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世子,当皇帝哪有当大侠爽 第86节
他知道对手是在刻意打压军方,如今萧钺坐镇十六卫,秦王府的影响力日渐衰弱,要再失去边军,沈承烁哪还有何资格跟沈承璟竞争太子之位?
“卓弟莫要紧张,为兄也只是建议,最终决策还是要看陛下的意思。”
沈弈使了个一箭双雕的好计策,若是圣上同意,不管裁军多少,哪怕只有数人,也代表着秦王一脉在宫内争不过晋王一脉。
之后还可以放出风去,说是晋王世子进言才能保下了数万边军。
大殿内爆发出激烈的争吵,两位世子虽针锋相对,但却无一人反对和亲,想来是得到了陛下的授意。
有超过半数的官员一同躬身道:“臣等附议和亲之事。”
至于裁军,关系到皇位之争,能不提就不提,他们中不少人可以有今天的地位,靠的就是前任落马。
这两年陛下的心思愈发难猜,伴君如伴虎。
三省五位老臣闭目不语,既没有赞同,也没有反对,似乎在等谁先开口。
斛律?明与跟他一同上殿的男子相视一笑,苍梧帝君不是什么善茬,但这两位有机会继承的大统的皇孙却可一用。
争吧争吧,吵的越狠,柔然铁骑南下的时间就最早。
沈凛坐在龙椅上,用指尖轻叩鎏金扶手,目光掠过柔然使臣进献的赤玉狼睛,“既然诸位爱卿…”
一道略显刺耳的声音在太极殿内响起,“我今日才知道,苍梧的骨头原来这么软。”
第6章 朝堂上来了个年轻人(一)
沈舟的语气带着嘲弄,无奈,但更多的是愤怒。
当初国战时,一个个热血上头,文官恨不得亲自披甲上阵,这才过去十三年,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对内勇武,对外软弱,到底是哪个狗杂种带起来的风气?
赵燕两国至死都不曾撤回边骑,今日苍梧竟然有人敢言裁军?温柔乡里躺久了,忘了草原屠刀连孩子都不放过是吗?
沈舟心中有太多疑问想找人回答,但又不知从何开口。
朝堂上衮衮诸公,尽做女儿态,丢人啊,丢人!
沈凛看着面目逐渐狰狞的孙子,将手轻轻搭在龙椅上,放下心来。
有些话他能说,三省老臣也能说,但都不如年轻人的怒吼来的更加震人心魄。
既然决定让沈舟继承大统,晋秦两位世子难免会成为踏脚石,这是沈氏一族避不开的命运,沈凛早就做好了打算。
文武百官言辞一顿,一同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看是谁敢在太极殿上大放厥词,这番话打的可不仅是他们的脸,就连皇室也没放过。
尤其是这两年新调任过来的六部侍郎,在三九寒冬里,竟感觉到一阵发热,似有汗水从背上涌出。
京官做派居然如此张扬?
沈舟冷哼一声,无诏走到众人面前,背对沈凛道:“多了不少生面孔,好事,有些人可能不认识我,在下沈舟,刚刚上任的刑部司郎中。”
“按道理来说,一个从五品官是不够资格站在殿内的,但我比较横,又不太喜欢被人管,所以诸位今天有福了。”
还不知齐王世子身份的官员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叫不喜欢被人管?哪个当官的头顶没有一片天?就算是三省大员,不一样要被陛下辖制。
新上任的礼部左侍郎正想出言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却被礼部尚书方竹一眼瞪了回去。
苦也,命也,怎么就没发现齐王世子也在。
若是早点察觉到端倪,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当出头鸟。
这位殿下谁人不知,是个能把京城翻过来的主儿。
朝堂礼仪,上下尊卑,在对方眼里算个屁啊。
尚书省左仆射陆观潮睁开眼睛,小声道:“嘴下积德,莫要将百官得罪太狠。”
沈凛明显不适合开口,也只有他能以长辈的身份提醒两句。
沈舟还了个放心的眼神,扭头对着下面官员指指点点。
有些他能喊得上名字,有些则用那谁代替。
“你们这群怂包,怎么不把老婆和亲娘送去草原和亲?诰命夫人的身份也不差。”
一石激起千层浪,朝堂立刻陷入嘈杂之中,这是太极殿,不是菜市场,不带这么侮辱人的,整得跟泼妇骂街似的。
陆观潮深吸几口凉气,看来刚刚提醒的还是不够清楚。
尚书令江左晦忍住笑意,小声道:“畅快!换老夫年轻时也不惯着他们,食君之禄,不担君之忧,‘怂包’二字用的极好,或者狗杂碎也行。”
侍中程砚农忧心忡忡道:“今日之后,殿下如何能将这群人的心收拢起来?”
江左晦抚须道:“处理墙头草需用雷霆手段,让他们疼,让他们怕,出了事反正有老陆顶着,咱们担心什么。”
陆观潮轻叹一声。
江左晦立即打蛇上棍道:“莫非陆大人顶不住?那就换老夫来,不过先说好,我家疏桐做大,你家知鸢做小,如何?”
陆观潮身躯一震道:“老夫来就老夫来,真当老夫这么多年左仆射是白做的?你有多远给我滚多远!”
