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375节
无论是羊舌丛云,还是其余江湖客皆是稍显错愕。
“蜀王私军……”
“蜀王也来了?”
蜀王军一言不发,来至擂台前,继而骤然停步,枪杆敲地发出‘咚’的轻响,继而默然向两侧让开。
他们的确是蜀王的私军,但有身份比蜀王更高之人来此,蜀王肯定是要派精兵护卫。
叮叮————
一架华贵步辇自军阵间缓缓显露在外,步辇四周皆有红帘掩盖,走动间,帘上用以装饰的珠宝轻轻摇曳,不时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而在步辇之上,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妇人身着红金凤裙,靠在软垫上,带着金制指甲套的素手微屈,手背撑着侧脸,姿态稍显慵懒,却愈发凸显出那抹艳震京华的贵气。
只有地位高到所有人不敢对她妄加议论,才会如此举止随意,无需故作端正……这种上位者的睥睨与随性,若非经年累月的经历,根本演不出。
透过半透明的红帘,依稀可见美妇那一点艳丽红唇,淡漠神情,以及额上用金沙点缀的莲花印记。
虽然因为红帘遮挡,看不清面容细节,但此刻无论是谁都不会怀疑来者的容貌绝世,无论是谁,只需一眼便可看出此人身份。
当朝太后……太后居然也来了青连天!?
就算是羊舌丛云也没有料到这点,神情稍显不可置信……虽然羊舌丛云被剥夺了武魁牌匾,但当初天子直言,谁能战而胜之,谁便能得这武魁之名,因此这种涉及武魁之名的比武打擂,肯定要有朝廷的人来背书。
蜀王来此,情有可原,但京师距离蜀地两千里,路途遥远,舟车劳顿,若是由太后来背书,那……那只能证明,赵无眠在朝廷的地位,恐怕超乎在场所有江湖人的想象。
慕璃儿,苏青绮等女作大内高手打扮,侍立步辇两侧,无论私底下感情再怎么好,此刻在外,太后便是身份最尊贵的人,不容唐突。
即便羊舌丛云在江湖近乎快混到顶峰,闯荡武林一辈子,也没见过几次天子,太后这种身份的人,唯一一次面圣还是当年入京受封武魁之时,因此不免心底凛然,起身行礼,“草民,叩见太后。”
江湖地位再高,这江山之主的位置也不是他们江湖人坐的……羊舌丛云在外,行此大礼,也是给朝廷面子,否则若是被打上造反的标签,九族消消乐不至于,但三族加上青连天全部弟子肯定是跑不了。
江湖事,江湖了是不差,但这位可是根正苗红的大离皇族,傻了才和你讲什么江湖规矩。
在场上万江湖人也反应过来,皆是行礼。
太后向来低调,深宫十年,从未有一次出宫,江湖人根本摸不准这位什么性格,倘若是个心眼小的……那太后肯定不会记住谁给她行礼,但多半能记住谁不给她行礼。
“平身。”太后另一只放在腿上的手轻轻抬起,朱唇轻启,嗓音淡漠,极富威严。
嗓音空灵中不乏成熟,但听声音便让不少人心头微热,抬眼悄悄看向步辇,眼底艳羡。
只是他们不会想到,这位就连天子见了也需行礼的高贵太后,昨晚还用那只手,握过某个男人的……
太后透过红帘,瞥向擂台之上的羊舌丛云,淡淡道:“龙泉一战,未明侯伤势颇重,但君子一言,既言二月来此与刀魁一决高下,自不会食言,只需静候少刻,待他疗伤修养后,自会来此应战。”
太后也会武功,此刻运起内力,淡漠嗓音传遍周遭,不免嘈杂几分。
赵无眠当时龙泉一战受伤了?羊舌殷有那个资格让他受伤吗?难不成是从萧远暮手中死里逃生?但赵无眠不是亲口承认过他与萧远暮关系密切吗?
周遭江湖客脑袋一时之间都有些糊涂,但太后既然都为了未明侯从京师赶来蜀地,就证明朝廷肯定是不在乎赵无眠与萧远暮的关系……
琢磨间,羊舌丛云眉梢轻蹙,心中不疑有他,微微拱手,“若是未明侯伤势未愈,不如另约时间,否则倒显得我胜之不武……”
胜之不武?还没开打你就觉得你赢定了?
太后眼神冷了几分,“本宫等得,你等不得?”
