利在《君王论》中提到的,被人痛恨,好过被人藐视。
那家伙自然不敢回应,他虽然骂李谦是黄皮猴子,但是他也听说了,李谦是唯一的满分,而且还是只用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就交卷了的满分。当他交卷的时候,其他人都远远没有完成,而且除了他,没有其他满分,所以,成绩绝对是实打实的,不是抄袭的。要不然,大家都不会的那些题目,他是从哪里抄来的?和他打这个赌,那不是打着手电上厕所吗?
当然,这家伙这么想,说明他的思想还是太老旧了,太需要拓宽一下思路,解放一下思想了。要知道,后世的家伙们,在面对类似的局面的时候,还是照样可以指责对方抄袭的。比如说:
“兔子,你的5g又是从我们这里偷去的!”
“白鹰,咱们讲点道理好不好,你那里都没有5g技术,我怎么从你那里偷?”
“正因为被你偷去了,所以我们才没有5g技术了!”
那家伙不啃声了,但是李谦并不打算放过他,伟大领袖李教员教导我们说:“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
“怎么了?不敢了吗?连和一只猴子做智力上的比斗都不敢,那你是什么?是连中央神经节都没有的草履虫吗?”李谦接着挖苦道。
“够了,他一开始说话是有些不礼貌,但是您也不要太咄咄逼人了。大家都是同学,就不要这样了。”那个来解围的家伙立刻摆出一副我是公正无私,没有屁股的斡旋家的样子。
“呵呵……”李谦冷笑起来,他当然不能因为有个斡旋家这么斡旋一下,就放弃进攻。因为如果他这样做了,别人就会将这作为他的弱点,那就是君子可欺以方。
着这种环境下,李谦不能露出什么弱点出来,于是他便带着讽刺的语气道:“刚才,当那个小丑,跳出来向我挑衅的时候,你也在这里,你怎么不跳出来说够了?现在……呵呵,我很奇怪,到底是哪个娘们,两条腿没有夹紧,一不小心,让你露出来了!”
第十二章 聚会
果然,获得仇恨也是得到尊重的有效途径。在有了这次事件之后,李谦肉眼可见的被同学们孤立起来了,但是却也再没有谁敢傻乎乎地跳出来挑衅了。于是大家便将歧视的目标转向了那个叫做什么中川健次郎的日本人。虽然中川健次郎的个子小小的,而且还喜欢躲到角落里,但是他毕竟不是赤座灯里,那些无聊的家伙总还是看得到他的。
开学一个星期后的第一个星期天,傍晚时分,曾琦来到了李谦的住处,两人会和之后,便一起去参加王若愚的那次聚会。
这次聚会的地点是曾琦他们选的,毕竟曾琦他们比伍豪他们更有钱一些。所以他们在里昂车站附近租了一个小酒店,来举办这次聚会。要说,这家酒店李谦也很熟悉,就是当初他宴请伍豪他们的那家酒店。
曾琦他们花了一笔钱,将整个的小酒店的第二层都包了下来。不过,第二层本来就没有多大。而且,让人反感的是,小酒店的老板一开始居然要求他们只能从后门上二楼,以免打扰了一楼的客人。
“这些法国人,又看不起我们,又想赚我们的钱,真是令人气愤。我们当然不肯答应,最后他居然又提出要加钱……“
在去的路上,曾琦和李谦谈起他们在租下小酒店二楼的时候的波折,还有点愤愤不平的。
“哦,慕韩兄,那家酒店的老板我也认得,他是个犹太人。那家伙其实并不歧视中国人,甚至他都不歧视黑人——只要你能拿出钱来。反正,不管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甚至是黑人,拿出来的法郎的价值都是一样的。而且,在里昂车站附近的商家,无论是店主还是客人,大多都已经习惯了周围有黄种人。所以影响其实相当有限,他提出这些只不过是为了多要点钱而已。嗯,慕韩兄,你们多给了他多少?“
曾琦露出恨恨的颜色道:“他又向我们多要了二十法郎。这帮子犹太吸血鬼!要是早知道涉川和他熟,也许让你去和他交涉会更好一点。”
李谦却要了摇摇头道:“别想了,那个犹太佬除了钱,啥都不认。而且要是我去,他知道我有钱,这一刀多半砍得更厉害。”
两人一边说,一边往那边过来。不过一会儿功夫,便到了聚会地点。两人进去,直接上了二楼。此时楼上已经有不少人了,他们将一个发际线很高的学者模样的人围在当中。
听到曾琦和李谦上楼时楼板的响声,那个人便首先站了起来,等曾琦和李谦上了楼,他便首先迎了上去。
“慕韩,这位就是涉川老弟吧,果然是气宇轩昂,与众不同。“那人向曾琦笑道。
曾琦向着那人笑笑,又转过脸朝着李谦道:“涉川,这就是王若愚先生。是我们的好朋友。“
“对,王先生是我们大家的朋友。“另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个人走了过来道,”涉川,刚才我和王先生一直都在谈论你的事情呢。“
开口的这个人是赵国富,和曾琦一样,他也是少年中国学会的成员,而且他如今已经不再在工厂中工作,而是直接全职为党组织工作了,所以他和很早就到了这里。
李谦朝着赵国富笑了笑,然后就向王若愚表示“久仰久仰“了。
几个人坐下来,便谈起了到欧洲之后的各种见识和感受。曾琦却突然开口道:“涉川,你也说说,你当初来欧洲的时候,是打算学金融的,却怎么学起了数学?“
李谦听了,忍不住想:“难道我告诉你,老子穿越了,上辈子是学数学的,博士都拿到手了,如今还去学金融,那才是傻了呢?“
当然,李谦肯定不是这么说,他想了想,然后回答道:“我们家开钱庄的。也算是搞金融的吧。但是我其实一直都不喜欢金融。所以老头子一直觉得我是不肖子孙。关于这一点,慕韩兄可以给我作证。后来到了法国,我就想,我在国内的时候,都不听老头子的,如今到了欧洲,天高皇帝远的,那自然就是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了。难道还乖乖地去学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于是我就改学数学了。“
王若愚听了,抚掌笑道:“如涉川这样,能学自己最喜欢的东西,而且还正好有这方面的天赋,这真是羡慕死人了!“
说完这话,王若愚甚至还叹了口气。
“王先生如今学习音乐学,难道不是学习自己最喜欢的东西吗?又何必羡慕我?“李谦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