“你看,又急,咱老哥俩谁跟谁,什么事都可以商量,疏桐做小也可以,不过大概率都是侧妃(孺人),也没什么高下之分。”
陆观潮懒得搭理这个混不吝,桐儿如何能比得上鸢儿?她孙女得到圣上认可,齐王亲自下聘,宗人府录档,双方能一样吗?
沈舟随手抢过一个笏板摔碎,“诸公可读过《汉书》?‘和亲之论,发于刘敬,然匈奴益骄’。当年孝武皇帝若听汝等腐儒之言,何来卫青封狼居胥?尔等今日欲效刘敬,是要我苍梧再献几个王昭君?”
斛律?明摇头道:“柔然并非匈奴,苍梧也不是前汉。”
他很好奇这位年轻人的身份,眼底不自觉的闪过一抹残暴,姓沈,莫非也是皇室中人?
这般作态,无视百官尊严,如何能争得过另外两位世子?
难不成是想舍官场而夺民心?真是有够纯真的,天子将满朝文武视作耳目,一个眼瞎耳聋之辈还妄图染指江山,愚蠢。
沈舟威胁道:“再吵吵我找人把你嘴缝起来。”
斛律?明不可置信的看着沈弈和沈卓,你们二人就放任对方这般嚣张?不打算趁机帮官员们说些好话吗?
沈弈正在酝酿措辞,但又怕把火引到自己身上,沈舟那张嘴是出了名的没下限,他总不能跟着一起把底线放低,齐王世子不要脸面,晋王世子可要。
沈卓则是不太敢给对方机会,终究两年前是他谋划的瓷骨斋刺杀,万一那人借机生事,他现在可没把握能打赢。
不过这样也好,说不定可以给圣上留下个不识大体的坏印象。
官员任何时候都能拉拢,不急于当下。
沈舟在殿内唾沫横飞,“一群瓜怂,食着关中的粟,喝着剑南的茶,倒要拿妇人的裤腰带守国门?祖宗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沈凛嘴角微微上扬,这才是沈家儿郎该有的风范,苍梧能打天下,自然也有信心可以守天下,不然每年为何要花费大笔军饷?难道只为了对付一帮不成气候的国战余孽?那未免也太高看他们了。
苍梧真正的隐患,于内在各地门阀世家,于外则是柔然铁骑。
别看沈凛在百姓眼中一副文皇帝的形象,但他骨子里的热血却从未熄灭过,现在依旧骑的了快马,拎得动陌刀!
沈舟情绪逐渐有控制的迹象,厉声道:“一帮驴草的羊粪蛋子,你们可知草原上有种秘药,专医男子萎靡之症?不如让这位国相帮忙寻来一些,给诸位治治?省得年过半百之后,硬不起来!”
第7章 朝堂上来了个年轻人(二)
太极殿内落针可闻,安静的吓人。
熟悉沈舟的官员早就习以为常,甚至还有心情观察圣上的反应。
这位殿下什么事情做不出来,景明十一年春猎差点把满朝文武吓出个好歹,让“祥瑞”一词几乎成了苍梧的禁忌。
今天只不过骂人而已,没有耍其他花招,算是给足了众人的面子。
而本就不满齐王世子作风的文臣武将,一个个须发皆张,面红耳赤,试问谁家老爷们受得了这般侮辱?
就算是真的不行,那也不可以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口!
沈舟用嘲笑的口吻道:“奸臣自己跳出来了,都不用我费心思一个个去找。”
沈弈将心中打好的腹稿咽了下去,还好刚刚没出声,不然他必定要承担起大部分火力。
这场骂谁挨谁知道,不仅心里憋屈,还不能反驳,大家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出了皇宫还得面对百姓,形象不能毁。
就连沈凛都忍不住嘀咕道:“太难听了。”
在无人说话的太极殿内,忽然传来细微声响,立刻就被沈舟捕捉到,只见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不耐烦道:“要不换你来?”
沈凛默默闭上嘴,装作什么也没说的样子。
新入京的官员见到这一幕,心脏刹那间似乎被一只无形大手捏住,这年轻人已经不能用胆大来形容了,简直就是视九族于无物,家里没人了是吗?
而更让他们肝颤的是圣上的反应,无所谓,不在乎,爱谁谁。
什么情况?晋秦两位世子可都不曾获此圣眷!
刑部左右侍郎觉得小腿发软,只能相互搀扶才不至于瘫在地上。
年轻人一开始就自爆官身,是刑部司郎中,直属他俩麾下。
即便今天才上任,但管教不严的罪责无法推脱,四周同僚的眼神可都不怎么良善,像是要吃人。
二人在心底一同怒吼,到底是哪个王八犊子将沈舟塞入刑部的?这让他们以后可怎么办?
算了,明天的太阳还不知能不能见到,先顾好今天要紧。
刑部左侍郎陈迎新嗓音颤抖道:“大人,咱们就放任沈郎中这般胡闹吗?万一陛下追究罪责…”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是想问要不要提前跟京城里的棺材铺打好招呼,不然怕来不及。
死肯定死定了,但后事也不能太过仓促,好歹也是个四品官,身上穿的是紫袍,不然传出去都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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