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水猴子开始成神 第1385节
这群莲花宗弟子,心中有点什么想法,全写在脸上,生怕看台下的普通人,瞧不清楚辩经形势一样。
“大师,咋回?”
收到阿威传讯,梁渠立即转述老和尚,寻找答案。
老和尚端起茶盏,托在手中,平静言。
“仁波切深得中观精要。禅者亦不离此旨!然‘空’之一字,祖师恐人着在空相,故云:‘莫谓无心便是道,无心犹隔一重关’……
莫从他觅!仁波切,试看庭前柏树子,是空耶?是有耶?”
这次桑杰回答的很快。
梁渠都没来得及吃完第三碗面。
“柏树子依因缘聚合:土、水、种、时、空等,缺一不成。故于世俗谛中,显现为‘有’,可名、可用、可做树看……
学人恐落于笼统颟顸之见,误认昏昧无知为空性!”
译罢。
“啪。”
老和尚合上茶盖,茶盏顿桌。
“好一个‘笼统颟顸’!此诚为禅病。真禅者,并非无知无觉。恰恰是:‘终日吃饭,不曾咬着一粒米;终日穿衣,未曾挂着一缕丝’。‘空’非无知,‘有’非实执……
仁波切,汝欲解空,空自解耶?解它作甚?!”
梁渠搓搓手:“大师,是要呵斥他么?”
“不,问问怀空,他身前是不是有个茶杯?拿起来,砸他的头。”
“啊?”梁渠传话到一半,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大师?”
“一般辩经,应当皆会准备茶水自用,你且问怀空,是不是有茶盏,拿起来,砸他的头。”
“哦哦。”
……
怀空低眉。
烟雾缭绕,滚水中茶叶舒展,茶汤清澈。
辩经是为口舌之争,于情于礼,白家确实准备有茶水,只是双方开辩不久,无人去喝,茶尚温。
怀空宽大僧袍下,伸出一只手,五指默默笼在茶杯之上,掌心感受到茶水蒸汽的温热,回忆阿威先前的“暗号”,平稳回答。
“好一个‘笼统颟顸’!此诚为禅病。真禅者,并非无知无觉,恰为……”
言语清晰。
听着听着,桑杰面色再不复平静,变得严肃起来。
对方的佛学问水平大大超乎他的预料,两个回合,四次问答交锋,竟让他数次觉得棘手,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个佛子,而是一尊罗汉,一尊活佛!
“柏树子当下呈现,缘起宛然,即是实相!执着于‘空理’的分析,如同数他人珍宝;回归本分,明见自性,即是贫子归家,何劳向外驰求?”怀空豁然抬头,“仁波切,汝欲解空,空自解耶?解它作甚?!”
话罢。
未等答复,怀空猛然抬手,抓起身前茶盏,猛掷出去!
所有人都未预料到会有如此情况,桑杰心神正投入思索,直至热水浇上头顶!
哗啦!
青瓷破裂。
茶盏坠于地面砸个粉碎,小碎片飞窜无踪,留一个白点。
天气寒冷,茶水淋漓泼下,初时温热,均匀散开僧袍,风一吹,猛地发凉,几片茶叶沾在桑杰黑发之上,淡黄的水淅淅沥沥。
桑杰目光愣怔,攥紧手中佛珠。
阿威火速传讯实况。
老和尚即答:“此杯未碎时空,摔之粉碎时空,汝道哪个是真空?”
怀空甩去手中茶水,挺身厉呵:“此杯未碎时空,摔之粉碎时空,汝道哪个是真空?!”
轰!
桑杰脑内轰然爆炸,死死盯住破碎茶盏,全然不顾脸上茶叶和滴落的茶水。
“大胆!”
“辱我莲花宗上师!纳命来!”
桑杰无知无觉,浑浑噩噩,桑杰弟子轰然跳出,分外着急,含怒出手,然而怀空却不是盖的,堂堂悬空寺佛子,打不过一百来岁的桑杰宗师,还打不过桑杰的一群弟子?
真罡齐出,刮去一层砖石。
怀空身后显现六牙白象,蓝毛星猿。
三丈辩经台摇摇欲坠。
“杀了他!”
“莲花宗不可辱!”
“住手!诸位莲花宗高足,有话好好说!”
“怀空小师傅,你在干什么?”
白家宗师即刻出手,稳住双方。
“仁波切误入歧途,当头棒喝尔。”怀空丝毫不慌,梁施主应当不会诓骗于他,那便按金刚明王说的做,不会错。
百姓哗然。
“辩不过就出阴招!”
“割了他的脑袋!抽出他的湿肠!勒死他!”
怀空不为所动,双手合十,重看对面:“贝玛敦珠·央金却吉仁波切。”
桑杰喃喃自语:“杯未碎时其体性本空;碎成微尘,其体性亦空!真空本自如此,未曾变异……摔杯问空,空性不假外求。”
“师父!”
弟子着急,踩着破裂瓷片上前。
“那小子不守规矩!咱们割了他的脑袋做法碗!”
“没错,他是悬空寺佛子,天生金刚骨、菩提心!是做法碗的好材料!”
桑杰无言。
一时间,除去两位当事人,所有人的声音都很大,偌大广场成嘈杂之海。
“顶礼大善知识!摔得好!”
众人豁然抬头。
高台之上。
桑杰双手合十。
“‘我执’如山峦二十年因明为杖欲攀登;‘法执’如深涧,八万偈颂作舟求横渡,一棒一喝,震碎杖舟,裂尽山涧!方见晴空朗朗本无一物可攀!”
桑杰落下高台。
众弟子骇然失声。
百姓变成了没头苍蝇。
这才几个回合?一来一去一共都不到十段话,怎么离开了?
他们想过小和尚不知天高地厚,未辩多久,掩面离去,想过小和尚实力不凡,双方大辩三天三夜,最终小和尚顿悟,唯独没有想过,短短时间内,离开的会是桑杰大师!
心头生出一丝荒谬,一丝不愿相信的荒谬。
“什么意思?”
“上师怎么走了?”
“上师认输了。”人群中的,黝黑中年汉子又开口。
“你放屁!”
“割了他的头!”
众人怒不可遏,情绪几乎到达顶峰。
黝黑汉子不急不缓:“输了就是输了,扔茶杯是棒喝,打机锋,上师说‘顶礼大善知识’,意思是学到了,是在谢谢小和尚呢!”
百姓们觉得不太对,你一个泥腿子怎么懂那么多?
说又说不过。
“快,撕烂他的嘴!”
“人呢?人怎么不见了?”
巷子内,黝黑汉子靠住木门,搓一搓脸上皮膜,忽然巷子口有人追来,一只大手从屋内探出,将他抓入屋内。
“没事吧?”范子玄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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