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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482节

方声洞在越南的作风就是如此,他自认为光明磊落,对待越南同志或许有不客气的地方,但当越南同志反过来不客气的指责他时,方声洞也从不恼怒,总能很好听取对方的意见。这种直来直往的沟通方式,再加上方声洞和越南社会党内不少领导人都有一层旧相识的关系,才使得两党两军两国的合作关系特别融洽。

刨除方声洞的个人因素,谢葆璋在这场宴会以后,也逐渐感到像这样把双方矛盾完全暴露出来的交往方式,或许真要比党内国际主义者们倡导的那种动辄“尊重外国同志”、“尊重外国历史”以至于到了忽视中国同志中国历史的做法,要更合适一些。

宴会以后,方声洞在送谢葆璋回宾馆的时候,也在汽车上跟他谈道:“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其实我们和日本、越南、朝鲜这些国家交往方式到底如何,本来就是一件次要的事情,关键是通过东亚联盟,尽早把几个国家的经济串联起来,形成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互相离不开的关系。

只有将来人口流动越来越多,我们几个国家间的关系才能真正算巩固下来。不然不管你是国际主义的相处方式还是民族主义的相处方式,都只能起到一时的作用,要治标,一就是教科书统一编订,二就是加速人口流动,目前各国之间互相派遣大规模的援助代表团就很不错。”

谢葆璋听得连连点头:“人们都说方子明是南天王,依我看来,你在南方干得真有一套,就这番话理论水平不是要比中央人大那些哲学系教授强得多吗!够得上南天王。”

方声洞呵呵一笑:“我还不知道红军国内有人想捧杀我呀?就陈更新那批老部下,不少人就看我不顺眼,我手底下同样有批将军呦,自己在红军里圈出一个个山头来,觉着我们华南山头的就要跟华东山头不对付,我谈了多少次也管不住,不谈了,等着他们将来吃苦头。”

谢葆璋说:“也是好笑,谁不知道陈更新、方声洞两个人相交莫逆。”

“就是有人不信嘛,就是有人硬觉得我们哥俩儿在这个位置上就必须得互相斗着,太好笑了。”方声洞冷冷一笑,“镜如,你们海军最安静,千万不要扯进什么漩涡里面。我看着明白呢,中央现在有点儿混乱,万一君汉和时爽之间闹起矛盾,事情可就闹大了。五大会很关键,海军千万不要掺和。”

谢葆璋当然明白:“红海军里就我、萨总长,我们都掺和不进那么高层的斗争里去……子明,书记长和时爽书记真的不和?我不太相信,可是各方面都有些小道消息传出来,也有说法书记长和时爽书记是要一起整中央部委的官。”

第一百四十二章 最高国务会议

方声洞摆摆手:“我也很奇怪这些消息都是哪里传出来的?非常蹊跷,我相信书记长不会干这种事,那就只可能是时爽,但时爽的人品世所周知,也不可能干出这种事来,中央有坏人?真搞不懂。”

谢葆璋非常佩服方声洞政治上的嗅觉灵敏,这话也让他奇怪起来,林淮唐和林时爽都不是那种会制造流言的人,那么这些流言又是从哪里泄露出来的呢?太奇怪了,按理说像这样级别的消息,理应只有二林清楚,最多是书记局里的人能有所耳闻,现在却是各种小道消息,从北京传得各方面人都能听到一些声音。

方声洞最后说:“你们好好处理海军的工作就行,我这两天就回北京,有什么事都去亲自会一会。万勿担心,君汉是水里来火里去惯了的人,大风大浪都考验过咱们的书记长,只要他在,一切都不成问题。”

谢葆璋点头:“我对书记长,我对中央,都有万分信心,五大必定是一次胜利的大会。”

此时北京方面确实各种各样的消息不胫而走,有的真实有的虚假,让人摸不清头脑。这些消息都不是通过正规的报刊宣传出去的,而是各部委之间口口相传,因为涉及到很多部委干部的切身利益,因此传播速度极快,短短半个月不到的时间,就在北京形成了一股“书记长要整北京干部”的紧张空气。

林淮唐对这股言之凿凿的谣言氛围并不放在心上,他知道政保局的能力,也很清楚这些空气究竟是从何处释放出来的,如果要说林淮唐内心深处到底揪心什么事的话,他只担心一点,那就是林时爽到底会不会走上错路乃至于邪路。

五大即将召开,来自全国各省的代表团,还有中国社会党邀请来的法兰西公社联邦代表团、日本国代表团、朝鲜公社共和国代表团、越南公社共和国代表团、老挝及柬埔寨联合代表团、远东苏维埃共和国代表团……也会在一个月左右的时间内陆续抵达北京。

盛况可谓空前,各方面的庆祝仪式和安保措施也都准备了起来,北京街道上处处可见张灯结彩的宣传横幅与标语,经过一整个五年计划以后焕然一新的城市面貌也又仿佛挂上一层薄薄的红纱,一切都显得如此美好,以至于令人几乎遗忘了那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

只是这时候林淮唐和林时爽两人间人的一切关系问题,都还有很大回旋折中的余地和空间,越没到称得上“紧张”的地步。可之后发生在最高国务会议上的一件事情,又把紧张的态势向前推了一步。

中国目前的最高国务会议相当于是外国的部长会议,只是除了部长级干部可以参与以外,像政府的国务委员、参事也都可以参加,算是一个部长会议的扩大会议,因为参加的人比较多,其中就不免有相当多的党外人士,鉴于这一点,最高国务会议上从前是从来不讨论社会党党内问题的,通常是只研究具体的工业、经济、财政政策问题。

