斩仙台上何人?灵台方寸关门弟子 第122节
“你只道是快意恩仇,却不知早已种下了今日的恶果。你看看你如今的模样,身犯天条,法场待戮,这满身的罪业,不正是印证了我佛门前辈当年的预见么?”
“若是你当年肯信我佛门,肯放下屠刀,随那二位同道而去,今日的你,或许早已在我灵山莲座之下,听经闻法,消了一身戾气,修成了一尊护法金刚,岂会落得这般田地?何至于要劳动玉皇大天尊圣驾,于此公审?”
“一饮一啄,莫非前定。因果循环,报应不爽。今日之果,皆是昔日之因。此案的是非曲直,到了此处,已是再明白不过了。”
燃灯古佛说到此处,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满是痛心疾首的悲悯。
“一念之差,便是千古之恨。昔日一桩善举未能功成,终究酿成了今日之大祸。此非战之罪,实乃天数使然。可叹,可叹啊!”
他这番话说完,整个斩仙台上,竟是鸦雀无声。
众仙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是找不出话来反驳。
是啊,燃灯古佛说得,似乎......并无道理。
抛开那些细枝末节不谈,结果是不会骗人的。
当年的陆凡,的确是滥开杀戒。
如今的陆凡,更是在西牛贺州犯下了滔天大罪,成了这三界公敌。
若当年那两个和尚真个将他镇压了,或许......还真就没后面这些事了。
这便是从结果倒推原因,最是难以辩驳。
一时间,方才还对佛门满是戏谑的众仙,此刻心中竟也生出了几分动摇。
或许,这佛门行事,虽有些不近人情之处,却当真是有他们的一番深意在里头?
可要说他句句在理,众人心里头又总觉得有那么一点别扭。
这番话,听着是慈悲,可那字里行间透出的,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霸道。
仿佛这世间的是非,只有他佛门一家说了才算。
顺之者昌,逆之者亡。
你不接受我的度化,那你日后落得任何下场,都是你自作自受,活该倒霉。
这等逻辑,实在是叫人难以全然信服。
一时间,众仙皆是无言,只觉得这佛门中人,当真是舌灿莲花,死的也能说成活的。
而那佛门阵中,净念菩萨早已是挺直了腰杆,脸上那憋屈之色一扫而空。
他看着众仙那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畅快无比,只恨自己不能开口,将古佛方才那番妙论,再掰开了揉碎了,好好地与这些道门中人分说分说。
第132章 一秒打脸(第四更)
与此同时,镜中的陆凡,已经将仙与妖两股力量整合完毕!
只见他一拳捣出,拳锋之上,竟是左边金光璀璨,隐有仙音缭绕,右边黑气蒸腾,尽是血腥之气。
金黑二色,在他臂上疯狂交织,化作一道混沌的洪流。
拳锋所过之处,连空气都被撕扯得发出尖锐的悲鸣!
那老僧与年轻僧人皆是面色一变,未曾料到,这看似文弱的年轻人,竟有这般沛然莫御的威势。
二人不敢怠慢,一左一右,各自掣出一柄戒刀,一串念珠,佛光乍现,结成法阵,将陆凡这雷霆一击堪堪挡下。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气浪四卷,将周遭的尸身与断壁残垣都掀飞了出去。
陆凡身形一滞,被那佛光震得气血翻涌。
而那两位僧人,亦是各自退了三步,脸上那副悲天悯人的神情,再也挂不住了。
“好厉害的道门玄功!”年轻僧人惊呼出声,“师父,此子邪性的很!”
那老僧的面色更是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这小子,当真是个怪胎!
一身法力精纯浩瀚,竟似是得了哪位大能的真传,可这运用的法门,却粗陋得如同三岁孩童,处处都是破绽。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若是这等无上妙法,能由自己师徒二人得了去......
