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405节
任凭丁景澄想破了天,也不可能猜出这小女娃就是那位萧远暮……毕竟这事实委实骇人听闻。
没想到自己苦寻多日的仇家居然自己送上门,赵无眠直接被气笑了。
他淡淡摩挲着无恨刀柄,“你最好今日杀了我,否则所谓西域圣教,不日就当自江湖除名。”
“狠话谁都会说,但当初被我差点活生生打死的人,是你,不是我。”丁景澄冷哼一声。
只是听着这话,萧远暮就已经有点难以思考,满脑子都想着怎么杀了丁景澄。
观云舒反而更为冷静一下,四处打量几眼,可见长街两边,四周屋檐皆站了人,不用多言,定是宗师,而那露台上的胡人清倌人,瞧见此等江湖围杀,竟也丝毫不慌,反而跪坐原地静静观望。
她瞥向孟婆,“西域圣教的孟婆……当初还在龙泉抢人……想来那会儿就想杀了赵无眠吧?”
孟婆沉默几秒,想说本座当初可没想杀他,时至今日也没想……但此刻刀光剑影肃杀沉寂,无需多做解释。
她淡淡起身。
赵无眠偏头看向她。
孟婆不知怎么有点不敢看他,总觉得自己好像对不起他……但她身为圣教中人,当初常山没对他出手,龙泉船上没偷袭他,接连放了两次水,哪里对不起赵无眠?
若不是赵无眠所言所行实在合她胃口,孟婆早就下了杀手……但如今再怎么想,这都是虚的。
孟婆既然已经来至此处,那便不可能举手投降。
赵无眠对孟婆的感官也着实复杂,和苍花娘娘不同,她是当真与他纠缠多次却总是因各种各样的缘由而不曾对彼此出手的妖女。
按理说,两人一见面,早就该把彼此狗脑子都打出来,但赵无眠对她反而没太多敌意,他问:“当初,你也伙同丁景澄一起杀我?”
孟婆淡淡摇头,“圣教不可能无人坐镇……我知道他们出去杀人,但不知杀的人竟然是你。”
这种话,孟婆其实没必要多言……马上都要拔刀动手了?说这些是什么意思?希望赵无眠待会对她手下留情?
赵无眠闻听此言,稍显哑然,却是问:“这次能听懂我的话了?短短几天,便学会了中原官话?”
观云舒与萧远暮看看赵无眠,又看看孟婆。
孟婆不语,只是抿了抿粉唇,继而冷笑一声,“多说无益。”
言罢,她将手中玉笛抛下露台,玉笛摔在地上被砸个粉碎,发出‘哐当’脆响。
话音刚落,长街骤然传来一声闷响,地砖瞬间炸开。
赵无眠骤然拔刀出鞘,起手摘星刀在雨幕中滑出一抹白线,袭向丁景澄的脖颈。
萧远暮本想同赵无眠一起对付丁景澄,但身旁孟婆虎视眈眈,而且这妖女貌似还与赵无眠有一番故事……怎么着?这是想给我敬酒?
萧远暮冲向孟婆,孟婆心底惊奇,但却隐隐有几分放松……嘿,不用对赵无眠出手?
观云舒则杀向四周宗师,打算先解决这些填线宝宝再帮忙迎敌……
第298章 狭路相逢
细雨纷纷落下,连绵成片的大红灯笼晃晃悠悠,雨丝拍打在灯笼上,水珠飞溅,被灯火照亮好似一圈圈火花。
此刻深夜,大部分百姓都已入睡,整条街都是圣教的人,但一声‘嘭’的重响,却将他们陡然惊醒。
剑南这地方,江湖人厮杀是常有的事,但这么大动静,宛若火药炸裂,委实不多见,惊得他们面面相觑……但这不过是赵无眠足下地砖震碎的刹那。
赵无眠破雨而去,清亮刀身在灯笼照耀下好似在雨中拉出一抹暗红细线,刹那间激射横跨数丈距离,在场除了武魁高手根本没人能反应过来,即便是观云舒一时之间竟也看不清赵无眠此刀。
倘若羊舌丛云在此,定能看出赵无眠此刀速度比起先前打擂又快了不少,隐隐有了几分他蜀道难的影子……显然这些天赵无眠也没闲着,羊舌丛云的刀比他更快,可他既然打败了羊舌丛云,就不允许自己比手下败将的刀慢,不允许自己有一丝短板。
更快的刀就在眼前,他自然是想办法博取所长,融会贯通,这需日积月累的苦练,但赵无眠有奈落红丝,无疑极大缩短了这一过程。
此刀的速度太快,满天雨丝都已好似静止,在赵无眠眼中,就连丁景澄也一动不动,好似没有反应过来。
丁景澄掌心按着腰间刀柄,刀身狭长,刀鞘裹着暗红丝绸,在雨中好似一抹迷蒙血线,杀机乍现他却巍然不动,身若山岳,满是老江湖的成熟稳重,极为冷静。
丁景澄此人出生在西域一间窑子幔帐内,天生患有遗传性的花柳病,又是胡人与中原人的混血,出身低贱,在一声声‘狗杂种’的骂声中长大,但能一跃成为当年洪天一朝的五岳,在洪天一朝的江湖只手遮天,自有独特之处。
他与赵无眠有些类似,本身并不看重兵刃,可谓刀枪剑戟拳掌轻功样样精通,如今用刀,只是因为他在中原闯荡江湖时,所用便是一柄三尺长刀‘蜃楼’与两尺短剑‘勾魄’,如今再临,继续用年轻时的兵刃,也算一种让他自得其乐的缘法。
而对于丁景澄而言,赵无眠于他,其实无异羊舌丛云于赵无眠……
手下败将!
