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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711节

就说最依赖工业基础的海军,土耳其海军作为世界上历史最悠久的海军之一,其建立甚至可以追溯到14世纪。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奥斯曼的战船在地中海畅行无阻,可在今天,帝国海军最重要的几艘大型主力舰,居然还是靠向英国索取的战争赔偿得来。

上一次世界大战爆发时,当时担任英国海军大臣一职的丘吉尔出于自己的短视,竟然强行扣押了奥斯曼帝国向英国重金购买的苏丹奥斯曼一世号战列舰和苏丹穆罕默德五世号战列舰两艘主力舰。

在光荣和平达成后,作为英国和土耳其议和的附加条款,这两艘战列舰都被英国归还给了土耳其。

另外,大战时期在黑海和地中海大放异彩的原德国海军戈本号战列舰,也在战争结束以后被德国正式转赠给了土耳其海军。

不过也就是基本如此了,土耳其海军除了英国和德国转交的这几艘大型军舰以外,剩下的主力舰最多也就是早年间向美国费城威廉·科普兰父子造船有限公司和英国阿姆斯特朗-惠特沃斯公司购买的巡洋舰,实力非常非有限。

土耳其的经济也是高度依附于德国的中央同盟体系,所以德国经济大危机爆发以后,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同样深受重创,出口需求暴跌,各项经济指数、制造业指数都萎靡不振,城市工人失业率飙升,乡村的农产品又缺乏市场,农民丧失消费力……

经济上的事情还不是最糟糕的,最为糟糕的事情,是在前一年,中东地区有两个极为重要的政治人物生命都开始走向终结。

其一是埃及苏丹福阿德一世,他是埃及民族主义运动的领袖,但同时也是一个灵活巧妙的外交家,始终坚持穿梭在德国和土耳其之间,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福阿德一世去世以后,埃及苏丹的继承者是年仅十六岁的法鲁克苏丹,他严重缺乏外交经验,却深受周边民族主义派青年军官的影响,对伊斯坦布尔抱有极大的敌意,这将急剧恶化埃及和土耳其两国之间的关系。

其二,更为糟糕,那就是从“加里波利奇迹”以来,统治土耳其政坛多年的首相、大维齐尔穆斯塔法·凯末尔。

这位在加里波利战役中狠狠羞辱了丘吉尔的战争英雄,从前年开始就深受肝硬化的折磨,他的身体健康状况日渐糟糕,到1938年凯末尔已然病入膏肓,几乎完全无法理事,离开人世差不多就是个时间问题而已。土耳其的国政落入到凯末尔所属的土耳其人民党手中,然而这个政党之中却不存在任何一位可以代替凯末尔位置的政治强人。

一旦凯末尔去世,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境内也可能爆发规模难以估量的骚乱。

所以说,中东地区的局势也很不安定。

即便在凯末尔的治下,土耳其政府也坚决推行政策驱逐和清洗各类少数民族、宗教团体,亚美尼亚人和叙利亚的亚述人,都是被土耳其政府重点打击的“分裂势力”,在土耳其正规军和库尔德民兵的定期扫荡下,在哈卡里和尼尼微平原上每个月都发生着针对亚述人的屠杀,在凡湖地区亚美尼亚人的处境也差不多。

大战期间,曾有大批亚述人和亚美尼亚人选择和协约国军队合作,不过。随着1919年下半年协约国军队撤离伊拉克北部,留下亚述人自生自灭后,灾难到来了。早前,数十万的亚述百姓已南逃到了巴格达的难民营,等到土耳其正规军和库尔德民兵在德军帮助下收复伊拉克后,无数亚述难民只能继续逃亡,最终涌入当时还在大英帝国控制下的巴士拉避难。

在巴士拉,英国人训练并组建了一支装备精良的亚述军团,1925年不列颠革命以后,土耳其军队再度攻入巴士拉,和这支效忠于大英帝国的亚述军团爆发了非常激烈的战斗。经过惨烈的巷战以后,土耳其政府不得不接受了亚述军团的有条件投降,还给亚述人许诺了一定的自治权。

还有阿拉伯沙漠中的哈希姆家族和沙特家族,驻扎在巴格达的许多很不稳定的阿拉伯籍士兵,叙利亚南部许多与埃及政府存在秘密联络的青年军官小团体,觊觎奥斯曼帝国波斯湾油田的伊朗王国……

甚至是受德国控制的那几个高加索小国,也都对庞大、软弱又混乱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虎视眈眈。

中东局势和巴尔干局势一样,同样是千钧一发,只差一点火线就能燃起遮天蔽日的大火。

如果说塞尔维亚是牵动巴尔干局势的风暴眼,那么中东的风暴眼就像巴尔干风暴眼不在维也纳一样,它也不在伊斯坦布尔,而是在开罗。

埃及那位刚刚过世的苏丹福阿德一世,他的盛大葬礼就成了埃及联络中东各方反土势力的一个绝好契机。在这段时间的开罗,除了人人戴上黑纱追悼外交立场灵活多变的老苏丹以外,就是各国的外交官、情报人员、武官,往来穿梭,进行着所谓的“葬礼外交”。

当然,还有私下的秘密串联。

说是秘密,其实到这地步和完全公开也就差不多了。

熊雄刚刚乘坐中国的青岛六号邮轮抵达苏伊士运河,目前这一洲际要道还处在德军的直接控制之下,中德在新加坡正就逃亡澳洲的美军驻菲舰队展开激烈谈判,所以苏伊士的德国驻军见到挂中国红旗的轮船开过来,也是非常紧张,除了有士兵在油轮靠岸时立刻围过来要求检查有无违禁物品以外,在港湾里,还有一条德国海军的旧式驱逐舰靠拢过来做警戒的态势。

