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170节

　　他们或是吏部郎中身边的跟班，或是尚书府的管事，或是各皇子府中打杂的下人，

　　平日里见惯了高门大院的隐秘，到了落红阁，

　　总有一些听得只言片语的蠢货，借着酒劲与美人的软语，便将那些藏在袖子里的消息一股脑倒了出来。

　　从这些人七嘴八舌的闲谈中，吴休已粗略拼凑出九位皇子的大致形象与背景。

　　只是，最令吴休驻足细听、反复琢磨的，却不是老国公此前提及的三位 “热门” 皇子 ——

　　不是那位年纪最长、背靠农部尚书欧阳岳（他的岳父）与青州道世家，手段熟练、动辄打压异己的二皇子李崇；

　　不是那位母妃出身庆州道张家、背后站着半数武勋将门，常年往边境跑、在军中威望甚高的六皇子李衍；

　　也不是那位年少聪慧、最得圣人疼宠，母妃还是药王谷掌门之女、手握西海道药材资源的九皇子李泰；

　　反而是那位在皇子堆里显得有些 “不起眼”，出身背景格外平平的三皇子李恪。

　　这位三皇子，在 “瓢虫” 们的口中，最醒目的标签有两个：一是惊世骇俗的武道天赋，二是那张与圣人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的脸。

　　传闻他自幼便对朝堂琐事毫无兴趣，唯独痴迷武道，三岁握刀，五岁练拳，十五岁便以 “体魄圆满” 的境界，得肉体大神通擎天撼地。

　　别说是在江湖，就算在京都中，也堪称大周皇室近千年来的 “武道奇才”。

　　更令人咋舌的是，圣人因偏爱他这张 “酷似自己” 的脸，又惜才其武道天赋，竟破例从皇室秘库中取出了 “朱雀精血” 赏赐于他 换血——

　　而李恪仅用一年时间，便将这等稀世珍宝彻底炼化，成功突破至真罡境；

　　又过了两年，他再次打破桎梏，踏入无数武人梦寐以求的法相境。

　　可自那以后，他便像突然收了锋芒，极少在人前出手，连演武场都鲜少对外人开放，外界再也没人能摸清他的武道进展，

　　只知道他常年待在自己的 皇子府 里，除了闭关修炼，便是与几位特聘的武道师傅研讨功法，行事异常低调 ——

　　除了偶尔传出的武道相关消息，几乎没有任何与政事沾边的传闻，倒真像个一心向武、对储位毫无兴趣的 “闲散皇子”。

　　而除了惊人的武道天赋，三皇子平日里与其余皇子甚少有交道，反而向来与长公主交好，此前还曾多次请教长公主武道，二人关系在外界看来十分紧密，

　　这一点，在吴休看来却格外反常。他指尖摩挲着冰凉的瓷杯壁，脑海中闪过刘如山此前的叮嘱：

　　“长公主天性不甘落后，绝非安分之人，她若想做事，必是所图非小。”

　　以长公主的野心，若真想在皇子争斗中站稳脚跟、甚至掌控局面，自然不会选择一位 “与大位丝毫无缘” 的皇子结盟。

　　毕竟，扶持一个没有竞争力的皇子，不仅无法为她整合镇抚司、争夺朝堂权力提供助力，反而可能拖累她自己。

　　这不符合长公主 的行事风格。

　　“难道这位三皇子，是在故意韬光养晦？”

　　吴休端着酸梅汤的手微微一顿，心中冒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他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王朝兴衰史 —— 越是看似 “无害” 的竞争者，往往越藏着深不可测的心思。