“哼!”丁景澄心底微惊,暗道当初赵无眠可没这么快的刀,但不为所动,这刀还没快到他反应不过来的地步,冷哼一声,腰间蜃楼骤然出鞘,。
他看似动作迟钝,但刀身却是恰到好处猛然挡在无恨刀前,丁景澄的江湖阅历可谓深厚如渊,混江湖的时间比赵无眠和萧远暮,观云舒三人加起来还长四十多年,方才看似反应不过来,但实则是在观摩赵无眠的刀路,见招拆招。
铛!
磅礴劲力透过刀身传递,两人周边雨幕赫然停顿,继而猛地向四周激射,街道两侧屋檐上的灯笼瞬间龟裂,内里火苗被劲风扑灭,短短一瞬,好似无常道的两侧灯火便随之骤然熄灭,街道化作一片昏黑,只余点点惨白月光透过黑云,一束束垂下。
赵无眠心中微冷,他已经用了天魔血解,但却没能如往常一般将面前敌手震开……迄今为止,能在体魄上与赵无眠一较高下的武者,只有佟从道,即便是羊舌丛云都稍逊一丝,但丁景澄这快一百岁的老人却与他分庭抗争。
俗话说拳怕少壮,棍怕老郎,但这明显不适应于武魁高手……一百岁,对于武魁高手而言,也就是一般人的四五十岁,算是正值壮年。
更何况,赵无眠有先天万毒体淬炼身体,丁景澄想必也有点其他法子拔高体魄……都有独属于自己的独特之处。
赵无眠虽然曾经自嘲自己是‘五岳杀手’,但林公公是围剿,李京楠是重伤不愈……真刀真枪拼杀,丁景澄还是头一个。
厮杀间不容多想,丁景澄神情不变,眼底唯有些许冷笑,却还抽空瞥了眼观云舒与萧远暮。
观云舒他倒认识,由她牵制一众宗师,那带来的这些人手基本无用,只能靠他和孟婆……但与孟婆厮杀的那小女娃他却是毫无印象,但好在没有瞧见萧远暮的身影。
萧远暮实力断档,委实有点吓人,但如今既然不在,自然万事好说。
单对单,他根本不将赵无眠这手下败将放在眼里,但这不是打擂,既然能群殴围剿,那谁跟你讲江湖规矩啊?
丁景澄一刀架开赵无眠,双腿微屈,拔地而起,身形鬼魅宛若西域黄土间的游蛇,迎着惨白月光跃至屋檐。
赵无眠自知丁景澄忽的脱身定然有鬼,虽不知是还有援军亦或什么,但肯定不能如他所愿,飞身而起,双手持刀骤然下劈,速度快到丁景澄根本没办法无视。
在刀法上的‘快’字,丁景澄明显还是稍逊色于赵无眠。
但他面色不变,足踏屋檐骤然回身横削,一抹刀光在身前宛若银线绷直,再次恰到好处拦在赵无眠身前,若赵无眠继续向前哪怕一寸,怕是都得‘扬肠而去’,这纯粹就是靠着丰富的厮杀经验预判赵无眠的落点。
赵无眠武艺再高也不会托大硬接前五岳的巅峰一刀,运起内息强行提气,足尖在丁景澄横削而过的刀身上轻点一下,身形当即拔高数寸收招,身后披风随着他的动作猎猎作响,自下而上看去,漆黑披风近乎挡住整片夜空,旋即身在半空回身一记重重的鞭腿抽向丁景澄的太阳穴。
丁景澄眉梢轻挑,为了围剿赵无眠,他做足了功课,知道赵无眠自改名换姓后最擅长的还是刀法,不曾想还有这么一出拳掌功夫。
距离太近,经验再丰富,速度和反应跟不上也白搭,丁景澄只来得及提起小臂挡在脸前。
嘭————
沉重闷响骤然在幽寂长街回荡,丁景澄的衣袖寸寸开裂,以小臂挡腿,除非体魄差距极大,否则不可能挡下,他身形巍峨不动但就是不受控制向侧滑去,长靴在屋檐上拉出两道丈余长槽后,滑出房顶,卷起无数纷飞瓦片。
“有点白狼的味道……”丁景澄面色沉稳,指的是那晚常山出现的戎人武魁高手,显然他曾与白狼打过。
但赵无眠自然不可能停下与丁景澄聊天,眼看他还身在半空,足尖在纷飞的瓦砾上重踏而过,瓦砾化作齑粉,他整个人则骤然向前,长刀划破雨幕,近乎是在丁景澄刚滑出屋顶时,刀身便已经来到身前。
丁景澄甚至还没稳住身体,没有躲闪空间,自知自己是被赵无眠拉进了快刀的泥潭……一招接的狼狈,此后便只会更狼狈,更难接。
他躲不开,空着的一只手却骤然一拍腰腹,刀鞘弹起,他手掌紧握刀鞘中端,竟是强行用自己的鞘收赵无眠的刀。
这明显不合尺寸,无恨刀更乃神兵,毫无阻泄刺进刀鞘,压着丁景澄宛若炮弹般砸进长街,旋即向前猛推,丁景澄脊背撞碎围墙,砸进一栋青楼客房,惊得一位衣衫半解窑姐瞬间脸色苍白,惊声尖叫。
“喝!”
