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484节
而赵无眠是近二十年里唯二独诛武魁的高手,难免将他与萧远暮放在一起比较。
只是陈期远这话,便是想将赵无眠作为试枪石,踏脚板啊。
江湖谁人不知这位横空出世的未明侯此刻正是顺风化真龙之际?
若陈期远能一枪将这化龙之势压住,自可枪势高涨……一鼓作气再战萧远暮,貌似还真不是什么问题。
这可不是玄学,对于武人而言,力破强敌后永远只会更快更强,势头便似迎风鼓胀的熊熊烈火,又似飒沓流星只等划过夜空,绝无半点偃旗息鼓之理。
事实上,赵无眠此刻在江湖人眼中,就是那烈火,就是那流星。
谁敢挡在他面前,怕是都得称上一句‘逆天而行’。
但陈期远就是要横枪拦住赵无眠。
若他败,便是技不如人,说什么都没用,连赵无眠都打不过,还拿什么杀萧远暮?
可若他胜……那他就是即将划过夜空,绽放光彩的飒沓流星。
沙沙沙————
一场小雨不期而至,如烟如雾,好似薄纱笼在临安城外一座小镇。
小镇不大,只有千余人,唯一值得说道的地方便是仅有的一座青楼与三两酒馆,可在夜色中镇子仍然繁灯初上,在水雾朦胧间隐隐约约。
江南的建筑不似蜀中那般富有历史古韵,却参差错落,小桥流水,别有水乡韵味。
一座不知名的小山落在镇外,小溪自山内流下,横穿镇子。
水车立在镇外石涧小瀑布处,正咕噜咕噜转动。
镇子外乃是一片清澈湖泊,水雾在湖面游荡,一座近百丈长的平底木桥自镇外直通街道。
踏踏踏————
踩在木桥上的马蹄声自镇外由远及近。
桥边盘腿坐着的钓鱼佬听到动静,侧眼瞧去,一匹神俊白马在桥上踱步慢跑,蹄哒蹄哒。
此镇乃自东海往临安的必经之路,他们也算见多识广眼力不凡,一眼瞧去,此马定是千金难买的良驹。
再往上看,质地不俗做工精良的马鞍贴合马背,侧方悬挂着一柄黑布包裹的九尺大枪。
马鞍上则坐着一身着深蓝衣袍,围着漆黑披风的男子,他戴着斗笠,看不清面容,只能瞧见没什么胡须的白净下巴,貌似很年轻。
最引人注意的还是他身前坐着的一位小女娃,粉雕玉琢出落得极为水灵,虽然板着脸,可因为面容太过精致,导致她的冰冷神情反倒有股反差的可爱。
赵无眠捏着缰绳,打量四周,恍惚间还以为自己来到了什么世外高人的隐居之所。
瞧这山,看这水,真秀丽啊。
策马越过木桥,停在一间客栈前。
赵无眠翻身下马,指尖向上轻抬斗笠望着客栈,连日奔波难免疲倦,道:
“先在这儿将就一晚,明日入城,坐马背上一连跑几天,屁股都酸。”
萧远暮轻松跃下马背,并未多言,只是背着小手缓步走进客栈,
“待会好好沐浴,可别脏兮兮去见师父。”
这里距离临安不足五十里地,按脚程,其实今晚就能入城,但来这落脚儿是萧远暮提议的。
赵无眠也琢磨着自己如今要见丈母娘,总归不能风尘仆仆的。
还没进门,便听内里闹哄哄的笑谈声。
“老板娘,再上壶听澜酒!”
“嘿,瞧你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真还喝得下吗?”
“难得来听澜庄一趟,总得带几壶回去?”
赵无眠来时问过萧远暮,这镇子名为听澜庄,人口不多,以酿酒成名,最出名的便是听澜酒。
江湖闻名。
赵无眠在京师时,偶尔兴起和太后,洛朝烟喝点小酒时,听钟离女官取酒时介绍过。
当初万国宴生擒岚时,他也提过一嘴,最喜的杯中物便是听澜酒。
赵无眠对酒的兴趣也就那样,除非气氛到了,否则也不会酒不离身,但师父喜欢,他也琢磨着回去时给师父多带几壶。
客栈建在湖内,四处木桥连通,与曾冷月的布局有几分相像。
赵无眠将马儿交给牵马小厮后,踏过木桥走进客栈大堂,内里灯火通明,一股浓郁酒香与热烘烘的暖气混着小雨天独有的泥土味儿扑面而来。
大堂墙角堆着一坛坛美酒,大多都未开封,约莫便是那大名鼎鼎的听澜酒了。
萧远暮明显来过这地方,很是熟练取了干净酒碗,站在坛前自己给自己舀了碗。
萧远暮自小在临安长大,约莫也常喝这里的酒。
年轻小二站在萧远暮身侧,手里掂量着一锭纹银,露出错愕之余不乏惊喜的笑,对萧远暮点头哈腰。
“这位客……不,小祖宗,您随便喝,随便喝。”
赵无眠总觉得萧远暮跟回家似的,半点不见行途异乡的紧绷,反而有股淡淡的松弛感。
“呦,少爷公,你一年到头也不着家,今晚也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怎么回来啦?”