　　尤其是在皇室争斗的旋涡里，过度张扬的人，往往会最早成为众矢之的，像二皇子、六皇子那样明着争储，看似声势浩大，实则早已被所有势力盯上；

　　而那些低调隐忍、藏起锋芒的人，反而能在各方势力两败俱伤时，悄悄积蓄力量，最终一鸣惊人。

　　再结合如今的京都局势，吴休的思路愈发清晰。

　　以他前世对历代帝王的了解，圣人已老，精力日渐衰退，可只要还没咽气，帝王对 “权力” 的掌控欲便不会减弱分毫，甚至会因衰老而变得更加敏感、多疑。

　　此时的太子，便是最明显的 “靶子”—— 朝堂上的各方势力之所以纷纷跳出来打压太子，借着 “墨十叛逃”“宋时之死” 的由头弹劾他 “监国失责”，

　　无非是想借圣人的手，将太子拉下东宫之位，为自己支持的皇子铺路。可在吴休看来，这一切都太早了，早得有些反常 ——

　　圣人只是老了，还没死。

　　前世那些曾被称为 “圣明” 的帝君，在生命后期为了追求长寿，做出的疯狂举动他至今记忆犹新：

　　有的大兴土木修建祭坛，耗费国库银两对天祈福；

　　有的派船队出海，历经千难万险寻找传说中的仙药；有的甚至为了不让旁人质疑自己的 “长生梦”，对劝谏的臣子痛下杀手，连开国功臣都不放过。

　　如今的大周圣人，沉迷修道服丹，本就对 “权力旁落” 极为敏感，诸位皇子此时急于展露野心，忙着瓜分太子的势力范围，只会激发圣人在虚弱状态下的本能反感 ——

第256章 桃子姑娘，

　　帝王之心，最忌 “威胁”，哪怕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旦让他觉得 “有取而代之的苗头”，便会引来雷霆之怒。

　　至于太子 “失责”，在吴休眼中反倒不算什么大事。

　　他太清楚圣人设立 “太子监国” 的真正目的了 —— 不过是想找个 “工具人” 替自己处理繁琐的国事，让自己能专心炼丹养生，不用被朝堂琐事打扰。

　　如今各皇子跳出来弹劾太子，顶多抓住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太子暂时在朝堂上狼狈片刻，想借这点动静就动摇东宫的位置，不能说完全没有机会，只能说希望微乎及微。

　　毕竟，太子一旦失势，圣人就再也没有理由躲在后宫修道 ——

　　他必须亲自上朝理政，重新处理堆积如山的奏折，应对那些难缠的大臣，这无疑会打破他 “长生养生” 的计划。

　　而重新培养一个合格的 “工具人”，需要耗费的时间与精力成本极高：新的皇子要熟悉朝政流程、拉拢六部官员、建立自己的威信，还要学会如何 “听话”——

　　既不能太无能，也不能太有主见，这绝非一朝一夕能完成的。

　　一个满心只想修道、连大朝会都不愿参加的老圣人，吴休实在不觉得他还有那么大的魄力，去换掉已经用了多年的 “旧工具人”，从头开始培养一个 “新工具人”。

　　“如今的风波，不过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

　　吴休在心底暗自判断，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太子之位，至少短时间内绝对不会动摇 —— 那些跳得最欢的皇子，不过是在做无用功，甚至可能引火烧身。”

　　也正因如此，对于如今声势浩大的二皇子、六皇子、九皇子，吴休反而没什么兴趣 ——

　　他们看似是储位的热门人选，实则早已暴露在明面上，成了各方势力紧盯的目标，未来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稍有不慎便会跌入深渊。

　　倒是长公主与那位 “韬光养晦” 的三皇子，在吴休看来，才是真正值得留意的 “潜力股”。长公主手握镇抚司的权力，又有刘家这层特殊关系……………………

　　“公子，您在想什么呢？” 身旁的绿衣美人见吴休许久没有说话，轻声问道，手中还为他剥好了另一颗桃子。

　　吴休回过神，将繁杂的思绪丢在脑后，熟练的攀上桃子，感受着那难以一握的手感，轻轻一捏，感慨道：“京都大，不易啊！”