赵无眠发力前刺,打算直接刺穿他的刀鞘转而将刀尖送入丁景澄体内,可丁景澄此刻却骤然松手。
嘭————
刀鞘没了禁锢,当即顺着无恨刀的劲道向后猛撞,丁景澄脚步微错,以右边肩膀撞向刀鞘,仿佛一拳砸在丁景澄身上,右半边的身体明显晃了下,向后侧去,但也因此没能让无恨刀刺穿刀鞘,显然是用了柔劲。
他肩膀剧痛,肩胛骨开裂,却不以为意,被赵无眠用快刀占了先机,想摆脱肯定得付出点代价。
痛觉不曾影响他半分,掌心松开刀鞘后,右侧身子向后侧,左侧身子自然向前,刚好与赵无眠的右手刀对位,左手当即行云流水宛若游蛇顺着刀鞘朝赵无眠的持刀右手攀来。
以丁景澄的功夫,一旦让他得手,赵无眠毫不怀疑自己的手筋会被他当场挑断,意图后退拉开距离,因无恨刀还在刀鞘卡着,空着的左手宛若长鞭,在空中纷飞的石砖烟尘中划过一抹半弧,迎向丁景澄。
丁景澄冷笑一声。
呛铛————
一抹剑光骤然闪过,寒光乍现,赵无眠的左手手腕处忽的血光飞溅,隐隐可见丁景澄袖口一抹两尺短剑‘勾魄’,剑身清亮。
赵无眠拳掌功夫相对而言,算是弱项,本以为是拳对掌,结果对面忽的祭出短剑,肯定吃亏。
他的左小臂瞬间无力,明显是被挑断了手筋,巅峰高手厮杀,先被废了一条胳膊,基本就算败局已定,丁景澄当即冷笑,‘勾魄’立功,并未退去,右手‘蜃楼’刀反手而握,以‘一寸短一寸险’的要诀,旋身骤然朝赵无眠的左侧身子砍来,左手短剑同时刺向赵无眠的咽喉。
勾魄刺喉,蜃楼砍腰。
赵无眠左手此刻用不上力,左侧便是天然弱点。
不出意外,这刀便足以定胜负,即便不能将赵无眠腰斩,也能让他身上再度挂彩。
萧远暮一直注意着赵无眠与丁景澄的战况,瞧见此景,发丝忽的无风自动,银牙紧咬,面露凶光,惊得在她对面冲来的孟婆骤然停步,心中警兆顿生。
但出乎丁景澄预料,眼底刚刚浮现一抹即将获胜的喜意,便发现赵无眠右手刀向侧一旋,磅礴气劲骤然搅碎刀鞘,刀鞘上的深红丝绸寸寸开裂纷飞,宛若飞舞红花。
而无恨刀距他心口不足三寸,在丁景澄的‘勾魄’与‘蜃楼’得手之前,清亮刀身骤然刺破纷飞红布,贯入丁景澄的胸膛。
噗嗤————
丁景澄仓促一扭,勉强改变了些许刀尖落点,才没让自己的心脏被赵无眠一刀捅穿,但眼底还是不免错愕,看出赵无眠本就是打算以伤换伤,给他来记大的……也对,赵无眠会此间剑,怎么可能不知他藏在袖中的短剑。
但以伤换伤,怎么是拿自己的手筋换啊!?
“疯子!”
丁景澄再如何沉稳,也不免重骂一声,但再不拉开距离,赵无眠只需横挪几寸便可搅碎他的心脉,脸色一狠,不退反进,一刀一剑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赵无眠若真要硬接,怕是得死在丁景澄前头,他脸色冷冽,骤然抬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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