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江湖的谁谈恋爱啊 第359节
半装半不装吧。
“恩?”赵无眠稍显错愕望了眼她,微微一笑,“这次怎么就听懂我说的话了?”
“孟婆……对胡人好……特地学的……”
“精心学了有关孟婆,胡人的中原官话啊,也算话吧,我当初学外语时,也是挑着自己感兴趣的学,像是‘the great gatsby’(了不起的盖茨比),以及‘ノルウェイの森’(挪威的森林)。”
赵无眠神情带上几分回忆,现在他还记得此前学过的词语,此刻想起,顿觉恍如隔世。
孟婆沉默,却不再言语。
她撑着伞,稍显茫然望向古井无波的湖面,面纱的俏脸却是面无表情。
沙沙————
微雨落在湖面,沙沙作响。
直至小船靠岸,八脚牌楼前依旧人山人海,孟婆才淡淡收回视线,望向赵无眠。
赵无眠上岸后遥遥望向湖面上的些许灯火,估摸着这倒是一个潜入的好机会,口中则问道。
“我能看出你会武功,但这语言不通也着实是大问题……能一个人回去吗?瞧你这打扮也是富人家,有没有护卫?”
孟婆微微颔首,伞柄靠着肩膀,朝赵无眠欠身行礼。
“中原的礼仪你倒是学了不少。”赵无眠哑然失笑,但心底其实还在疑惑她的身份。
若是孟婆,方才他背对着她时,为何不动手?
赵无眠刚刚其实心底防备着呢,时刻关注孟婆的一举一动……但从结果上来看,会不会是他想多了?此人真不是孟婆?
赵无眠琢磨几秒,还是微微摇头,没再多问,萍水相逢,他送她到这里已是仁至义尽,微微拱手便准备离去,但孟婆却是忽的抬手,拉住他的衣角。
“何事?”
孟婆疑惑看向正往八脚牌楼前倒酒的一众江湖客,理解不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浪费?”
这倒不是装的,以孟婆的身份与生活环境,的确理解不了这种行为的所谓‘浪漫’。
在西域,一口水都弥足珍贵,怎么会有人把酒往地上倒?
赵无眠看了她几眼,“第一次来中原江湖?”
孟婆颔首。
赵无眠便带着她去买了两壶酒,继而排着队,来至八脚牌楼前,往她手里塞了一壶,再打开自己的酒塞,将酒液倒在地上,“敬江湖。”
孟婆看了他一眼,又呆呆笑了下,学着他的样子,带着口音说,“敬江湖。”
咕噜咕噜————
酒液倾泻而下,待酒壶空荡荡,赵无眠才双手抱着酒壶,朝孟婆拱手,“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江湖有缘再见。”
孟婆顿了顿,继而也学着赵无眠的样子,抱着酒壶拱了拱手。
赵无眠笑了笑,抬手将斗笠压了压,转身便走。
孟婆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人山人海中,故作单纯的俏脸缓缓变得面无表情,继而反应过来,赵无眠虽然搭救了她,却连她的名字都没问,更没留下什么自己的名字与联系方式以便于‘日后结缘’。
还真不是贪图美色……是她误会他了。
孟婆沉默片刻,继而一手撑着伞,越过人海,朝赵无眠的方向跑去。
赵无眠听到动静,回首看来,眉梢轻佻,“还有何事?”
孟婆来至他面前,胳膊夹着酒壶,单手在自己耳旁卸下一枚金制耳环,抬手递给赵无眠,用眼神示意酒壶。
“各付各的?”赵无眠问。
孟婆颔首。
赵无眠笑了起来,“你倒是有意思。”
他抬手接过耳环,打量几眼,“身上没带钱?”
