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219节
而吴休接下来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他的胸口。
“不过是临阵脱逃而已!”
罗成业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赤红的双眼死死盯着吴休,
“死的人里,甚至多是我罗府自己的儿郎!
吴大人,你当真要赶尽杀绝,与我荣安侯府鱼死网破吗?”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最后一次讲道理:“法不外人情!镇抚司虽掌军法,可也该顾念几分世家颜面,留几分余地吧?”
“鱼死网破又如何?”
吴休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挎刀而立的身影在残阳下显得愈发挺拔而凌厉,
“其他地方的规矩本官不管,但在镇抚司的管辖范围内,法就是法,人情就是人情,两者绝不能混为一谈!”
他向前踏出一步,金翅大鹏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多余的废话不用多说。
侯爷,是打算自己体面一点,主动交人?
还是要我镇抚司的儿郎们进去‘请’他出来?”
坦白说,吴休更希望罗成业选择后者。
今日他带了数百精锐镇抚卫前来,此前连势力盘根错节的漕帮都能一举覆灭,更何况是荣安侯府这种只靠着祖上余荫、在礼部混日子的勋贵家族?
若罗成业真敢动手,他正好可以名正言顺地将荣安侯府彻底拔除,让这一家人 “整整齐齐” 地去地下团圆。
可让吴休略感失望的是,罗成业的脸色在剧烈变换了数次后,眼中的厉色最终还是被深深的无奈取代。
他紧握的拳头缓缓松开,指甲嵌入掌心留下几道血痕,却终究没敢动手。
“罢了…… 罢了……” 罗成业仰天闭眼,深吸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着,显然是将那股鱼死网破的冲动强行压了下去。
他知道,今日若是反抗,荣安侯府百年基业,恐怕真的要毁在自己手里。
片刻后,罗成业睁开眼,眼中只剩下麻木的疲惫。
他转身快步走向侯府后堂,没有再看吴休一眼。
府内静得可怕,只能听到罗成业沉重的脚步声渐渐远去。
围观众人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喘,目光紧紧盯着侯府大门,好奇罗成业最终会如何处置自己的儿子。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脚步声再次响起。
只见罗归低着头跟在罗成业身后,脸色苍白得如同纸一般,双手死死攥着衣角,身体微微颤抖,连头都不敢抬一下。
罗成业则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看着前方,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
“侯爷果然深明大义。” 吴休挑了挑眉,面色如常,只是眼底深处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他抬了抬手,声音简练:“带走。”
身后几名脸覆青铜面具的镇抚卫立刻越众而出,步伐整齐划一,手中寒光闪闪的铁索镣铐在残阳下泛着冷光。
他们走到罗归面前,不由分说便将镣铐套在了他的手脚上,锁链碰撞发出 “哗啦” 的声响,听得人心头发紧。
罗成业看着儿子被戴上镣铐,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却终究没说一句话。
直到镇抚卫押着罗归准备转身离开时,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淡漠得没有一丝情绪:“吴大人果然是秉公执法,罗某佩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吴休身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冷意:“我罗家乃是传承百年的世家,根基深厚。
吴大人尚年轻,日后在朝中立足的日子还长 —— 你我之间,总有再打交道的机会。”
吴休嗤笑一声,脚步顿了顿。
他本已准备转身离开,听到这话,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背对着罗府众人,吴休的脸上缓缓扯出一抹冰冷的冷笑,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他转过头,目光扫过罗成业阴沉的脸,语气轻松却带着十足的压迫感:“侯爷这话倒是没错,日后本官与罗府,想必确实少不了打交道的机会。”
他故意顿了顿,看着罗成业骤然紧绷的脸色,继续道:“刚才侯爷不提,本官倒是差点忘了。
罗府乃是百年基业,想来这些年经手的事情不少。
本官这几日正好无事,刚准备让手底下的人查查镇抚司存档的陈年旧案,看看有没有牵扯到罗府的。”
吴休的目光如同利刃般刺向罗成业,嘴角笑意更冷:“若是真查到了什么,希望侯爷到时候还能像今日这般,深明大义。”
