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446节
白袍男子瞥向锦瑟,神情未变,抬掌轻挥,放在小案上的一壶酒便凌空飞旋,朝锦瑟掷去,气劲不俗。
锦瑟抬手接过,轻松写意,淡淡笑了声,“佟堂主这江湖第一采花贼,来了我们凝香阁却不办事……怎么,付了银子反倒没劲儿,还得强迫才够味儿?”
佟从道对于锦瑟看出他的身份并不意外,摇着酒杯淡淡道:
“武功到了本座这境界,早便对这种事没了兴趣,本我堂是随心而为,只是情欲乃人之常情,才显得我们一宗尽是喜好云雨之徒罢了……什么采补双修,不过本宗的一部分,岂可以偏概全?”
佟从道又不是第一次来京师,有相识之人并不奇怪。
“江湖成见就是如此,谁让采花贼绝大多数都是你们本我堂出来的。”锦瑟觉得好笑,抬手自小案侧边取来拜垫凳放在臀儿下,跪坐在佟从道面前,为自己倒了杯酒,笑问:
“佟堂主总不至于还想为本我堂在江湖正名?”
“有什么可正的,人生在世能有几个江湖第一?第一采花贼,也是第一,本座挺满意。”佟从道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后瞥向锦瑟,问:
“此前曾冷月的方向似乎有动静,是谁在争斗?”
“归元入京后,想去曾冷月喝花酒,结果被未明侯当场逮住。”锦瑟又觉好笑,衣袖掩面轻笑不止,笑道:
“未明侯啊未明侯,真是奴家梦中人,若不是他,圣上也不会迁怒曾冷月,这下清焰那妖女没了活计,瞧她还能怎么张扬。”
锦瑟这话明显隔岸观火,幸灾乐祸味十足。
所谓同行是仇家,京师多少青楼花魁都眼红清焰地位。
圈外人只觉清焰容貌绝世气质似仙,等真正干这行,方知自己与她相比简直是一粒蚍蜉见青天……追不上,赶不得,自卑之后也便只余浓郁的嫉妒。
闻听此言,佟从道眼底浮现几分错愕,眉梢紧蹙,“归元怎么会被赵无眠抓住?”
锦瑟撇撇嘴,抿了口酒,“还能为什么?未明侯被清焰那妖女迷了心智呗,即便曾冷月被朝廷查封,他也要去清焰那儿住,结果恰好与归元碰上了。”
这话纯粹是她随口说的,一点情报来源都没有。
佟从道微微摇头,暗道女人如此善妒,若为情欲随便玩玩也就罢了,怎么会有人真想与她们成亲共渡此生啊?那不是傻吗?一个人行走江湖潇洒快意不好吗?
佟从道扫去杂念,转而问:“归元被抓去了哪儿?”
“这奴家怎会知道?佟堂主难道没有自己的情报网?”锦瑟百无聊赖撑着侧脸,“佟堂主此次入京,不知可对奴家交代一二,方便合作,给我们凝香阁点油水捞捞。”
凝香阁是青楼,但不可能只是青楼,便如曾冷月背后的东家是太玄宫……凡是在能京师这种地方做出成就的势力,要么背靠朝廷,要么背靠江湖。
凝香阁,背后是三宗六派之一的翡翠宫,赵无眠曾看过的《江湖豪雄榜》《景正绝色榜》便是出于此派。
翡翠宫势力主要在东海一带,宫主为人神秘,外出基本不以真面目示人,江湖都说他是怕自己真面目暴露后人见人揍。
这还要从《景正绝色榜》提起,此榜绝色是一方面,武功地位也是一方面,二者缺一不可,否则上榜一个单有容貌而无身份背景武功的路人,恐怕隔天就得被本我堂的采了,江湖也不会服。
位居榜首者,正是萧远暮,所谓‘远山如黛暮云轻,秋水含烟映月明’,说的就是她。
太后,苍花娘娘,孟婆,慕璃儿,观云舒,苏青绮等也在其列,但容貌身份到了她们这个地位,怎么可能准许自己被一个莫名其妙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评头论足做出排名?