孟婆继续颔首。
“那就当做我这次英雄救美的报酬吧,看你模样,在西域似乎也是大户人家,未来若我去了西域,陷入危险,你可得来救我,到时候我将耳环还你。”
赵无眠收起耳环,潇洒离去。
孟婆望着他的背影,眼神渐渐复杂,继而轻叹一口气,转身便走,口中低声自语:“你帮我逼退佟从道的人情还了,下次见面,定将你擒去圣教……等着吧,赵无眠。”
其实下次很快就见面了。
赵无眠之后又潜入进青连天分舵一趟,而孟婆也去了,但赵无眠没发现孟婆,孟婆却发现了他。
赵无眠靠着天魔血解,能在数值上与武魁一拼高下,但在感知上的确还是差了一节。
两人很有默契地在青连天分舵搜了一圈,都没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败兴而归。
孟婆偷偷望着赵无眠,眼神一直都很古怪,银牙紧咬,但还是念及方才的情绪,没对他动手,于是顿觉心底不痛快。
这都什么事啊,这还能打脸,赵无眠也是,堂堂朝廷侯爷,居然跟她这魔门妖女一样潜入别宗,哪有半点正道少侠的正大光明……你手底下难道没人吗?怎么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啊。
孟婆沉着脸,回去驻地,有圣教弟子瞧见她,都是行礼,一位拄着拐杖,发须皆白的老头自院中走出,打量孟婆一眼,微微一愣,“大人的耳环怎么不见了?可是遇见了争斗?”
“这问题谁问谁死。”
老头当即闭嘴,却见孟婆自屋内取出自己的首饰盒,为自己换上一对儿全新耳环,老头此刻则道:“时守瑾口中所称的‘舞红花’,大人可是从龙泉查到了?”
没错,西域这伙人其实与时守瑾有合作,他本想去青城山找魏三爷,结果因为跟范书楠的梁子,导致他一上山就被轰了下去,不得已只能将目光放在西域圣教上。
早在舞红花第一次在黑市出现的时候,折子就已经送到了洛述之手上,不过洛述之还想着等刀魁彻底培育完自己再派兵抢过来,当成军队的‘兴奋剂’秘密研究一番,结果还没等到这天,洛述之便死了。
但洛述之能知道,是冬燕遍布天下,耳目众多,其余势力在情报网上明显比不过朝廷,西域自时守瑾口中得知此物后自然心动。
青连天想着靠舞红花培养高手,圣教想的则是靠舞红花养出精兵悍将,在战场上只要伤亡人数达到一定比例便会军心溃散,战力锐减,若是有这舞红花,军队悍不畏死,再默默发育个几年……
就算因为副作用,暂时不方便给军队用,但拿来当成圣教神迹,说什么‘信我教者,不惧疼痛,伤痛不侵’之类的话,发展外围教众扩大影响力也是极好。
只是粗略想一想,这舞红花便可谓浑身是宝,哪个势力见了都得心动。
不过毕竟西域与蜀地相距遥远,因此这查舞红花的任务也就委派给了本就在蜀地的孟婆……她本是为生擒赵无眠才来蜀地的。
孟婆摇头,琢磨几秒,“一无所获,舞红花这东西就算是朝廷也是极为看重,一旦被朝廷察觉,最好的下场就是充公……青连天明显也不敢大面积种植,只敢用几亩地当试验田,应当是在青城山……”
老头暗道也是,便想了想,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如今是先擒住赵无眠?没几天便是羊舌殷诞辰,他不可能不露面,我等乔装进岛,暗中偷袭,胜算很大。”
孟婆瞥了老头一眼,不知怎么面露笑意,“地公很有自信?”
