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4,拜占庭再起 第261节
将大一些的王子送到各地进行历练是奥斯曼帝国的传统,以撒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位杰姆王子在原历史上也是赫赫有名,以撒准备将其徒刑起来,日后加以利用。
奥斯曼家族的每一个成员都弥足珍贵,是很好的政治武器。
至于远在马尼萨的巴耶济德,以撒暂时鞭长莫及,管不到那里。
这位有著超过四分之三罗马血统的奥斯曼王子从小心思缜密,城府极深,在世界线变动如此巨大的情况下,以撒也无法预测他的下一步行动。
在这两个月的时间里,地中海世界发生了很多事。
天花病毒给几个人口密集的大城市造成了很大影响,巴黎,威尼斯和开罗的瘟疫已经失控,整座城市人心惶惶,前一周还生龙活虎的居民在第二周就开始发烧,第三周开始出痘,第四周就随时可能一命呜呼。
以撒的手段牵扯太广,在有心人的探寻下根本藏不住,很快便被几个受灾最严重国家的君主所查明。
正在马赛港与安茹家族谈判的法兰西国王查理七世气得破口大骂,向以撒写来了一封措辞严厉的问责书,要求他赔偿北法兰西瘟疫的损失,并亲自向他道歉。
威尼斯的新任总督,来自马里皮埃罗家族的帕斯夸里在瘟疫中幸存了下来,带著一脸的麻子在大议会中发表讲话,宣布与东罗马帝国不死不休,向以撒寄来了警告信。
至于开罗,突然爆发的瘟疫反倒使围攻城市的艾什赖弗大军如潮水般退去,间接帮了曼苏尔苏丹的忙,这位在内战中全面落入下风的苏丹还得依靠以撒的佣兵,选择了沉默。
以撒在行军的途中拿到了书信,粗略地看了看,随后命令担任皇家史官的莱克用上古拉丁文写了两封不堪入目的信,寄给威尼斯和法兰西的首脑。
拿到回信后,两位首脑命学识渊博的教士哼哧哼哧地翻译出来,却只得到满篇污言秽语,气得嘴唇不住发抖,说不出话。
接著,两封信件被送往梵蒂冈教皇城,要求新任教宗,来自波吉亚家族的加里斯都三世对以撒实行绝罚,终止十字军与其签署的一切协议。
以撒传播瘟疫时,故意绕开了与自己关系较好的几个国家,热那亚,蒙费拉托,葡萄牙,阿拉贡,卡斯蒂利亚,教宗领,都没有直接遭到天花的侵袭。
而且,在瘟疫刚开始时,以撒就召集他们的使臣,将牛痘接种法的详细操作告诉他们,为他们提供了感染牛痘病毒的奶牛,并且展示了自己肩上的疤痕,增加可信度。
见以撒的领地上的确没有出现大规模染病现象,友好国家的君主们终于不再质疑,开始自上而下,用以撒提供的奶牛进行大范围接种。
瘟疫的传播需要时间,当以巴黎和威尼斯为源头的瘟疫传播到伊比利亚和中南意大利后,已经没能造成什么严重影响。
于是,教宗加里斯都三世满面春风地接见了两个最大宿敌的使者,乐呵呵地听完了他们义愤填膺的表态,随后表示一定严查。
随后,他宣布这场瘟疫是上帝对不忠者的诅咒,两国首脑应该好好反思,自己到底有没有做出过侮辱上帝和梵蒂冈的事。
思及此处,以撒不禁哼了一声。
除了奥斯曼帝国外,自己的瘟疫攻势主要就是针对法兰西王国和威尼斯尊贵共和国,自然也做好了被他们记恨上的准备。
威尼斯是东罗马帝国的百年宿敌,本就不死不休,没什么好说的。
法兰西王国则是以撒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的最大敌手,要想保证自己在意大利的利益,就必须将查理七世和路易十一伸向意大利的触手连根斩断,双方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在以撒的运作下,威尼斯的瘟疫率先在威尼斯军械库爆发,军舰上的水兵和海军兵工厂的工人最先遭殃,恢复元气还需要一段时间。
至于法国,北部最富饶的几个大城市多点开花,巴黎,兰斯,奥尔良,都沦为天花病毒的温床。
或许在不远的将来,法兰西会从瘟疫中恢复,想方设法向以撒复仇。
对此,君士坦丁十一世和诸位大臣忧心忡忡,以撒倒是根本不慌。
论陆军实力,三个东罗马帝国也赶不上拥有数以千计敕令骑士的法兰西王国,但论海军,现在的法兰西还差得远。
查理七世本就不多的职业海军还大多分布在英吉利海峡,地中海沿岸的军舰数量少得可怜,无法对以撒造成什么威胁。
若是真的开战,以撒兵匪一家的海军舰队将从北非沿岸的各个港口启航,马蜂一般袭扰南法兰西的港口和沿海城镇。
抢来的钱可以造船,造出的船可以抢钱,抢来的人可以卖钱,卖来的钱可以造船,造出的船继续抢人,形成一个良性循环。
但是,无论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发展,以撒都必须尽快结束巴尔干的战争,尽可能增加自己的实力。
天花病毒不是万能的,与蒙古人用鼠疫细菌搞出的黑死病相比,天花病毒的弱点很明显,不仅死亡率较低,还无法造成连续感染与反复感染,人们形成抗体后,病毒便失去了威力,来得快,去得也快。
再者,天花病毒只有在人口密集的大城市才能起到作用,在行政机构完善的情况下,政府对乡村病毒的控制比较容易,在几千年的斗争中已经积攒了丰富的经验。
法国的瘟疫将北法兰西搅得一塌糊涂,在以庄园制为主的南方却没能掀起什么风浪,威尼斯的瘟疫在波河下游平原广泛传播,却压根无法突破阿尔卑斯山脉的封锁。
还有些地方本就是天花瘟疫的重灾区,时不时出现的天花使得当地百姓普遍具有相应的抗体,在这些地方,瘟疫自然而然偃旗息鼓。
维也纳盆地,伊比利亚半岛,都属于此列。
所以,以撒必须抓紧时间,赶在巴尔干瘟疫消退之前,将战略要地和大型城市收入囊中!