这艘货船就是单纯的一艘民用货轮,也没有运输什么特殊货物,就只是在运载一批普通乘客而已。只不过在这些乘客里面,还包括了正准备前往巴黎担任国际信用合作社银行行长的原中国交通银行总裁曹菊如。

曹菊如刚一上岸,就被中国驻开罗代理办事处派来的汽车接走,给他开车的人穿着朴素,但身份也并不简单,他胸口带着一枚中国国徽,开车间便同曹菊如攀谈道:“淡初同志,你这一趟波涛万里,也是舟车劳顿,过了埃及以后,还要再坐船驶过大半个地中海,才能到马赛港去。”

“开罗近期的局势怎么样了?国内也很关注啊。黄主任还想着在全面战争爆发以前,多从中东地区进口一些石油,就是不知道土耳其和埃及之间究竟发展到了哪一步。”

时间到了1938年,世界各国的领导人差不多都对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到来有了几分预感,所有人都知道和平不大可能长存,唯一的区别只在于战争究竟是在今年、明年,还是又后一年爆发而已。

所以如有机会,每一个国家都想尽量增加自己在未来战争中的胜算。

第四十九章 世界政策

曹菊如被第三国际中央委员会选为国际信用合作社银行的行长,其实也是因为如今英法对东共联的贸易需求,要远远超过东共联对英法兄弟国家的贸易需求。

中国已经消化了英法的大部分技术转让,除了部分石油尚有缺口以外,大部分资源,就连橡胶都已经能够基本实现自给自足。

法兰西公社和不列颠联盟则还是面临多项资源缺口,非常依赖海外输入,这在战争时期肯定会是一项重大劣势,所以英法两国的同志才急于寻求东共联更大规模的记账贸易合作,让曹菊如担任国际信用合作社银行的行长,也是出于这一考虑。

“立青啊,你在伊斯坦布尔和开罗之间往来奔波,同样辛苦。”

为曹菊如开车的人就是中国驻伊斯坦布尔的特命全权大使马惇靖,他是参加过俄国红白内战的中国红军第十一骑兵师师长马鸿宾之子,同时马惇靖还要负责起中国在埃及的开罗代办处大部分工作。

这主要是因为1925年不列颠革命以后,大英帝国的殖民体系崩溃,埃及名义重获独立,但在德国的操控和干预之下,埃及很快又重新被纳入到奥斯曼土耳其帝国的统治之下,名义上成为土耳其的附庸属地,不过实际上拥有完全独立的内政、外交自主权。

只不过因为这一历史原因,中国一直没有和埃及正式建交设立大使馆而已。

“很多情报都指明了埃及政府正在联络伊朗,还有代表阿拉伯民族独立势力的哈希姆家族,他们可能近期内就会在开罗达成一个旨在针对土耳其的军事同盟条约。”

马惇靖一边驱车开去开罗方向,一边说:“现在的局势很复杂,我们都反对中东过早爆发大规模冲突,那肯定会影响到中国在海湾地区的石油供给。”

曹菊如对那对些经济数据都信手拈来:“伊朗的石油年产量是九百万吨,土耳其光是在伊拉克地区的石油产量也有五六百万吨。德国经济大危机以前,这些石油主要都是出口到德国去,不过从德国经济低迷开始,我国就从伊朗、伊拉克抢运了不少原油……如果埃及和土耳其开战,买油问题就很棘手了。”

马惇靖说:“中东地区的主要国家之中,其实只有土耳其和埃及两国具备一定的军工工业基础,伊朗都还差得远,如果打仗,一定就是以土军和埃军在苏伊士、叙利亚战场的冲突为主。”

“苏伊士运河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情形!德军会不会利用他们在苏伊士运河的地位,强行把土耳其和埃及再隔离开来?”

“那不大可能。”马惇靖说,“您要知道一点,中东地区只有土耳其和埃及两国具备一定的军工工业基础,伊朗都还差得远。土耳其是经历过上一次大战,自身就有基础,埃及呢,就是近十多年来靠德国给他输血,德国人一直都不希望土耳其独霸中东地区,十几年来坚持不断给伊斯坦布尔上眼药,才有今天这一幕发生。”

曹菊如失笑:“我真看不明白德国的外交大战略!弄来弄去,现在弄得八面漏风、四面楚歌!”

“德国的外交基本战略,据我个人的了解和观察,其实说复杂倒也不复杂,无非就是要确保德国它自己一国的一家独大。为此,德国人就不惜给所有盟友上眼药,停止对奥匈帝国的援助,妨碍奥匈帝国的内部政治改革,阻挠保加利亚和乌克兰的军事同盟条约,援助埃及等国对抗土耳其在中东地区的影响力……这样一套动作下来,就保证了德国的每一个盟友都不能独当一面,都不能成为地区性的霸权,只能愈发依赖于德国。”

如果当年德国愿意给予奥匈帝国更加强有力的援助,奥匈帝国完全能够直接出兵干预意大利革命,把红色北意遏制在萌芽之中。或者最起码,德国政府如果给予奥匈帝国足够的财政援助,维也纳政府也有可能在1927年的那次布达佩斯会议上解决匈牙利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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