羊舌丛云连忙行礼,“不敢。”
太后这话便敲定了场内局势……她都能等,你们谁等不了?再急也得等,至于另约时间……谁敢让太后白白跑一趟啊。
太后虽然爱玩,但正事还真没拖过赵无眠后腿……好女人。
话音落下,步辇便在蜀王精兵的护持下,来至一处观战位置极好的高台之上,这地方本就是为朝廷的人预留的,当初燕王与小丫头片子洛湘竹也是坐在这儿。
随着太后的到来,偌大平台四周再无嘈杂之音,噤若寒蝉,唯恐多言引得太后不喜,触怒朝廷,惹来杀身之祸。
待稳定场中局势后,太后视线才望向青城后山,淡漠的神情渐渐浮现一抹担忧,继而沉默几秒,抬起小手放在鼻尖,眼底又浮现些许古怪。
话分两头,太后还没抵达青城山时,赵无眠,洛湘竹与萧远暮就已经混进周围看客中,继而借着人流,悄悄朝后山摸去。
青连天弟子大多在擂台附近,后山即便防卫再森严,基本也只有九黎范家的人,以赵无眠与萧远暮的实力,即便带上洛湘竹,若想潜入自是不难。
一行三人皆是披着蓑衣戴着斗笠做寻常江湖人打扮,只是萧远暮现在个儿太矮,走在赵无眠与洛湘竹身边时,任谁看了也要觉得她是这两人的女儿。
嘎吱————
青城山的规模仅次于峨眉,峰头不少,大多地方其实没什么人烟,绵延不断的青翠山林蔓延山峦,地势起起落落,盆地山巅等地势皆有。
地面堆满了厚厚的落叶,踩上去松软之余,挤压其内水分,便发出嗤嗤轻响。
洛湘竹当即顿在原地,稍显不安望着赵无眠……以赵无眠与萧远暮的轻功,走路根本没声音,但她不同,目前山林极为幽静,顿时显得她脚步声无比显眼。
这任务比较艰巨,雪枭也跟着过来帮忙,此刻早已飞去高空,但并未飞远去找舞红花,而是在赵无眠四周,凌厉双眼四处望去,警惕周围。
秦三爷与范书楠既然想请君入瓮,那肯定是有所依仗,以赵无眠目前的实力,寻常宗师根本拿不出手,只能是武魁级别的高手,但具体是谁,他却不得而知。
而一旦被武魁高手偷袭,那赵无眠就是再强也得歇菜……还是当以提防埋伏为重。
以武魁的五感,基本相隔数里之内就能听到她的脚步声。
赵无眠便半蹲下来,示意由他背着。
洛湘竹与赵无眠肢体接触的时候很少,因此她斗笠下的小脸不由红了下,却也知行走江湖不拘小节的道理,稍显拘谨趴在赵无眠背上,小手撑着赵无眠的肩膀,没让自己的团儿碰到他的背。
赵无眠双手托起洛湘竹的大腿,虽然触感柔软嫩弹,但他此刻没在意这些细节,全神贯注运起轻功,就跟在地上飘似的,行进时一点声音没有……不同轻功有不同的侧重点,这种好似凭虚御风的轻功,属于剑宗的凌霄飞渡。
赵无眠知道洛湘竹心底紧张,便斗笠微斜,传音入密问:“可有感知到什么?”
