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武大周：从差头开始 第157节

　　“大哥，你这是哪里找来的死废物？

　　怎么，嫌我在这地心岩浆中住得太宽松，还要送个残废来作伴？”

　　话音在苍白的空间中久久回荡，撞在擎天石柱上激起层层回音，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岩浆的毒刺，带着灼热的戾气，刺向在场的每一个人。

　　苍白龙躯于擎天石柱之上缓缓游动，鳞片擦过刻满龙文的岩壁，发出细碎的 “沙沙” 声，像是在细数千年的光阴。

　　东海老龙王敖甲龙首微沉，俯视着下方被锁链缚住的青色龙首，那双蒙尘似的白眸半眯着，看向这已经被自己囚禁了上千年的四弟敖丁。

　　他没有理会那淬毒般的嘲讽，只是淡淡开口，声音里带着熔岩冷却后的厚重：“敖丁，此龙名为墨十，是我蛟龙一族最新渡过真龙之劫的天骄。

　　本王记得你的本命神通是青木春雷，能续断骨、活残躯，他才刚被斩首，龙族内神识未散，应该还有救。”

　　“墨十？是在大周给人族武夫当狗的墨蛟一族小崽子？”

　　敖丁猛地扬声，巨大的龙爪 “哗啦” 一声从岩浆中探出，带起漫天滚烫的液珠，砸在锁链上溅起火星。

　　他龙爪微蜷，便将那对他而言如同幼崽玩具般的残废龙骸捏在掌中，青玉色的鳞片在他指缝间簌簌掉落。

　　鼻尖微微嗅动，果然闻到了一股尚未散尽的雷劫焦糊味，混杂着真龙独有的涎香 —— 那是刚渡过九天雷劫才有的新鲜气息。

　　“啧啧，竟然今天刚渡过雷劫就横死，真是个实打实的倒霉蛋。”

　　他晃了晃爪中的龙骸，指缝间漏下的碎鳞坠入岩浆，激起细小的涟漪，“不过确实才死没多久，竟然被人宰了却不被剖了龙珠，啧啧，浪费。

　　这废物弟弟我倒是能救，只是……”

　　话音拖得老长，他突然松开龙爪，将那具龙躯随手丢进岩浆之中。

　　“噗通” 一声落水响后，龙骸在白焰中翻了个身，露出死不瞑目的一双死鱼眼。

　　敖丁巨大的青龙之首微微侧首，嘴角咧开露出两排尖利的龙齿，嘲讽之意如岩浆般翻涌：

　　“这种给人当狗的废物，留着也是浪费海水！”

　　锁链 “哐当 —— 哐当 ——”

　　剧烈碰撞，敖丁挣扎着往前凑了半尺，漆黑的锁链深深勒进青金色的鳞片，渗出的龙血滴入岩浆，瞬间便被蒸腾成带着铁锈味的白烟，狞笑道：

　　“一条真龙罢了，反正你我当年也宰了不少，死就死了，你想本王救，本王偏要看着他死！”

　　敖霜下意识看向父亲，只见老龙王敖甲巨大的指爪正轻轻叩动石柱，石屑随着指节起落簌簌落下。

　　他脸色冷漠如万年寒冰，语气不带丝毫波澜，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老四，本王记得你还有个儿子，敖辰，如今还在外面跳来跳去。救活墨十，本王以后遇到他可以放他一条命。”

　　“吾儿敖辰？！！

　　他还活着！”

　　青色龙首猛地抬起，敖丁的龙眸中瞬间爆发出骇人的光亮，那光芒穿透了千年的阴霾，几乎要将眼眶撑裂。

　　他一直以为，当年北海战乱时，那个他让自己的手下送出去的龙子，早已死在自己这位大哥手中。

　　敖甲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我这位好侄子如今就在北海之极，手底下还聚了一批被我们兄弟驱逐到北冥的破落户妖魔。

　　听说他还自封了个‘北冥之王’的称号，这些年在极寒之地招兵买马，可没少给本王的北海水师添麻烦。”

　　被锁在这与天隔绝的深渊中，敖丁的活动范围不过方圆十丈，对外界的了解全凭敖甲偶尔的片言只语。

　　此刻得知儿子尚在人世，他紧绷了千年的龙角竟微微颤抖起来，龙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心中积郁的怨毒与戾气仿佛都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冲淡了几分。

　　但转念一想，他又暗自低叹一声。

　　北海早已被大哥吞并，当年自己便是因争夺北海权柄才被囚于此。

　　敖辰能在北冥立足？

　　那些被赶到极寒之地的妖魔，哪个不是与蛟龙一族有着血海深仇？

　　他不用想也能猜到，那孩子这些年必定过得极其艰难，所谓的 “北冥之王”，不过是困守冰原的自我慰藉罢了。

　　岩浆中的墨十龙骸随波逐流，敖丁盯着那具渐渐被白焰包裹的躯体，龙眸中闪过挣扎 。

　　沉默片刻，敖丁心底暗叹口气 ——

　　千年囚牢磨掉了他的锐气，却磨不灭舐犊之情。

　　北海死的龙已经够多了，能活一个是一个吧！

　　最终他龙爪轻弹，两根锋利如刀的指爪精准拎起那死不瞑目的墨十龙首，青玉色的鳞片在苍白岩浆光下泛着冷光，锁链再次碰撞，他低沉的声音在岩浆声中响起：

　　“本王同意了，一命换一命。希望大哥要言而有信，莫要欺我这阶下之囚，若是吾儿敖辰有…………”

