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199节
仿佛被人狠狠戳中了防御点,刘松那张平日里总带着几分嬉皮笑脸的脸瞬间变了色,脸色忽红忽白,一看便知他心里正翻江倒海般纠结。
沉默在堂内凝滞了片刻,他才缓缓启开干涩的嘴唇,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却仍强撑着架子辩解:
“那姓吴的新官上任,一上来就逼所有总旗补齐名下镇抚卫的空缺,规矩定得死 —— 缺一人就打一军棍,还限一天之内必须补齐,若是补不齐,便按人头累加着打。
这镇抚司里谁名下没几个挂着空响的名额?
我倒不是怕那吴休的手段,可总不能真为了这点事,被军棍活活打死在营里吧?”
“营中缺一人,领一军棍;总旗缺额,斩总旗。”
老国公端坐在太师椅上,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慢悠悠地重复了一遍刘松口中的规矩。
他垂着眼眸,泛白的眉毛微挑,片刻后竟缓缓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这规矩倒也合理。
军法本就该严苛,方能整肃军纪,既然你说自己不怕那吴休,那就继续留着当你的镇抚司总旗便是。
不过是几记军棍罢了,想来我刘家的儿郎,还没弱不禁风到挨不住的地步。”
刘松一听这话,脸色 “唰” 地又白了几分,额角瞬间渗出细密的冷汗,急得往前迈了半步,还想再争辩些什么,
却见老国公抬手挥了挥,硬生生打断了他到了嘴边的话。
“我刘家世代以武立家,靠的是真刀真枪在沙场上拼出来的名声。”
老国公缓缓起身,腰背虽不复年轻时挺拔,却仍透着一股慑人的气势,“老夫往日里看着你们在这京都城里每日游手好闲,只知寻欢作乐,早就觉得你们荒废了家业。
如今你二伯父的徒弟要重整镇抚司,倒是个好机会 —— 你正好在他身边多学学、多看看。
也省的日后被人堵在青楼门口叫小王八,还要我这个老不死的亲自出手打断你的三条腿。”
打断三条腿!
人不是只有两条腿么?
刘松猛地一愣,脑子里像是被惊雷劈过,下意识地低头瞥了眼自己的两条腿,目光又不自觉往两腿中间扫了扫,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原本到了嘴边的辩解话,像是被什么东西堵在喉咙里,咽也咽不下,吐也吐不出。
他强撑着扯出一抹笑容,那笑容比哭还要难看几分,嘴角僵硬地往上扯着,声音带着几分讨好:
“爷爷说得是,孙子…… 孙子定不会辱没咱们刘家门楣!”
老国公似乎没看见他那勉强到随时要提桶跑路的模样,只是淡淡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苍老的声音裹挟着寒风从他身后传来,在空旷的堂内回荡:“你大哥家的那个蠢货,伤势也该好得差不多了,让他也跟着你一起去镇抚司。
对了,下次别在老夫跟前说什么‘黑发人送黑发人不吉利’的浑话 —— 若是你真在外面作死丢了性命,放心,老夫这个白发人,倒是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
直到老国公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门外,从头到尾都没敢插一句话的刘如文才默默起身。
他揉了揉发紧的眉心,脚步沉重地朝着门外走去。
留在堂内的刘松满脸丧气,像是被霜打了的茄子,见父亲要走,连忙抬腿追了上去,语气里还带着几分侥幸,似乎想寻些挽回的余地:
“父亲,您这是要去哪!?”
埋头加快步伐,刘如文瞪了一眼自己的大儿子,
他总不能跟这逆子说,自己方才本就心软,想着让他辞了镇抚司的差事,回家里安安分分待着,可如今老国公开了口,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违逆。
只能闷着声音,语气里满是恨铁不成钢:
“蠢货!还不赶紧跟老子去找人,把你营下的空缺名额补齐!
难不成真要等被军棍打死在营里,让老子去给你收尸吗!?”
脸色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来,刘松这往日热爱搞乐的性子到了如今,
就像是上了岸的鱼,任然试图再蹦跶一下,他犹犹豫豫地跟在父亲身后,最后还是忍不住做了最后的挣扎:
“要不…… 父亲您再去跟爷爷求求情?
让我不用去镇抚………………”
“要去你自己去!”
转过身,刘如文瞪着自己的这个逆子,没好气道:“你去最多被打断腿,老子去可是要去跪祠堂!
别做白日梦了,赶紧走!”
今日接二连三的刺激,让刘松的脑子像被浆糊糊住了一般,昏昏沉沉的。
他站在原地愣了半天,竟一时之间分不清,到底是哪一个更惨一点!?
他抬手摸了摸发懵的脑袋,见自家老子已经走出去老远,只能暂时把这个纠结的问题抛在脑后,连忙拔腿追了上去,一边跑一边喊:
“父亲,等等我,我先去找刘杨!”
