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拜占庭再起 第277节
“从今天开始,所有舰队进入战时状态,所有造船厂开足马力,所有封存的舰船陆续下水,所有水手和水兵一律取消休假,以最快速度回归作战序列。”
“帝国沿海城镇的行政官员开始统计各地渔船和会水的渔民,时刻准备征召。”
“陆上的动员暂缓,但要求各地民兵队做好海岸的巡逻工作,一定不能让威尼斯人偷渡成功。”
“各地的陆上生产一律照旧,这场战争的阵地不在陆地,在广阔的大海。”
以撒攥紧拳头,狠狠锤在桌面。
“既然法兰西人不仁,那也就别怪我们不义。”
“向梵蒂冈送去检举信,举报法兰西人和威尼斯人和异教徒的勾结行径,虽然应该不会有什么回音,但也能从声望上对敌人做出打击。”
“威尼斯人的海军整编还需要时间,趁著这个机会,我们先一步对付法兰西人,要让他们胆寒心战!”
“通知菲德尔舰队长,亨利副舰队长和乔万尼指挥官,从现在开始,海军袭击的所有禁令全部解除,发起无限制袭击战。”
“从现在开始,海面上飘扬著敌军旗号的舰船,无论是商船,渔船还是军舰,一律发起袭击,不用管它上面坐著的是平民,商人还是王子皇孙。”
“这里的敌军旗号包括但不限于,法兰西王国,土鲁斯伯爵领,萨伏依公国,普罗旺斯伯国和他们的所有下属封臣。”
“从现在开始,北非港口中待航的所有舰队集结出航,目标北方。”
“告诉所有指挥官,三个月内,我要看到,从庇里牛斯山脉以东到热那亚城以西,从利翁湾到利古里亚海岸,尽皆化作一片焦土!”
以撒厉声命令。
“抢来的财富和人口我会做出公平分配,将其注入各大造船厂中,尽快转化为战争潜力。”
“听明白了?”
“是!”
伊苏尔特大声说道。
……
1460年2月25日,由于法兰西人与异教徒勾结,情节恶劣,东罗马帝国共治皇帝伊萨克三世在迦太基城签署海军袭击法案,将会运用所有舰船,对法兰西及其盟友发起无限制袭击战,直到法王查理七世撤离热那亚。
次日,成群结队的军舰和海盗船应声而动,从北非的各个军港和海盗港中启航,黑压压地向西北地中海扑来,一路袭击抢劫。
1460年3月1日,乔万尼·朱斯蒂提亚尼指挥官率领的海军陆战队在土伦港附近的一座小渔村登陆,将村子毁于一旦,随后又沿海岸连破几座村庄,抢掠粮食人口无数。
自此,双方撕破脸皮,那不勒斯继承战争进入第二阶段。
以撒十分清楚,自己麾下的海盗们压根不愿在意什么道德和人性,他们的信条有且仅有一个。
强取胜于苦耕!
