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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不求生 第393节

必要的时候,浦盐军甚至还得直接把机车头里那些用来给蒸汽机烧的优质煤炭也拿出来,堆在营地的帐篷前全部烧掉来生火。

闲院宫载仁亲王也异常心痛:“这些煤炭都是帝国消耗宝贵的硬通货从英国进口的……有些还是最优质的无烟煤,连海军平常都舍不得用,现在就白白消耗在了北满的雪地里。”

浦盐军从海参崴出发的时候,其实也做足了冬季作战的准备。日本海军为浦盐军运输了多达数万件的毛皮大衣和围巾,百分之八十以上的士兵都穿有厚厚的棉衣冬装和加绒棉鞋,但黑龙江的冬天还是令日本人大感意外,特别是红军撤退时的焦土作战,更让日军野无可掠,取暖的燃料成为最严重的一个问题。

由于严重缺乏取暖的燃料,日军还不得不把中东路沿线所剩无多的房屋也拆毁大半,这又导致了日本人严重缺乏宿营场所,光靠抵着墙壁支帐篷过夜的话,在暴风雪来临时根本无济于事。

对北满天气一无所知的日本士兵,泰半都受了冻伤,许多人手脚都生了疮,有的人由于双手遍布皲裂的伤口,流血不止,还有淡黄色的脓水混着白霜往外流淌,严重者就连步枪都拿不起来。

双脚的冻伤那就更可怕了!

从脚底板一直到大腿,一旦冻伤,轻者冻掉脚指头,重者整条腿都麻木得失去知觉,只有做截肢手术才能救回一条性命。

三个月的雪中行军,让很不适应北满气候的浦盐军仅冻伤减员就达到了两万人之多,其中有上千人被活活冻死还算好的,更可怕的是上万名严重冻伤者,既没有死去,却又身负重伤,给日军的后勤造成更为沉重的负担。

浦盐军的士兵虽然很多都来自日本的东北陆奥地区,甚至还有不少人的老家在北海道。但日本北方再怎么冷,也由于洋流带来的热量而相对温暖一些,跟黑龙江野外动辄零下几十度的酷寒根本不是一回事。就算是北海道来的农民兵,也承受不住黑龙江野外的低温,冻死冻伤无数。

相反,六兵团的红军战士,大部分人都在黑龙江的北大荒里生活了两年以上时间,革命官兵们早已熟悉了北满最极端的冬天,红军在过冬取暖方面也比日军拥有更多的保障手段。

除了毛皮大衣以外,六兵团两年来还储备了大量毛毡靴、棉布背心、羊毛帽、羊毛围巾和狗皮帽,御寒的工具比日本侵略者充分得多,取暖的燃料方面更由于群众的积极支援,不知道强过日军多少倍。

此消彼长,中东路会战就在浦盐军被风雪冻伤弄得精疲力竭之时,终于爆发了。“

第一百零三章 雪夜大合战 “

松嫩平原虽然在这几年的北大荒开垦运动中已有了长足的建设进步,但就整体论之,这片如今即将化为大会战战场的黑土地,依旧是以原始森林为多的一块葱郁林海。

除了大片的森林以外,还有成堆被封冻起来的湖泊、沼泽这里的地形、交通、气候都不同于南满,是一个易守、难攻,有利于红军轻装小部队作战,而不利于日军重装大部队行动的特殊战场。

六兵团的各部队战士都经常穿着白色的伪装服,并利用滑雪撬在雪地中迅速运动。由于暴风雪的掩护,就算是三四个师一起行动的大部队,此刻也被大自然的威能隐藏的极好,日本军队竟然没有丝毫察觉。

太阳正在逐渐下山,飘雪则越来越密集,风雪同时模糊了红军南北两个攻击支队的道路和视线,为了实行钳形攻势,六兵团临时组织的南北二支队相互间距离越拉越远,又要避免暴露自身位置给日军发现,所以舍去了一切不必要的联络。

在大雪之中,何贯中亲自带着主力部队所在的南方支队朝中东路侧后方迅猛迂回。他心里有时候也有些没底,天气这么恶劣,大雪竟然下到如此地步,这几天真适合大军会战吗?但很快何贯中又非常清醒的认识到一点:我们困难,那日本人只会更加困难!

