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烂世子,当皇帝哪有当大侠爽 第151节
一群汉子拍马屁道:“师父威武!”
老者很受用,嘴角泛起一抹自得,“你们好好学,将来也能有如此成就!”
六品,在中原江湖算个屁,可在半泉驿,就是当之无愧的第一高手!
众人心跳骤然加速,当马匪劫掠,远没有守着水潭来钱快,还不用将头别在裤腰带上拼命,只要练就一身好武艺,以后子孙后代都不用愁!
沈舟走出房门,扶着栏杆,随意瞟了一眼,瞳孔一缩。
“师父,就是他!”浓眉汉子指着上面道:“小畜生,还不赶快拜见刘大师。”
老者看着少年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孔,眉心一紧,默默在心里安慰自己,不可能,沈家人怎会不带任何护卫进入草原!
他在京城待了多年,非常了解纨绔子弟的做派!尤其是齐王世子,可称得上是纨绔中的纨绔,败家子中的败家子!
但…万一呢?
所以在浓眉汉子打算继续侮辱对方时,伸手制止,“能否问一下少侠名讳?”
众人不明所以。
沈舟自顾自坐在桌子对面,单手托腮道:“刘大师?混得不错嘛。”
老者端起茶碗的动作一顿,“少侠认识老夫?”
沈舟点点头,“见过几面,不过你贵人多忘事。”
老者呼吸骤然加快。
浓眉汉子咬着牙道:“师父,你跟他废什么话,直接砍下一只手,其余的交给我!”
老者不由分说的抬手就是一掌,将徒弟打飞出门外,乐呵呵道:“少侠怕是认错人了,老夫自小在草原长大。”
沈舟笑容玩味,“还是那么喜欢不打自招,我也没说在中原见过你啊,对不对?刘大壮!”
被念出本名的老者肝胆欲碎!这人绝对是苍梧朝廷派来杀他的!雾隐司?刑部?还是兵部?
沈舟十来岁时,想到了一个非常霸气的名字,吞海。
可对于铸剑,他一窍不通,便溜进将作监,借巡查之名在里面偷师。
这期间认识了几位手艺不错的匠人,其中就包括刘大壮,是个沉默寡言,没多少存在感的男子。
但后来听说对方因私贩军器被判了斩首。
沈舟猜到老者所想,笑嘻嘻道:“偶遇,不用害怕。”
不害怕?说的简单,刘大壮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强装镇定道:“既然是偶遇,少侠应该不会多管闲事吧?”
沈舟没有说话。
刘大壮继续道:“老夫弟子冒犯少侠一事,我会补偿,您说个数。”
众人听出师父言语中的软弱,慢慢往后面挪步,这年轻人一看就不是好惹,别连带着他们遭受无妄之灾。
沈舟依旧不说话。
刘大壮手臂止不住颤抖,茶水撒了一地,“少侠,这里并非中原,律法不管用。”
说话间,他开始调动体内气机,防止对方偷袭。
苍梧人都是笑面虎,他当年好心把赚钱的法子跟好兄弟分享,对方却扭头告知了兵部!丧良心!
沈舟淡然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话音刚落,刘大壮暴怒出招,先下手为强!
沈舟屈指一弹,桌上茶杯碎成数瓣,朝着对方激射而去。
刘大壮布满老茧的手还没碰到年轻人的头颅,就颓然坠下。
“扰人清梦。”
沈舟离开半炷香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客栈掌柜两步并作一步飞上二楼,谄媚道:“少侠,要不换个房间?”
半泉驿以实力为尊,第一高手怎能住这种破烂地方?
沈舟再次拉开房门,“又想坑我是吧!?”
掌柜的搓手道:“不收钱,您能入住是小店的荣幸。”
说罢吩咐小二将天字一号房收拾干净。
铁匠铺称雄称霸这么多年,也该轮到他了。
与此同时,一大群年轻人涌入客栈,身上满是血污和伤痕,跪下道:“冒犯师父的人已经被我等就地正法!”