老法师心中念头电转,手上攻势却缓了三分。
他一边催动念珠大阵,将陆凡困在其中,一边扬声说道:“施主,且慢动手。”
“贫僧观你所学,乃是玄门正宗,其中更有大道真意流转,实乃三界罕见的无上法门。”
“只是你未经指点,不得其法,一身宝山而不知如何取用,岂不可惜?”
“贫僧看你也是个可造之材,不忍见你这等明珠暗投。”
“你若肯将这功法来历,原原本本地说与我等知晓,再将那修行法门默写出来,交由贫僧。贫僧便可做主,不但放你与你父母离去,更可以我佛门无上智慧,为你剖析此法精要,指点你修行。”
“如此一来,你既能保全性命,又能得大道真传,岂不是一举两得的美事?”
陆凡闻言,身处那金光大阵之中,却是气得笑了。
他不是三岁的孩童,自然听得出这言语之中的虚伪。
交出功法,他们便会放过自己?
只怕自己前脚刚写完最后一个字,后脚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
这等怀璧其罪的道理,他岂会不懂?
“哈哈哈......”陆凡放声大笑,“老和尚,你这算盘打得真是精啊。图穷匕见,总算是说出心里话了。只是你未免也太小看我陆凡了。我便是今日死在此处,也断不会将仙人所授之法,交与你这等披着袈裟的豺狼!”
“冥顽不灵!”
老僧被他说中心事,脸上最后的伪装也撕了下去,面容变得狰狞可怖。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便休怪贫僧手下无情了!徒儿,动手!拿下他,莫要伤了他的神魂,贫僧要亲自搜魂,将那神仙妙法一字不差地取出来!”
话音一落,二人身形再动,再无半分留手。
......
斩仙台上,忽地便是一静。
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了。
方才还因燃灯古佛那番大慈悲之论而陷入思索的众仙,此刻脸上神情各异,却都默契地闭上了嘴。
那一道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佛门众人,尤其是燃灯古佛的身上。
这一下,比直接出言讥讽,还要叫人难堪百倍。
方才那番言语犹在耳边。
说什么断其魔根,救万民于水火,乃是顾全三界的大慈悲。
说什么不为财,不为名,只为度化这魔头。
言犹在耳,镜中那两位大慈悲的化身,便已是图穷匕见,露出了那贪婪的嘴脸。
这等手段,比之魔道又有什么分别?
先前的一切言辞,都成了笑话。
佛门众人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尤其是净念菩萨,方才挺直的腰杆,不知不觉又塌了下去,恨不得将头埋进胸口,叫旁人看不见自己。
燃灯古佛立在莲台之上,面色如常,那双古井无波的眼中,却终是起了几分波澜。
他心中只觉得有一股火气,自心底缓缓升起,却又发作不得。
他只觉得今日出门,定是未曾看黄历。
这一场公审,从头至尾,都透着一股子邪性。
桩桩件件,似乎都在与他作对。
前脚他刚刚将那两个僧人塑造成了为三界除魔,不惜背负恶名的高僧大德,后脚这二人便当着三界众仙的面,贪图起了人家的功法,连搜魂这等上不得台面的话都说了出来。
装都不装一下的么?
便是当真起了贪念,好歹也该寻个冠冕堂皇的由头,将人拿住之后,再徐徐图之。
哪有这般赤裸裸,当场便要强取豪夺的?
燃灯心中清楚,镜中那二人,不过是当年西牛贺州苦行僧中,不起眼的两个。
莫说罗汉果位,便是修成正果,也还差着十万八千里。
他们自然算不到,自己当年的一言一行,会在千万年之后,被这三生镜照彻,公之于众。
可这道理,他明白,旁人却不会体谅。
众人看到的,只是佛门言行不一,当面一套,背后一套。
他暗自运了口气,心中念头急转。
莫非是贫僧道行将满,准圣之境已至瓶颈,将要勘破那最后一步,故而天道降下劫数,来乱我心境不成?
否则,何以如此之巧,何以如此之不顺?
他定了定神,知晓此刻万万不能沉默。
越是这等境地,越是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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