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168节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只是京都的浑水,可不是那么好蹚的。
你留在镇抚司,日后若是遇到难处,只要不牵扯到皇子争斗的核心,刘家虽不能明着帮你,暗地里给你递个消息、搭个线,还是能做到的。”
没有多问缘由,刘如山向来不是拖泥带水之人。
听吴休说完决定,他只微微颔首,指尖在冷透的茶盏边缘轻轻一蹭,语气里没有多余的叮嘱,却透着对徒弟的十足信任:
“好。京都之中,为师这些年也攒下几分关系。
你留在京都也好,长公主殿下虽想借着查案整合镇抚司,动作定然不小,但你只要记着保持距离,不贸然站队,不主动掺和那些明枪暗箭,
以你的天资和手段,不过三年五载,在镇抚司或是京都立足,做出一番事业,绝非难事。”
他说这话时,目光落在吴休身上,带着几分期许 ——
从徽州道斩墨十时的果决,到面对国公府时的从容,这个徒弟总能在关键时刻展现出远超同龄人的沉稳与能力,
他相信吴休能在京都的浑水中守住本心,更能抓住属于自己的机会。
“多谢国公,多谢师傅。弟子明白其中的利害,日后行事,定会谨慎再谨慎,不辜负师傅与国公的提点。”
吴休再次拱手,语气里满是诚恳。
只是在道谢之后,他眼帘缓缓垂下,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浅淡的阴影,将眸中的思绪彻底掩藏。
方才在正堂中思量的那些话,此刻并未宣之于口 —— 他知道,有些心思,只适合藏在心底,不必让师傅与国公知晓。
皇子之争!?
太子失权,二皇子有农部与青州道撑腰,六皇子握着庆州将门,九皇子得圣人宠爱,三皇子又有长公主与镇抚司铺路……
这场皇子争斗,看似是危机四伏的旋涡,可对于他这样毫无背景、只能靠自己打拼的人来说,却是百年难遇的机遇。
若是天下太平,朝堂格局稳固,他即便天赋再高,也只能按部就班地从镇抚司底层做起,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才能真正出头;
可如今局势动荡,各方势力都在拉拢人才、争夺权力,只要能在这场纷争中找准位置,抓住哪怕一次机会,便能一步登天,远超在军中按部就班的晋升速度。
如今京都的局势,比徽州道的乱局更复杂,却也意味着更多 “抄底” 的可能:
长公主要整合镇抚司,必然需要忠心且有能力的人;
二皇子要争夺储位,对他这类 潜力股肯定不嫌多;
甚至其他皇子,若是能展现出足够的价值,未必不能成为他们眼中的 “可用之才”。
当然,吴休也清楚其中的风险 —— 一步踏错,便是万劫不复,可能成为皇子争斗的牺牲品,连尸骨都无处安葬。
可他从不是会因畏惧风险而退缩的人,从乱葬岗挣扎求生,到拜入刘如山门下,再到如今站在国公府正堂,他的每一步,都是在风险中闯出来的。
他抬起头时,眸中的锐利早已褪去,重新变回那个谦逊沉稳的模样,沉默在一旁听着刘如山与老国公就朝堂中纷争争论。
………………
…………………………………
吴休与刘如山的身影刚消失在正堂门外,堂外便传来一阵轻缓的脚步声。
不过片刻,一个头上夹杂着不少白发的中年男子便躬身走了进来,
他身着一身半旧的青色官袍,袖口磨出了细毛边,腰间只挂着一枚普通的铜制腰牌,瞧着比府中管事还要朴素几分,正是刘家分支子弟刘幽猿。
“国公,幽猿来了。”
刘幽猿进门后,第一时间垂首躬身,声音压得极低,连头都不敢抬 ——
在这位执掌刘家百年基业的老国公面前,他这个旁支庶子,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老国公依旧靠在太师椅背上,微闭着眼,指尖在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却透着威严。
直到刘幽猿躬身立了半晌,他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对家族子弟的精准记忆:
“幽猿,我记得你。你是庆州道铁堡刘氏那一支的庶子,
六年前你父亲定下规矩,将铁堡的继承权留给你大哥,你不愿留在庆州看大哥脸色,便主动来了京都。
起初府里安排你在农部做漕运监官,后来因为漕运船翻了一批粮草,算你失责,府里运作一番,把你调去徽州道,做了个偏远小县的县尉。
去年你在徽州道寻到一株妖参,献入府中,又借着这个功劳,重新回了京都,如今还是在农部,继续负责漕运相关的差事,对吧?”
这番话出口,刘幽猿的身体明显一震,他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
老国公日理万机,掌着整个刘家的大局,竟连他这样旁支庶子的履历都记得分毫不差!
他连忙再次躬身,腰弯得更低,语气里多了几分敬畏:“国公爷说的丝毫无差!
当年若不是大爷(刘如山大哥)在府中为幽猿美言,又帮着疏通农部的关系,幽猿如今怕是还在边地小城里蹉跎,这份恩情,幽猿从来不敢忘。
这些年不管在哪个位置上,都不敢有半分懈怠,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为家族出力。若是族中有用得到幽猿的地方,幽猿必不推辞,万死不辞!”