第172章 热那亚的困局
亚平宁半岛西北,利古里亚海岸,狮鹫之城,西水之都,热那亚。
热那亚的春季极为舒适,明媚的和风吹过田野和乡村,吹走工坊区扬起的烟尘和废气,吹过市场上售卖的琳琅商品,在海面上翻起层层细浪,总督府上空的圣乔治十字旗猎猎飘扬。
单从气候条件而论,热那亚可能是整个意大利地区最优越的城市,全年温和湿润,舒适而宜人。
狭长的亚平宁半岛像一只靴子,横在名为地中海的澡盆上,纬度的巨大差异使得南北意大利的气候并不相同,生产生活方式也各有独到之处。
南意大利被地中海三面包围,属于典型的地中海气候,夏季干燥少雨,冬季温和湿润,雨热不同期。
北意大利则是另一番景色,由于纬度较高,从意大利最南端往北,夏季副热带高压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弱,西风带逐渐占据主导,再加上阿尔卑斯山脉和亚平宁山脉的影响,北意大利全年湿润,降水分布均匀,适宜农业产出。
相比于波河平原上的米兰,帕尔马,威尼斯等城市,热那亚城北面环绕的亚平宁山脉将冬季的寒冷气流阻挡在外,使热那亚城的冬季更加温暖。
四周环绕的山脉是阻挡强敌入侵的屏障,也是困厄陆上扩张的枷锁,热那亚人很早就确立了以海上贸易为主的国家方针,靠著北非贸易起家,以强横的海军舰队逼迫北非穆斯林国家给予他们贸易特惠权,吃到了金盐贸易的第一口蛋糕。
13世纪中晚期,热那亚人亲手埋葬了曾经的宿敌比萨共和国,又协助东罗马帝国复国,获得了时任东罗马皇帝米海尔八世·巴列奥略的青睐,大力插手利润丰厚的东地中海贸易和黑海贸易,一度被称为“黑海马车夫”。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威尼斯人在基奥贾战役中绝地反击,凭借地理优势在波河平原上大肆扩张,获得了广阔的大后方和可供利用的后援地,迅速崛起,逐渐将热那亚势力挤出东地中海。
如果说威尼斯的崛起使热那亚共和国实力大减,那么14至15世纪欧洲严重的通货紧缩将热那亚彻底打入不断衰落的深渊,再无翻身之地。
黑死病肆虐之后,欧洲开始复苏,暴增的人口使意大利的商品经济迅速兴起,手工业作坊如雨后春笋一般冒出来,所有诸如热那亚这样严重依靠商品交易而非土地产出的城邦国家都面临著一个巨大难题:
用来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贵金属不够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在此期间,谁能掌控黄金和白银的来源,谁就有著成为霸权的资质。
严重的通货紧缩对土地大国来说影响不算大,对坐拥小半个波河平原,沟通近东和巴尔干半岛的威尼斯尊贵共和国来说也算不上危机,但却对热那亚和比萨造成了重大打击,比萨直接失去了国家独立性,热那亚的贸易地位也岌岌可危。
富丽堂皇的总督府中,新上任的热那亚总督罗伯特正在召开一场军政会议。
在座的诸位高层中,有著弗雷格索,阿德尔诺这样的顶级豪门,有著加提卢西奥这样的新晋门阀,也有著斯诺皮亚,多利亚这样的次等世家。
然而,罗伯特总督却并不属于任何一个豪门世家,出身法官的他只不过是各大门阀争执和妥协之后推上来的傀儡罢了。
相比于威尼斯和比萨,热那亚的共和化更加不完全,除了这些已经转化为商业巨鄂的贵族世家外,北面的山脉中还有著不少旧贵族势力,在一个个山间堡垒里年复一年地做著他们土皇帝的迷梦。
他们与热那亚城中的商业贵族分歧很大,虽然也在议会中占有一席之地,但始终游离在政治体系之外。
也正是因此,每当封建势力进攻热那亚时,他们总会第一个加入侵略者的行列,曾经的蒙费拉托大侯爵,米兰公爵,现在的法兰西国王,都曾通过承认他们的世袭贵族地位来换取支持,进而从陆地上封堵热那亚城。
“诸位,事态紧急,不得不将大家召集起来,共商国事,还请诸位见谅。”
罗伯特总督进行了一个简短的开场白。
“哦?那就赶快吧,我可不想和阿德尔诺家族的臭虫在同一间屋子里待太久,他们身上的味道会污染空气。”
弗雷格索家族的使者一上来就开始炮轰政治宿敌,嫌弃地用绣著家徽的手帕捂住口鼻。
作为两大顶级豪门,弗雷格索家族和阿德尔诺家族的纷争贯穿始终,一直持续到热那亚共和国失去独立地位的那一天。
在此期间,两大豪门各自拉拢一派势力,对总督之位展开角逐,总督名义上是终身制,但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位也没超过八年。
这种恶劣的政治生态使共和国行政效率极其低下,无法对遥远的殖民地进行有效管辖,也是热那亚共和国衰落的重要原因之一。
“哼!”
“我还记得,你们家上次的那个总督,叫彼得罗的那个,干了一天就引咎辞职,恐怕论招人厌恶,还是你们更胜一筹!”