洛湘竹微微摇头。
展颜簪大概率由羊舌丛云贴身携带,但洛湘竹方才已经全神贯注感知过,毫无所觉,那就只能是被羊舌丛云藏在什么地方……想必他也担忧在与赵无眠的厮杀中意外暴露展颜簪的存在。
若是如此,目前就只能由洛湘竹慢慢搜寻。
赵无眠收回视线,却见萧远暮忽的脚步一顿,眼神示意赵无眠前方有东西。
运起此间剑的法门,赵无眠便察觉到眼前山林之内,遍布半透明的细线,密不透风却又环环相扣,定然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陷阱。
“阵法……”萧远暮柳眉轻挑,打量眼前看似平平无奇的密林一眼,继而摇头,“强闯过去,不难,但定然暴露,若想一根根拆解,不知要耗费多少时间……绕路吧。”
武功再高,也不能把自己变成风飘过去,眼前皆是半透明的银丝,以两人水准,闪转腾挪自缝隙中穿过去也不是不行,但现在还带着洛湘竹……目前行不出声就已是极限,想不触动陷阱的情况下溜过去,除了虚化,赵无眠也想不出法子。
当初萧远暮与赵无眠潜入时,可没这些东西。
至于踩着树梢从山林上方走,那就纯属是唯恐没人能瞧见他们。
赵无眠沉默少许,才传音入密道:“这后山定然就是舞红花的所在地,青城后山何其辽阔,真要把每寸山林都布上这种陷阱,不知要耗费多少人力物力。”
萧远暮微微颔首,看向陡峭山脊,意思很明显……走寻常路,不仅慢,还容易触发陷阱,不如从山脊走,那地方只有轻功高绝之人才能如履平地,有陷阱的可能性也小点。
赵无眠点头,两人当即扭转方向,朝山脊而行。
洛湘竹乖巧趴在赵无眠背后,一言不发,任凭两人做主,走哪条路都无所谓……但很快她就察觉出不对来。
赵无眠轻功高绝不假,可总归不会飞,沿着陡峭山脊而行,足尖轻踏枝叶,一跃便腾挪十几丈,在靠着枝叶借力时,惯性带动洛湘竹的娇躯也向前压……她不会武功,根本撑不住这惯性。
原本她距离赵无眠的脊背还有一小段距离,但每每借力,她都不受控制带球撞人。
鼓囊的衣襟当即压在赵无眠脊背上,继而被挤出一个极富压迫感的弧度。
而赵无眠借完力,向前腾挪之际,又不免向后仰,于是衣襟又很有弹性的来回轻颤……
洛湘竹从小到大哪里经历过这种阵仗,大脑当即空白了下,继而俏脸便血红一片,心尖儿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赵无眠能感觉到脊背后那极为婂軟的温热,绝妙触感毫无保留传至心底,稍显心惊,郡主平日不显山不露水的,如今看来……
念头在心底刚转了下,便察觉到身后从带球撞人变成了带球压人。
洛湘竹也不考虑什么男女有别了,双手环住赵无眠的脖颈,俏脸涨红如血,紧紧贴着不动弹。
这样总归好过一直撞赵无眠。
赵无眠张了张嘴,想说要不咱们换个姿势,我抱着你就不用担心这些了。
但这时候为了这种事专门换个姿势,还把他两只手都控住,明显不妥当,也便沉默不言。
只是洛湘竹身着春衣,本就稍薄,如今这样紧紧贴着,以赵无眠的五感,甚至都能感受到洛湘竹从‘平平无奇’到‘傲然耸立’的过程……
湘竹郡主和师父截然不同,并非凹进去……和苏小姐倒是一个类型。
敏感。
沿着山脊朝辰国太子墓直行而去,跑出不知多少里地后,一直飞在几人上空的雪枭已经透过细密雪幕与山林,瞧见山谷之内的点点红色……舞红花!
雪枭并不笨,当即知道这就是赵无眠一直在找的东西,但舞红花田附近不可能没人看守,雪枭飞在高处,可见山林间藏着许多陌生人……而在舞红花田前,修有一片翠竹林。
无数竹叶混入雨幕,随风落下,如雨如潮。
竹林之内,一人背着用黑布包裹的拆分铁枪,正坐在竹林内的石桌前默默饮酒,下巴蓄着胡须,看上去约莫四五十岁。
竹林里除了这男人,便再无他人,雪枭稍显疑惑的视线在他身上扫了眼,心底有点疑惑……这地方为什么只有他一个人?
但就在此时,那男人喝酒之余,竟是忽的抬眼,视线透过丈高翠竹与雨幕,望向飞在半空的雪枭。
即便武魁级别的高手,只要没有遮挡物,那在雪枭的视角中也是无所遁形,可武魁高手对他人的视线何其敏感,若只是寻常飞虫走兽的视线,自然不会在意,但雪枭毕竟神智不俗,和普通的野兽明显都快不是一个物种……
雪枭愣了下,但再定睛看去,那石桌旁已是空无一人,只余几坛酒与那被劲风席卷上天的纷飞竹叶……
擦擦————
一抹凄厉剑鸣声骤然响彻,对付一只鸟,范无城肯定不至于解开大枪,因此他腰间一抹二尺短剑骤然出鞘,不过一瞬之间,身形拔地而起,竹叶堆积在地,却唯独在石桌附近的竹叶骤然被吹散,露出地砖。
雪枭当即被吓了一跳,它压根就看不见范无城的出刀细节,只能瞧见一抹寒芒眨眼到了它的面前,避无可避。
但它可不是没人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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