第300章 第300章,一本书有第几个三百章
镇抚司点将台,自镇抚司成立便在此地,历经千载风雨,
经过不知道多少次翻修的青石台面早已被岁月磨得光滑,却依旧透着一股肃杀的军旅气息。
此时天近午时,秋日的阳光洒在台上,将台边那面 “镇抚司” 大旗映得有些晃眼,风一吹,旗角猎猎作响。
吴休站在点将台后方的廊下,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刀,一夜未睡的双眼却不见半分疲惫,反而透着几分锐利。
体内的气血仍在缓缓运转,蛟虎易血丹的药力还在持续作用,换血进度比昨日又快了些许,只是丹丸的消耗也超出了预期,
本以为那十几颗丹丸至少能够撑住七五天左右,没想到只不过一夜,以他如今的体质加上【蟒吞功】的消化能力,竟然已经消化的七七八八。
如今寻常的丹丸对他早已经是作用微乎及微,这蛟虎易血丹倒是不错。
闭目运转了一会体内气血,吴休却并没有急着去点将台。
毕竟昨日都说好了是午时之前,他吴休向来言而有信,于情于理,都该让别人缓缓,看看到底有几个人不服,几个人头铁。
直到日头升至正空,远处的钟楼传来午时的钟声,吴休才提步走出廊下,朝着点将台缓缓走去。
他身着一身镇抚使制服,腰间佩刀随着步伐轻轻晃动,每一步都沉稳有力,踏在青石台阶上,发出清晰的声响,像是敲在在场众人的心上。
此时的点兵场,早已不复往日的空旷冷清。
平日里稀稀拉拉的镇抚司兵卒,今日竟来了不少,人头攒动,黑压压地站了一片。
只是人群虽多,秩序却乱得一塌糊涂 —— 有人交头接耳,低声议论着昨日的消息;有人东张西望,神色慌张地打探着旁人的动静;
还有人双手抱胸,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显然没把这次点卯放在眼里。
或许是有不少人昨晚不在,当吴休登上台时,点兵场内虽然人多,却还是七嘴八舌喧闹不止。
一步步走上点将台,吴休站在台面边缘,居高临下地看着场下。
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如寒潭般扫过人群,那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像是在审视一群无关紧要的木桩。
起初,场下的喧闹声还未停歇,可随着吴休的目光扫过,有几个昨日见过他出手的镇抚司中人发现了吴休已经在台上,脸色瞬间变了。
带头闭嘴后连忙将身旁的同僚扯扯衣袖,片刻后像是连锁反应一般,喧闹声从角落开始,一点点消失。
不过片刻工夫,整个点兵场便安静得落针可闻,只剩下风吹过旗帜的猎猎声,以及众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点将台上那个玄色身影上,有畏惧,有好奇,也有不服气,却没人再敢随意出声。
吴休看着场下乱糟糟的队列,有人站得东倒西歪,有人甚至还在偷偷整理衣袍,心中暗自摇头。
镇抚司军纪涣散到这般地步,果然不是一日之功。不过他也没多说什么 ——
今日愿意来的,至少证明还存着继续留在镇抚司的心思,至于那些散漫的习性,日后有的是时间慢慢整顿。
“午时已到,点名!”
吴休的声音不算洪亮,却带着一股穿透力,清晰地传到了场下每个人的耳中。
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心思重复昨日已经说过的规矩,
他抬眼扫了一眼天色,确认时间已到,便从怀中取出名册,翻到第一页,直接以营为单位开始点名:“甲丑营,总旗张纪!”
话音落下,人群中很快有了动静。
只见一个身着红底黑边总旗制服的身影,从人群中大步走出。正是张纪。
不过一夜时间,张纪的气色已好了许多。
昨日被吴休打伤的地方,在张府不惜代价的珍药大丹调理下,虽然脸色还有些微微苍白,但行动之间已然恢复如常,再无昨日的狼狈。
他褪去了往日锦衣玉食的二世祖打扮,一身规整的总旗制服穿在身上,竟隐约透出几分武勋世家子弟的风采。
身后,甲丑营的兵卒们也列成了整齐的队列,与周围乱糟糟的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 显然,张府昨晚不仅为他疗伤,同样安排了府中私兵填满了甲丑营人数。
张纪走到队列前方,对着点将台上的吴休抱拳行礼,动作标准,声音洪亮,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禀镇抚使!甲丑营,应到三十一人,实到三十一人,全营到齐!”
吴休低头看了一眼名册,在甲丑营的名字旁画了一个圈。
他根本不在意这三十一人中,有多少是原来名册上的旧人 ——
从今日起,镇抚司的兵卒名册要全部重新登记,至于之前的名字,管他是谁,今日没来,就当他死了。
“甲卯营,总旗周江!”
吴休的声音再次响起,众人目光落在人群的另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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