阿德尔诺家族使臣反唇相讥。
“别吵了,先听听罗伯特总督怎么说吧。”
保民官多梅内尼·多利亚沉稳的声音响起。
罗伯特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然后像是一个汇报学习情况的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地拿著文件,向诸位豪门讲解情况。
“上周,意大利形势突变,威尼斯大议会向伊萨克皇帝宣战,在首都召集舰队,随时准备南下。”
“与此同时,米兰公爵斯福尔扎要求蒙费拉托——帕尔马公爵约翰四世交出包括皮亚琴察,帕尔马,帕维亚等城市在内的所有米兰故土,并向他称臣。”
“遭到拒绝后,米兰公爵斯福尔扎向约翰四世宣战,正在召集雇佣兵。”
“约翰四世将情况报给了神圣罗马皇帝腓特烈三世,后者痛骂斯福尔扎,宣布会保护自己的封臣,但一直窝在维也纳,估计不会有什么实质性的帮助。”
在座诸位眉头紧蹙,从意大利吹起的风暴已经越吹越大,半个地中海都被卷了进来,还有持续扩大的迹象。
“那不勒斯的情况暂时不太明朗,安茹派和特拉斯塔马拉派各自割据半壁江山,一时分不出胜负。”
“佛罗伦斯保持中立,但却向米兰公爵提供贷款,向安茹家族提供佣兵。”
罗伯特停住,等待著诸位的反馈。
“看来,你们的皇帝这次陷入了不小的危机啊。”
多梅内尼·多利亚看了加提卢西奥家族的使臣一眼。
“巴多罗买不愿回来,是早就跟伊萨克皇帝协商好了吗?是不是准备带著黑海和爱琴海上的殖民地一起投靠他?”
“这与伱无关,保民官大人。”
加提卢西奥家族使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那我接著说吧,”
见争吵有扩大化的迹象,罗伯特总督连忙打著圆场。
“将目光放到我们周边,伊萨克皇帝签署无限制袭击法令后,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内,共计五十三艘法国舰船遭到袭击,十八艘直接沉没,十三艘被俘,其余舰船带伤逃回港口。”
“这些舰船中大部分是商船和渔船,查理七世和勒内一世的军用舰队本就没多少,根本不敢直接硬碰马蜂一般的希腊海盗。”
“法兰西和普罗旺斯的南部海岸已经遭到了十数次的洗劫,这些舰船三五成群,四处开花,赶在法兰西大军来袭前将沿岸村庄的财富,粮食和人口洗劫一空,能搬走的搬走,不能搬走的一把火烧掉。”
“每一笔抢来的钱财中,十分之一将上交给伊萨克皇帝,他也借此兴建船坞,招揽工人,迦太基造船厂和奥隆造船厂每一周都有桨帆船下水。”
“这些桨帆船又被他卖给了海盗,继续新一轮的洗劫。”
“我们估计,正是由于伊萨克皇帝的大肆洗劫,查理七世的行军速度大大放缓,逼降阿尔本加港后,被迫停住了脚步,等待后续补给。”
“根据情报,查理七世正在联络各方势力,试图对希腊海盗进行反制。”
“他在大西洋和英吉利海峡沿岸打造舰队,但路途遥远,葡萄牙人控制的直布罗陀海峡也是个迈不过去的坎。”
“葡萄牙人与伊萨克皇帝的关系太好,皇帝的几个远洋贸易公司都有阿维什王室的分红,在应对北非穆斯林势力上也有不少共同利益。”
“再者,葡萄牙是英格兰的百年盟友,又与勃艮第有姻亲关系,导致他们和法兰西的关系一直不怎么样。”
“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法兰西人只能盼望著威尼斯人尽早出兵,才有可能制止伊萨克皇帝的海上袭击。”
“这是好事,皇帝将主要精力放在与法兰西的作战上,我们也能多一些准备的时间。”
阿尔德诺家族使臣说道。
“好事?正是因为伊萨克皇帝的行动,法兰西人都憋著一股子怒火,将其全部发泄到我们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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