　　“本王说过，放他一条命。”

　　敖甲打断他的话，苍白的龙躯缓缓盘回石柱顶端，苍龙飘逸的龙须缓缓摇动，龙须末端扫过石柱上的龙文，激起细碎的金光。

　　此时他俯视着敖丁，龙吻扯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本王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闭眼沉思片刻，敖丁似是做了某种决断，随后龙眸微睁。

　　浸泡在苍白岩浆中的青龙首缓缓抬头，看向上方如雕塑般一动不动的敖霜，脸色较先前缓和了些许，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艰涩微笑：

　　“最后一件事，小七，若是日后真在北海碰到敖辰，看在四叔当年帮过你的份上，帮我转告他 —— 让他滚得远点，别想着报仇了。

　　去大周投效李家也好，躲进十万大山跟蛮夷为伍也罢，总之别再踏足四海半步。”

第235章 结亲大周，龙子

　　敖霜脸色顿时有些尴尬，她偷偷瞄了一眼身旁的东海老龙王，见父亲并未反对，只能默默地无声点头，

　　四海虽然如今都以生死相搏，但是她幼时确实与自己这位四叔的关系最好，那时候每年他还让人给她送来许多奇珍异宝。

　　只是如今………………

　　没有再多说什么，敖丁深知自己不过是受制于人。

　　他脸色冷漠地将那残破不堪的墨十残骸随意抓在爪中，锋利的龙爪如手术刀般轻轻一戳，便在其头顶囟门处戳出一个细如针孔的小洞。

　　随后他缓缓划开自己前爪上的青色鳞片，挤出一滴宛如青色琉璃的龙血，那血珠悬浮在空中，竟散发出草木抽芽的清新气息，被他小心翼翼地点入墨十的头颅之中。

　　龙吻微张，雷光自他喉间亮起，青色的雷浆带着草木新生的气息自他喉间喷涌而出，即便在苍白的岩浆中，也爆发出如千鸟齐鸣的尖锐动静。

　　雷浆落地时化作细密的电网，缓缓包裹住墨十的龙躯，

　　大概一刻钟后，面前的墨十残骸已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拳头大小的青玉色雷球，雷球表面还隐约可见草木缠绕的纹路 ——

　　正是他压箱底的本命神通青木春雷。

　　苍白的空间里，岩浆依旧沸腾，只是多了一丝碧色的雷光，

　　龙爪轻点，雷球便如被磁铁吸引般，径直沉入苍白岩浆之下，消失在翻滚的液浪中。

　　似是这一番施为消耗太大，敖丁青色的龙首上浮现出肉眼可见的疲惫，鳞片的光泽都黯淡了几分。

　　他浮于苍白岩浆之上，眼睛微闭，低声叹息道：

　　“缺的龙躯太多了，龙角与尾椎都得重铸，而且真龙精血损耗过甚，龙角和龙鳞等他自己以后醒过来弥补吧，我最多将他尾椎部分补齐了。

　　若不是龙首与龙珠尚在，这废物就真死定了。”

　　苍龙神情专注地看着敖丁的一系列操作，见状也不惊讶，只是龙眸中的白光闪烁不定。

　　“大概要多久才能醒过来？” 他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见敖甲如此关注这条蛟龙的死活，敖丁心里也泛起了一点点好奇。

　　但他深知这位好大哥的性子，从不会向阶下之囚解释什么，此时也没了探究的兴致，只是淡淡道：

　　“此龙与我一般，皆是雷属。

　　本王正以本命春雷滋养其龙珠，重铸龙骨。

　　若是顺利，来年惊蛰第一声雷响之时，应该就是他醒来的日子。”

　　敖甲默默算了算时间 —— 不过是一年不到的光景，对于他们这类能活万载的蛟龙长生种来说，不过是弹指即过，完全可以等得起。

　　他满意的点点头，不过脸上却是眼神微眯的看着岩浆上似乎疲惫至极的敖丁，苍老的声音中满是意味深长：

　　“四弟这么多年，功力不减当年啊！”

　　“托大哥你的福，每日被这地心岩浆炙烤，倒是比当年在北海时更能挨揍，还能再撑几年才死。”

　　话音落罢，他不再多言，龙首一沉，径直没入苍白的岩浆之中，只留下几根青色的龙须在液面轻轻晃动，随后便消失不见。

　　苍龙并未在意敖丁那句带着怨毒的回话，泛白的龙眸依旧死死盯着翻腾的岩浆，仿佛能穿透层层炽热熔岩，看见那青玉雷球中沉睡着的真龙残躯。

　　苍白的岩浆在他眼底流淌，宛如亿万年来未曾熄灭的星河。

　　片刻后，他才微微勾了勾龙爪，爪尖划过石柱的刹那，激起一串细碎的火星，示意敖霜上前。

　　敖霜手持三尖两刃刀，银甲在岩浆光下泛着冷硬的光泽。

　　越往下靠近岩浆，周遭的温度便越高，护体水龙蒸腾起大片白雾，

　　她根本不敢让水龙离体半步，只能驱动着水龙缓缓降低高度，直到停在老龙王身侧三丈处，才恭敬地低唤：

　　老龙王龙眸微闭，巨大的龙爪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叩动石柱，石屑随着指节起落簌簌飘落。

　　思索片刻后，他平静的声音在地下世界中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大周那边已经派了三波使者来催了。

　　此次去大周京都，就你和老三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