可在五大前最后一次最高国务会议上,林时爽刚一步入会议厅内就感到了气氛不同以往。本来因为国务会议参与人数过多,一般都是务虚会,很少有所有人都到齐的时候,有些民主党派的国务参事更是很少到场,然后像林淮唐因为工作特别繁忙,一般也较少参加国务会议,今天包括林淮唐在内所有人却都到齐了。

林时爽马上就明白能叫来这么多人,一定有特别通知,可他却没收到通知,心下顿时咯噔一声,随即又看向秘书张国焘,只见张国焘摇了摇头,他就不再说话。

会议厅里,林淮唐则和梁启超、廖仲恺几个民主党派领导人坐在一起说:“几年来都想整风,但找不到机会,现在找到了。”

蔡绮洪说:“社会主义改造基本完成,今后正确处理人民内部矛盾就将成为国家政治生活的主题,所以主席说时机到了。”

廖仲恺还很不清楚发生了些什么,迟疑道:“整风是……主席说要中央革命政府搞一搞整风吗?”

林淮唐站起来,跟在场所有人大声说道:“整风不分党内党外,近一两年来我们确实存在严重缺点的嘛!社会党,还有进步党、国民党、光复会都一样,在我们的许多同志中间,仍然存在着违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和作风,这就是思想上的主观主义、工作上的官僚主义和组织上的宗派主义。这些观点和作风都是脱离群众、脱离实际的,是不利于党内和党外的团结的,是阻碍我们事业进步、阻碍我们同志进步的。必须用加强党内的思想教育的方法,大力克服我们队伍中的这些严重的缺点。”

蔡绮洪说:“各部门都应当运用中国社会党从前整党的经验,采取群众性的批评与自我批评的方法,对政府进行工作作风的整顿。”

会议桌另一头的林时爽眯起眼睛来,中央政府的日常工作大部分都由他来主持,怎么现在话都由蔡绮洪来说?而且林淮唐这样指责中央政府存在严重问题,也等于是指责他工作不力吧。

林时爽也说:“中央革命政府的日常公务一般都是我来主持的,怎么会出现这么多严重问题?那看来是我工作失职,出现了很大问题,我应该负这个政治责任。”

林淮唐没有直接接话,他继续自己的话说道:“为了把我们的工作做好,要特别注意一个问题,就是我们国家的领导机关和各级部委干部人员,无论如何也不要脱离工农劳动群众。我们要注意到,帝国主义国家中的工人阶级,有一部分人已经日益成为工人贵族阶级,如果我们不多加注意,那么中国恐怕也会产生一批新贵族。

我们可以成为贵族阶层的,人数几十万或者几百万,就这些人,可能就是县级以上的干部人员吧。如果我们不搞好整风,使新贵阶层掌了权,我们以后就要让被人给革命革掉。所以今天一定要整顿工作作风,在干部中间进行整风,就是要用整风的办法教育人,批评部分干部在执政的情况下产生特殊思想,产生特权思想,妄想站在人民头上的思想,还有沙文主义的思想,也包括脱离群众、脱离现实的主观主义、命令主义、官僚主义的老毛病。”

梁启超多少知道一点情况的严重性,因而一言不发,廖仲恺则问:“整风的具体办法是怎么样?我们国民党的人还不是很了解社会党从前整党的方式。”

蔡绮洪说:“这次整风主要针对执政者,如果不在中央政府任职,那么可以选择自由参加或者自由退出,我们不强迫。整风过程中,除了开展认真的批评和自我批评外,我们要允许各方面都放手鼓励批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就是我们要讲的原则。”

梁启超问:“言者无罪闻者足戒,我怕这要导致造谣成风,造谣怎么处理?难道也无罪,岂不是鼓励别人乱说话、说瞎话,万一演变成有人处处指摘,想做来俊臣怎么办。”

蔡绮洪回答:“中央政府要接受正确的批评、意见和建议,我们要鼓励各方面大胆揭露矛盾。”

梁启超还是感到林淮唐、蔡绮洪都没有直接坦言,中央到底会怎么处理错误的批评呢?而且批评的正确和错误与否,又由谁来界定?

“那么,万一有人提出错误的批评要怎么处理。”林时爽突然间问道。

第一百四十三章 大整风

林时爽的提问使参加国务会议的另外几名民主党派高级领导人,都嗅到一丝诡谲的气息,同样参会的汪精卫心下一动,这是怎么回事?社会党内部出现分裂了!

“不整风革命一定会失败。”林淮唐说,“对于错误的批评,要看其依据的事实如何,如果是依据正确的事实发表观点,那就不论其批评是否适当,都要予以保护,如果依据错误的事实,也不论其批评是否适当,都要通过法律进行适当的处罚。”

林时爽停顿一下,说:“也就是说……判断批评正确或错误的决定权,是操在最高法院、最高检察院那里了?”

林淮唐则说:“最高法也都是由国大执委会决定,所以我们可以说这个决定权还是全国国大手上。”

此话一出,座下的民主党派人士无不窃窃私语起来,就连廖仲恺这样的老实人都是心下一动,因为大家都很清楚民主党派在司法界影响力很大,负责司法的最高国民法院、最高国民检察院里都有很多民主党派的党员,如果林淮唐说话不假,那么民主党派的权力可就要大上不少。

林淮唐含笑又说:“如有冤假错案,那么最高法就要负起责任。五大结束以后,就要选新一届全国国大,如果最高法有问题,新一届国大也可以换掉最高法。”

社会党通过法团制度在国大中占据有绝对优势,梁启超也不禁想到这是林淮唐为局势失控所做的最后保险吗?可是情况未必能如其理想的那样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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