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米其林评级的三星小店 第98节
别的都还算了,就是扬州的公交站台陈阳觉得挺好,古色古香的,仿佛古代的驿亭。
不一会儿,出租车停了下来,陈阳知道,应该是到了惠玉成口中所说的“东关”了。
扬州的司机师傅虽然没有帝都的健谈,但还是热情地告诉“祖孙旅游团”团员们:“你们祖孙两个是来东关街旅游的吧?喏……你们的的旅游目的地---东关街到了,在扬州玩得开心哟!”
“祖孙”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喷着尾气的出租车,又互相打量了对方一番,立马将头各自别过。
“什么眼光……”
“什么眼光……”
两人不约而同说出这句话时,时空是凝固的、岁月是永恒的,两颗心……是相互嫌弃的。
“哈哈!这就是东关街啊!我刚刚上网看到这里好多好吃的,但是骂得人也不少呢!”陈阳打着哈哈没话找话。
“嗯!是的,这地方就是离瘦西湖近点,都是骗游客的……”老头脸皮抽搐。
当陈阳和老头跨过宋代的城楼,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历史中。
惠玉成的嘴唇颤抖着,眼眶中忽然有些湿润,仿佛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对陈阳道:“小时候,我经常在这些巷子里乱窜!”
他指着一个名叫“汪氏布庄”的店铺说道:“当年我家就在汪氏布庄对面的巷子里!”
走了一截,他又指着四美酱园旁边的小巷道:“我师父就住在这里,离四美酱园很近,我很小的时候,从师父家出来,总会溜进酱园里玩上半天。”
四美酱园陈阳是知道的,中国四大酱园:北|京六必居、扬州三和、长沙九如斋、广州致美斋。
四美酱园的拳头产品,三和四美酱菜全国有名,没想到惠老头师父范大师家竟然就在四美酱园的后面。
这时,老头站在四美酱园旁的一个小店门前驻足不前,这家小店非常小,是个卖工艺品的地方。
像这种历史古街区里,卖工艺品的地方很多,许多外地来的游客,或是为了纪念旅程,或是放飞自我后的冲动消费,总喜欢买些小玩意儿带回去。
这家就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店,至于胭脂水粉,扬州的谢馥春老字号也很出名,不过显然这家就是个草鸡毛,里面的东西一眼假,很是廉价。
老板娘看见两个大男人站在胭脂水粉店门口不走了,却一点上前搭话的兴趣都没有,两个男的,其中一个还是个老头,买胭脂水粉干嘛?唱扬剧吗?
惠玉成绕着这家小店看来看去,在外面摸摸墙砖,去里面看看摆设,也不买东西,就是看,就是不说话。
那老板娘终于坐不住了:“年大的,你个是买胭脂水粉啊!”
她说得当地话,陈阳反正听不懂,但是惠玉成是扬州人,显然听懂了。
他双手微微颤抖,整个人似乎很激动:“请问,这里原来不是卖老鹅的吗?”
“什么老鹅,不买东西就出去!”老板娘一听这话顿时用普通话赶两人出去。
惠玉成急忙问道:“惠家老鹅!你没听说过吗?”
那老板娘想了半天才恍然道:“好像之前这个店确实是个姓惠的卖老鹅,我是邗江人,刚接手这个铺子没多久,之前听人说过……”
惠玉成更激动了:“那怎么不开了?”
老板娘笑了笑:“你这个老头好玩呢!我们做生意的还管人家前面关门的生意干嘛?不过听说之前那个卖老鹅的老板赌钱,欠了一屁股债,本来挺有钱的,还了钱之后就退了房子,在东圈门附近摆摊子,还是卖老鹅……”
老头还想打听得更详细一些,但老板娘见他们只问不买,早就不耐烦了:“你们去东圈门附近打听打听不就知道了,别挡着我做生意。”
说完就把两人像赶苍蝇一样赶了出去。
惠老头这时候又带着陈阳七拐八拐转了很多小巷,来到刚刚布庄对面的巷子里,然后他指着一家小院,激动地对陈阳道:“这是我家,这以前就是我家!”
陈阳看那房子,一看就是重新盖过的新院子,想来老头出走几十年,这里早就换了主人吧?
惠玉成又上前拍了拍门,从里面走出一个小女孩,好奇的打量着二人问道:“你们找谁?”
惠玉成问:“你是姓惠吗?”
这时小女孩的家人走了出来,听到这话说道:“你找姓惠的呀?老爷子!”
惠老头激动地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期待!
那女孩的爸爸笑道:“前几年这附近几家都是姓惠的,后来姓惠的家里好像是有人赌钱,赌得挺大,这不,把房子全卖了!”
惠玉成到听到,闭着眼,脸上阴晴不定了很久这才对陈阳道:“我们去东圈门看看!”