他说这话时,声音微微发颤 ——
从庆州道的失意庶子,到京都农部的小官,这些年他受够了旁人的白眼,也尝尽了底层挣扎的滋味,早就盼着能有一个攀附主家、出人头地的机会。
如今老国公主动召见,显然是有要事托付,这让他心头瞬间燃起了希望。
老国公缓缓睁开眼,目光落在刘幽猿身上,带着几分审视,却也有一丝认可:
“你很好。武道修为虽一般,至今也只是淬体境圆满,比不得如山,也比不过你那在庆州从军的堂弟,
但你向来脑子不蠢,做事稳妥,还懂得抓住机会 —— 去年那株老参,选的时机就很好,既表了孝心,又没显得刻意。”
被老国公点出 “懂抓住机会”,刘幽猿的脸颊微微发烫,却不敢辩解,只是垂首听着。
“我今日既然叫你来,自然是有两件事要你去做。”
第253章 吴休此人,重情重义!
老国公话锋一转,语气变得郑重起来,指尖的敲击声也停了,
“这两件事,关系到如山此次去青州道的安排,也关系到你日后的前程,你得用心办。”
“国公但请吩咐!”
刘幽猿连忙应下,声音里满是急切 —— 他知道,这是他改变命运的关键,绝不能出错。
“第一件事,你应该也听说了,如山此次回京,不会久留,过几日便要离开京都,去青州道从军,负责镇压十万大山的妖国之乱。”
老国公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刘幽猿紧绷的侧脸,“你在刘家分支子弟里交游广阔,尤其是那些跟你一样,出身庶子、没什么继承权,却又不甘心一辈子平庸的年轻人,你跟他们走得近。
此次如山去青州道,需要组建一支亲军,这支亲军要全是刘家子弟,只听如山调遣。
你回去后,可以暗中透个消息,就说二爷(刘如山)要在青州道建军,缺有本事、敢闯的人,若是有人真想去闯一闯,
不愿困在京都或是庆州的小圈子里,就让他们把名字报给你,你再转交给刘甲。”
说到这里,老国公顿了顿,语气里多了几分暗示:
“这支亲军建成后,需要一个人负责打理后勤与兵员调度,你在农部管过漕运,
又在徽州道做过县尉,懂调度也懂基层事务,这个位置,我心里属意你。”
“轰” 的一声,刘幽猿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眼中瞬间闪过一丝狂喜,
连手都忍不住微微颤抖起来。给刘如山组建亲军,还能在亲军里掌后勤调度 —— 这哪里是 “有个位置”,分明是老国公给了他一个攀附主家核心、掌握实权的机会!
若是换做从前,刘幽猿心里免不了会有几分不痛快 ——
想当年刘如山刚被贬去徽州道镇抚司时,不过是个远离权力核心的失意官员,族里若那时让他这个七品漕运监官去给对方做手下,
即便他不敢拒绝,心里也会觉得 “屈才”。毕竟他虽是旁支庶子,却也是在京都农部任职的京官,
而徽州道偏远,镇抚司更是多与妖魔、乱匪打交道,哪有在农部管漕运体面?
可如今的刘如山,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圣人贬斥的镇抚司指挥使。
自从淮水龙王墨十叛逃之事传开,京都朝堂与勋贵圈子里,讨论最多的除了墨十背后牵扯的官员,便是刘如山的实力 —— 法相境巅峰!
这个消息像惊雷般炸响,要知道,整个大周武勋世家子弟中,能在五十岁前突破法相巅峰的,也不过双手之数,而刘如山不仅做到了,还被传 “抱丹指日可待”。
更别说他还立下了平叛、防洪两大功劳,就算离开镇抚司去军中任职,也必然是带着实职去的,绝非普通将领可比。
自己能去帮他组建亲军,虽说武道修为平庸(淬体境圆满),肯定当不了副将、校尉,可混个队正、甚至副校尉的职位,总还是没问题的。
这可比在农部天天催粮、核账,一年到头见不到半点功劳强太多了 ——
在农部,他蹉跎这些年,也不过是从 “漕运监官” 升了半级,依旧是个七品小官,而跟着刘如山去青州道,只要能在战场上沾点功劳,晋升速度怕是能快上十倍!
一想到这些年的蹉跎,刘幽猿的心头便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迫切。
他从庆州道铁堡老家出来时,是带着 “不甘心做庶子” 的心气;
初到京都时,也曾幻想过靠自己的本事闯出一片天;
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 —— 先是漕运失责被丢去徽州道青松城做县尉,在那偏远小城里,他虽能作威作福,却也见够了地方官员的白眼;
后来侥幸靠着一株老参回到京都,回了农部,却依旧是个被人呼来唤去的小官。
京官的名头听着光鲜,可他干的活,跟普通小吏没什么两样:
每日核对漕运粮草的数目,催促各州府按时运粮,还要应付农部郎中的刁难,年复一年,日复一日,毫无新意。
至于升职?更是奢望。
他不过是庆州刘氏的旁支庶子,在京都没什么人脉,又没有嫡子的继承权,农部里比他有背景、有资历的人一抓一大把,想要往上爬,还不如做梦来得简单。
也正是这些年的起起落落,让刘幽猿彻底看明白了:这世道,光靠 “稳妥” 是没用的,就得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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