地公,也是阴差名,乃这老头在圣教的代号,但比孟婆低一级……圣教这么多年发展下来,一共也就三个沟通天地之桥的武者,这老头显然不是,他甚至都没有进窥天人,却也是圣教中排名前列的武者,否则也不会跟着孟婆来抓赵无眠。
地公拐杖轻跺地面,手抚胡须,“赵无眠再如何强大,也只是进窥天人,时守瑾曾言,赵无眠有门名为天魔血解的秘法,爆发高,消耗大,羊舌殷在正面吸引注意,老夫若是拼命,怎么着也能让赵无眠手忙脚乱几招,随后大人再偷袭杀出,不愁擒不住他。”
孟婆收回视线,手中捏着面铜镜,微微侧过俏脸,打量着自己的耳环,沉默两秒,继而微微颔首,“留赵无眠在大离朝廷,实属我圣教之患……必须擒回西域。”
地公想了想,“高手对招,难以收力,一不小心惹出人命并不少见,大人又比赵无眠强大许多,若是生擒麻烦,那便杀了吧,永绝后患,反而保险,若是留手,说不得便让赵无眠逃了去。”
孟婆一时之间没有回答,片刻后才道:“还是生擒。”
地公无奈,只得颔首领命。
而另一边,佟从道自龙泉湖内爬出,浑身衣襟湿透,背部更是有道一尺长的创口,他撩开衣服,软甲便自内滑出,软甲的脊背位置已被一分为二,切口平滑。
佟从道脸色极冷,却难掩心惊,他随身携带的软甲自不是凡俗之物……赵无眠的刀竟快到这种地步?
遥想年前,赵无眠在秦风寨还只是被归守老道压着打的宗师,如今转眼两个月过去……虽然佟从道只是为了以防被缠住才硬吃一刀,却也没料到赵无眠那刀连这软甲都能斩开。
他微微摇头,点了一个穴位止血,浑身内息升腾,将衣物烘干,旋即来至本我堂在成都的分舵,但一进门他就察觉到不对儿,弟子们尽数俯首跪地,浑身发颤,空气中更是有阵浓郁的血腥味。
“什么情况?”
“苍,苍花……”
弟子们颤颤巍巍的嗓音尚未落下,佟从道便来至院内,却看院内一棵大槐树下,用银丝挂着几十具尸首,皆是双目空洞,血流满面,银丝则紧紧勒着他们的脖颈,渗出鲜血,赤红血液自他们的体表流淌,在身下已经形成了个血池。
夜半冷风,夹杂着细雨吹拂,血腥味更为浓郁,宛若鬼域。
而院内大堂,则房门敞开,最上首的太师椅上,坐了个黑裙女子,戴着纯白面具,双腿架起,单手撑着侧脸,看不出任何表情。
佟从道脸色极冷,“苍花娘娘,来我分舵,杀我弟子……合适?”
“他们看本座的眼神不对劲儿,于是挖去双眼,缢于树下,有何不合适?”苍花娘娘嗤笑一声,“佟堂主若是不服,大可去阁主那儿参我一本,但女人向来心眼小,别怪事后本座找你麻烦。”
佟从道深呼一口气,若是此前,他定然拔刀找这女人要了说法,但他刚被赵无眠砍了一刀,并未完全状态,真打起来也是找不自在,便冷冷道:“任务在身,尚未抓到赵无眠,此刻内讧,愚蠢行径……但这事,我记下了。”
“你的恨,对本座而言委实无关痛痒……”苍花娘娘自椅上起身,负手走出大堂,瞥了眼佟从道,“佟堂主似乎受伤了?”
“那又如何?”
苍花娘娘摇头失笑,“是被赵无眠砍的吧?”
佟从道的眼神当即一冷,额前暴起青筋,斜眼望着苍花娘娘,“是又如何?”
“打不过,就让本座来。”苍花娘娘抬手顺了下自己的如墨长发,口中随意道:“本座去抢青玉佩。”
“你?”
“不然本座先杀了你,再去杀赵无眠?”
佟从道冷冷看了她一会儿,这才拂袖离去,“求而不得,赵无眠非凡俗之辈,娘娘也别被人越级打了。”
苍花娘娘与佟从道向来不合,江湖皆知,两人从不合作,因此她才专程来本我堂分舵告诉佟从道一声,让他赶紧滚,不然以佟从道的本事,若是真搞偷袭,赵无眠定然会吃亏。
对了,怎么佟从道出去一趟,还被赵无眠砍了一刀?两人已经打过了?赵无眠不会受伤了吧?
“佟堂主此次出行,与赵无眠正面交锋,却没能生擒,反倒灰溜溜跑回来?”
上一篇:无尽复活后,我能伤害转移
下一篇:返回列表