陈阳现在算是懂了,老头这是找儿时的回忆来了,虽然他对惠家早已死了心,但是听到惠家没落的消息后还是心痛不已。
现在去的东圈门,估计是这老头最后的希望了。
也不知道在那里,惠家最后的希望……小卤味摊还能不能支棱起整个家族来。
可当他们中午时分找到东圈门附近的惠家老鹅摊位时,老头眼前一黑,差点没一头栽倒。
只见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嘴里叼着烟,脚上穿着人字拖,此时他正将自己的双腿翘在摊位上的砧板旁。
车上玻璃橱窗里的几只老鹅,苍蝇飞来飞去。
这还不是最夸张的,最夸张的是一块油腻腻、黑乎乎的抹布竟然搭在老鹅的腿上,看着就让人作呕!
第130章 腰缠十万贯
这时,年轻人显然是看到了陈阳二人。
他打了一个哈欠,脸上的黑眼圈比饶晓霜都重,只瞥了一眼二人后,年轻人只懒懒问道:“剁鹅子?”
简单明了,确实是练摊风格,但于小二、叶佳怡要是敢用这种语气跟客人说话,陈阳绝壁扣他们半年工资。
惠玉成黑着脸问道:“惠玉堂呢?你是惠玉堂的生么人?”
陈阳在一旁听了名字就知道,惠玉堂肯定是惠玉成的亲兄弟,或者堂兄弟,都是“玉”字辈嘛。
那年轻人终于把翘着的腿放下了,他打量着惠玉成道:“你找惠玉堂干嘛?”
惠玉成黑着脸道:“找他谈点生意!”
“惠玉堂是我爷爷,老头住院了,你有什么生意找我谈就行!”年轻人叼着烟,下巴上挑45°,吊吊的样子。
惠玉成没搭茬,又问年轻人道:“那惠玉麒呢?是你什么人?”
年轻人不耐烦道:“我堂爷爷,早死了,一门绝了户。咋的?你这老小子找那个死鬼谈什么生意?”
惠玉成沉默半晌,好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摆了摆手掉头就想走。
那年轻人“切”了一声骂道:“还谈生意?谈棺材板的生意?”
说完掏出手机打起了电话:“喂,牛二,晚上三缺一……你踏马才没钱,老子家里值钱东西多了去了。”
“什么?惠玉麒那绝户房子被我卖了两百万,现在全输给你们了,你们说不玩就不玩了?”
听到年轻人讲电话,刚刚还扭头就走的惠玉成突然停下了脚步。
陈阳被他打了个措手不及,差点撞到他的后背。
此时他发现,老头眼睛中满是冷意地朝那年轻人看去。
接着,他又朝那年轻人走了回去。
年轻人看到惠玉成转了回来,于是匆匆挂了电话骂道:“老瘪色跟个二显一样,四处走来走去作甚呢?”
陈阳自然是不懂这方言的意思,但惠玉成显然是懂的,陈阳看着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铁青。
其实这是扬州话里骂人的话,大概意思就是你个小角色,愣头青,走来走去干什么?
“你们家大人不在,那行,我找你谈生意!”不知道为什么?惠玉成讲的是普通话。
年轻人哂笑一声:“我跟你个棺材板有什么好谈的?”
“你又能有什么大生意谈?退休工资剁个老鹅都难吧?”
年轻人显然没耐心跟个七八十岁的老头谈什么生意。
这时,惠玉成一把将他身后的陈阳拽了出来:“不是我谈,是他跟你谈!”
陈阳傻了,玩儿呢?我跟这沙雕有什么生意可以谈的?
那年轻人斜着眼看向陈阳,又从盒子里抽出一只烟点上,不紧不慢对陈阳道:“说吧!你想谈什么?”
陈阳这是见了鬼,他哪知道要谈什么?总不会是谈恋爱吧……
惠老头冷笑一声:“我们出五千块买你们惠家老鹅的老卤!”
此言一出,年轻人叼在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陈阳也呆呆的一脸问号看向惠玉成。
纳尼?老卤?扬州老鹅虽然也要卤,但自己多卤几回不就有老卤了?要花那冤枉钱干嘛?
但惠玉成很坚定地说道:“五千块,卖不卖!”
年轻人这才反应过来:“你是不是个傻吊?五千块?你知不知道我们惠家老鹅做了多少年了?”
“整整六十年,从我爷年轻时开始,家里的老卤就没倒过,你五千就像买走?想屁吃呢?”
陈阳听到这里差点没吐出来,六十年没倒过的老卤,那踏马做什么盐水鹅?直接养粽子它不香吗?
关键是,这个沙雕还踏马当个宝贝,五千块不卖?
五块钱劳资还不买呢!
谁知道惠老头不知道抽了什么风,又开口道:“五万块!”
陈阳傻了,那年轻人也傻了,五万块?买个盐水老卤?陈阳觉得惠老头疯了!
哦不对,踏马的花钱的是我啊!我踏马疯了!
那年轻人明显心动了,态度也没有刚刚的不耐烦,他突然笑道:“有眼不识泰山,有眼不识泰山,老人家坐。”
说完拿他那白色的护袖擦了擦脏兮兮的凳子,请惠玉成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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