　　将白桃催熟成粉桃，吴休也是浇水颇多。

　　劳累过后，将最后一块桃肉送入口中，清甜的果香在舌尖散开，吴休随手将桃核丢进桌角的铜制果盘里，发出 “叮” 的轻响。

　　高台之上，琵琶曲正好落下最后一个音符，那婉转的旋律还在落红阁内回荡，引来满堂喝彩。

　　他抬手拍了拍掌心残留的桃汁，指尖在衣袍上轻轻蹭了蹭，随后拍了拍颤颤巍巍的桃子，转身带上了院门。

　　吃完桃子，完成日常小曲，吴休在回去小院的路上还在想着今日所听到的八卦。

　　今日的情报来源是落红阁的那位颇为皮肤白皙，却一碰就喜欢泛红的姑娘，为了方便，就称呼她为桃子姑娘吧。

　　桃子姑娘也是位卖艺不卖身的艺术家，不过吴休来了后觉得很有眼缘，而在落红阁消费，只喝茶肯定是不行的，不消费，落红阁怎么可能让你白占位置。

　　这位才出道，却弹得一手好琴的桃子姑娘刚出来 吴休便敏锐的注意到了其惊人的资本，直接刷成了榜一大哥，

　　不仅成功成了落红阁尊贵的会员，可以免费茶水供应，更是让桃子姑娘转岗，专门为他提供 “一对一会员服务”—— 每日固定时段为他抚琴，若他有兴趣，还会陪他闲谈京都趣事。

　　当然，这是一年期的，一年后不续费是没有的，到时候桃子姑娘也要做回普通的艺术家。

　　而桃子姑娘除了桃子很好，脑子也不错，知道吴休喜欢听京都的八卦消息，便投其所好，就算吴休不在，也有意收集，在二人休战时当做事后闲谈。

　　今日与桃子姑娘的闲谈，最让吴休上心的，便是关于农部侍郎宋时之死的后续 ——

　　这桩搅动朝堂的大案，竟又冒出了新的波澜。

　　据桃子姑娘所说，宋时的老家江南道宋家，在得知他死讯的第三日，便连夜召开了家族议事。

　　怕因宋时一人的牵连，让传承百年的宋家落得 “通敌叛国” 的罪名，族老们最终决定 “弃车保帅”，将宋时留在老宅的所有往来书信，一股脑全上交到了刑部。

　　那些书信装了满满三大箱，听说刑部尚书孙庆浩亲自带人清点，看到一半便皱着眉让人封箱，连贴身小厮都不准靠近。

　　京都上下都在猜测今日大朝会，圣人在知道了 书信后，对太子会如何处理。

　　从落红阁小厮手中接过蛟马缰绳时，吴休心中还在思索。

　　那小厮见他是尊贵会员，特意将缰绳擦得锃亮，连蛟马的鬃毛都梳理得整整齐齐：

　　“休少爷慢走，明日的新茶已经备好，您常坐的靠窗位置给您留着。”

　　吴休颔首示意，翻身上马。

　　如今还在内城，青石板路两侧的商铺早就开门，往来行人摩肩接踵，按照京都的规矩，即便是西城那些喜好张扬的武勋子弟，也不敢在此纵马狂奔 。

　　他只能轻轻夹了夹马腹，让蛟马迈着细碎的步子，缓缓朝着北城的小院方向走去。

　　马蹄踏在石板路上，发出 “嗒嗒” 的轻响，与街边商铺的吆喝声、孩童的嬉闹声交织在一起，却丝毫没能分散吴休的思绪。

　　心里却还在想着京都以及镇抚司的局势，在京都，能打很重要，但是站队更重要。 　　如今镇抚司又不给他安排职位，他自然要好好考虑一下。

　　就在吴休思索之际，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一阵气喘吁吁的呼喊：“休少爷！休少爷！小的总算是找到您了！”

第257章 无地无人忠慎伯

　　他猛地勒住缰绳，蛟马发出一声低嘶，停下了脚步。

　　吴休回头望去，只见一个穿着青色小厮服饰的年轻男子正朝着自己跑来，额头上满是汗水，衣襟都被浸湿了，跑起来时还在不停地抹汗。

　　待那小厮跑到近前，吴休才注意到他衣服胸口处绣着一个暗红色的 “刘” 字 —— 那是镇离公府独有的纹绣，寻常下人绝不敢乱用。

　　“你是国公府的人？找我何事？”

　　吴休挑了挑眉，心中泛起一丝疑惑。他从国公府搬出来已有好几日，除了每日与刘如山通一次消息，便很少与国公府往来。

　　此时国公府小厮突然找过来，想必是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