罗成业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嘴唇动了动,似乎想反驳什么,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死死攥着拳头,眼神阴郁得能滴出水来,眼睁睁看着吴休带着镇抚卫押着罗归,大摇大摆地转身离开。
镇抚司众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留下荣安侯府门前一片狼藉 。
凹陷的照壁、散落的砖石、还有地上未干的血迹,以及一群脸色复杂的围观官吏。
罗成业站在府门前,身影在残阳下拉得很长,显得格外孤寂而落寞。
第323章 权钱名色,无一不爱
镇抚司议事楼二楼的窗棂敞开着,晚风裹挟着楼下兵营的操练声与草木清香涌入室内。
戍时一刻的月光如水,洒在紫檀木桌案上,将盏中清茶映得泛着冷光。
吴休刚将罗归斩首示众的血腥味从衣袍上驱散,此刻立于窗前,落后长公主半步。
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兰香,那香气清雅却不柔弱,恰如这位大周嫡长公主的性子 —— 看似优雅温婉,实则暗藏锋芒。
他顺着长公主的目光望去,不远处的兵营里灯火点点,整齐的呼喝声穿透夜色传来,那是他以铁血手段重整军纪后,镇抚卫们正在进行夜间操练。
片刻后,长公主收回目光,转身坐回桌前。
她今日身着一袭月白色宫装,裙摆绣着暗纹流云,褪去了朝堂上的凌厉,多了几分闲适。
看向吴休时,眼底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此次漕帮之事,你做得不错。
镇抚司如今的风貌,比起从前简直是天翻地覆。”
她顿了顿,语气微沉:“不过墨十与宋时一案,虽说查到了漕帮的书信佐证,可农部那边至今还在与我扯皮,朝堂上更是吵得不可开交。
你素有急智,可有什么想法?”
到了如今,吴休已经用漕帮上下几百颗人头和镇抚司内兵营军纪证明了自己,自然长公主如今是对吴休信任有加。
脑子好,又能打,这才是真正的人才。
不过吴休这次先杀人,后搜查的手段说到底还是缺了点铁证,
更何况所有的证据都是只有书信,别说人证,连其余的物证也没有,
也难怪农部打死也不认,一个劲的在朝堂上扯皮,只说是镇抚司虚构证据,栽赃诬陷。
瞥了一眼站在长公主身侧脸色如常的晋月,她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显然也在关注着两人的对话。
吴休如今如今已不再是初见时长公主面前的 “晚辈”,自当是有了座位。
将手中的茶盏轻轻放在桌案上,瓷杯与木桌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吴休没有先说出去自己的想法,反而是郑重其事道:
“殿下,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己人,我便直言不讳了。”
他抬眼看向长公主,眼神锐利而坦诚:“墨十与宋时一案,说到底不过是桩小事,朝堂上的争执也只是表象,想要解决并不难。
只是…… 我心中有一疑问,始终未解。”
长公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她也不端着公主的端庄,斜靠在椅背上,姿态自然而优雅,连带着周身的气场都柔和了几分:“但问无妨。”
吴休站起身,微微拱手,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清晰有力:“敢问殿下,您接手镇抚司、整顿军纪,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他做事向来不看表面,只追根究底 —— 依照前世所学的道理,这便是分清 “主要矛盾” 与 “次要矛盾”。
此前刚站队长公主时,吴休首要任务是取得信任、展露能力,故而查案时并不在意目标是否真与墨十、宋时有关,
只要能找到一个 “靶子”,让他有机会站在台前、展现手段便足够。
至于是漕帮、金玉窟,还是其他势力,是否无辜、是否罪大恶极,甚至是否与案件真有关联,在吴休看来都不重要。
毕竟证据这东西,从来都能 “事后补充”,只要能达到目的,过程如何并不关键。
如今他已在镇抚司站稳脚跟,自然要弄清楚长公主的真实意图。
所谓的墨十与宋时一案,他早已看清不过是个由头 。
别说他自己,恐怕整个朝堂都没几个人真的关心幕后凶手是谁。
毕竟能在京都一手遮天的,也就那几股势力,就算查出来又如何?
墨十与宋时已死,死无对证,到最后不过是推几个替死鬼出来背锅罢了。
长公主秀眉微挑,神色却没有丝毫变化。
她今日在朝堂上与农部官员争论了一天,连晚食都没顾上吃,此刻从桌下抽出一个描金漆盒,捏起一块桂花糕丢进嘴里,
又将盒子推给身侧的晋月,示意她与吴休分食。
晋月接过盒子时,脸色微变 ,她跟随长公主多年,从未见殿下在臣下面前如此随意,更别提主动分享私藏的茶点。
她偷偷瞥了吴休一眼,见他神色平静,便只好拿起一块糕点,递到吴休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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