“什么跟什么?”沈舟脸上浮现出一抹嫌弃的神情,见缝插针的本事倒是不差,可他没有收徒的打算,就算收也得是苍梧人,“滚!”
房门被重新关上,夜里的凉风稀释了难闻的味道。
沈舟躺在凳子上,斜着脑袋仰望星空,心里盘算着这一路可能遇到的麻烦。
草原上的江湖人士自不必说,肯定有打交道的机会;柔然皇室,他不会去木末城,应该碰不见。
最麻烦的就是游曳的骑兵,沈舟没有正经身份,很容易被怀疑。
正想着,楼下传来一阵娇笑声。
“哎呀呀,血渍呼啦的,吓死奴家…”
“你这小浪蹄子,捏着嗓子说话,发春啊?”
“你没有吗?”
沈舟本以为不是来找他的,但脚步声却停在了房门外。
第92章 天上掉下个姑娘
浓厚的劣质胭脂味道顺着门缝钻入房内,让沈舟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少年郎~可不要辜负今夜的月色~”
“哎呀呀,醉了~有人能将我扶进房间休息一下吗?”
沈舟觉得不搭理对方,迟早都会退去,可他却小看了这帮女子的决心。
为了找个靠山活的轻松些,一个个可谓是铆足了劲,声音愈发荡漾。
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露出中原男子清澈的左边眸子。
只一眼,沈舟差点将吃下不久的饭菜全部吐出。
浓妆艳抹却遮不住满脸的皱纹,有些嘴里还缺了几颗牙齿,或许是被客人打的。
沈舟屏住呼吸道:“我天一亮就会离去,诸位莫要纠缠。”
看上去都是一群苦命人,但他却生不起任何同情心。
从此地往南走,只需七八天时间便能到达秦州,即便没有苍梧户籍,但如果愿意做几年劳役,也能有个安身之所。
累是累了些,但起码不会有性命之忧。
不愿意的话,只能说明这些明显是中原来的女子,一个个身上都背着重罪。
年轻男子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有几位花枝招展的“姑娘”下意识流露出一抹凶相,竭力对抗着心中的恐惧。
沈舟不愿,也不想管半泉驿的一堆破事。
…
半个月时间匆匆而过。
一匹枣红马艰难从流沙中拔出蹄子,男子扯着缰绳的手有些脱力,嘴唇裂开了几道血口子。
江湖梦有破碎的征兆。
七天前,他将最后半囊水喂给了马儿,好在中途下过一场小雨,否则“大红”还真撑不到这里。
沈舟眯起眼,天地在热浪里扭曲,沙丘连着沙丘,金黄的浪头凝固成永恒的死海。
放牧放牧!一天天就知道放牧!
一人一马就这么静静的走着,直至周围突然换了味道。
剐喉的铁锈味渐淡,一丝潮气混着草茎折断的腥甜,被风卷着扑在脸上。
沈舟猛地直起腰,缰绳勒进掌心,翻身上马,喊道:“大红,冲啊!”
远处有星星点点的绿,从沙粒中钻出来。
先是几簇骆驼刺,灰扑扑地支棱着;再往前,竟有了贴地蔓生的草甸子,叶片细得像针,却连成一片毛茸茸的“地毯”。
沙的颜色也浅了,黄里掺进褐,渐渐透出底下深色的土壤。
马儿死气沉沉的步子昂扬起来,鼻子使劲的抽动着。
沈舟松开缰绳,满眼都是风的形状,绿色的草浪一直蔓延至天边,发间黄沙则遗落在身后。
一人一马很快顺着溪流找到了一处水潭。
沈舟稳稳落地,笑道:“大口吃,快点咽,饱饱的咱们好上路。”
他自己则脱下衣衫,光着膀子跳入潭中,洗干净多日来的疲惫和污垢。
头顶似靛青琉璃碗,身下是碎在碗底的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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