呼啸的山风吹得万木萧,月亮抖动着隐入云层,东北风刮得周天寒彻,皑皑白雪覆盖着高山大岭,树木的枝梢在风雪中好像也僵硬了。南方支队的红军战士们穿行在山坳林间,艰难前行,先头部队还有人使用着俄国游击队教授的滑雪板快速朝前冲刺。

雪夜降临了,对红军的进军来说困难也又增加了。

寒风呼啸,大雪铺天盖地,一道雾凇也落在红军战士的披风和斗篷上。山路积雪本就难行,更何况还是深夜之中,但是为了确保第六兵团钳形攻势的顺利就位,红军官兵们一点都没有畏缩,所有人踏入浓浓夜色的林间山道里,步步向前。

队伍非常肃静,虽然不时有红军官兵失足跌落堆满积雪的山谷,但每个人都还是在默默地走着,谁也没有说什么话。直到前方侦察部队的战士们,找到了此前红军撤退时烧毁的一些林场废墟时,参谋们才终于确定了南方支队已经逼近计划中的攻击位置。

“现在是几点?”何贯中朝参谋们问道。

“司令,一点三十八分!”

何贯中确定时间以后,立刻就开始安排南方支队的进攻部署。他对北方支队的行动也充满信心,相信以红军的纪律性一定能够完成钳形攻势的配合,而且就在此时,南方支队携带的无线电收发报机也已经顺利和北方支队建立了联系。

何贯中有充分信心可以完成对日本军队的钳形攻势。

但此时他还不知道北方支队的行动正险象环生,这支部队沿着中东路北侧的原始森林前进,面临的自然环境困难之处比南方支队更甚。暴风雪中极为恶劣的自然环境给红军造成了很大规模的减员,而且就在部队逼近珠河一带的时候,恰有三个大队的日军朝北运动,似乎是准备到中东路北侧的林区收集木料。

这股日军和六兵团北方支队的两万多人几乎是擦肩而过,最紧张的时候,双方距离只有不到两公里而已。北方支队虽然熟练地潜伏在树林的雪窝下,但当时如果有任何人稍微沉不住气开火反击,仓促间红军未必能够迅速消灭日军三个大队,过早打草惊蛇就可能破坏掉何贯中的整个作战部署。

所幸,大自然站在了红军这一边。

风雪掩盖了红军的声息,短短不到两公里的距离,在大雪覆盖下却恍如隔世。日本军队丝毫没有察觉到他们隔壁不远处,就正有一支规模庞大的红军队伍正在列纵队快速行军。

远处,岩石裸露的山脉上铺着一层薄雪,山道的另一旁则是长满雪松的山峦,枯草摇曳,十八军长杨宗周带着特务连抢占山头,一边等待着夜中风雪的渐渐散去,一边开始部署北方支队向南运动,同时命令通信连给何贯中发去了攻击就位的信号。

从山岗上,杨宗周已经能看到远处好像一条僵死的蛇一般的中东铁路线。

杨宗周举起望远镜,虽然大雪弥漫导致可见度特别低,但在这个距离上他已经可以清楚看到山下日本军队沿着残垣断壁支起的一大片灰黑色帐篷。

还有更多日本人穿着土黄色的厚重军大衣,手里举着火把,营地间也烧着很旺的篝火,火光照在雪地上映起一层辉光,使这群日本兵的身影在风雪里也显得目标异常清楚。

“没有命令,谁也不准开枪!”

杨宗周用严厉的语气重申了作战命令,红军所有的步枪、机枪、迫击炮和七生五的山野炮都各就各位,士兵们的面前还对折成束的手榴弹。

士兵们紧扣扳机的手,在零下好几十度的低温里竟然都变得汗津的。

紧张程度,可想而知。

野战通信连完成了和南方支队以及阿城六兵团总部的最后一次联系,十八军军长杨宗周断然下令:“开火!”密集的子弹立刻射向山下,同时另一个师的红军早已半包围住了进入林区采集木料的那三个大队日军,此刻迫击炮手们也纷纷把炮弹打进早就算好的目标头上。

对于分散在漫长铁路沿线上的浦盐军日本士兵来说,这个雪夜顿时成为世界末日。无数子弹、炮弹骤然间从天而降,等日本军队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的队伍已经被南北两支队总计四五万人的红军主力部队截成数段,整个战场上炮声和火光此起彼伏,日本人营帐前长明不灭的篝火现在就变成了最大的靶子,一发炮弹盯准了往篝火处炸。

