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拜占庭再起 第535节
“皇帝给我们每个人配了三匹马,奥斯曼苏丹缺衣少食的游骑追不上我们!”
血衣骑兵们策动战马,轰隆隆地向西南方的雪山冲去。
雪山脚下,一座宏伟的大城正在瑟瑟发抖。
1471年春,东罗马帝国改变策略,不再将数万大军放在尼科米底亚城下,选择派出大批游骑穿插敌后,一路上烧毁农田和住屋,引发难民潮,驱赶著他们冲击奥斯曼帝国的大城市。
步兵们也没有原地驻足,一支支军团开始占领从尼科米底亚到布尔萨之间的小镇和乡村,清剿匪患,扫除小股奥斯曼残兵。
3月28日,三支斯拉维斯骑兵先后抵达奥斯曼首都布尔萨城下,利用一人三马带来的高机动性甩开了追兵,当著守城士兵的面,将布尔萨城外的几座库里耶埋葬在火海中。
那一日,布尔萨城的警钟连番敲响,从市民到富商,从伊斯兰学者到突厥贵族,人人惊慌失措,抱著财物,拖著妻儿,躲进家中的地下室。
那一日,布尔萨城墙上的士兵们愤怒地看著城外的血衣骑兵四处劫掠,却得到了不准出城的命令。
那一日,布尔萨城的奥斯曼贵族终于又回想起了,曾经在加拉塔城被烈火焚烧的恐惧,还有那被生生赶出巴尔干的耻辱。
令人疑惑的是,或许是速度太慢,或许是粮草不足,或许是通信困难,隐藏在尼西亚,尼科米底亚和布尔萨之间的奥斯曼军队全部撤入城市,始终没有对东罗马游骑的挑衅还以颜色,对民众的痛苦置若罔闻。
……
与此同时,安纳托利亚高原上,一支大军正在缓缓西行。
这支大军人数众多,涵盖著数量庞大的骑兵,驱赶著成群结队的牛羊。
马蹄踏地,如雷轰鸣,旌旗猎猎,如云蔽空,绵延不绝,翻越黄土。
大部分骑兵的装备较为低劣,衣著也十分杂乱,他们的每一面旗帜都代表著一个部族。
军阵最中央,一支重甲骑兵虎视眈眈,他们配备了更多的马匹,更好的兵器,在战争时期,骑兵和战马都会装上最精良的铠甲,集群冲锋时,宛若狼群下山。
与骑兵的昂扬和高傲相比,跟在后方的攻城部队就显得落寞很多,奴隶劳工们在监工的胁迫下吃力推著老旧的冲车,攻城塔和投石车,少数几门火炮也十分落后,完全看不出一点新时代战争的样子。
军阵上空,一面大旗迎风招展,大旗上绘制著白羊王朝的徽章。
很显然,这支军队属于白羊王朝的乌宗哈桑,这位充满传奇的征服者已经解决了卡拉曼和拉马赞的事情,从后方或本地征集出足够丰富的粮草,正式踏上安纳托利亚的中部高原。
大军不远处,一座规模不错的大城市近在眼前,城市的西北面流淌著一条大河,土壤较为肥沃,农田和牧场镶嵌在广袤的大陆上。
这是安卡拉,一座矗立在半干旱高原上的城市,安纳托利亚高原上少有的大城市之一,是东西方商业往来的重要枢纽。
白羊大旗下,乌宗哈桑看向远方的城市,跳下战马,踩了踩脚下的地面,不由自主地大笑出声。
七十年前,也是在这片荒原上,两支大军杀得昏天黑地,同样来自东方的传奇征服者,自号古烈干的“跛子”帖木儿率领十四万联军大破奥斯曼苏丹“闪电”巴耶济德率领的八万大军,将不可一世的巴耶济德一世当场俘获,迤逦还都。
百年积累,一朝梦碎,地跨两洲的奥斯曼帝国陷入了历时十年的大空位期,躲藏在狄奥多西城墙背后的东罗马帝国继续苟延残喘了下去。
但是,帖木儿的死让他的王朝陷入衰落,巴耶济德的死却没能让奥斯曼帝国沉寂太久,帖木儿的流星王朝璀璨而短暂,奥斯曼的后人继续在欧亚两洲叱咤风云。
现在,奥斯曼帝国陷入了空前绝后的危机,又一位自东而来的征服者踏上了安卡拉的荒野,又一位奥斯曼家族的巴耶济德躲在城中惶惶度日。
由于奥斯曼帝国从始至终的“先西后东”策略,由于奥斯曼家族长久以来对边境地区突厥部落的忽视,白羊王乌宗哈桑在进军安纳托利亚时根本没有受到太多阻碍,一路上,自愿跟随的突厥部族反倒越来越多。
白羊大军所到之处,民众竭诚欢迎,真可谓占尽天时。
“父亲何故发笑?”