萧远暮还在临安一带闯江湖时,得知自己上榜就直接放狠话,这所谓的翡翠宫宫主敢在她面前露面就死。
苍花娘娘,孟婆也都说过类似的话。
拜此所赐,翡翠宫宫主在江湖很是低调,经常好几年过去也不敢放个屁,可生意倒是越做越红火,自顾自排榜单,虽然会得罪人,但不得不说江湖人其实都希望有个江湖排名作为酒桌谈资。
翡翠宫作为三宗六派之一,眼界与权威都在,这片市场率先被他们占下,自然也就成了此业龙头。
因此翡翠宫比起江湖宗门,反倒更像个玩花边新闻的中立势力……所以自然不是没和幻真阁合作过。
朝廷的钱,正派的钱,邪派的钱,翡翠宫来者不拒,都赚。
佟从道淡淡一笑,“赵无眠定然与萧远暮关系不浅,堂堂反贼摇身一变成了女帝近臣,朝廷王侯……你们翡翠宫可敢借着龙泉一役的风头,对此事大书特书?”
锦瑟脸色微变,低头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
“未明侯风头正盛,此刻好似迎雨化龙之刻,无论是谁敢挡在他面前都不会有好下场,鬼魁刘约之,武功山归元归守师兄弟,太子洛述之,刀魁羊舌丛云,前五岳丁景澄,便是前车之鉴。”
“不敢?”佟从道眉梢轻挑,“你们连萧远暮都敢得罪,倒是不敢得罪赵无眠?”
锦瑟苦笑,“奴家只是一小小花魁,安敢做主……这事儿还是得请示宫主才行。”
“那你就请示吧,趁早给本座答复。”佟从道喝完最后一口酒,提起放在身侧的苗刀,长身而起,合上衣袍遮挡伤势。
锦瑟坐在小案前,望着佟从道离去的背影,忍不住问:
“李京楠,愁满江被擒,宁中夏更是被当场斩首,首级悬挂杀威台上风吹日晒……这些都是未明侯所为,你等与他究竟何等仇怨,牺牲这么多也要与他为敌?”
佟从道站在门前,脚步一顿,回首疑惑看了锦瑟一眼,“我辈幻真阁中人,所求便是‘随心’二字,如今被赵无眠打得这么惨,心头都憋着一口气,此刻焉有向赵无眠纳刀跪拜,摇尾乞怜的道理?”
“认怂,不也是‘随心’?”
佟从道冷冷一笑,“就是因为这种想法,所以你才不配沟通天地之桥。”
话音落下,佟从道推门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
锦瑟被骂了一通,脸色难看,却不敢发作。
一个青楼花魁,一个武魁高手,身份差距太大,若不是锦瑟还有层翡翠宫弟子的身份,她压根都不配与佟从道说话,只得起身安排传信的事。
不过东海距离京师千里之遥,一来一回可不知得过去多少天……可别信还没传到,佟从道就先死在京师。
等办完这些公事,锦瑟一个人站在高台,眺望着曾冷月的方向,又想起了清焰。
她搞不懂这女人哪来的魅力,与未明侯一夜情缘也就罢了,事后天子震怒查封曾冷月,按理说未明侯接下来是该老老实实安分几天,但怎么还敢在这种敏感时局跑曾冷月去?
这不是摸老虎屁股吗?不知天子正在气头上?
不过以未明侯与天子的关系,天子再如何生气,肯定也不会怎样罚他,顶多便是迁怒曾冷月……此刻查封便是摆在眼前的例子。
琢磨间,她忽的眼前一亮,想了个将清焰彻底按死的好主意,抬手叫来侍人,
“去,叫人写几篇未明侯与清焰从相识到相知再到相爱的故事……连夜写,明早我就在要京师各处的说书先生口中听到这些。”
“啊?”侍人满脸茫然,“清焰与未明侯?这两人不是第一次见面就有了眼缘,才有那一夜情缘的吗?”