接着,红军战士就开始高举冲锋号、端着刺刀冲入战场,伴随着手榴弹的爆炸之声,山峦下、山坡旁、铁路道旁、火车站里、冰湖上、江岸边……到处可见惊慌失措的日军士兵被红军冲散追杀。从废弃的珠河火车站直到苇沙河火车站,整个纵横好几十公里的庞大战场陷入空前的混乱之中。

红军战士乘着滑雪橇快速突入浦盐军的纵深之中,利用滑雪冲力飞跃篝火或者炉具,同时将手榴弹投入篝火之中,轰隆一声便连带着炸毁数个帐篷。

早已在山林间就位的炮兵,则以猛烈的炮火攻击湖面,咔嚓咔嚓的声响以后,就有成片封冻的冰湖裂开,将驻足其上的日军士兵和重武器全部沉入冰寒彻骨的湖水中,装备沉没,日本士兵也多半被活活冻死。

第六兵团的战士中,很多人在建设北大荒期间养成了职业猎人的技巧,能够百步穿杨者比比皆是,多数都能够以传统照门从七百到八百米的距离从事狙击,命中率极高。许多人用最普通的制式步枪,都能精准射杀铁路旁手持武士刀胡乱喊叫的日军军官。

浦盐军第一时间没能组织起有效的抵抗,闲院宫载仁亲王当时还在睡梦之中,他还不知道第六兵团和浦盐军交手才不过三十分钟,就已经有整整一个联军的日军士兵被彻底消灭殆尽。

仓促中负责守夜的大井成元中将,马上命令士兵们将停在铁路上的火车所有电灯全部打开,同时还有上百台强光探照灯被同时点亮,无数光芒照在雪地上,映得风雪飘扬的战场顿成一个银装素裹的闪亮世界。

灯光把天际照得雪亮,大井成元中将却两眼一黑,他已经看清楚了中东铁路两侧漫山遍野的红军攻势!

“天!快报告亲王殿下,是中国人发动总攻了!我们全完了……浦盐军全完蛋了!””

第一百零四章 惊心动魄 “

与北方支队顺利的伏击不同,南方支队的行动要更为困难一些。这倒不是因为自然环境的影响,实际上中东路南面的林区气温还比北面稍高一些,但何贯中亲自指挥的南方支队除了参与伏击作战以外,还要分派一个师快速穿过封冻的牡丹江后,袭取伊林火车站。

红军第四十八师将承担起这场艰苦阻击战的任务,这是一个在关外组建的新师,没有过参与北伐、解放战争和青岛战争的光荣历史,老兵数量很少,几乎都是由新兵组成。但何贯中能把这个重大的任务交给红四十八师,也是充分证明着红四十八师虽然是一支新部队,但绝不是一支鱼腩部队。

正相反,红四十八师的身上,就如同今日之少年中国,充满了蓬勃向上的朝气。

红四十八师的新兵大多都在辛亥革命和解放战争以后接受了数年新式教育,他们的少年生涯就是目睹着林淮唐如何一步一步把这个穷途末路的老大民族带到了一条崭新的希望之道上,因此新兵多数对社会主义革命思想的信仰,反在不少文化水平较低的老兵之上。

而且四十八师的指战员,几乎全部都有军校履历,虽然较缺乏灵活机动时的运动战作战经验,但在打防御战的时候这批青年指战员的水平一点都不比那群百战老兵要差。

部队虽新,士气却很高,很多战士还都是东北甚至是黑龙江省的本地人,熟悉黑龙江和吉林一带的地理地形,也很习惯这一带的自然环境和天气候,很多时候的表现一点都不比有北伐老底子的红军主力师差。

伊林小站的位置十分紧要,火车站四面山岗林立,只有铁路穿心而过的山谷是一片坦途通路。只要四十八师死堵住伊林小站,那么位于珠河和苇沙河一线的浦盐军约八万部队,就都将陷入重围之中。

