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十倍黄裳天赋开始剑出衡山 第145节
陈渊道：“抱歉。”
“没事，都过去了。”
蓝凤凰吐了口气，“我也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们还会找上我，还笃定我姐姐盗走了他们教派的秘籍，交给了我。”
“他们教派的秘籍，该不会就是这东西吧？”
陈渊挑了挑眉，看着那人皮图卷。
蓝凤凰道：“应该就是这个，这人监守自盗，推到我身上，没想到机关算尽，却徒劳为你做嫁衣。”
她叹了口气，一时间也是为造化弄人，唏嘘不已。
平缓了一下情绪后，蓝凤凰冷静下来，“我这就为你解读这卷经文。”
洛阳，绿竹巷。
阴沉沉的天空，低空飞行的黑燕子，穿过细密如同牛毛般的灰色雨丝，躲藏在百姓家的屋檐下。
明明是白天刚过正午，但由于突然下起的雨水，许多人家都被迫在家中避雨。
街道之上，只有偶尔的马车牛车经过，上面的车夫也是带着斗笠蓑衣，挥动着鞭子，着急往家走。
方正站在绿竹巷的一处屋檐下，抬头看着燕子钻入黄褐色泥土砌成的巢内，再也不出来，幽幽叹了口气。
巷子深处，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光头穿袈裟的，也有穿黑衣的。
衣服柔柔的在积水中飘摇，如同不同颜色的水草。
水草周围，是一圈圈晕开的淡红色。
整个巷子，都是死一般的寂静。
“一切胎生卵生，化生，息生，来从虚空来，还归虚空去。往生再世，皆当欢喜。南无阿弥陀佛!”
方正低低诵念往生咒，为敌我双方的战死者超度。
哗啦。
绿竹巷尽头，忽然有水搅动的声音。
一个身着红衣的身影缓缓趟过泥水，轻飘飘走过来。
雨丝如同受到排斥，都齐刷刷远离红影的身体，似乎也知道此人的恐怖。
原本阴沉沉的天空与黑乎乎的泥水，如同一副黑白画卷，此时竟然像被此人撕裂，染上了一抹血色。
红色身影在他身后驻脚，轻声道：“风雨已来，连燕雀都知道躲在巢中避难，大师还不下定决心么？”
“若我们封山十年，江湖正道，便再也不存了。”
方正叹息一声，“老衲于心不忍。”
“可惜，你的师叔伯们，那群苦字辈的老家伙，都已经同意了呢。”
红色身影笑了笑，“那群废物为了保护少林，承诺封山十年，交出了寺里的易筋经，我便饶了他们一条生路。这般废物，杀起来也无趣。”
“作为寺里最后一个知道这消息的，你是不是很伤心？”
方正摇了摇头，“众生皆有私心，为了自己的私心，否定他人的私心，才是最大的着相。”
“少林之内，唯有你和方生，能让我高看一眼。”
红色身影笑了笑，“我的私心，一是一统江湖，把霸业走到极致，二是极于情缘，把八苦体会到极致。”
“这第三嘛，就是以天下英雄为磨刀石，助我登上传说中的先天极境。”
东方不败走到方正身前三丈，言笑晏晏，看不出一丝剑拔弩张的模样。
倒像是两个故友在拉家常。
她看着方正，“我的三个私心，都快要完成了，那方丈你的私心呢？为了少林？”
方正摇了摇头。
“方丈之位，本就是昔年临危受命，从师父那里接过来的。”
“老衲为了少林，机关算尽三十年，也算还了少林的情谊。”
他原本带着些佝偻的身躯，渐渐挺直，“别忘了，老衲虽然是一方势力主，但终究是个武者。面对证得无我相的初境罗汉，也是想亲身感受一下的。”
东方不败略有诧异，“哦？看样子，你也是想跟我做过一场了？”
方正开怀笑道：“当然，这一天，老衲等了二十年了。”
东方不败对身后不远处喊道：“方生和尚，这可不是我毁约不放过你师兄。”
方生从街角处闪出来，满脸愧疚，“师兄，我们对不起你……”