一道温婉女声响起,侧眼看去,一位穿着红裙,保养极好的女掌柜站在柜台后一边看账本,一边推着算盘珠子,头也不抬。
方才那话便是她说的。
赵无眠也不知她在和谁说话,来至柜台前,轻轻敲了敲桌面,道:
“一间上房,再打两桶热水,送些吃食,明早我再带两壶你们这儿听澜酒尝尝鲜……”
赵无眠话音未落,女掌柜便抬起那张很有韵味的熟美面庞,疑惑看向赵无眠。
“少爷公如此匆忙,难得回听澜庄一趟,也不久留?”
少爷公?谁?我?
赵无眠不免一愣,先看向萧远暮,用眼神问她,这掌柜怎么认识我?
萧远暮端着酒碗,粉唇贴在边缘轻抿酒液,瞥了赵无眠一眼……完全没有解释的意图。
赵无眠只得收回视线,看向疑惑的老板娘,直接问:“你认识我?”
老板娘推着算盘珠子的动作一顿,神情更为茫然,
“少爷公就是少爷公啊,这偌大的听澜庄都是你冷月姨娘的,我们又怎会不认识?”
赵无眠知道萧远暮的师父叫萧冷月,可……按萧远暮的说法,赵无眠一年到头也不着家,很少来临安,比起萧冷月,明显还是和酒儿更亲。
赵无眠一直以为他和萧冷月其实不算太熟的。
老板娘眼看赵无眠神情错愕,柳眉淡淡蹙起,继续道:
“方圆百里谁不知冷月仙子家大业大,又生得绝美,每年前来提亲的人怕是没有上千也有五百,可冷月仙子至今未婚,膝下只有少爷公一人……”
“这是你家啊。”
说罢,老板娘还以为赵无眠发了高烧,毫不介怀抬起小手放在赵无眠的额头上,口中则道:
“少爷公别觉得如今快入夏便不会得风寒,外面可在下雨,天气转凉,你还是多顾惜自个儿身子,否则心疼的还是你冷月姨娘……”
赵无眠听这老板娘说了几句,又忍不住看向萧远暮。
萧远暮已经自个寻了处空闲桌子坐下,裙下的绣鞋离地,她敲敲桌面叫来小二,正在点菜。
赵无眠唯恐说错话,便随口敷衍几句坐至萧远暮身侧,压低声音,问:
“这什么情况,你怎么也不提前知会我一声?这里是不是很多人都认识我?”
萧远暮抿着听澜酒,小脸露出稍显满意的神情,随口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师父是个木头桩子,生活范围只有临安那一亩三分地?”
“……先不提你师父,为什么她都叫我少爷公?”
“你就是听澜庄的少庄主,按理说,她叫你少爷,少东家,少主都可,只是当初这客栈濒临倒闭,是你帮扶一把,还时常来她这儿吃饭喝酒,
她才叫你少爷公,如此显得亲昵些,待会儿她来了,记得叫她祝姨,别没了礼数。”
“我不是问这个……而是问她为什么觉得我才是你师父的,额,养子?不应该是你吗?”赵无眠压低声音,对萧远暮附耳道。
萧远暮当然知道赵无眠在问什么,但她就喜欢赵无眠这幅什么都要问她看她寻她的模样。
“少爷公,来喝碗羊肉汤。”
萧远暮刚说完,老板娘,也就是祝姨便亲自端来一小盆热气腾腾的水盆羊肉,放在桌上,而后小手直接拉开赵无眠的斗笠系带与披风,口中则道:
“外面下着雨,瞧你这衣服都湿了一大片,我先帮你收着,晚上洗洗,明早你就别走了,来姨这儿吃顿饭,拿衣裳,嗯?”
“额……谢谢祝姨。”赵无眠道了声谢,眼瞧萧远暮也认识这老板娘,心底少了几分猜忌,便如实道:
“我年前受了点伤,脑袋有些不记事儿……祝姨见谅。”
“啊?”祝姨闻听此言被吓得花容失色,又抬手摸了摸赵无眠的额头,“什么都不记得啦?”
赵无眠无奈颔首。
“十年前,我逃难来了庄里,身无长物,是少爷公给了银子资助……”祝姨神情慌张,语气茫然,继续道:
“七年前,有贼人偷酒,还留了字,说是明晚要来轻薄我,隔天少爷公就砍了他的脑袋挂在庄前……也不记得啦?”
赵无眠又无奈点头,“真不记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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