日本人对伊林小站的守卫颇为森严,闲院宫载仁亲王几度分兵,虽然导致浦盐军主力兵团的实力受到很大削弱,但却确保了日-军对后方各车站据点的防御力量十分强大。沿着伊林小站坍塌的废墟建筑物,日军的两个步兵联队和一个独立机枪大队利用林区的木料,沿着铁路的轨道建起了连成一大片的土木工事。

四十八师政委叶灏代替被日军炮火炸伤的师长部署攻击计划,日军的守军也很清楚伊林火车站的战略性,所以守得十分顽强,再加上车站内刚好有几列向前线运输重武器和弹药的车皮经过,所以日本人的火力强的几乎让四十八师战士们喘不过气来。

中国士兵在日军炮火的准确轰炸下,伤亡不小,整个覆满积雪的山岗都溅起烟尘和火光,远望去,就好像半夜里神灵在北满的战场上点燃了一柄诺大的火炬!

红军战士没有表现出任何退缩的迹象,这群新兵又一次体现了什么叫做初生牛犊不怕虎,他们中的大多数人都在解放战争以后接受过小学文化的教育,在课堂上接受了完整的民族、国家、社会、人民、革命等的宏大叙事和历史理念,脑海中已经建立起了坚不可摧的信念,这信念比任何勇士的胆气都更为坚定,它背后代表的是一个真正的近现代国家文化教育体制的威力。

红军战士们伴随着冲锋号的嘶鸣,很快就冲到了距离日军土木工事很近的地方,木柄手榴弹如大雨般落下,随着步兵攻击线推进一起前移的迫击炮手和爆破手们,则用迫击炮和炸药包不断炸平日本人修筑的临时工事。

红军使用的爆破筒是从英国人的“班加罗尔鱼雷”改进而来,1912年,英国驻印军队的一名工程师麦克林托克在英军班加罗尔驻地设计了一款可单兵携带的轻型爆破器材。由于这种爆破器材的外形很像鱼雷,所以取名为班加罗尔鱼雷。

红军的爆破筒和班加罗尔鱼雷类似,都是由钢管填充炸药制成,在筒体的头部安装有圆锥形保护帽,既可避免爆破筒在粗糙的地面发生碰损,同时也可使其更容易伸进铁丝网中。

为了确保威力,红军战士都是把爆破筒几节串联或捆扎并联使用。战士们飞身而上,在火力掩护下迅速向目标跃进。在快要接近目标时,一名战士立刻停下脚步,旋掉引信的螺盖,取出拉火绳,把拉火环套在无名指上,两手仍然按照原来的位置和姿势握住爆破筒,然后再用力一扑,人合在风雪中向前扑至目标时马上把爆破筒卡在攻击位置上,拉火以后即迅速在其他火力组的掩护下退回第二道攻击线。

轰的一声,爆破筒在近处炸开的威力远比82口径的迫击炮、75口径的山野炮威力还要大,就在爆破筒爆炸的硝烟还没有散去的时候,位于第二道攻击线上的红军战士们就发出了震天的怒吼,立刻攻破日本人的阵地,占领敌人被炸毁的工事以后,跟随步兵前移的迫击炮手就开始利用残余工事的掩护进行第二轮炮击。

红军第四十八师在狂风暴雪中发出了这支新部队的第一声啼鸣,于血肉的拼杀中硬生撕开了日军整两个步兵联队又一个独立大队的防线,总共还只花了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

四十八师政委叶灏很快就带队进入了日本人最后抵死防御的火车站月台据点,日军把伊林车站剩余的铁轨和枕木也收集起来用于防御,红军在月台前的每一步推进都又不得不付出很大伤亡。日本人的三处机枪火力点滴哒响个不停,知道野炮连就位以后,红军才彻底重开了这道密集的火网。

在月台最深处,在这处被废弃的火车站残骸内,日军的护旗小队成员正在抓紧时间焚毁他们的联队旗。不过叶政委对那面联队旗看也不看一眼,因为他很清楚一旦红四十八师完成夺占伊林火车站、闭合包围网的任务以后,日本人要损失的可就不只是几面、十几面的联队旗了。

“报告政委,我部已经彻底扫清日军在伊林小站内的所有兵力,顺利完成任务!”