“哪有对得起对不起，只是彼此选择的路不同罢了。”方正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方生听出了方正的死意，“真的要如此吗？”
“方生，你凡事顾虑太多，执着太过，以至于武学进境，总是差我一步。”
方正笑了笑，皱纹遍布的脸上，竟然带着一丝开怀，“我今日传位于你，再教你最后一课，那便是舍了才有得，真空生妙有。”
他手一挥，黄色袈裟裹着一个黑黢黢的掌门信物便轻飘飘朝方生飞去。
同时。
轰！
赤膊的方正脚下大片泥水忽然成放射状炸开，白色水浪爆起三尺，如同珠帘倒卷。
一掌幻化出百十道掌影，将无数挡在两人之间的雨丝炸成白色水雾，千手如来掌与那道红色身影轰然相撞。
“东方施主，来战！”
……
“这梵文的意思，若翻译成中原话，便是密宗无上瑜伽密乘。”
蓝凤凰展开那人皮图卷，一字字的翻译。
瑜伽本来就是密宗的修持手段之一，其中许多姿势，都是要男女双修。
这卷经文的主旨，就是讲的通过灵肉结合，激发肉身与灵魂的力量。
其中四重境界，分别为男女对视的事部，男女握手的行部，男女相拥的瑜伽部，以及最后乐空双运的无上瑜伽部。
“明王与明妃，是明王为主，明妃为次吧？”
陈渊挑了挑眉，“所以明妃换句话说，其实是明王的药渣？”
蓝凤凰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药渣”的意思。
“也可以这么说，不过若男子能克制，对明妃修行也是有好处的。”
蓝凤凰解释道：“这是密宗的无上典籍，既是佛理禅经，也是武学秘典，理论上能终生修行，永无止境。”
她咬了咬嘴唇，“当然，当年那吐蕃僧人让我姐姐当的明妃，自然只能是药渣。”
蓝凤凰话锋一转，“若你承诺帮我夺回五仙教，我愿以为你的明妃，助你修行，此后终生以你为尊。”
陈渊摇了摇头，“承诺只在说出口的瞬间才算数，若我将来有机会帮你夺回五仙教，定然会尽力。”
蓝凤凰神色略有些失望，不过她也知道，陈渊不是轻易许诺的人。
越是如此，越代表陈渊的承诺分量越重。
陈渊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与等陈渊承诺比起来，倒不如好好表现，她越能帮助陈渊，陈渊将来就越容易还人情。
她点了点头，既没有以往势力主的威严，也没有像前几次见陈渊一样作怪。
而是专心致志，为陈渊在烛光下，翻译起那卷经文来。
淡黄色的烛光中，蓝凤凰坐在陈渊身边，洁白手指一字一顿，如同老师讲课般，为陈渊讲授其中的要诀。
陈渊则正襟危坐，专心致志听她讲授梵文的意思。
其中有一词多义说不通的地方，他就根据自己的武学简介，与蓝凤凰讨论其中的关窍。
月明星稀，蛐蛐叫声不时响起。
东方泛起鱼肚白，蓝凤凰伸了个懒腰，才发现天已经快亮了。
而这卷经文，也已经要翻译完了。
这一夜过的如此安宁，以至于让她都没有感到时间的流逝。
在陈渊身边，她既不需要提心吊胆，提防敌人暗算，也不需要嬉笑怒骂，借着调情来伪装自己。
如今五毒教已经失去掌控，她也不需要再担负一教之主的责任，竟然破天荒的轻松了下来。
“如果这经文再长些就好了……”蓝凤凰心中微微失望。
除了小时候在阿爸阿妈怀中，她从未有过如此安心的感觉。
陈渊坐起身来，蓝凤凰紧张道：“你要走了吗？”
“我实验实验新创的功法。”
陈渊笑道：“你帮我翻译了这卷经文，我也有卷配套的经文相赠。”
“什么？”蓝凤凰疑惑。
“就是你们教中的五毒掌法和玉女素心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