“加快步伐!不要理会路上的流民和残兵!”
以撒回过头,冲身后的骑兵大声吼著。
“太阳落山之前,我们必须赶到加里波利!”
……
夕阳西下,如血般鲜红的阳光照在穆罕默德二世的肩上,也照进他空落落的眼窝。
“苏丹陛下,必须做出决定了。”
在他一旁,执剑维齐尔马哈茂德帕夏走过来,静静地站在苏丹的身旁。
在他们面前的是一座戒备森严的营垒,士兵们四处巡逻,严禁任何人靠近。
这里原本是保加利亚北部的一座村落,瘟疫爆发后,以落后农村为主的保加利亚地区反倒幸免于难。
奥斯曼帝国在保加利亚地区的总督经验丰富,收到扎甘帕夏的报警信后,很快采用了针对性的措施,在保加利亚边境地区烧出一条无人区,严禁各村落之间的人员流动,将瘟疫暂时挡在了外围。
得知埃迪尔内陷落的消息后,穆罕默德二世五雷轰顶,本就虚弱的他当即晕死过去。
马哈茂德帕夏接过了指挥权,带著大军沿喀尔巴阡山脉边缘绕到保加利亚北部,躲过了瘟疫的袭击。
他并没有将埃迪尔内陷落的消息隐瞒起来,而是选择公之于众,并声称他们的亲人要么死于瘟疫,要么被伊萨克皇帝残忍杀死,已经十不存一,请他们节哀。
很快,马哈茂德就得到了自己预想中的成果,士兵们从惊骇到悲伤,再到最后的仇恨,一气呵成。
可以说,从埃迪尔内陷落的那天起,维持大军向心力的就已经不再是对苏丹的盲从,而是对希腊皇帝的仇恨。
当然,耶尼切里禁卫军不允许结婚,没有什么亲眷,依旧保持著对穆罕默德二世的忠诚。
尽管这份忠诚已经在前几次重大军事失败后大打折扣。
“苏丹陛下,您的军队情况很差,不安的思想正在蔓延。”
“鲁米利亚军团已经被仇恨冲昏了眼,发了疯地想去和伊萨克拼个你死我活。”
“安纳托利亚军团归心似箭,压根不想继续作战。”
“耶尼切里禁卫军要求发饷,鼓噪作乱。”
说著,马哈茂德帕夏掏出一封信件,上面绘著保加利亚总督的印章。
“纳伊尔总督传信,瘟疫已经弥散到斯科普里,在斯科普里以北的山区被抑制住。”
“现在索菲亚已经不再安全,这也将是纳伊尔给您的最后一封信。”
穆罕默德二世接过信,就这样怔怔拿著,一句话也不说。
好半晌,他才张开皲裂的嘴唇。
“短短十年,国势竟沦落如斯。”
“伊萨克此人竟如此狠辣,我在埃迪尔内的几个孩子,也不知是死是活……”
穆罕默德二世像是一个老人一般,对著夕阳,喃喃自语。
“陛下!”
马哈茂德陡然大声。
“国势沦落至斯,您更不应只念一家私计!”
“您的女儿是我的妻子,我的母亲和兄弟也在埃迪尔内,请相信,我和您一样伤心。”
“但是,如果您继续这样消沉下去,最高兴的就是躲在瘟疫庇护下的希腊人!”
声音振聋发聩,穆罕默德二世的眼神渐渐清明,苍白的脸上扶起一丝红晕。
“说得好,马哈茂德。”
穆罕默德二世开口说著,将信件扫视一遍。
“我们还有多少军队?能不能趁著伊萨克军队较少,打他个措手不及?”
“陛下,我劝您早日打消这个想法。”
“先不说士气问题,我们的大军只要越过保加利亚边境,就会直接感染瘟疫,陷入虚弱之中。”
“在这样的情况下,伊萨克只需要一支偏师就能把我们彻底击败,到了那时,国势就真的无从挽回。”
马哈茂德帕夏焦急地解释道。
“那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穆罕默德二世看向自己最为倚重的大臣。
“第一,迅速寻找船只,趁著伊萨克的海军还没北上,将大军运往安纳托利亚进行休整,恢复士气,稳定当地局势。”
“我们剩下来的舰队就停靠在多布罗加港,请您赦免巴尔托格鲁的罪过,让其戴罪立功。”
“第二,前往安纳托利亚后,立刻采用伊萨克不知从哪里找来的牛痘接种法,将瘟疫彻底消灭,安定军心民心。”
“第三,一定不能解散从各个贝伊处征召来的军队,要将其牢牢抓在手里,避免地方贝伊野心膨胀。”
穆罕默德二世点点头。
“说得有些道理,还有吗?”
“第四,迅速派人将巴耶济德王子接到您的身边,避免为人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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