锦瑟恨铁不成钢道:“蠢货,不会编啊?清焰那女人说什么你都信?你到底是凝香阁的还是曾冷月的?”
“编?”侍人满脸犹豫,“京中谁人不知天子与未明侯关系密切?若是让天子知道京师到处都在传未明侯与别家女子的情缘故事,那天子怕是又要震怒……”
“怒就怒呗。”锦瑟冷冷一笑,“最好怒到直接叫禁卫绑了清焰带去大内,砍成人棍。”
侍人缩了缩脖子,顿时对锦瑟的想法了然,暗道果真最毒妇人心啊,人家清焰压根都没见过你,你就如此落井下石……
“还不快去?”
“是。”侍人不敢忤逆,连忙告退。
“且慢。”
侍人回首。
锦瑟笑道:“写的生动些,甜腻些,最好让人一听就觉得未明侯与清焰乃是郎才女貌天生一对。”
侍人眨眨眼睛,“是……”
黝黑夜色渐渐被一抹初晨霞光取代,整片夜幕一分为二,一半黑,一半亮,明安寺厢房的榻上美人才渐渐半睡半醒。
慕璃儿整个人都缩在被褥里,仅仅在被褥外露出一小节雪白小臂,她的纯白衣裙在榻上扭成一团堆在角落,倒是没瞧见白丝连裤袜的踪影,明显是还穿在身上。
“恩……”
慕璃儿武功极高,体魄更是没得说,若是赵无眠不用天魔血解,慕璃儿一只手都能压着他打,但女儿家在这方面天生吃亏,更何况,随着慕璃儿此间剑的愈发精深,感知愈发细腻,也便导致她竟是越来越敏感。
以往,慕璃儿没多久脑子就昏了,只觉得极为炙热与硬邦邦,但如今她甚至都能感觉到赵无眠有几根青筋……
感知太好,有时候也不是一件好事……
而且赵无眠这次还喜欢迎着洛朝烟的话,一口一个‘小姨’的叫。
拜此所赐,软塌侧方的地砖上明显呈现出与周围地砖不一样的颜色。
足足一大片,好似尿壶被人不小心踢倒。
慕璃儿迷迷糊糊接连在被褥里翻了好几个身,无外乎睡得不舒服,因为无论睡哪儿都是湿的。
旋即身后忽的爬上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止住她的乱滚。
慕璃儿柳眉轻蹙,睡梦中本能想挪开这大手。
噗嗤————
先是短暂的挑拨璃间几次,而后骤然璃茎叛道。
慕璃儿昏昏沉沉的意识猝然清醒,睁开美目,身子不动,熟美俏脸则错愕回首。
赵无眠侧躺在她身后,一只手放在她的腰间,瞧见慕璃儿看来,凑近笑道:“师父……”
“你!”慕璃儿银牙紧咬,连忙回首看了眼窗户,隐隐带明,明显快天亮了,刻意压低声线,“圣上和那尼姑都快醒了,你干什么!?”
“还没彻底天明……师父别出声哈。”
“你……”
咚————
辰钟在京师敲响,街头巷尾也即刻嘈杂。
“豆浆!油条!”
“热腾腾的肉包砸!”
昨夜春雨,让初晨的街道多了几分冷意,街道两侧小贩用油纸包着热气腾腾的早餐递给面前客人。
洛朝烟走在街道,望着四周人群,时不时上前问问小贩早点价格,以此摸清京师贫民百姓的物价究竟如何。
但以洛朝烟的薄面皮,问了又不能不买,否则她自个都觉脸红,因此站在她身侧的赵无眠怀中便抱着一大堆油纸包裹的早餐,默然咬着一根油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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