叶灏脸上带笑,轻点了点头:“用无线电通知兵团总部,这个大口袋已经关上门啦!”红四十八师的伊林突袭站是一场十足的硬仗,虽然红军攻其不备,以极快速度攻占火车站,但自身的伤亡也非常大。叶灏很清楚红军关上口袋阵的大门,只是这次会战的开始,到底能不能吃掉日军主力,或至少歼灭重创其一部,还要看接下来红四十八师能不能抵挡住日本人东西合击的剧烈反扑。

毕竟就算伊林火车站西面的浦盐军主力无暇东顾,但日本人部署在海参崴附近的后援部队,肯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冲开红军的包围网。

寒冷的谷地间白雪铺满山林,红四十八师虽然在伊林火车站缴获了日本人由于铁路不畅和运力不足囤积在后方的大量补给物资,但时间极为有限,红军战士还是在几乎没有吃上一口饭、喝上一口热水的极度疲劳中,迅速修复着伊林火车站的所有防线和土木工事。

很快,无线电也收到了兵团总部发来的密文:“……伊林小站战斗关系我六兵团全部,阻击敌西进胜利,可开辟全胜之局,稍有失利,则我六兵团主力将有为敌反包围的危险……要动员全体指战员认识今日作战的意义,我们不为胜利者,即为战败者……保证伊林小站在我军手中应是今日作战的基本口号,望你高举马、恩、林主义的胜利旗帜,坚守到底!”

第一百零五章 决胜点 “

天边一角正在渐亮起,东方渐白,风雪也逐渐变小。但是当闲院宫载仁亲王醒来重新组织部队的时候,浦盐军的两个主力师团都已经到了濒临崩溃的地步,一夜之间,日军沿着铁路线近百里部署的各营地都遭到突然袭击,各部队混乱的程度可想而知,大批士兵漫山遍野的乱跑,尸体立即布满了长年积雪的陡坡。

谁也没能想到,日军在满洲战场上最先遭遇重大失败的会是行动最为保守的浦盐军。

在残破不堪的珠河火车站旁,除了成千上万不断被击溃的日军士兵以外,还有一辆装满照相机和相片的汽车静的停在路边—自从山县有朋实现言论统废合法令以外,日本就不再存在任何跟独立媒体沾边的报社了,四名到东北来拍摄战争新闻影像的记者和摄影师都被红军的流弹击中,倒在了汽车旁的血泊中。

鲜血在汽车里流的到处都是,浸湿了成叠的照片。其中一张照片是日军在牡丹江旁拍下的所谓“特别写真”,两队日本士兵列成纵队耀武扬威,中间还有两人高举一条写着“无血过江”的横幅,现在那道横幅却被血水完全覆盖。

闲院宫载仁亲王一手握着明治先帝亲赐的日本刀,一手抓着后方发来的电报,脸上已经是一片惨白的衰败之像。

“是我害死了帝国军队十万忠勇之士!”

在太阳完全升起以前,红军开始发起更大规模的总攻,南方支队和北方支队两股洪流在此刻完全汇合,黎明时分的曦光照耀在残雪之上,整个天地间仿佛都响起了中国红军的号声,在红军主力的两面夹击下分散部署在铁路沿线的日本-军队实在难以组织起有力的核心部队进行反击,许多人在夜色里精神完全崩溃,只能惊恐地四处逃散。

大井成元中将也有些绝望,十二师团是浦盐军中的头等主力部队,此时还勉强维持着阵地,可是部队里的炮兵、骑兵联队都被抽调到了距离距离珠河火车站几十里外的后方驻扎休息,现在只靠着步兵联队顿觉火力不足,在红军的连番冲击之下态势已经是摇欲坠。

“亲王殿下,中国军队还在增加兵力,他们企图通过强袭突破进行分割包围。我军必须立刻下决心阻止和消灭该敌……”

闲院宫载仁亲王很同意大井成元的意见,他把手头刚收容起来的四个大队步兵都加强给第十二师团来维持防线。战斗还在激烈进行着,但红军不顾伤亡继续猛烈向前突击,充分运用着日军在夜袭中被截成数段的有利敌我态势,持续阻止日本军队大部队的重新集结。

大井成元一时间愤恨道:“在中国人使用人海战术进行作战的最险恶情况下,帝国军队也要宁死不屈,为皇国事业英勇捐躯。红军如此蜂拥突击,伤亡一定很大,我们坚持到天亮就能反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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