乌宗哈桑身边,他的儿子哈利勒·米尔扎笑著问道。
“呵呵,我笑那巴耶济德毕竟年少,竟然放任我们毫无阻碍地来到这里,困守孤城。”
乌宗哈桑的笑容又浓郁了些。
“焦土政策,破坏桥梁和水源……呵呵,终究只是旁门左道罢了。”
“我的疆域无比广阔,我的士兵多如牛毛,他又靠什么来阻挡?”
“您说得对,父亲。”
哈利勒显然也颇为高兴。
“巴耶济德也是没办法了,他最后的一点家底根本挡不住我们,东部边疆本来也不是他们的核心地区。”
说完这些,他又有些犹疑地看了乌宗哈桑一眼。
“父亲,依据协约,安卡拉以东归我们,以西归希腊人,但他们还在和奥斯曼人血战,没能打开局面。”
“我们还有必要遵守协约吗?”
“协约?”
乌宗哈桑的轻蔑地摇摇头。
“把那份海上同盟忘掉吧,安拉庇佑的土地容不下基督徒的皇帝!”
“开战近两年,他们除了一片狭小的半岛外什么都没有攻下来,这将他们外强中干的本质暴露无遗。”
乌宗哈桑翻上战马,继续西行。
“若论海军,一百个我们也不是希腊人的对手,但说到陆上战争,希腊人的孱弱可是众所周知的。”
乌宗哈桑骄傲地挥舞著马鞭。
“如果他能把军舰开上岸,那我绝对遵守协约。”
围在乌宗哈桑身边的卫兵们哈哈大笑,军阵中充满了欢乐的气氛。
“好了,在这里等一等,让将士们扎营!”
乌宗哈桑选定了一片平原,吩咐下去。
不一会儿,一队轻骑奔腾而来,卷起阵阵风烟。
为首一人全身披甲,跳下马来,跪倒在乌宗哈桑面前。
“父亲,我回来了。”
“嗯,安卡拉现在是什么情况?”
乌宗哈桑看著斥候。
这是他的另一个儿子雅各布,和哈利勒一母同胞。
“我探查了安卡拉的城防情况和驻军状况,发现了许多奇特之处。”
雅各布沉声说道。
“我发现,安卡拉的守军人数稀少,且大部分都是老弱妇孺,几乎就是一座空城。”
“简直胡扯,我看你是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吧,亲爱的兄弟?”
哈利勒哼了一声。
“父亲,请相信我,我并非某些花天酒地的废物。”
雅各布无视了亲兄弟的挑衅。
“你——”
哈利勒勃然大怒。
“行了!”
乌宗哈桑眉头紧蹙,扫视著两个互相敌对的儿子。
“雅各布,既然你这么说,肯定还有自己的理由。”
“是的,父亲,我抓住了几个逃难的难民,问出了一些事情。”
雅各布感激地看向乌宗哈桑。
“据他们说,早在开春之时,巴耶济德就收拢一切粮草,拉上一切壮丁,在不久前率领大军向西进发,把城市扔给了我们。”
“哦?”
乌宗哈桑有些意外,微微一笑。
“他带走了多少人?”
“几乎是全部兵力,大约一万五千,号称十万。”
雅各布说道。
“但他们的士兵中,一大半都是强征而来的壮丁,战斗力低下。”
“嗯,他恐怕是被我们的希腊皇帝逼急了。”
乌宗哈桑点点头,神情有些阴翳。
雅各布看了看父亲的脸色,低下了头。
他对父亲的心思一清二楚,这位极其骄傲的君主历来看不起旁人,从来都把东罗马帝国视为一个陆军弱国。
而现在,奥斯曼帝国几乎把一切身家拿去对付东罗马帝国,显然没把他视为头号敌人,这使他有些憋屈。
“那就攻城吧。”
乌宗哈桑淡淡地说。
正当众人为攻城而加紧准备时,安卡拉忽然城门大开,一位老人牵著一个孩子走了出来。
“父亲,他们要投降?”
哈利勒眼冒精光。
“那我去——”
“不急,让他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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